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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玄宗跪着大气都不敢出,半晌,忙是辩解,“都是她勾引,是她约儿臣来这的,儿臣……儿臣没能抵住诱惑,父皇恕罪啊!”
    敏贵人听着他颠倒黑白,堪堪要昏过去,咬着唇快咬出血来,“五皇子,你莫要胡言!”
    “本王要不是喝了酒糊涂,怎会听了你那宫娥诱惑,来这赴约!”顾玄宗此刻真是懊悔得不行,那宫娥还略有姿色,*与他,害他一时冲动……
    德妃隐了眸子里暗芒,心下不禁起疑,按理说宴席上少个贵人也没人在意,偏就有人在皇上跟前提了一提,才叫景元帝心血来潮想听敏贵人抚琴,一找找到敏贵人那,宫娥胆儿小遮遮掩掩一下漏了馅儿,才惊动景元帝寻人来的这,一瞧却是和五皇子搞在一块,这位敏贵人平日里看着单纯,没想到根本就是蠢极。
    不知陈皇后听后,会作何想法。德妃瞥见凤鸾殿的宫娥悄悄退下奔走,心中如是想道。
    御花园另一头,和安换过衣裳和安瑾并排走着过来,一瞧见那阵仗略是不明,行过礼后便退下了。和安看着宋弘璟拥着项瑶的画面碍眼,可瞧着项瑶那苍白脸色还有顾玄宗站在那,想到后者在外的花名声,不由往阴暗了想。
    倒是安瑾先瞧见了敏贵人,目光隐了些许深意。敏贵人与她的视线一对,堪堪咬紧了下唇,眸光里似有疑问,又似不置信,茫然盯了一会儿,见安瑾关怀神色,倏地攥紧了手心。
    待她二人离开,顾玄宗又是嚎了起来。
    “父皇,平日里她就对儿臣卖弄风情,言语挑逗,儿臣虽然不着调却也绝不敢沾染,甚至还出言提醒,请敏贵人自重,今个喝了点酒,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应了她的邀约,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都这时候,顾玄宗再顾不得其他,什么脏水都往敏贵人身上泼,只求景元帝能从轻发落。
    敏贵人睁着一双梨花带雨的眸子,不置信地瞪着他,急得摇头否认,似是想扑上去拦着他,最终止在了景元帝阴冷的目光中,心底一片荒凉,“嫔妾是被陷害的,皇上,嫔妾是被陷害的。”
    颠来倒去也就这一句话,仿若说得多了大家就能信了似的,可心却越来越往下沉。
    项瑶看着敏贵人那可怜模样,心底却无半点同情,天子颜面不容有失,今日这一桩大大犯了忌讳。想到先前敏贵人鬼祟模样,该是在等人的,只是没想到来的会是顾玄宗,思及此,不由深想她等的究竟是何人。
    景元帝紧蹙着眉心,怒气犹在,不愿再看地上跪着的二人,
    顾玄宗见状,目光急急掠过景元帝身后,求向德妃。“德妃娘娘,求您帮忙说说,儿臣……儿臣。”
    德妃眉心一蹙,暗道真是个麻烦,没给玄廷帮上多少忙不说,竟折腾了,脸上却是不显,“五皇子,这事本宫也无能为力啊。”
    顾玄宗看向景元帝神色,没再敢多言一句。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熏心,稀里糊涂就把自个搭了进去。
    景元帝道是将二人押起来,便要离开。
    “今个的事把嘴捂严实了,泄出去半个字莫要怪本宫不客气。”德妃扫过众人,凉凉开口。
    一众应是,项瑶恢复了力气,站直身子,与宋弘璟道是想要回去,夫妇二人便向景元帝请辞,后者仍是面色不佳,淡淡允了,道是注意身子,提出派御医前去将军府。
    众人闻言不由看向宋夫人,不知者道是她甚得龙心,知道的都不由浮起四字——爱屋及乌。
    ……
    明月阁外,小侯爷见宋弘璟急急出去后两人再未回来,便趁着空隙出来打听,正与宫娥说着,就见和安与安瑾走近。
    听到问话的和安打量着薛长庚,没错漏他眼底的担心,这担心总不至于是奔着她弘璟哥哥去的……还说二人没□□,大家真是瞎了眼了。
    “小侯爷,她恐怕是自身难保。”
    薛长庚略一挑眉,“郡主这话何意?”
    和安冷嗤,上下扫过他,“看来是小侯爷的身份还不够,如今另投了五皇子怀抱,这会被发现,你说,会是个什么下场?”
    安瑾站在她身旁,看着和安嫉妒扭曲的神色不禁心底暗暗摇头,不过一眼就能编出这话来,京城流言的始作俑者不用想也知道是她,可笑还无自知之明,像个跳梁小丑似的作。
    薛长庚长身玉立,廊檐下宫灯的火光擦过他的眼光跳跃着,落下一片阴霾。“……郡主真会开玩笑。”
    ☆、76|76.
