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胡说些什么!”刘夫人耐着性子听她们说了半天,忍无可忍,拍案大怒,“从前你们看不上任八娘还算了,毕竟任家太寒碜了,和瘐家、桓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没法相提并论。可现在江城都已经是公主了,你们背后还敢这么议论她,这是想做什么?还嫌瘐家麻烦不够多,还嫌你们的阿父、伯父太清闲么?”
瘐五娘等人被刘夫人骂的灰溜溜的,低下头,不敢由着性子胡言乱语了。
刘夫人气上心头,真想再请位像钟大家那样严厉无情的老师再来管教管教她们。可是满京城之中像钟大家那样的人也只得一个罢了,现在想再找一个,可是难如登天。刘夫人气了半天,决定暂时把她们关在家里,“你们这些天不许出门了,省得一个不慎给瘐家惹了祸,我和郎主又要出去赔礼道歉。小娘子们,你们长点心吧,从前我和郎主是到五味巷范家陪不是,你们若是再闯了祸,我们难道要到宫里请罪么?”说到这里,刘夫人悲从中来,落下伤心的泪水。
瘐五娘等人也各自心惊。
从前江城还只是任家八娘子的时候,瘐家诸女联合起来几次三番和她交手,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现在江城已经是公主了,若再得罪了她,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刘夫人疲惫的挥挥手,命令她们各自回房反省。
瘐五娘等人行礼告退出来,一个比一个郁闷,“任八娘居然成了公主,这个已经够让人憋气的了,现在她把十三郎也占了去,凭什么啊?十三郎应该娶一位精致优雅的女郎为妻,出身世家大族,从小受到良好的教养,她这乡下来的野丫头,配么?”“就是,她当公主我不生气,我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女郎身份高贵,比公主也差不了多少。我就是不服气她竟然得到了十三郎。”“她哪点配得上十三郎啊?想不通。”“十三郎竟然要娶任八娘,明珠暗投,美玉蒙尘,我真是心疼死了,气死了!”
瘐家这些女郎在这里痛苦哀嚎,扼腕叹息,温泉宫里新帝、太子、太子妃、桓大将军、寿康公主以及已经退居甘泉宫的宣太后却齐刷刷的聚在一起,人人脸上带着笑,满面春风。
有宫人拿了封信禀告太子,“殿下,这是从乐康公主府送过来的,瘐九娘子给江城公主的亲笔信,说是很急。”太子听说是急信,想了想,“眼下可不能打扰我们阿令,这又是阿敏的急信,等不得。”便拿过信拆开看了,命令道:“将这封信原封不动拿给杜大夫看。”宫人忙答应了,将信重又封好,片刻不敢耽搁,拿到一处偏僻又幽静的宫室,把正在密室里研制新药的杜大夫给叫了出来,“太子殿下让您老人家看看这个。”杜大夫拆开看了,撇撇嘴,“病人很讨厌,但是阿敏讨人喜欢,我老人家还是跑一趟吧。”吩咐童儿替他准备药箱。
杜大夫把信又仔细看了看,奇怪的问着宫人,“这不是瘐家小娘子写给江城公主的信么?为什么你方才会说,是太子殿上让你送过来的?”那宫人陪着笑脸,“杜大夫,事情是这样的:江城公主现在正忙着,这封信是太子殿下替公主拆看的。太子殿下看了之后,便命小的来请您了。”杜大夫心中纳闷,“小丫头在忙什么?连看封信的功夫也没有了?太子这做阿父的对小丫头多纵容啊,今天怎么会私拆起她的信来了?”这时候童儿把药箱准备好拎出来了,救人要紧,杜大夫也来不及多想,便带着童儿,由宫人引路,出宫去了。
江城现在确实正忙着。
