这个晚上,又是失眠的节奏。
我斜躺在厅的沙发上,任凭自己沉溺于极其低落的情绪之中。
牧尘,你不是说过,你会出现在每一个我需要的时刻?现在我就特别需要你,可是你在哪儿?
忽然一阵敲门声,我一激灵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是你回来了吗,牧尘?
不知为何,这次的敲门声好像给我了一种亲切的感觉。敲门声一下下地响着,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我前去开门。
打开门,一张精致得如同经过精雕细琢般的好看脸庞映入我眼帘。好看的脸庞上有着挺拔的剑眉,灿若星辰的双眸,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整体看上去跟牧尘一样,像个卡通画里的帅气小子。
在我恍惚地看着他时,我发现他看见我,脸上突然闪现一阵震惊的表情,继而又转为平静向我打招呼道:
“你好!我叫梓炫,是新搬来的,希望以后我们相互多关照。”
梓炫?他不是牧尘。我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没力气理会他了。便转身怅然若失地向厅走去。
梓炫并没有因为我的冷淡而生气,他跟在我后面走了进来。跟了几步轻声问道:
“请问,你家的锅可以借我用一下吗?我还没来得及买呢。”
我还在为他带给我的失落生着气,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懒懒地往厨房那边一转头,用目光给他指了指位置,懒懒地说:
“厨房在那里,你自己拿去吧。”
“呃,好吧。”梓炫迟疑了一下,应着向厨房走去。
他自己从厨房拿出一个平底锅出来,走到我面前站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对我说了句“谢谢”,便向门外走去。
笃笃笃,一大早,又是敲门声。现在对于敲门声我是又期盼又充满恐惧。
这次会是你吗,牧尘?
我呆望一阵那扇我曾无数次为牧尘打开过的门,无数次牧尘出现在门外,然后提起手中的手提袋儿,脸上无限暖意地对我说:
“念儿,你爱吃的过桥米线。”
我出神地盯着还在笃笃笃地响着的门,恍惚地走过去,打开。一碗窜着热气的米线出现在我面前。一双捧着碗的宽大手掌,一个高大的身影,我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轻轻地唤了句:“牧尘。”
“我叫梓炫,昨天晚上来你家借锅的那个。”高大的身影爽朗地向我纠正道。
他的纠正把我拉回了现实,顿时只感觉心中无比的失落感猛地涌上喉结,瞬间又化成了愤怒。
“我煮的米线太多了,扔了可惜,所以……”
“你说你没事儿大清早的煮什么米线!”我几乎是咆哮着打断了梓炫的话,怒毕,转身气冲冲地冲到厅里沙发上坐下又哭了起来。
我以为梓炫对我的这般无礼肯定会愤怒地转身离去,没想到他竟然跟着走了进来。走到我面前的茶几旁,轻轻地把那碗热气腾腾的米线放在了我面前。然后默默地坐在了我身旁,甚至还递给我抽纸让我擦泪。我毫不气地接着梓炫一次次递来的抽纸,理所当然地用着,却懒得跟他说一句话。梓炫也一言不发地坐着,对于我这个怪人只字不问,他好像像个老朋友一样知道我的一切。
良久,他轻轻地把米线往我面前推了推,温和地说道:
“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我突然觉得,不知哪来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促使着我趴在茶几上吃起了米线。只是几颗豆大的泪珠落进了碗里。
接下来的几天,每到饭点儿,梓炫都会给我送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线,奇怪的是,我每次都会不可抗拒地吃完。
警局里还是没有查出一点什么有用的信息。从警局出来,我耳边一直回响着胖警官的话语:
“我们去牧尘的公司做了调查,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他的同事,他的领导都对他评价特别好,他不但工作出色,而且人缘也好。所以排除了我们假设的几个可能。他失踪的很是离奇,目前我们给不出你什么合理的答案。”
车水马龙,亦真亦幻,我恍惚地走着,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忽然听见后面有个人大叫了一声,我下意识地转身去看,刚抬起耷拉着的头,却见一辆大卡车正迅速地向我驶来,已近在咫尺。躲是躲不及了,况且我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躲闪离我这么近又正在急驶的大卡车。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想着也许死了就可以见到牧尘了。这样想着等着,过了好大一会儿,只听见车隆隆地响着,却久久不撞上来。
我刚睁开眼睛,一个很壮实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走到我面前,猛地一把把我推得后退了几步倒坐在了马路边,边推边凶巴巴地对我嚷道:
“想死啊!想死服毒、跳河、上吊都可以,别坑我们这苦命的司机好不好?要不是我的车突然出了故障,早把你撞死了!”司机凶完我,又重新启动车,竟顺利地开走了。看着隆隆地响着重新开走的大卡车,路边几个人都纷纷议论起来:
“真是命大啊!”
“就是,刚才真是太危险了!”
听着耳边议论声唏嘘不已,看着远走的大卡车,想着刚才那个司机的话,车突然出了故障?怎么会这么巧?刚刚明明都快撞上我了?
突然,我感觉我胸前的心形水晶吊坠在微微晃动着。我忙把它从衣服里掏了出来,放在了手心里。竟发现它正散发着奇异的莹莹蓝光,把我整个手掌心都照得蓝盈盈的。
护身符?我想起了牧尘把它送我时说的话,难道它真的可以保人身安全?
我手托着吊坠,望望四周,发现周围没一个人对我手中的吊坠投来惊奇的目光的。他们只是平淡无奇地看着我,在他们眼里,好像我的吊坠没有散发蓝光一样。
一个大妈走到我身旁,温和地对我说道:
“回家吧,孩子。过马路时注意红灯。”
“您可以看到我的吊坠散发的蓝光吗?阿姨。”我站起来,把手伸到她面前问她。
没想到,大妈竟用一种异样的眼光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慌张地走开了。很显然,她把我当成了精神病人。我想再问问其他人证实一下,可是几个人都逃也似的散开了。他们也都把我当成了精神病人。
可是,我的吊坠明明在散发蓝光呀,他们怎么就看不到呢?我一边纳闷儿一边低着头看着手心里的吊坠。忽然感觉一双宽大的手掌放在了我的双肩上,我心中刚泛起一点希望的涟漪,“走,我送你回家,”梓炫的声音又将我打入绝望的深渊。他的声音很温和,充满着关切,对我来说却是那么的残忍。
我不悦地甩掉他的手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