    戌时末,天色已如墨浸,月光清凌凌笼下,将军府门前的石狮子气势凌人。一辆印有将军府标志的马车堪堪停住,宋弘璟扶着人下了马车,朝身旁的项瑶示意了下,后者会意出来,仔细朝宋弘璟提示的方向侧身,耳畔竟隐隐约约传来聒噪。
    “你又想占我便宜!”
    “……别动。”
    “我又没伤着腿,放我下来。”
    “爬得进去么?”
    “项允沣!你摸哪儿呢!”
    女子咬牙切齿的声音低低传出,宋弘璟挑了眉梢,牵了项瑶的手转到了将军府侧墙。
    朱漆偏门前,光影突然跳跃了一下,檐下灯笼熄灭,洒落下来的月光扫除了部分暗沉的角落,又投射出另外一部分阴影,隐约有两团模糊身影。
    项瑶诧异睁大眼睛瞧,目光最后定格在苏念秋屁股那儿的两只爪子上,“……二哥?”只听啪的一声清脆耳光回荡,伴着苏念秋恼羞成怒的低喝。
    风卷落叶,四下一片停滞静谧。
    项允沣倒是不顾脸上的五指印,瞧见项瑶似见了救星般,急切道,“念秋受伤了,快救救她!”将人打横抱着,见她还挣扎,红着眼喝了一声,“你当真是不要命了嘛!”
    苏念秋蓦地一僵,定定瞧着神色从未如此慌张的项允沣,显了一丝无措。项瑶待项允沣抱到近前才看到苏念秋苍白面色,身上几道深痕晕着殷红血迹,显是受伤不轻,不禁蹙紧了眉头。
    “先上马车。”项瑶赶紧让项允沣扶着人上了他们来的那辆马车上,就听着宋弘璟吩咐马夫从侧门径直去世安苑。
    两人对视一眼,带着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此时夜深,马蹄声哒哒,云雀听见动静就迎了出来,见状不免诧异,忙是上前察看,怕自家主子出事,却是撞上抱着苏念秋下来的项允沣。
    “可有空房?”
    云雀下意识一指,项允沣便抱着人入了侧面那间屋子,茫然眨了眨眼,便听到项瑶低声吩咐她去寻大夫。
    “去城北十里街找一位姓原的大夫,莫要惊动旁人。”宋弘璟沉吟道。
    云雀颔首应是,晓得事情轻重,匆匆去了。
    项瑶凝着宋弘璟线条分明的侧脸,心中一定,生出这个人仿佛什么都知道,又或是什么都愿信她的感觉来。
    “进去罢。”宋弘璟察觉她定定目光,拢了拢她身上罩着的披风,揽着人入内。
    屋子里点了烛火,苏念秋躺在床上,项允沣立在床畔,半张脸隐在阴影下,晦暗不明。
    “咳咳……”苏念秋一阵难忍咳嗽,目光凝向项允沣掩了一丝复杂。
    项允沣僵立的身子动了动,一只手搭在她后背上轻抚,替她顺气,只薄唇仍是紧抿成一条线,似是不虞。
    项瑶让流萤打了热水来,见一室沉滞氛围,轻咳了一声,“两位,回避下罢。”
    项允沣捏了捏拳头,从床畔离开,与宋弘璟一道出去。流萤小心翼翼地替苏念秋除去衣裳,看着那可怖伤口不禁有些手抖,随即取了帕子沾湿后替她清理伤处,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把人弄疼。
    “怎么回事?”项瑶拧着眉问道。
    苏念秋唇色泛白,因着失血似乎有些昏昏欲睡,闻言强打了少许精神,道。“是我冲动,在青雀楼瞧见顾玄晔经过,便尾随身后,见他只身一人租了条画舫却不游湖,只在岸边看着,机会难得我便想取他性命……咳,他不比我伤得轻。”
    “要不是他下属赶来,我定能了了他的狗命!”苏念秋咬牙切切,因着情绪激动而扯了伤口,一下蹙紧了眉头。
    项瑶听她说完便有一丝怔愣,“鸳鸯湖?”
    苏念秋点头,却见她神色似是古怪。
    项瑶哑然,半晌转了话题道,“顾玄晔谨慎,随侍众多,你能全身而退也算幸运。”
    “就一人,听顾玄晔唤是安禄,对了,我与他交手时得了这个。”苏念秋猛然记起,从身上摸出一张字条递给项瑶。
    后者接过,陷入沉默,原来敏贵人等的人竟是他,用一枚无用棋子换取最大利益倒像是顾玄晔能干出来的事儿。
    门房外,原大夫气吁吁地赶到,与宋弘璟似乎很是熟识,颔首招呼过后进了里头看诊。宋弘璟与项允沣跟着入内,听大夫说是外伤,开些补药方子就是,松了一口气。
    项允沣塞了银票给原大夫,再三谢过,便要送人出门,却被宋弘璟拦下,不明地看着他把项瑶领了过来让原大夫瞧看,这时才察觉项瑶的面色也不显好,皱眉不掩关心问道,“瑶儿哪儿不舒服?”
