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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拾东位居主沙发中间位置,旁边分别是年纪相仿的男人。
    男人身边或多或少围了一两个打扮妩媚的女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唯独苏拾东和他右手边的一个男人没有女伴在侧。
    而秋芸环视一周,却惊奇地发现,没有毕静的踪影。
    难道她刚才幻听了?
    还有一个眼熟的面孔,她倒是认出来了,是那天好心让司机送她返校的男人。
    当时,秋芸就已经猜到他和苏拾东的关系不一般,但同时在这里遇到还是让她意外了一下,而且还是以这种窘迫的方式。
    在秋芸观察众人的同时,众人也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射在她身上。
    整个包间在她进来之后静默了一瞬,随后就有人笑着说:“去非,你从哪弄来的小姑娘,长得挺标志啊。”
    说话的是坐在毕然左边的曹木升,一脸和气生财,是几男人中年纪最长的。
    光看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和从他调侃的口气,秋芸就知道,这人一定是误把自己看成职业不正当的女人了。
    “我看她在门口鬼鬼祟祟,就带进来了。”如果说何去非不说话的时候是一尊冰雕,那么说话时的他就是一冒着寒气的冰窖。
    秋芸没好气地怒瞪了他一眼,只差没用叁味真火蒸死他这块冰。
    什么叫鬼鬼祟祟?说得她跟偷窥狂似的,她不过是好奇了那么一下下多瞄了一眼,然后就被提到这儿来了。
    她多无辜啊。
    秋芸也只能自认倒霉,要是这会儿毕静真在这儿的话,那就有人出面帮她洗脱嫌疑了。
    眼看着这一帮人聚集在一块儿,又一副怕泄露*的样子,该不会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吧?
    难不成……是在聚众磕小药丸儿?
    这么一想,冷汗就滋溜从脊梁骨冒了出来,秋芸忙腆着脸笑道:“误会误会,我只是走错门儿了。”
    这一笑简直超常发挥了她前世的狗腿潜能,讨好卖乖一向是她的专长。
    指望苏拾东解围是做梦了,他别把她的事抖出来,她就该烧香拜佛了。
    看来,眼下情况只能靠自己的才思敏捷脱困了。
    秋芸见几人皆是一脸玩味儿地看着自己,却没有一个人有所表示,脑子里已经开始天人交战。
    没想到的是,最后会站出来的,却是仅仅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毕然。
    “虞小姐可还记得我?”毕然笑着问。
    秋芸见有人出头,立刻感激地连连点头:“当然当然,你是……”对了,她还不知道这位大叔的名字。
    毕然失笑,刚准备自报家门,一道略带慵懒且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你认识她?”
    说话的是坐在苏拾东右侧的井严。
    秋芸注意到,这人虽和苏拾东一样不近女色,可两人不同的是,他眼里透露着的是对女人完全无视的态度,和苏拾东对绝大多数事物都保持漠然是有本质区别的。
    一种是出于潜意识的无视,一种可能是处于装逼所表现出来的淡定。
    反正秋芸现在对苏拾东的想法是,多看一眼都觉得不顺眼到眼睛疼,凡事都把他往最卑劣最low的方面想,借此来满足自己报复性的暗黑心理。
    上次的整蛊事件已经让秋芸再次将苏拾东形象的平均值拉下来,这会儿早已忘记当初解除虞家经济危机的人是谁。
    女人有时候斤斤计较起来,翻脸就不认人。
    显然现在的毕然还没有这个觉悟。
    他点了点头,眼睛却扫向苏拾东,笑得有那么点不怀好意:“虞小姐,拾东也认识的。”
    “哦?”井严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拾东。
    在场的其他人也即刻将目光瞟向苏拾东。
    秋芸无语,这会儿有点恨起毕然来了,要是在这个节骨眼被苏拾东抖出她扒窃的事,她可真就有苦难言了。
    苏拾东眼风淡淡扫过秋芸,却不做表态。
    大家心中有数,确定苏拾东的态度是已经默认了,曹木升便出面打圆场:“既然只是误会,那就小事化了,没事了没事了。”
    像曹木升这类有头有脸的人,是不会主动承认自己认知上的错误,所以避重就轻地就没有提及将秋芸误认为“酒吧小妹”的事。
    让何去非认错,就更不可能了。
    秋芸笑得满面桃花,心里恨得雷电交加,对众人呵呵完,就准备道别退场。
    这时走进来一个男服务员,手里端着酒水和果盘,结果一不小心被地上横着的酒瓶子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乒呤乓啷”的,酒水打翻一地,玻璃摔得满地都是,溅出来的部分酒水刚好洒在了何去非的皮鞋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帮您擦干净……”服务员连连道歉,提着袖子就蹲下来去擦对方皮鞋上的水印。
    眼前的黑色皮鞋却忽的抬起,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脚。
    服务生被一脚踢开,连轴滚地在地上翻了两下身,用来维持平衡的双手直接按在了布满玻璃碎渣的地面上,顿时血肉模糊,呻/吟声顿起。
    “啊!”
