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摇摇头,她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这么问了。
傅明寒的一口气提上来,几秒钟后,顾念很清楚的听见傅明寒深深叹了一口气。
傅明寒扣在顾念腰间的手没动。
傅明寒说:“你再这样,我会忍不住的。”
在傅明寒的灼热的视线中,顾依怔了怔,紧接着慢慢睁大了眼。
她对傅明寒话中的意思后知后觉。
方才男人渐生的情|欲她不是没有感觉到,此刻被傅明寒这么一说,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在漏了那么一拍后,再次疯狂的跳动着。
顾念耳根子都红透了。
“我……”
顾念屏息对上傅明寒的漆黑的眸子,在短暂的慌乱之后,手足无措的松开了揽紧傅明寒的双手。
意识到顾念的动作,傅明寒也在同一时间放开她。
随手拿了条毛巾擦头发,傅明寒转身往外走,在手握上门把手的时候,身后冷不丁的传来顾念低声的叫喊。
傅明寒回过头看她。
“我不是……”顾念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其实,我只是……”
傅明寒索性倚在门上,仔仔细细的凝视着她,等她把话说完。
顾念咬了咬唇。
并不是说不愿意和傅明寒进一步下去,与其说没有能完全准备好,倒不如说是刚才的情形,根本让她紧张到无法思考。
完全是条件反射般的动作。
但是她真的没有想过这些。
顾念纠结的神色傅明寒看在眼里。
傅明寒把门拧开,道:“洗好后来我房里。”
顾念又是一愣。
“不是你想的那样,”傅明寒直白道,“关于顾依,你不是有些事情想知道?”
安心的同时,顾念又感觉到自己的心莫名其妙的沉下去。
“好的,”顾念挠了挠头顶的头发,顿了顿,又加一句,“我等会儿来找你。”
——
在傅明寒说起让她来房间里找他,是为了顾依的事情时,顾念实在没想明白自己那一瞬间的细微失落感是什么意思。
说好的矜持呢……
换好事先准备好的睡衣,洗过的头发凌乱的散在肩头,顾念随意擦了擦后,飞快的瞄了眼洗手池前的大镜子。
洗过澡的肌肤显得尤为细嫩,水润而白皙。
顾念在自己的脸上掐了一下。
回想起方才的一切,顾念也说不上来,是一种特别复杂的感觉。
紧张、无措、慌乱。
却又甜蜜,暗藏着某种欣喜、期待。
尤为矛盾的心理。
顾念从上到下反复查看了一番后才走出浴室,沿着走廊直走,敲响傅明寒的房门。
门里很快的有人应允,让她进去。
顾念缓了一口气,停驻几秒后才推门进去。
傅明寒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翻看着什么,顾念本以为会与顾依有关联,走近后才发现傅明寒手上拿着的不过是一本财经周刊。
顾念踱步在傅明寒的床边坐下,眼前人应该也才刚刚沐浴过,只身着简单的系带浴袍,黑色短发应该已经吹过,看起来柔软,尽显家居男人的风范。
虽然常常能够见到傅明寒的这副模样,但顾念不得不承认,她每次都有被如此的傅明寒给吸引道。
暗自思付间,鼻间能闻见一股一阵沐浴过后的清香。
顾念这不知道这个味道是属于自己的还是傅明寒的,又或者是他们两个人的。
彼此交织在一块儿的气息。
如此想着,仿佛连流动的空气就变得旖旎。
半晌后顾念才回神,发现自己想得忒多了点,顾念咳了一下,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傅明寒并不直接回答,只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顾念费力的想了一下,“我什么都想知道。”
这是实话。
她觉得她对顾依的事情可谓是一无所知。
不过话音的最后一个字落下,顾念又接了一句:“现在她的情况怎么样?”