别说瘐涵的信了,不管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也得往后排,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她。
桂园之中,新帝和桓大将军在下棋,太子在旁观战,宣太后和太子妃、寿康公主坐在一起品茗闲谈,阿倩在两边跑来跑去,玩的很开心。
院子里有花墙,墙上有菱形空格,透过空格可以望到对面院子里的情形。阿倩不光在两边跑来跑去,还时不时跑到花墙前探着小脑袋往对面看,看的津津有味。
“这个小阿倩。”宣太后、太子妃、寿康公主看到他这样,都觉好笑。
阿倩一脸激动的跑过来了,“阿婆,阿母,姑母,你们猜猜看,阿兄和阿姐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啊?”范瑗笑吟吟的问他。
朝会散了之后,新帝请了桓大将军和寿康公主进宫,也把迁居甘泉宫的宣太后请了来,两家人很开心的以亲家身份重新见面。见面之后,经桓大将军提议,经太子允许,桓广阳便和江城公主私下里见了一回说是私下里,其实就是隔壁呢,没有离开长辈的视线,通过花墙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太子和太子妃也不担心桓广阳敢有什么逾矩的举动。
“戒指啊,阿兄送阿姐戒指!”小阿倩两眼亮晶晶,伸出可爱的小手指做示范,“阿兄把一枚闪闪发光的漂亮戒指戴到阿姐手上了!”
“是么?”范瑗笑道。
宣玉后和寿康公主眼中也闪着兴味的光芒,“小阿倩,是枚什么样的戒指啊?”
阿倩卖力的比划,“阿婆,姑母,就是很漂亮的戒指啊。阿姐的手本来就好看,戴上之后好看的不行了!”宣太后、寿康公主和范瑗都被他说的心里痒痒的,恨不得也过去看上一眼,可是宣太后和寿康公主都是一模一样的心思,“我们如果去看了,太子妃一定也会过去,那十三郎和阿令不是不能畅所欲言了?算了,还是忍忍吧,让十三郎好好和阿令说说话,一解相思之苦。”范瑗却是因为太子答应过让桓广阳和江城私下里见个面的,那她这做母亲的就不便半中间再去偷窥,好像信不过桓广阳似的,所以她虽然好奇,也坐着不动。
桓大将军却是童心未泯,一把将棋子丢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几步到了花墙边。
他一过去,太子顺理成章也过去了,一起往对面看。
小阿倩也来凑热闹,太子笑了笑,把他抱起来,让他可以看的更省力些。
对面的桓广阳人如美玉,江城身着浅紫色衣裙,整个人更如同被笼罩在烟雾里一般,美丽得如诗如画。这样的一对璧人,看起来委实是赏心悦目之极。
江城手上多了枚嵌金刚石的戒指,纤长白皙的手指愈发美不可言,桓广阳温柔又羞涩的捧起她一双纤纤玉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吻。
这个吻太轻柔了,柔情蜜意,尽在其中。
桓大将军和太子都不好意思再看,忙转过身,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来,继续下棋。”
阿倩小朋友却从太子怀里溜下地,一溜烟儿跑到了宣太后、太子妃、寿康公主等人面前,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疑,“阿婆,阿母,姑母,阿兄他……他咬阿姐的手……”
宣太后喜之不禁,把阿倩揽在怀里柔声哄他,“没事,小阿倩,你阿兄不是咬人,他是……唉,总之是没事的。”阿倩连连点着小脑袋 ,“嗯,我知道,阿姐也咬过我的。”说的宣太后、太子妃、寿康公主再也忍不住,噗的笑出声。