    “阿瑶有了。”宋弘璟无甚起伏的语调里却是透了一丝小骄傲。
    项允沣转过味登时大喜,咋舌道。“将军神勇!”
    宋弘璟颔首满意受了,一旁的项瑶听得却是流汗,不过想到今夜遭遇,顺从地让原大夫诊脉。
    “宋夫人是受惊所致的情绪波动,好好调养应是无碍。”原大夫笑呵呵地说道,恭喜了宋弘璟。
    待云雀将大夫送走,项允沣睨向苏念秋,后者闭着眼似是睡去,眼里满是心疼。
    “要报仇,为何不跟我说呢,若是你肯从我,我有钱,可以买死士,何必自己犯险。”他不过出去一趟,回来险些生死两隔,真叫他吓破了胆儿,语带了一丝哽咽。
    “……”项瑶沉默,不掩讶然,她二哥刚才的话真是猥琐中带着霸气,令人感动之余,有那么一点唾弃。
    “宋将军,念秋能在府上叨扰几日么?”项允沣瞧向宋弘璟,踌躇问道。原本就是打算将人偷偷弄进府里找项瑶的,顾玄晔遇刺,恐怕城里苏念秋的住所已经不安全。
    宋弘璟察觉项瑶投过来的视线,轻轻颔首,沉吟出声,“城门一开,我让人送你出城,晚两日回来。”
    项允沣一下听懂了他的意思,投去感激视线。
    苏念秋便在世安苑里悄然安置下来,项瑶随宋弘璟回了卧房,便见他取过一罐药膏,捻了稍许抹在她的下颔上。
    此时姿势几乎贴近,项瑶自然察觉他略是低沉的情绪,“运气不好才撞上那出,真不是故意。”当他是为这生气。
    宋弘璟替她抹了药,收回手,在她扯住自个衣袖像是撒娇般的眼神投来时开了口,“……鸳鸯湖。”
    项瑶蓦然哽住,抬眸睨着他,明晃晃的烛火映着宋弘璟漆黑如墨的眸子愈显深邃,杏眸漾开点点笑意,起身与他并立,主动伸了手环住那劲瘦腰身,轻咬他下颔,含糊嘀咕,“少不更事,望宋将军……大人有大量。”
    说罢,手不老实地滑了下去,乌黑水润的眸子里盈着丝丝讨好之意。
    宋弘璟身子微僵,眸色不由更深,顺势拥着人带向海棠花围拔步床,虽是急切,却小心伸手垫在下方怕她磕着,把人压在身下一阵狼吻。
    炙热的攻势几乎让人无法招架,项瑶好不容易得了喘息机会,一下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眼底溜过一抹暗光。遂轻轻咬住被□□过愈发娇润的红唇,作了无辜表情,“将军,大夫说三个月内禁房事。”
    “……”
    ……
    翌日清晨,尤氏端着红枣燕窝汤去世安苑,项瑶刚是洗漱过,神色有些恹恹,闻着那味儿又是干呕了一阵。
    原还在左顾右盼的尤氏见状,又惊又喜,“这是……有了?”
    项瑶含笑颔首,下意识伸手抚了抚尚还平坦的小腹。“昨个宫宴受了些惊吓,弘璟就让马车驶进了苑子,吵着了罢?”
    “嗳,我说呢,原来是这样。”尤氏收了视线,冲项瑶笑笑道,“头三月是得小心着点儿,厨房那还有酸橙,我去瞧瞧给你弄点开胃的。”
    “谢谢嫂子。”项瑶看着尤氏又风火火地离开,交代云雀仔细守好了侧屋。
    ☆、77|76.
    项瑶等宋弘璟下朝一道去了陶然居,入秋后老夫人多有咳嗽,项瑶又让流萤备了冰糖桂花雪梨膏,用萝卜、麦冬、藕节、姜汁、贝母、蜂蜜等精心熬制而成,有止咳祛痰、生津润肺的功效。
    老夫人倚着黄杨木六足榻,伴着两声嘶哑咳嗽,宋氏遂取过小毯子搁在了她的膝盖上,“天儿已经凉下来,我让人给您的床多加了一床褥子,别贪凉。”
    “老毛病,又不是冻出来的。”宋老夫人怕热,不愿捂着,倔着声儿嘀咕。“要搁当年也就一身战袍……”
    “祖母也说是当年了,姑母,您别惯着。”宋弘璟的声音截断了老夫人的话,携着项瑶走了进来。
    宋氏嘴角隐笑,看老夫人撇了撇嘴,真是越老越像个小孩儿,也就弘璟治得住。尤氏坐在她下首,瞧见进来的一对璧人,咧了嘴角,因项瑶道是要给老夫人惊喜,故一直憋着没说,这会儿作为唯一知情人神色雀跃地瞧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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