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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丫鬟已经请了蒋老爷和蒋国胜两人给请了过来,那蒋国胜看着一脸猥琐,虽然不过是二十七八的年纪,可看着却是那种被酒色掏空了的模样,尖嘴猴腮、下眼圈泛着乌青,一看就不像个人样!
    那人从大厅的后门口进来,冷不防瞧见谢玉娇正亭亭玉立的站在大厅里头,那脸上的肌肤弹指可破,真真是面如芙蓉、国色天香。这蒋国胜也算是在金陵城里头见过大世面的人,可瞧见了谢玉娇这样的,也忍不住在心中赞叹,当真是个美人坯子,竟比秦淮河边的花魁还胜一筹呢!
    沈石虎瞧见蒋国胜那色迷迷的眼神,眸中早已经喷出了怒火。谢玉娇一转身,就瞧见蒋国胜那轻浮的眼神,更是胸口的火上涌了起来,只强压着怒火,冷笑向蒋老爷和蒋国胜福了福身子道:“给亲家老爷、给姑父请安了。听说我姑母身子不好,晚辈想接了她和孩子去我们谢家住几日,亲家老爷好歹行个方便。”
    谢玉娇声音清脆,但是表情清冷,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是怒火爆发的边缘了。可蒋家父子并不知道这些,见谢家的下人已经扶着大姑奶奶要走,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只开口道:“谢姑娘说的什么话,来请人也用不着砸门的,你这是请人吗?你这分明是抢?是欺负我们蒋家没人了吧?”
    谢玉娇听蒋姥爷也口气,大约是觉得这大厅里头只有沈石虎一个,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丁,这要是动起手来,未必就会吃亏,故而也撞了胆量。
    所谓“先礼后兵”,谢玉娇方才那一福身,便算是礼了,这会儿却已经没那耐心了,只吩咐张妈妈道:“妈妈,你先带着大姑奶奶和孩子回去。”
    张妈妈点了点头,扶着大姑奶奶就要走,蒋老爷子一个眼色,他身后两个家丁就给拦了过去。谁知道沈石虎的动作尽比他们更快,还没等他们两个拦住,只左右开工,瞬间就将两人制服了,压在地上。
    蒋国胜这时候才把他那一双脏眸子从谢玉娇的脸上移开,惊讶道:“有……有话好好说,没……没必要动拳头吧!”
    谢玉娇一眼扫过去,显然这人瞧见沈石虎厉害,也已经有几分害怕,话虽然这样开口,人却不知不觉往后退了一步。谢玉娇往沈石虎那边使了一个眼色,沈石虎只放下了那两个家丁,静默的站在一旁。
    谢玉娇便笑着道:“姑父说的对,有话好好说,没必要动拳头,那我只再问一句,让不让姑母去谢家住几天?”
    蒋国胜见谢玉娇这一笑,简直比天上的仙女儿还漂亮几分,连方才的惧怕都少了几分,只有些心猿意马的开口:“让……让住几天都成,只要大侄女你开口。”
    谢玉娇这时候也瞧出了这蒋国胜眉眼中的猥琐劲儿,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犯恶心,强忍着道:“姑父早这么说,不就得了,白闹得不和气了。”
    蒋国胜越听越受用,人也慢慢的靠上前去,竟然就站在谢玉娇一尺来远的地方,殷勤问道:“大侄女不喝一口茶再走?”
    ☆、第0036章
    谢玉娇扭头,瞧着蒋国胜那满脑门的头油就觉得晕,脸上的笑都快要绷不住了,只强忍着道:“今儿就不了吧,改日再喝也是一样的。”
    谢玉娇一边走一边笑,蒋国胜便跟着她一起出了大厅。沈石虎也紧跟其后,见谢玉娇并没给自己打眼色,心里也纳闷,便规规矩矩的跟在后面。
    蒋国胜就越发来劲了,只点头哈腰的迎到了谢玉娇的跟前,笑着道:“大侄女一眨眼就这般大了,想当初你姑母嫁我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娃娃呢!”
    谢玉娇一边心中作呕,一边陪笑:“姑父记性可真好呀,我小时候可没记得姑父是个什么样子的,如今头一次见,果真还人模人样的呢!”