“姐姐,以后还要请您多照顾阿令了。”太子妃温柔的说道。
寿康公主道:“那还用说么?弟妹,我和阿令一样姓萧,我必定帮着她的。”
太子妃和寿康公主相视一笑,心中都觉满意、满足。
阿倩舒舒服服的坐在宣太后怀里,“阿兄和阿姐很要好了,对不对?阿婆,那让阿兄嫁给阿姐吧,我就可以天天见到阿兄了。”宣太后亲亲他的小脸蛋,亲呢告诉他,“阿倩乖,男子不能嫁给女子的,你阿兄不能嫁给你阿姐,要把她娶出宫。”阿倩奇怪,“为什么啊?”宣太后对着阿倩这样软软糯糯的小郎君真是太有耐心了,乐呵呵的告诉他,“天底下的男子都是要娶妻的,譬如说小阿倩你长大之后也要娶妻进宫,不会嫁出去。”
“也不一定啊。”阿倩奶声奶气的道:“如果哪个国家有美丽的小公主,我嫁过去也是可以的啊。”
“噗……”宣太后、太子妃、寿康公主同时笑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晚上继续
☆、第149章 149
“阿倩很喜欢美丽的小公主么?”宣太后忍笑问他。
“嗯,喜欢。”阿倩一脸扭捏,又有些害羞,又满怀期待,“我是小王子,当然喜欢美丽的小公主了。王子总是要和公主在一起的呀。”
“原来如此。”宣太后郑重其事的点头。
太子妃和寿康公主实在忍不住,一个一个笑得肚子疼。
“王子总是要和公主在一起的”,小阿倩,你可真好玩啊,才这么一点点大,便知道要爱慕小女孩子了么?
她们的笑声传扬开,新帝、太子、桓大将军那边忙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听到小阿倩的童言童语,也是笑的不行。
反正桓大将军已经开了个头,太子也便没什么顾忌了,过一阵子便要踱到花墙旁边看上几眼。阿倩连他的小公主也忘了,也跟着过去看,“阿兄和阿姐在做什么啊?咦,他俩在说话,离的那么近,阿兄脸红了,阿姐也是……”太子心中不快,“我是答应让十三郎见上阿令一面,可这一面十三郎见的也太长了些吧?这都多久了,还不回来。”他柔声问着阿倩,“你能不能看清楚?要不阿父扛着你吧,好不好?你坐的高高的,便能看得很清楚了。”阿倩很开心的点头,“好呀好呀。”太子一笑,把阿倩扛起来坐到肩上坐好,“看清楚了么?”这下子阿倩坐的高望的远,正好比花墙略高一点,可比透过菱形空格往对面观望舒服多了,兴高采烈的点着小脑袋,“清楚,清楚极了!”
“你阿姐和阿兄应该也看到你了。阿倩,和他们打个招呼吧。”太子笑道。
“可以打招呼么?我还以为是偷看的呢。”阿倩眉花眼笑。
“当然不是偷看了,咱们是光明正大的。”太子面不改色心不跳。
“阿姐,阿兄!”阿倩乐了乐,冲着对面高兴的挥舞着小胳膊,“阿姐,阿兄,我在这里,看到我了么?”
他这稚嫩的声音惊醒了花墙对面的一对璧人,也惊醒了院子里的宣太后、寿康公主等人。
桓广阳想装着没听见,不理会阿倩,江城却已经笑吟吟向阿倩挥手了,“小阿倩,阿姐看到你了,你的笑容很可爱,可以融化寒冰。”阿倩笑成了一朵花,咯咯直笑,“阿父,阿姐说我的笑容可以融化寒冰,嘻嘻。”太子牵牵嘴角,也露出欢欣笑意。
“阿令,以前我一直很喜欢小阿倩的,可是现在我不喜欢他了。”桓广阳有些委屈的说道。
“为什么啊。”江城问他。
和别的正在恋爱中的少女一样,她心情绮丽,语气软绵绵的,明明是疑问句,她说出来却像是梦幻般的呓语。
桓广阳神色温柔了,“其实也没有不喜欢他,只是不喜欢他打断我们。阿令,我好不容易才能见你一面的,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你说……”
