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看安格格身边那个丫头是有几分聪明的,”琥珀说道,“安格格也能狠心对自己下手。要不是王爷跟主子及时回来,也不知道她要病多久。”
“不狠心一把,她估计就要被齐佳氏她们给联手吞了。”婉宁说道,“只盼她一直能守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诺言,否则咱们府又该乌烟瘴气了。”
“主子别担心,料想她们也不敢闹太大。”琥珀道。
“就这样盼着吧。”
安氏的事情婉宁自然要告诉胤禩的,胤禩思考了一晚上,第二天便传遍府中:齐佳氏生育有功,安氏懂事听话,皆升为庶福晋,待遇份例也跟着上涨了起来。庶福晋说白了也是上不了玉牒的,可身份却比格格要高半级,往后安氏再遇到博尔济吉特氏或者郎氏刁难,也可以用身份压制她们。
当然,前提是安氏得知情识趣,别像其他人那样事事别苗头。否则这位分既然能升上去,自然也能降下来。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成婚
安氏的身子逐渐好转,齐佳氏在升为庶福晋之后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闹什么小脾气。这也是婉宁故意透了些风声叫齐佳氏知道原本胤禩属意请旨封她为侧福晋的缘故,叫她好生知道只因她自己犯了错才将这个机会给浪费掉。
“主子,安庶福晋来给主子请安了。”琥珀领着安氏走了进来。
如今的安氏看着脸色好了许多,也不像从前那样只敢穿月白、浅蓝一类素雅的衣裳,今儿穿的氅衣是用婉宁之前送的妆花锻裁制而成的,发髻上簪着鎏金穿花戏珠步摇,整个人都透出一股不同往日的风采。不过她也算心里明白,知道自己有这一天还是婉宁在胤禩跟前提起的原因,所以病好之后也时常来给婉宁请安。
“坐吧。”婉宁示意紫菀去给安氏搬张椅子来,“你才病好没多久,也不必这么着急出来走动。现在天气冷得很,你也得仔细身子。”
“妾身多谢侧福晋关心。”安氏柔声说道,“侧福晋这些天给送来的参子妾身都有让人熬汤喝,参子也好了不少。这段日子妾身十分感谢侧福晋的照料,所以特意给侧福晋做了几条抹额跟帕子,也算是妾身的一点孝敬。”
抹额上绣的腊梅凌寒的样式,花蕊上别出心裁地缀上小米大小的珠子,虽然不是什么上等的珍珠,可搭配起来却格外好看。几条帕子是绣的海棠花的纹样,上头还有淡淡的花香,安氏说这是她事先用香料熏过的原因。
“你的手艺一直都很好,”婉宁让琥珀给收起来,“但是也别累着自己。这些天没有其他人找你麻烦吧?”
“没有。”安氏诚实地说道,“也是多得侧福晋的庇佑。”
婉宁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安氏的意思她明白,无非是想给自己找个靠山而已。只是婉宁如今已经不需要拉帮结派,也不需要别人依附,所以面对安氏的示好她也只是平常心对待。刚好小阿哥身边的嬷嬷来找,说小阿哥醒了,安氏也知情识趣,起身告退。
“主子方才为什么不乘胜追击,我瞧着侧福晋对主子也挺好的。”辛夷扶着安氏往回走,“侧福晋一人得宠,其他庶福晋跟格格心里不知道有多嫉妒。主子如果表明心思诚意投靠,指不定侧福晋就会答应了。”
“你自己都说了,侧福晋得宠十余年,膝下又有二子一女,还需要拉拢人替她跟府里的女人作对吗?”安氏握着手炉,“按着我的出身跟资历,这么快能升为庶福晋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何必求得再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人心不足蛇吞象,太贪心了只会害着自己。回去吧,给父亲还有母亲的年礼还没准备好呢。”
“是。”辛夷轻声应道。她忠心于安氏,自然是唯自己主子的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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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的家宴婉宁因为感染了风寒所以并没有入宫,几个孩子都是胤禩带去长春宫,由良妃照顾着到宴席上。也许是因为看到胤禩形单影只的模样,康熙才想起自己这个儿子还有过赐了婚尚未过门的继福晋,遂下旨将婚期定在六月十六。几个孩子大约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约而同都露出积分抗拒,瑚图里更是担心她会难过,这段时间还常常陪在婉宁身边。
“额娘先把药给喝了吧。”瑚图里端着已经晾了好一会儿的药汤,“弘昕等一下下学后就回来看额娘了。”
“我不过是偶感风寒,看把你紧张的。”婉宁笑着摸了摸瑚图里的脑袋,才把药一饮而尽,“你这些天要忙着读书学女红,还得过来帮我料理府里的事务,也得好好照顾自己才是,别我好起来了,你又病倒了。”
“女儿一点都不累。”瑚图里紧紧缩在婉宁身边,母女俩盖着一床被子,“我见二妹这些天神不守舍,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齐佳庶福晋因为阿玛要娶继福晋的事情黯然神伤所以一直睡不好,她心里担心得很。那额娘呢,额娘难过吗?”
