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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年6月30日,为时一个月的韩日世界杯终于落下帷幕,我们也即将迎来初一的最后一场期末考试。
    这天下午我刚到学校,就见文婷坐在我位置上和方尧聊着什么,双眼通红。问明情况后才知道,原来是看电视剧看得,还是部韩剧——《蓝色生死恋》。
    “世界杯总决赛和大结局居然同一个时段播,我俩个台换来换去,搞得我一会儿紧张一会儿伤心!”文婷见我来了,拉着我问,“蒋伊一,你看了没?”
    《蓝色生死恋》吗?当然看了!和我妈一起看的,不过大结局我没看到…..
    我点点头,“结局很惨吧?”
    “俊熙自杀了,他和恩熙都死了,呜呜呜……”文婷边说边擦眼泪,“怎么能那么惨啊!”
    方尧递了块手帕手帕给她,“文婷,你别哭了,电视而已……”
    那我不看了,结局那么惨,我不是自讨苦吃吗?!
    “我和我妈看的时候一人一个毛巾,最后都把干毛巾哭湿了!”文婷继续哭诉。
    我叹了口气,刚想说“也许这样的结局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呢?”
    张健就出现了。
    “文婷,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一副要与别人打架的气势。
    哎,欺负她的人是宋承宪,第一你打不着;第二你打不了。你要是敢打他,文婷不跟你急?!
    文婷自然没理他,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一周后期末考试结果出来,钟伟祎托着“残肢”打败了孙鹏,一跃成为年级第一;我还是老样子,万年老二;张健还是在三十几名徘徊;方尧倒是有进步,稳定在班级前十名;最让人惊讶的是文婷,她这次(3)班第五名的成绩,位列年级总榜第十名,排在她前面的人是钟伟祎,我,连冠男还有陆林。
    今年暑假乐梓桐早早在电话里和我约好了见面时间,我们约会的地点是肯德基。袁叔叔一家正好这天来我家玩,我又刚好想起“欠”球球一顿肯德基,于是两相权衡之下,我决定把他带上共同赴约。
    这次接我们的还是乐梓桐的爸爸,交通工具却变成了中国暴发户标配——b。哦对了,我们家今年也添了两位新成员——一台春兰挂式空调和一部黑色诺基亚按键手机。
    我爸的bb机在陪伴了他两年多时光后终于光荣下岗,他的交通工具依旧仍是那辆踏板摩托车。夏日的炎热迫使每家每户装上了空调,虽然不到“逼不得已”,大家不会开,依旧会选择吹风扇。
    我们三个一到肯德基,就抢了个靠窗的位置心安理得地蹭空调。我翻着手中的商品券,正在“墨西哥鸡肉卷”和“老北京鸡肉卷”之间举棋不定。
    “不然点个全家桶?三个人吃肯定够!”乐梓桐建议道。
    “球球一个人顶俩个呢,你别看他年纪小,其实很能吃的!”我朝她眨眨眼,看向球球,“你想吃墨西哥还是老北京?”
    “墨西哥!”球球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
    你个崇洋媚外的小家伙。
    我点好餐后就和乐梓桐东拉西扯地各自汇报这一年的校园生活,她先是抱怨了本校老师的严苛,跟着就是变态的考试,变态的排名。
    “我们已经学了半学期物理了!”乐梓桐有气无力地说,“简直是要命了,我和你说,比数学还难!”
    我也听说了,只是还未曾与它正式打交道。
    “初三还有化学呢,反正物理化学各100分,重点还是语数外!”我打开土豆泥,递给球球,“那你们这次不会连物理都考了吧?”
    “嗯!”她点头如捣蒜,“是不是很变态?”
    确实挺变态的,不然怎么会出那么多学霸?!(哦,顺便提一下,“学霸”这个说法在那个年代还没有哦。)
    “那你考的怎么样?”我小心翼翼地问。
    “还能怎么样,刚好及格!”她狠狠地挖了一勺草莓圣代,冲我念叨,“你猜徐涛考多少?他居然考92!我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作弊,不过据调查他和陈鑫不在一个考场。”
    乐梓桐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神犹如火山爆发。
    “怎么了?吃到石子了?”想想不对,又加了一句,“还是咬到舌头了?”
    乐梓桐连连摇头,擦了擦嘴,义愤填膺地说:“陈鑫的眼光实在是太差了,我真的是错看他了!”
    我听到她这句话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球球,同样撞上球球探究的眼神,然后我俩又把眼神双双投向乐梓桐。紧接着她就像得到鼓励似的连珠带炮,毫无逻辑地给我们描述了一个女生,一个据说很陈鑫关系很不一般的女生。
    这个女生名叫苏雨晴,她和陈鑫一个班,不仅人长得漂亮,关键成绩还很好。古圣贤孔夫子曾教导我们“过犹不及”,中庸之为德也,甚至矣乎。若干年后来自互联网时代的一则心灵鸡汤告诉我们,“当你超过别人一点点,别人会嫉妒你,当你超过别人一大截,别人就会羡慕你”。可当时刚年满13岁的我们,显然不能体会孔爷爷的为人处世之道,更不要提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所谓励志名言。
    苏雨晴很优秀,这点毋庸置疑。所以她几乎成了全实验中学初一女生心中的假想敌。她们一方面假意迎合夸赞,一方面又在鸡蛋里挑骨头。而当同类女生遇到共同敌人的时候,就很容易拉帮结派,抱团取暖,以李佳琪为代表。乐梓桐告诉我李佳琪经常拉着她们班女生开小会,细数苏雨晴的各种“罪状”。比如全校学生都穿校服,只有她苏雨晴不穿;比如校长明明反复强调中学生要艰苦朴素,可苏雨晴却每天穿得花枝招展;比如在女生面前,苏雨晴是正义凛然的(6)班学习委员,可到了男生面前,她就立马变脸成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模棱两可的双面虎;比如男生都奉苏雨晴为实验中学的“校花”,却没有一个人问过她们女生的意见。
    “难道我们女生不是人啊?”乐梓桐气呼呼地问我。
    “你也讨厌她?”我倒是很好奇乐梓桐的看法。
    她摇了摇头,“其实也说不上讨厌,就是有一次我去她们班找陈鑫借物理笔记,谁知道刚巧她也想看,本来就不是冲突的一件事,结果你猜她怎么说?”
    我和球球都聚精会神地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她居然对我说,你们(5)班和我们(6)班不是同一个物理老师,进度和难度都不一样,你应该回去问你们班的第一名借,而不是跑来我们班占用资源。”
    不对吗?好像挺有道理的啊?
    “那这和陈鑫哥哥有什么关系?”球球冷不丁插进的一句话,叫乐梓桐刚抓起鸡翅的左手陡然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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