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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墩哥哥说那是肉,得放着。”小豆丁拉住皇帝的手,“不过不能吃,皇爷爷千万不能吃。”
    皇帝:“……”谁要吃土啊!
    等皇帝将泫然欲泣的十公主安慰好,满头黑线回到拆线现场,看到了正收拾小胖墩的颜书怡。
    小胖墩的小屁屁被打得通红,“……爹,我错了,我以后都不敢了……”
    “你以前玩过家家就是了,怎么还教十公主玩,还敢让十公主扮新娘子,之前不是总喜欢做高堂吗?”颜书怡想不到小胖墩竟然在皇宫里玩上了。
    “我喜欢公主姐姐嘛……”小胖墩很委屈,“爹你不是说我们今天出宫么,出了宫我和公主姐姐就见不到了,呜呜……”
    颜书怡:“……”
    “我以后也要公主姐姐做我新娘子……”小胖墩哇哇哭着表明自己的心意。
    进宫的墨弦在殿门口碰到皇帝,一起听了颜书怡训子记,还有小胖墩喜欢十公主的坚定心意。
    皇帝表示没法听了,咳了几声现身。
    小胖墩看到他们进来,趁着颜书怡被分散注意力,挣脱颜书怡的魔抓提上裤子就跑。
    不过皇帝还是看到了他被打得通红的屁股,从来没打过孩子的皇帝没忍住问了一声,“这样打没事吗?”
    皇帝表示,对着四岁的小屁孩生不起气。
    墨弦也没忍住,“要不要让太医去看看?”
    “不用,他皮厚,从小就欠打,不打不老实,让他疼才知道厉害。”颜书怡摆摆手完全不在意。
    皇帝看看颜书怡摇摇头,“先拆线吧。”
    大皇子拆线很顺利,算是成功出院,皇帝看着面色渐渐红润的大皇子,“回去好好养着。”
    皇帝留了颜书怡说话,开门见山的,“你真不知道小胖墩生父?不是寒家那世子的骨肉?”
    皇帝想查个人,还是非常简单的,看着颜书怡,想到时常看见的颜相,表情不明。
    颜书怡噎了一下,也不奇怪皇帝查出了她的身份,“真不清楚。”
    皇帝也不多问,又接着开门见山,“救了夜将军又救了老大,说罢,想要什么赏赐?”
    回寒国公府或者颜相府,报仇什么的,一句话的事情,皇帝想得很简单,一般人都会求这个。
    颜书怡可不知道皇帝如何想,严肃脸回道,“其实草民一直有事没交代,草民如今是戴罪之身,入宫时因为大皇子危急,就用手术救了大皇子,如今大皇子治愈,就请陛下帮着草民将草民手术救了大皇子的消息封锁了吧。”
    颜书怡嘴里丢了好几天的自称‘草民’又回到了她嘴里,“陛下,草民因为这一身手术的本事,成了罪人要被流放呢,若再朝传出草民动了手术的消息,怕是得斩立决了。”
    颜书怡一脸戚戚,“草民这一回出宫就要去流放了,可怜小胖墩那么小……”
    “闭嘴,闭嘴。”皇帝表示听不下去了,“就这事的话,你走吧,出去了随你折腾。”
    颜锰楠的大名,早就传出去了,手术治疗大皇子的经过,外面传得火热,外头的人都等着看他这个疯医呢。
    “多谢陛下。”颜书怡厚脸皮谢过,看向躲在后面没露面的绿轻。
    颜书怡出宫前,宫里连发两道谕旨,一道到了京兆府尹,一道进了三皇子府。
    京兆府尹被革职查办,京兆府上下被查。三皇子监管下人不力,闭门思过一个月。
    靠着三皇子上位的方家上供的木材掺假,被夺皇商资格。
    摇身一变变成八品太医的颜书怡,九品医女的绿轻等人大张旗鼓拿着皇帝亲写钦赐的‘天下第一刀’牌匾,嚣张出了宫。