    蒋国胜被赞的不胜欣喜,一路就送到了门口,见十几二十个的年轻小子都在门口站着,一时也不敢靠近过去了,谢玉娇便笑道:“姑父别怕,我一个女孩子家的出门,多带点人壮壮胆子罢了,他们也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
    蒋夫人和蒋老爷却还是害怕,只不敢上前,蒋国胜便壮胆上前,将谢玉娇送到了门外,瞧着门口停着一溜烟的马车还有看热闹的人,便又露出了平常的凶悍模样,只开口道:“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谢玉娇这会儿已经到了门外,瞧着蒋家那一对老夫妻还在门里头,忽然一转身对沈石虎道:“沈大哥,关门,打狗!”
    沈石虎脑筋一转,一把就上前拎着蒋国胜的衣领,一圈落在他的脸颊上。两个年轻小伙子上前,一人一把将门上的铜环给拉紧了,任拼里面的人再怎么使力气拉门,这大门仍旧是纹丝不动。
    只听蒋国胜哎哟一声,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这门里头传来蒋家老夫妻的哭声来。谢玉娇冷眼看了那蒋国胜一眼,指着他那猪头道:“沈大哥,给我打!那地方,给我狠狠的踹几脚,踹烂了才好!”
    沈石虎自然知道谢玉娇说的那地方是个什么地方,可他一个大男人,以前打架的时候那都是有说到的,男人打架,就脸和子孙根这两个地方是碰不得的,今儿谢玉娇让他打脸,他也确实觉得这蒋国胜该打。况且方才瞧见蒋国胜那对招子在谢玉娇的脸上移来移去的,他一早就想招呼上去了。
    可这会子谢玉娇让他打那儿,这……和弄不好可真得出事呢!沈石虎到底有些愣了。
    谢玉娇见沈石虎愣着,一双圆圆的杏眼往他脸上一扫,忽然间也不开口了,只从自己的发髻上拔了一根白玉簪下来,走上去两步道:“你不打他,那我就亲自动手,看我不戳烂了他。”
    这时候一群正对着蒋国胜拳打脚踢的人听见,只都吓了一跳,大家不约而同让开了地方,倒像是要看看谢玉娇往哪儿戳去一样。沈石虎这下可着急咯,大姑娘还没嫁呢,这样厉害以后要是给人穿出去了,那名声可就不好了。一想起谢玉娇的名声,沈石虎觉得自己的名声算不得什么,抬起脚来,一腿往蒋国胜的裤裆下蹬去。
    在场看热闹的人有男有女,就瞅着这一脚下去,大家不约而同都哎哟了一声,还有几个小年轻只觉得看着都疼,反射性背过了身子,双手捂着裤裆里头,好像这一脚就蹬在了自己那儿一样。
    蒋国胜哀嚎了一声,声音都便了,脸早已经被打成了猪头,红着眼眶求饶:“好汉……饶了我吧好汉……”
    谢玉娇尤不解恨,又道:“在来一脚,蹬烂了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打老婆!”
    沈石虎反正一脚已经下去了,也顾不得其他,第二脚也就这样顺溜着下去了。蒋国胜又跟着哀嚎了一句,眼见着下面的袍子渗出了水来,竟是被吓的尿了。
    谢玉娇拧着眉头往后退了几步,厌恶道:“走咱们回去!”
    众人瞧着谢玉娇那昂首挺胸的模样,分明是尽兴而归,也都跟着高高兴兴一起上了马车,留下在地上反复打滚,被众人指指点点的蒋国胜扬长而去了。
    沈石虎上了马车,还觉得这脚底像是踩不稳的一样,就跟一下去就要碰到了那东西一样。一旁跟班的见了,用胳膊肘捅了沈石虎两下,大家围在了一起,好奇道:“大哥,你刚才那一脚,那姓蒋的非得废了不成吧?”
    沈石虎心里没数,只摇了摇头,那边另外有人开口道:“大小姐太狠啦,这还是个姑娘家吗?改明儿谁敢娶她?”
    另外便又有人凑了过来道:“你没听说吗?大小姐不嫁人,她要招上门女婿呢!”