“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但这也是皇上的恩典。”婉宁轻声道,“再者,总不能叫你阿玛没有个正妻吧。”
“左右额娘有我,有弘昕跟弘昭就够了。”弘昭是小阿哥的大名,还是康熙亲自给取的。瑚图里皱了皱鼻子,“近来那个博尔济吉特格格又来跟我拉关系,我实在是烦了她。”
“不想理她就不要理,也不必给她面子。”婉宁说道,“这两个月府里肯定会比较忙乱,你除了上学之外便乖乖留在院子里,别跟其他人一般见识。”
“女儿知道的。”自从阿玛定下婚期之后,多少人想要看额娘的笑话。如今额娘病着,琥珀姑姑为了让额娘安心养病也有心不让她外头人的非议。但是那些背地里说自己额娘坏话的人,瑚图里心里都记得清清楚楚。明知道自己阿玛对额娘感情不变,那些人还一副恶心的嘴脸,真是可恶。
富察家也开始忙个不停。阿尔达打听到廉郡王府的主院已经许久没人住,一应的家具都得重新打造,木材倒是在指婚之后就开始准备了,只是他们还得等内务府送来主院具体的大小尺寸才能请匠人着手打造。倒是其他嫁妆都备得差不多,西林觉罗氏就算再不甘心,也只得耐着性子替富察氏准备。富察氏生母留下的嫁妆、玛嬷给的嫁妆以及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宝贝都用红木箱子给装好锁上小锁贴上封条,嫁妆单子写满了一张又一张。
“内务府今天派人来丈量主院的大小了,估计是要给富察家送过去,也好叫他们准备打家具。”琥珀让两个小太监把绣架摆在婉宁跟前,“刚才陈喜又来说,温恪公主定于三月出嫁,还请主子准备好添妆呢。”
“皇上说是要亲自送温恪公主出嫁的,那岂不是御驾又得到塞外去?”婉宁问道,“爷也去吗?”
“陈喜倒没说,只道皇上点了十三贝勒伴驾。”琥珀仔细观察婉宁,见她并没有因为刚刚自己的禀告而变了脸色,才说道。
“到底温恪公主也是十三贝勒的同胞妹妹,皇上点了十三贝勒一起送嫁也是理所当然的。”婉宁的身子虽然比之前好了许多,但胤禩还是不放心,寻常府里的事情都交给管嬷嬷料理,唯有此次温恪公主出嫁的大事,还得婉宁出面准备添妆的东西。翁牛特部离热河行宫不算远,康熙如果巡幸蒙古还能时常叫温恪公主过来伴驾。
“温恪公主跟十公主的身子都随了敏妃,素来娇弱,我记得最近新配了一些养身的丸药,去取来四瓶添上。前阵子底下的门人又给爷孝敬了一盒红宝,你让人去银楼打造一套金镶红宝的头面来。”婉宁想到上一辈子温恪公主跟额驸虽然感情深厚,可惜天妒红颜,温恪公主在诞下一对双胞胎之后便力竭而亡,年不过二十二岁。
“我记得南边的铺子送来了好几匹鸳鸯长安跟瓜瓞绵绵花样的料子,不如也给温恪公主送些过去吧。”琥珀提议道。鸳鸯长安寓意夫妻和谐恩恩爱爱,瓜瓞绵绵寓意子孙满堂,看着就吉祥。