    第六十六章 报仇
    说起金陵城这一段时间最热闹的事,莫过于顺阳城颜疯医医治大皇子。
    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风声,不知何时起,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比起高谈论阔说八卦,这次大家说的方式不大一样,都是几个人挤在一起叽叽咕咕的,一窝又一窝的,要不不时传出一声声吸气声惊呼声,还以为商议什么密事。
    我和你头抵着头说,他和他挤一起嘀嘀咕咕,说的人看着听的一脸惊奇恐惧,满脸满足,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大家都知道了。
    因为大皇子是皇室的人,身份尊贵,作为有见识的金陵百姓,他们当然不会直接称呼,都有自己的称呼。
    消息传着传着,最后免不了被夸大,变得面目全非。
    一位老头指了指天,对着另一老头神秘兮兮道,“那位的老大,被那疯医几刀划开了肚子,肠子全扒拉出来,割了一截……”
    “什么?”听的老头吓到了。
    “这还不止,抽了五十个太监的血,五十个宫女的血,喂了那位百人的血……”
    “天……”
    “然后人得救了。”说话的老头神神秘秘,“这是我从儿媳的娘舅的岳母的儿媳的女婿那里听来的,那个女婿家人在宫里太医的庄子上。”
    金陵城都传开了,金陵城的大夫们,特别是千霜堂这样的龙头医馆,自然也是听说了。杏林界瞬间热闹了起来,大夫们要面子,那些学徒伙计什么的,就满金陵城跑打听顺阳城颜疯医的事了。
    在金陵城里开了医馆的,这些天都缺那么个不起眼的伙计,这些少的伙计,也没去哪,就在宫门口不远处守着。
    宫门口守着,就算不敢靠近,有个什么消息,运气好也能打听出来。
    他们一天天日夜守着,金陵城大夫们一天天等着消息,颜疯医待过的千霜堂日日爆满,直到颜书怡等人带着‘天下第一刀’牌匾出宫。
    ‘天下第一刀’一出,守了好些天,完全变身乞丐的伙计呼啦啦一下子跑开,飞奔去报消息。
    ‘天下第一刀’听着,江湖气颇重,疑似哪个江湖高手被封的封号,不过确实是给大夫的牌匾。可惜这个事实金陵城百姓不知道,看到这牌匾,还以为那个江湖门派又来金陵城了,看见就跑,就怕被一刀伤了。
    颜书怡几人凭着‘天下第一刀’,人人避让,颜书怡没得到什么敬畏羡慕的眼神,只看到了唯恐不及,最后一路畅通无阻毫无成就感回到了颜宅。
    “看来消息还没传开,一点消息没听到不说,也没人看我……”颜书怡回到家看到大风过境后的颜宅,嚣张全无变蔫了。这个时候的颜书怡还不知道,她很快又会多一个外号,叫‘颜一刀’。
    “很多人看我们的啊。”站在一旁的小胖墩不同意。
    颜书怡表示你不懂,想和懂的人表达下满腔情绪,转头却一个人都没有了,大家都忙去收拾家了。
    颜书怡撸起袖子帮忙,很快被嫌弃。
    最后,颜书怡只能和小胖墩坐在门槛上看大街上的人来人往,相互感慨。
    “好想念宫里的猪蹄啊……那猪蹄……”颜书怡咽了咽口水。
    “唉……也不知公主姐姐现在还哭没哭……”
    “小胖墩,我们去买猪蹄吃好不好?”
    “不去……公主姐姐……”
    “人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还没娶呢就忘了你娘了!”