攒了那么久,也不知攒了多少知心话语要跟她讲,这短短的时间哪里够?而且一开始他还傻呼呼的,只知道看着她笑,脸红心跳,话不知从何说起。话才说得顺溜了,有千言万语在排着队等着向她倾诉了,偏偏小阿倩这时候在花墙对面挥着手……可恶的小阿倩,坏孩子……
“十三郎,以后咱们有的是见面机会啊。”江城柔声道。
“嗯。”桓广阳还是挺委屈的,不过,心爱的女郎柔声细语,他哪里忍心违拗她呢,轻轻答应了一声。
“长辈们应该是等急了,咱们回去吧。”江城提议。
桓广阳虽然舍不得这难得的独处时光,可是小阿倩还在对面兴高采烈挥舞着小胳膊呢,有这么个小捣蛋,想继续清清净净留在这里是不可能了,只好答应,“好,咱们回去。”
他向阿倩挥挥手,扬声道:“小阿倩,阿兄这便回去了。”
“好呀,等着你们。”阿倩一脸快活。
桓广阳本可以直接沿着花间小径出去的,他却有意绕了路,走到一株足足可以两人合抱的大松树后面。江城淘气的笑了笑,也和他一起走到了松树后。
这里被挡得很严实,小阿倩就算是骑在大人肩上,应该也是看不见的。
“阿令,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对你好。”桓广阳温柔又郑重。
江城螓首低垂,“嗯,我也一样。”
阿倩看不到他俩了,不由的着急,“阿姐看不见了呀,阿兄也看不见了。”太子心一沉,“咱们快去看看。”架着阿倩就往这边走过来了。桓大将军忙跟在他身后,“太子殿下,小阿倩,你们这是做什么去啊?”太子脚步不停,“忽然看不到阿令了,我不放心,过去瞅一眼。”桓大将军惊讶的道:“真的么?这是真的么?”
桓广阳和江城从松树后走了出来。
他们才出来,太子和桓大将军也一齐到了。
阿倩看到桓广阳和江城便高兴了,热情的冲桓广阳伸出两只小胳膊,“阿兄。”桓广阳浅笑,向太子和桓大将军见过礼,从太子肩上接过阿倩,“小阿倩,想阿兄了么?”几个人一起回去了。回去之后,宣太后乐呵呵讲起阿倩方才的话,“……十三郎,你去打听打听,哪个国家有美丽的小公主,配得上咱们小阿倩的?”阿倩小脸蛋粉扑扑的,满含希望的看着桓广阳,桓广阳也微笑看着他,“小阿倩,你明年很可能就开始掉牙了……”
“啊?”阿倩从来没有想到过还有掉牙这件事,呆了呆。
桓广阳细细告诉他,“开始掉牙,再漂亮的小孩子也会不大好看的,直到乳牙全换完,才会恢复过来。阿倩,你要不要让美丽的小公主看到你换乳牙时的模样呢?真的不大漂亮的。”
“这样啊。”阿倩陷入沉思之中。
宣太后和寿康公主笑的不行。宣太后小声问寿康公主:“如果阿倩方才没有去捣乱,十三郎会不会这样啊?”寿康公主粲然,“我猜想大约不会。如果阿倩没有过去捣乱,十三郎知道他向往异国美丽的小公主,应该想方设法替他寻找去了……”母女二人小声说着话,越说越觉可乐。
太子和桓大将军也不约而同想到了这一点,太子又是气,又觉好笑,桓大将军却是心里乐开了花,“十三郎也有这么幼稚可笑的时候啊,哈哈哈,这个至少够我笑话他一年半载的了。”
江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觉得可乐。
阿倩小脸蛋上现出犹豫之色,自己跟自己挣扎了许久,最终做了决定,“那还是暂时不要认识了吧,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丑样子。”
“噗……”“哈哈哈……”大家都被他逗的捧腹大笑。
小阿倩,你很讲究自己的形象啊。