    “那也不成啊!就这‘给我狠狠的踹,踹烂了才好’这谁也消受不起啊!”有人只学着谢玉娇的语气道。
    沈石虎一圈顶在那人脑袋上,将一众人都瞪了一眼,这才开口道:“你们瞎呼呼什么,大姑奶奶被那人渣打得小产了,大小姐这才生气的,这样的人渣,若不是杀人要偿命,真是杀了他也不为过的。”
    众人听了这话,也都认同的很,只是对于方才谢玉娇那几句戳烂了……踹烂了的话,还有些心有余悸。
    张妈妈带着大姑奶奶和两个姑娘先走的,只比她们早回谢府一盏茶的时候。徐氏早已经就派人去请了大夫在家里候着,见众人扶着大姑奶奶下马车,自己就先吓哭了起来。
    昨儿见着还好好的人呢,今儿就成了这样了,怎么不让人心疼!
    老姨奶奶原先也不觉得什么,如今瞧自己闺女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嘴里直呼:“那孙子哎!怎么不去死去!”
    徐氏忙让人将大姑奶奶搀着去了老姨奶奶的小院。原本徐氏是要另外备院子让大姑奶奶养身子的,可老姨奶奶说自己这身子不利索,又想就近照顾着,边让徐氏将大姑奶奶安置在自己的院子里了。
    众人搀扶着进了房间,扶她虚软的躺下,徐氏这才让丫鬟,去将外头候着的大夫给请进来。
    老姨奶奶拄着拐杖站在边上,分明一肚子的话想问,可瞧着大姑奶奶那一双麻木的了无生机的眸子,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一味捶着自己的胸口道:“作孽啊!作孽啊!”
    片刻之后大夫就来了,一众人围着他把了脉,这才上前问道:“到底怎么样?还能养好不?”
    大夫脸上虽然也有些为难之色,却也实诚,只开口道:“养是能养好的,姑奶奶毕竟年轻,只是这孩子要是掉了一回,只怕以后要怀上就更难了,若是怀上了,要是不小心养着,还是容易出意外的。”
    众人听了,都沉默不语,徐氏心里也明白,这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如今好好的有了孩子,有给弄没了,可不是造孽吗!
    那来报信的婆子听了这话,只呜咽得哭出声来。大姑奶奶却依然是不吭一声,视线直直的看着床顶,其实她昨晚就想好了,这辈子真的没有了活头了,张妈妈她们带着人去房里找她的时候,她正强撑着身子,要从五斗橱里那一卷子白绫出来,好自己吊死的。
    可谁知好巧不巧的,她身子弱,东西还没扒出来呢,丫鬟已经带着人进来了。她原本心里想着,谢老爷在的时候,谢家总有个给自己做主的人,可如今只怕也难指望了。大侄女再厉害,那也是个姑娘,很多事情不方便,她还是死了的清静的。
    大姑奶奶想到这里,只嘤嘤的哭了起来。老姨奶奶便坐在了床边上的杌子上,抓着帕子一个劲的擦眼泪。
    徐氏心里难受,便亲自送了大夫出门,只又让张妈妈去账房支了银子,派小厮进城抓药去。
    张妈妈从账房回来的时候,瞧见谢玉娇也回来了,大热的天脸上红扑扑的,进门就问道:“姑妈怎么样了?我方才进门瞧见请大夫的马车了,大夫是怎么说的?”
    张妈妈便道:“说是能养好,自是将来要是再怀上孩子,却不容易了。”
    谢玉娇听了是这个结果,好歹也松了一口气,至少没出什么人命来,又吩咐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喜鹊道:“你去账房支五两银子,给沈大哥送去,就说是今儿给兄弟们的辛苦费,告诉他们,以后在路上只要见到那个姓蒋的,就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我替他们收拾烂摊子去。”
    喜鹊听了这话就觉得发怵得很,又见谢玉娇这火气还没下来呢,只顺从着点头道:“姑娘,我可记住了!”