    颜书怡正说着,忽然发现一辆马车停下后,一直没走,仔细一看,就看到车帘处露出来的人影。
    看清人,颜书怡就笑了,笑得无比灿烂还挥了挥手。
    那车帘猛地放下了,马车很快离去,颜书怡看着马车,提溜起小胖墩往里走,“办正事了。”
    过了几日,金陵城百姓热议的热点换了,不再是颜一刀颜疯医,而是变成了城西北巷方家的事。
    传言,方家女主人方夫人和人通.奸,对象是她的陪嫁管事,方府下人撞见了,后来就被灭口了,不过消息还是传了出来。
    百姓最喜欢听的就是这种带着色彩的传言,没两天,外面市井就传开了。
    采买的下人听到这传言,吓得半死,主要是传言里的陪嫁管事确有其事,也一直是方氏心腹。
    这些日子方府愁云惨淡,大公子被废,又被夺了皇商资格,能保住现有的富贵都难,就不要说再进一步。府里的人这一段时间被打的被打被发卖的被发卖,疯魔的女主人,像一只母老虎,让方府的下人整日惶惶不安。
    采买的下人最后报了管事,管事是方府家仆,想了想咬牙告诉了自家老爷。
    这些日子一个接着一个打击,被打击得日日买醉的方老爷,本来处在半醉中,这一听酒一下子就清醒了。
    方老爷将整个书房都砸了,不过这事没张扬,和方夫人的相处依旧。
    他还要脸,不过却让人注意那陪嫁管事了。
    这陪嫁管事,很是特殊,原本有过一个妻子,后来生产时一尸两命,后来再没娶,一直帮着方夫人,对方夫人忠心耿耿。
    这管事方老爷原来也见过几次,还夸过,这个时候回想起来却只想吐。
    “不会的,不可能的……”方老爷一边糟心又一边对自己说,二十多年的夫妻了,他还是理解妻子的,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还不待方老爷对这事有什么结论,陪嫁管事忽然死了,死在烟花之地,说是染了脏病还想要姑娘陪,姑娘跑了,他自己在房里摔死了。
    这事迅速被传开,大家都说是方夫人灭口,众口铄金的,这事传到最后就成了现实。
    这个时候方老爷忍不住了,当事人方夫人也终于知道了传言,还有陪嫁管事的死。
    方夫人听了当即吐血,要撞墙以证清白,方老爷看她神情不似作伪,忍下恶心,让人去外面澄清。
    澄清还没结束,流言又变了。
    “……听说那方家公子其实就是那管事的孩子,那管事和那夫人原本是一对,不过因为身份,家里没同意,最后才嫁入方家人,一个做了夫人,一个做了管事……”
    “我也听说了,听说那方家公子和管事长得有些像……”
    这回轮到方老爷吐血了,回到家赶回儿子房里想看儿子,却发现得了管事之死消息的儿子又再发脾气,“查,给我查,怎么可以往死人身上泼粪!”
    方老爷看着儿子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如遭雷击。
    方老爷一路回了主院,将方夫人拉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打了一巴掌,“说,方言是不是我的骨肉?”
    “老爷……”一声尖叫声传开,方夫人疯了一般扑向方老爷。
    听着屋里的动静,屋外的下人满脸木然,没一人去劝。
    方夫人疯狂反击,证明自己没通奸,直到她整个人慢慢发臭。
    方夫人得了脏病,全身都在腐烂发臭,和那管事的脏病一模一样。方夫人的病,让她百口莫辩,证实了她的通奸。
    方言得知时,濒临崩溃状态,亲眼看着方夫人被方老爷亲自捆了沉塘。
    沉塘的地方,正是当初绿轻被沉的地方。
    方言无力救母,又被方老爷怀疑不是自己儿子而厌弃,确定方夫人死后,按住方言的下人就松了手,任他发狂。
    方老爷带着人走了,方言被丢在塘子边,哭到半夜。
    方言浑浑噩噩,最后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直到走到一林子时,被一酒气熏天的乞丐拉入林子破屋中。
    破屋中很快传来让人恐惧的声响。
    次日,金陵城里多了一个衣衫不整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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