两家人做为亲家的第一次会面在热烈友好温馨和悦的氛围中度过,新帝和太子、太子妃对桓广阳还是很称心的,宣太后、寿康公主、桓大将军就别提了,越看江城越顺眼,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两家人也商量好了,在寿康公主府旁边修建江城公主府,让新婚小夫妻既有自己的府邸,又不会离公婆家人太远,可以经常亲近。公主府修建完工之后,江城也大了,可以离开宫庭,离开父母,和她的驸马单独生活,双宿双栖了。
新帝是头回嫁孙女,很高兴,特地设宴招待桓大将军和寿康公主。席间桓广阳向新帝敬酒,恭敬的称呼“外叔祖”,新帝大笑,“十三郎,你是不是应该改个称呼了啊?”桓广阳喜上眉梢,忙改口叫了“翁翁”。新帝大乐,众人也非常欢喜。
桓大将军心里痒痒,小声跟寿康公主说悄悄话,“真想让阿令也改个称呼啊。”寿康公主白了他一眼,“十三郎改口叫翁翁没什么,一则叔父是隔辈人,二则十三郎是男子,这些都是不要紧的。阿令是小娘子,脸皮薄,你可不许瞎说八道的,把孩子给羞着了。”桓大将军一乐,“公主,阿令这还没过门,你就这么向着她了啊。”寿康公主傲然道:“那是自然。我们可是同姓一个萧,自然是要亲密些的。”桓大将军砸舌不已,“不得了啊,这以后家里来了位公主的同姓侄女,我和十三郎、阿璃还有站的地方么?”寿康公主自负的一笑,脖颈昂得更高了。
这次宴会轻松愉快,一直到日暮时分方才结束。
桓大将军、寿康公主和桓广阳告辞出宫,宣太后也回了甘泉宫。
太子这才告诉了江城,“阿敏来了信,向你借杜大夫,现在杜大夫已经在乐康公主府了。”江城吃了一惊,“为什么会要借杜大夫?谁病了?”太子安慰她,“没事,是乐康公主身体有恙,不过应该不严重。”江城知道病人是乐康公主,心一下就松了,“原来是姑母身体不好。阿父,今天晚了,我不便出宫看望,命人送些药材过去,可以么?”乐康公主虽然一直不友好,可瘐涵和江城很合得来,既是好朋友又是表姐妹,乐康公主生病了江城送些药材过去,是很正常很应该的事。
“甚好。”太子点头。
太子妃也道:“虽然不知道乐康公主是哪里不舒服,不过,送人参灵芝之类的补药总是没错的。”命人在库中挑选了些药材送往乐康公主府。江城还写了封亲笔信,安慰了瘐涵一番。
这晚杜大夫没有回宫。
因为乐康公主的情形不大好。
落水之后的昏迷可轻可重,睡上两天就醒过来一切如常生龙活虎的有,一直醒不过来或者是醒过来之后傻了呆了和从前相比像变了个人似的情形也有。乐康公主一直昏迷着,脉息很弱,杜大夫觉得情况不乐观,不能离开病人,当晚便在乐康公主府住下了,半宿没睡,一张药方推敲来推敲去,颇费思量。
安东将军、瘐涵父女也和他一样,半夜未眠。
瘐涛不知是因为惭愧还是羞恼,本来已经醒了,却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肯饮食。安东将军担心爱子,请杜大夫给他也看了,杜大夫只替他把了一回脉便皱起眉头,“你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去吧,他一点事也没有。”不理会瘐涛,又研究起乐康公主的病情。
安东将军知道瘐涛没事,心里踏实不少。
他和瘐涵一起陪着杜大夫,很有些内疚,“若是还像从前一样,杜大夫就在家里住着,大概你阿母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唉,想想杜大夫是怎么离开乐康公主府的,我还是觉得很对不起杜大夫。”瘐涵柔声安慰他,“不会,杜大夫这个人很单纯,很宽宏大量,他不会在意这些的。”安东将军苦笑,“是,我知道他不会在意这些,可我还是很内疚。”瘐涵幽幽叹了口气。
乐康公主昏迷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