    谢玉娇便笑道:“记住了那就快去,一句都不能少说,改明儿我可要问沈大哥的。”
    喜鹊吐吐舌头,点了点头,转身就办事去了。
    徐氏见谢玉娇回来,只亲自迎到垂花门口,见她热得一头汗的,只开口道:“忙了一早上了,也饿了吧?我这就让厨房准备饭菜去。”
    谢玉娇接过了帕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又想起了自己方才被那蒋国胜离的这样近,身上都觉得脏兮兮的,便开口道:“母亲不着急,我先回绣楼洗个澡,一会儿再过来。”
    徐氏知道谢玉娇有些苦夏,中午这一顿向来吃的少,便开口道:“那你洗好了也别过来了,我让厨房做一些清淡的,让婆子送到你的绣楼去。”
    ☆、第0037章
    谢玉娇回到绣楼,泡了一个热水澡便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了,还没等婆子们把午膳给送过来,她自己已经靠在软榻上睡了起来。
    穿越到古代之后,就算别的不如现代,但这作息时间还是相当的健康的,谢玉娇原先因为没把家里的事情里清楚,所以也熬了一小阵子的夜。如今一切都上了轨道,她也到有些清闲了起来,有时候吃过了晚饭,天一黑,也懒得点灯看书的,便早早就睡了。不过这样一来的后遗症就是早上醒的早。这太阳才出来,花园后面的竹园里头鸟儿叫个不停,谢玉娇也就睡不着了。
    原本今儿就想着回来歇中觉的,结果出去跑了大半天,这会儿回来她倒是累得慌了。
    喜鹊去外头领餐盒进来,瞧见里面静悄悄的,便索性小了声音,提着裙子往楼上去,就瞧见谢玉娇正侧身躺在榻上,衣袖盖在手肘上,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胳膊来。
    喜鹊只小心翼翼的从床上取了锦被过来,给谢玉娇搭在了身上,又把窗户给关小了一些,让她在上头睡一会儿。
    紫燕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瞧见喜鹊正坐在门口做针线,便问道:“姑娘还睡着呢?我听说姑娘今儿去蒋家村把那个姓蒋的给打了?”
    这事儿喜鹊原本是不知道的,只是方才谢玉娇让她给沈石虎传唤时候说的那几句听着就怪吓人的,如今见紫燕也这么说,想来那个姓蒋的肯定是被修理的很惨了。
    两人还想在唠嗑几句呢,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谢玉娇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对襟褙子,一身素雅的从楼上下来,方才因为生气而发红的脸颊又像往日那样白皙滑腻。两人慌忙迎了上去,开口道:“姑娘,太太送了绿豆粥和鸭油小烧饼过来,粥还在茶房热着,我送过来让你吃一点?”
    谢玉娇这会儿倒真有些饿了,也没管是个什么时辰,便点头道:“你拿过来,我就在楼下厅里吃一点,一会儿我还往前院去,有些事情还没办完呢!”
    两人服侍着谢玉娇吃过了东西,看着天色有些不好,喜鹊便带着伞,跟着谢玉娇一起到了前院来。走到那一窝猫的地方,谢玉娇只瞧见大伟还在那边画画呢!这歪果仁倒也是有兴致,昨儿大太阳底下也不怕热,今儿眼看着要下雨了,也没见要走。
    正胡思乱想的,忽然间狂风大作,几个响雷劈下来,这雨点就啪啦啦的落下来了。谢玉娇这会儿正在抄手游廊里头,自然是湿不了身子的,便吩咐喜鹊道:“去把伞给他送过去,等他早些把猫画完了,也好干正经事儿了。”
    喜鹊闻言,只满脸不情愿的就把伞送了过去。
    谢玉娇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把蒋家欠谢家的银子给清点了清楚,又把陶大管家给喊了过来,让他去老库房里头,将大姑奶奶出嫁时候的嫁妆单子给找了出来,一项项的整理妥帖了,心里也就有个数了。
    谢老太爷一辈子总共只得了一子一女,所以大姑奶奶虽然是庶出的,却比嫡女还宝贝几分。只是大姑奶奶命不好,老夫人去的早,最后又落到了老姨奶奶的手里,谢老爷那时候忙着家里的生意,也没空管闺女的婚事,又兼祖上和蒋家还有些往来,便觉得应该是靠得住的人家,又想着老姨奶奶虽然目光短浅,也断然不至于害了自己的亲闺女,这才答应了这门婚事。故而在嫁妆方面,那更是丰厚的很呢。
    谢玉娇看着嫁妆单子,估摸着这些田地、山头、还有果园应该是能要回来的,至于杂七杂八的那些面料、布匹、几十台的家具、还有古董字画什么的,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还有两个铺子,按理应该也是在的,大姑奶奶看着平常不像糊涂人,也不至于受不住这些东西。
    谢玉娇整理好了这些东西,瞧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外头的雨也不下了,便带着喜鹊,往老姨奶奶的小院去了。
    下过雨,青石板上还渗着水,屋檐上水滴一滴滴的往下落,谢玉娇才走进院子,就听见老姨奶奶在房里长吁短叹的声音。
    “作孽啊!如今弄成这样,这都是我作的孽啊!”老姨奶奶以前再精明厉害不过,如今摔了这一跤,也到摔清醒了不少,瞧着自家闺女这样子,哪有不难过的。
    “这一口气上不来,去了也就罢了。”大姑奶奶依旧直着眼睛看着床顶,心里既难过又悔恨,要是她快一步,死在了蒋家也就罢了,如今回了自己的娘家,反倒不好脏了这块地方了。
    “你要死了,我怎么办?留下两个孩子又怎么办?”