“不好不坏。”傅明寒道。
顾念说:“李娟找过我很多次,说她想见我。”
那天顾依死命掐住她喉咙的画面顾念怎么也忘不了,那样狰狞的表情,完全是真的想置她于死地。
并不只是单纯的恐吓而已,若稍有不慎,也许真的会死在她的手里。
傅明寒的想法从来没有变过:“她对于你来说很危险。”
“我知道,”顾念道,“我不会贸然行动的。”
傅明寒点头,停顿须臾后,道:“从对郑子杰的调查看,和之前所料的一样,顾依确实是他救下的,也是他安排医院进行的手术,不过郑子杰好像并不打算承认与顾依的情侣关系。”
这一点很好理解,郑子杰这么说,无非是想与顾依撇清关系,况且他与未婚妻的婚礼就定在下个月的端午节前后,从黄历上看,是个极好的日子。
去年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点,她们从地狱里走了一遭回来。
时光荏苒,居然已经快一年了。
不过现在并不是感慨的时候。
顾念继续问出心里的疑问:“那当初,他是怎样救下顾依的?”
“他说他当日正好经过现场,但具体情况如何他也不清楚,到顾家时,火势已经是不可逆了,顾依是破窗自己逃出来的,正好被他所撞见。”
“那他为什么一直把顾依藏着?”顾念不解。
“说是顾依自己的意思,”傅明寒说,“一直担心被人寻见,短暂治疗后,他觉得挺可怜的,便专门找了人照顾她的起居。”
顾念下意识皱了皱,这些话听起来并不严谨,甚至还有漏洞。
按正常人的思维,怎么也不可能慌慌忙忙带走火灾现场的遇难者,事过之后还了无音讯才对。
瞥了眼若有所思的顾念,傅明寒道:“当初被许辰匆匆忙忙下葬的尸体报告也出来了,那名女尸另有其人,具体身份目前还不知晓,更多的消息,应该会想办法再从顾依和许辰那边入手。”
顾念一阵出神,突然傅明寒起身朝她走近。
顾念的目光随着傅明寒的走动而移动,下一刻傅明寒已经在她的面前停下。
顾念仰头脑袋瞧他。
傅明寒淡淡道:“怎么也不把头发吹干些过来?”
顾念实在没想到傅明寒开口要说的事情是这个,一呆,食指在湿漉漉的发尾上绕了几个圈,又立马散开,顾念漫不经心道:“可能是故意的吧。”
不等傅明寒给出回应,顾念又道:“想让你帮我吹头发。”
顾念说着说着笑眯了眼。
傅明寒的回答也很简单,就只有一个字。
“好。”
——
顾念有时候想想,其实人生挺厚待自己的,就像现在,被傅明寒伺候的感觉实在是不错。
此时此刻,柔和的热风吹打在她的头皮,能感觉到傅明寒轻轻拨动她发丝的指尖。
顾念惬意的敛了敛眸子,就在她舒服的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吹风机的嗡嗡声霎时停止,顾念慢慢睁开一只眼睛瞅他。
傅明寒失笑,在她的腰上一拍:“好了。”
顾念胡乱一阵点头,等傅明寒把手中的吹风机放下,她坐在椅子上,往前一倒,直接把脸埋在傅明寒的腹部。
“怎么了?”傅明寒问。
顾念回答道:“突然想起明天上午的语言课。”
顾念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绝望,傅明寒实在是有点想笑,但又怕打击这姑娘。
傅明寒抱宠物似的把她从椅子上拎起来,一边道:“有这么痛苦?”
“我困。”顾念答非所问,说话的同时顾念耸了耸鼻子,有点儿像正在无缘无故朝大人撒娇的小孩子。
傅明寒无可奈何的把她抱在自己的床上,顾念的屁股一挨床,什么事也不管了,直接倒头就睡,翻身的同时还抱紧了脑袋底下的枕头。
傅明寒不禁哑然失笑。
推了下顾念的手臂却没能把她推醒,傅明寒抬手揉了揉自己眉心的位置。
明明前几天晚上还叫嚣着失眠……
从某种程度上说,姑姑给安排的课程效果还不错。
——
大清早顾依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但从那空出的大片位置和浅淡余温看,那个人应该刚刚离开不久。
顾念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走下楼,傅明寒已经换好了衣服,一杯清茶一张报纸,瞧起来好不悠闲。
听见动静,傅明寒抬起头来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