“也好。”婉宁顿了顿,同意了琥珀的说法,“我拟一份单子给你,你去准备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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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在六月初才返回京城,而府里已经开始为继福晋进门而张灯结彩。不过胤禩有意节俭,并没有像直亲王娶继福晋时那样大排筵席,只按照最基本的制度让内务府的人去操办,这样的行为也让府里的人明白,胤禩对续娶福晋一事并不上心。
到了成婚前一天,富察家便派人将富察氏准备的一部分嫁妆跟新打造的家具给送过来,陈喜等人忙着将富察氏的嫁妆放置好。婉宁依旧绣着那副福寿延年图,一点都不理会外头的骚动。齐佳氏等人读来刺探过,也被她三言两语给打发走了。
六月十六日,天大晴。婉宁称病没有出席婚宴,只听琥珀说富察氏出嫁时红妆十里,外头也是热闹得紧。她听着外边隐隐约约想起的唢呐声,一晚上都没合眼。等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还得用桃红的胭脂掩盖住脸上疲惫的神态。
富察氏穿着一身大红色绣石榴花葡萄纹的旗装,脸上带着新嫁妇独有的羞涩,跟在胤禩身后走了出来。
“时候不早了,请诸位侧福晋、庶福晋还有格格给福晋敬茶。”富察氏的陪嫁嬷嬷林嬷嬷说道。她是西林觉罗氏另外派来的。见胤禩跟富察氏脸色尚佳,便直接开口道。
话音刚落,富察氏就微微蹙起了眉,但并没有开口阻止。
婉宁心平气和,似乎并没有因为林嬷嬷的催促而恼羞成怒。富察氏跟胤禩坐在一排可能没注意到,她却瞧见了胤禩因为林嬷嬷突然开口而沉下来的脸色。据她所知这位林嬷嬷不是从前富察氏惯用的乳嬷嬷,想必跟富察氏也不亲厚。这样没头没脑地赶在主子前头说话,也不知道是富察氏有心为之,还是她自作主张了。
等所有人都敬过茶相互送了见面礼,几个孩子也上来见过嫡母。不同于瑚图里、弘旺跟弘昕那样善于收敛脸上的表情,宜尔哈明显对这个嫡母很是抗拒,富察氏有意给她亲近,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却被她给躲了过去。
胤禩也只当看不见,打发了所有人出去后,陪着富察氏沉默地用完早膳,便离开到书房去。皇子大婚有三天婚假,是给与福晋培养感情所用,胤禩这样做明显是对富察氏有些不上心。富察氏知道肯定是方才林嬷嬷多嘴惹恼了胤禩,只能目送胤禩离开,心中却已经有了要将林嬷嬷架空不让她插手自己的事务的想法。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消息
胤禩在书房翻了一下邸报便往婉宁的院子走去。今日带着富察氏入宫请安时,这为继福晋的表现确实不错,对额娘也是恭恭敬敬的。只是方才瞧着她身边陪嫁嬷嬷的做派,着实有些嚣张,到底是富察氏授意那个嬷嬷给府里的人下马威,还是那个嬷嬷自作主张呢?
“爷怎么过来了?”婉宁刚刚绞了帕子擦去脸上的胭脂,便见胤禩踱步走了进来,便说道,“这个时候爷怎么不陪陪福晋?”
“刚刚见你脸色有些不好,所以过来看看你。”胤禩捏着婉宁的下巴仔细瞧了瞧,“脸色还有些苍白,太医怎么说?”