    这一声叫声凄厉悲惨,听得秋芸的心都跟着颤了两颤,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回头看,登时被惊得面色发白。
    除了地上触目惊心的两只血手,她还看到了在场所有男人眼里冷眼旁观的冷漠,那神情就仿佛只是在看一出家长里短。
    何去非脸上更是云淡风轻,见秋芸望过来,淡漠地将视线扫向她,神情像在看一样没有生命的死物。
    秋芸心头狂跳,猛然收起视线。
    地上的服务生还在用颤巍巍的声音含糊地絮叨着:“血血……”
    何去非摸出钱包,甩了一叠毛爷爷出来。“给你,医药费。”
    红色的纸片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转,落在酒保的身上,洒得满地都是,一些被酒水浸湿,显出更出彩的深红。
    依旧是冷冰到刺骨的语气,秋芸听着,却感觉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全身像是被寒气冰封住了,挪不开脚逃离现场。
    目光触到一抹冰冷的眼神,那里满是充满魔鬼嗜血般的冷酷。
    秋芸不再逗留,假装淡定地迈着虚浮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玄关走去。
    直到走出众人的视线范围内,她的脚步才徒然加快,越走越急,最后演变为狂奔。
    这些有钱人除了极端有钱,还极端变态,全然视道德条款为无物,所以认为凡事只需拿钱说话,就能解决一切。
    比起那酒保的遭遇,秋芸觉得自己的待遇简直太好了,要不是有人解围,指不定她将遭遇比这更惨绝人寰的下场。
    记得曾经有位伟人说过:道德就好比内裤,不保暖还束缚,却不得不为了保留□□的一片净土而穿上它。
    秋芸想到这句话,瞬间找到了心里慰藉。
    呵呵,这是一帮没有穿内裤的有钱人。
    毕静打电话过来,告诉秋芸今晚不会回学校了,让她一个人回去注意安全。
    而其他同行的同学,不是已经有男票就是已经成功勾搭到男票,只有秋芸落了单。
    想想这心境,颇有那么点凄凉的怆婉。
    明明出来时,一帮女人还空虚寂寞冷,一下子就只剩下她无人问津独自等。
    只是没想到走出夜色酒吧的大门,还真有人在等秋芸。
    ☆、第10章 逗号先森
    初秋的夜,舒缓的风,吹得只穿了一件无袖短裙的虞秋芸在风中瑟瑟发抖。
    风中有一缕淡淡的烟草气息飘过,秋芸敏感地捕捉到,不由侧头去看。
    墙角壁灯下,一个高瘦的身影正倚着墙壁,一抹微亮的星光在他指尖闪烁,他低着头,五官隐在灯光的余辉下,分不清神态。
    秋芸顿了一下,距离他不到两米之隔。
    男人慢慢支起身体,清俊的面庞从阴影中扬起,被灯光照亮了半边。
    清晰可见他嘴角噙着的一抹笑,黑眸在漆色的夜晚中散发着清亮的光,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秋芸。
    只是开场白却风马牛不相及,一般人听了只当此人多半自恋症发作。
    “你似乎对我很感兴趣?”男人慢慢走向秋芸,在离她二十公分的距离停下。
    秋芸有些诧异,愣怔地回望了他好半晌。
    他……认出我了?
    李斯逸见她不反应,沉吟了片刻:“难道是我会错意了?你每周五晚上坐在五号吧台的位置,其实只是来看我调酒?”
    秋芸下意识摇摇头,不开口只是因为还没想到合适的开场白。
    “也就是说,我猜得没错?”李斯逸微微扬起嘴角。
    “啊?”
    “我可以试着跟你交往。”
    秋芸呆:“……”
    幸福来得太突然,没有一点点防备,秋芸差点就把自己给贱卖了。
    事态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此时秋芸和李斯逸正站在z大的校门口。
    她望着面前冲她张开双手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作为晚安前的宽慰,你不应该给我一个拥抱吗?”李斯逸笑望着秋芸。
    十分钟前。
    痴呆的秋芸回过神,微微张着嘴,望向李斯逸,神情认真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斯逸对这句有点叼的开场白回应了一个微愣的表情,点点头道:“嗯,听你的同伴喊你秋芸,应该是你的名字,而且我无意听见,你们好像都是z大的学生。”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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