    谢玉娇在外头有些听不下去了,只一步快进去,干干脆脆的开口道:“姑妈,你死什么,横竖也该那不是人的玩意儿死,你放心,我今儿帮你收拾了他,他这会儿必定是生不如死的很呢!”
    老姨奶奶听了这话,只觉得屁股后面的伤有隐隐作痛了起来,这丫头实在太厉害了,得罪她也算自己倒霉了。
    大姑奶奶听了这话,神色里便生出了几分感激,却又叹息道:“难为你为了我还跑这一趟,姑娘家金贵,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谢玉娇才不在乎什么名声,横竖不能让别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也不准别人欺负到谢家的人头上来。
    谢玉娇走到大姑奶奶的床前,将手里拿着的一本册子放在了她床头的小几上,开口道:“姑妈,这里面是你当初嫁给蒋家时候置办的嫁妆、田产、铺子,所有的项目都写的清清楚楚,另外还有这些年蒋家欠我们家的银子,一笔笔也都有记录,欠条我也都收着呢!如今你只看一眼对不对,若是对,我明儿就让刘福根去县衙给县太爷打个招呼,过两天请了人去蒋家,问姓蒋的要放妻书!”
    大姑奶奶听谢玉娇这么说,一双黯淡的眸子又重新亮了起来。她以前想过要生儿子好好过日子,也想过要死了一了百了,只唯独没想过要和离。她们这儿闹和离的人实在少,又是乡下人家,再没听说过有要和离的。也有人闹是闹了,可最后家里头一和解,族里的叔伯兄弟们联合起来劝一通,最后和离没离成,还是上吊死了。
    大姑奶奶一想到这些,就觉得还不如现在就死了更清静一些,可想这谢玉娇这般为自己做主,又唯恐欠下这份情来,便叹息道:“娇娇,东西你放着吧,我一会儿就看。”
    谢玉娇听着这话里面有透着一股无助的哀怨,便开口道:“姑妈,这和离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就当那个畜生死了,你守了寡就成了!你要是狠不下这心来和离,改明儿我迟早憋不住也要把他给打死的。您忍心我为了你这事儿沾上人命官司不?”
    大姑奶奶一听这话,心下到底是紧了紧,老姨奶奶之前一直说她厉害的哪里像个姑娘家,今儿她瞧着那一群男人在蒋家的院子里站着,不光别的,这声势也确实浩大得很,这要真弄出人命来了,外头的老百姓可都睁眼看着呢!
    大姑奶奶被谢玉娇这么一吓,反倒就吓出了几分胆量来。咬着牙心想,拼了这一死,索性和蒋家断了关系,也算这辈子没白活了。
    “既然娇娇这说,那我就听你的!”大姑奶奶只咬牙道。
    谢玉娇听了这话,脸上才算露出几分笑来,又见老姨奶奶坐在边上一脸愁容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唯恐她又出什么馊主意,便索性板着脸,冷冷瞥了她一眼道:“你要是敢劝着姑妈不和离,以后你就跟着姑妈一起住蒋家去,看看那姓蒋的是个什么东西!”
    老姨奶奶心里倒还真没这想法,只是她以前坏事做多了,谢玉娇难免对她不放心,这才这样多了一句嘴。老姨奶奶闻言,只气呼呼道:“丫头片子,你又吓唬谁呢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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