“还是老样子,要我多静养少操心。”婉宁道,“爷看妾身脸色差,只是我昨晚睡不好而已,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婉宁去岁从热河回来之后觉得身子很容易疲乏,陆陆续续调理了好几个月才见好转。太医说这原是她之前生弘昭时留下来的病根。那时候正值胤禩伴驾巡幸蒙古遇上刺客,婉宁既担心胤禩的安全又担心那时候随驾的父亲,不慎动了胎气,生产时也是极为辛苦。虽然后来张太医也给开了调理身子的药,只是婉宁喝了一阵子见身子好了,太医诊脉之后也说不必再喝才停了药。估摸也是这回去热河的时候有些劳累,这才诱发了病根。
“太医给开的药要按时喝。”胤禩嗅着婉宁衣裳上的熏香,“你衣裳上的熏香味儿不错,跟额娘那儿的味道有些相似。”
“这是前些日子娘娘赏的,说是内务府新进上来的东西。”婉宁道,“娘娘说用着味儿极好,又说妾身如今身子不大好也不适合用太浓重的香料,便给了妾身一些。”
“你若是用得喜欢,让老九多给你送些。”
“九贝勒虽然管着内务府,但也能这样徇私。而且妾身觉得内务府原本送来的熏香就很不错了。”婉宁笑着靠在胤禩怀里,“说起来妾身方才想到一个问题。如今福晋已经进门,这管家的权力是不是该交给福晋呢?太医说妾身也不宜劳累,借此给福晋放权也是好的。”
“等福晋归宁回来再说。”胤禩想到富察氏身边那个陪嫁嬷嬷,。眉头不禁一皱。
婉宁跟胤禩相处了这么多年,他的一举一动婉宁都清楚。想来是刚才那个林嬷嬷抢先发话让胤禩不高兴了,不然也不会在成婚后第一天就跑到她这儿来。既然胤禩放话了,那么婉宁也不必这样积极将管家权上交,且看富察氏先怎么处置那个嬷嬷再说吧。
“爷不回去陪陪福晋吗?”婉宁继续问道,“好歹爷跟福晋才刚刚成婚,总不能一整天都陪着妾身吧?要是在府里传开了,别人又要说妾身霸着爷不放了。”
胤禩自然知道,像博尔济吉特氏那样爱嚼舌头的人府里多的是,他大婚之后第一天就跑到婉宁这儿来也不是事儿,便说道:“等一下便回去。你让人传些点心来,方才的早膳也没怎么吃。”
婉宁遂让紫菀去小厨房取些热乎的点心来,配着热茶陪胤禩用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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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回门,富察氏便将林嬷嬷留在了富察家,具体用什么理由婉宁不得而知,不过如今富察氏身边的嬷嬷却是她玛嬷身边的老人,举止态度恭谨有度,也不像林嬷嬷那样狐假虎威,倒为富察氏在胤禩更前加了不少分。
“福晋看着是个慈善人,知道主子身子不好,便免了主子的请安。”紫苏放下汤药,“听说昨天厨房做了福晋爱吃的菜,还得了福晋的赏钱。”
婉宁端起汤碗,用银勺搅了搅,才道:“这药苦得很,去给我取些腌制梅子来吧。”
“是。”紫菀脆生生应道,顺带拖拉了拉紫苏衣角叫她跟着出去。
“紫苏那丫头嘴上没个把门,主子别跟她一般见识。”府里的人都说继福晋贤惠,有大家风范,更把自己主子跟继福晋相提并论,说自己主子就算再怎么好,侧室终究是侧室,到底是比不上的。琥珀心里门儿清,这话分明就是博尔济吉特格格的院子里传出来的,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福晋是真贤惠也好假慈善也罢,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婉宁淡淡地说道,“至于紫苏,那丫头素来心直口快,你再多调丨教一下便可。”
“主子不生气就好。”琥珀道,“前些日子铺子上送了两对和田玉雕的水仙花簪子来,正好今日恒郡王福晋下帖子邀人去赏花,奴婢瞧着主子如今拿来戴也好看。针线房刚刚送来了新制的夏衣,奴婢刚刚看了看花色,是主子吩咐的水蓝荷花云纹的样式,瞧着就清爽,也适合这个天气穿。”
“你的眼光素来好,看着搭配就是了。”婉宁将汤药喝完,也没提起腌制梅子的事情,“叫玉兰跟紫菀准备着,等一下陪我去恒郡王府吧。”
“是。”
廉郡王府终于有个名副其实的女主人,出来交际也不显得那么尴尬。富察氏虽然很少在女眷圈子露面,可言行举止都是阿尔达请了宫里放出来的姑姑教导的,虽然还有些陌生,可一举一动都有板有眼,也不失嫡妻正室的气派。
“你府里那位福晋可还好想与?”瓜尔佳氏碰了碰婉宁的手臂,轻声问道。
“我跟她交集不多,”婉宁说道,“你也知道我这阵子身体不怎么好,我们家爷叫我好生调理,福晋这段时间也免了我的请安。不过听府里人说,福晋手段圆滑打赏大方,想必是个不错的吧。”
“她没为难你就好。”瓜尔佳氏可没忘记当年恒郡王福晋进门之初对她的百般刁难,府里其他女人为了讨好福晋更是联合起来对付她,要不是爷宠爱她,她早就被人挤兑得没有立足之地了。“你也不要跟她争一时之气,你膝下还有两个阿哥跟一个格格呢。”
“这个我自然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婉宁捏着帕子想瓜尔佳氏敬了一杯玫瑰香蜜,“咱们也不要聊这些了,免得大家心情都不好。我这阵子一样养病也没怎么出门,外头可有什么新鲜事?”
“还不是那些旧闻。不是说这家娶了媳妇,就是那家纳了小妾。”瓜尔佳氏抿了一口玫瑰蜜,“不过最稀奇的就是佟贵妃胞弟隆科多,居然强纳了自己岳父的小妾,还对那个小妾情根深种,甚至要佟家上下人等称呼那个小妾为太太,更是为了她将嫡妻给关了起来。”
婉宁对这件事很有印象,前世即便她失宠禁足也听说过,隆科多宠爱的这个小妾叫李四儿,她仗着隆科多的喜爱卖官买爵收受贿赂包揽诉讼,甚至还将隆科多原配赫舍里氏虐待致死,只是李四儿下场如何她倒不清楚,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听着就玄乎,还情根深种,是不是那个小妾使了什么手段蛊惑人心?佟贵妃在宫中克己守礼唯恐惹恼皇上,没想到她的弟弟却是这样肆意妄为。”虽说纳妾本不是什么要紧事,不值得说,只是隆科多这事做得不厚道,惹人非议。
“佟国维大人还没发话,咱们静观其变吧。”瓜尔佳氏话音刚落,便见直亲王侧福晋吴雅氏走了过来。
“来了?”瓜尔佳氏招待吴雅氏坐下来,“怎么就只有你,纳喇侧福晋呢?”
“她身子不适,今天不能过来做客。”吴雅氏回道,“似乎是老毛病了,这一年里一直在调理,只是总不见好。”说罢又看向婉宁,“听说你这些日子病了,我没办法出门看你,最近怎么样了?”
“好多了,不过是底子有点虚,休养一段时间便好了。”虽然对吴雅氏的提问有些懵,婉宁还是十分得体地回道,“许久没见你了。”
“你在养病,我也忙着替福晋料理家务事,也没怎么出来走动。”吴雅氏顺势坐了下来,“福晋所出的小阿哥三天两头生病,福晋为了照料他半步都走不开。”
“不是才说小阿哥身子好多了吗,怎么又病了?”瓜尔佳氏让丫头给吴雅氏送来点心跟木樨蜜露,“听说惠妃娘娘还请示了太后,专门挑了一个太医进府的。怎么,那个太医医术不好吗?”
“就是医术太好了,叫人惦记着。”吴雅氏哼了一声,“我们家爷对新纳的侧福晋宠爱有加,知道她身子不适,又听说额娘派来的陈太医医术精湛,明知道那是给小阿哥治病的,非要将他要过去替纳喇氏调理身子。额娘跟我们家爷说过好几回了,只是爷一直不听,还跟额娘吵了一架。额娘如今伤心得很,放话说以后再也不接受纳喇氏的请安。”
纳喇氏知道自己不得惠妃喜欢,只有直亲王可以依靠,所以紧紧扒住他;直亲王爱怜纳喇氏貌美年轻,甚至不惜为了她跟惠妃呛声;惠妃不愿意怪责自己的儿子,就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纳喇氏头上,越发对她不喜。这样的恶性循环,再有张佳氏跟吴雅氏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只怕不管怎么样都缓和不过来了。
直到婉宁回府的第二天才知道,纳喇氏不是病了,而是被诊出怀有二个月的身孕。不过据吴雅氏说的,纳喇氏身子一直不怎么好,又有张佳氏等人虎视眈眈,能不能保住这一胎都是未知之数。
“主子,礼单拟好了,主子要看看吗?”琥珀呈上纳喇氏有孕,于情于理廉郡王府都得送一份贺礼去。只是纳喇氏很得直亲王喜欢,这份礼绝对不能请了。
“就按着这个礼单给送去吧。”婉宁接过来看了看,见单子上多是些华丽讨喜的摆设之物,并没有太多的药材跟吃食,便点头道,“吩咐人多抄写一份,一份送去给直亲王府,一份咱们自己收着,别叫人轻易动了手脚。”
“奴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