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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地上,腰部以下都消失在地板以下。在柴容声要她自己说之后过了五分钟却一句话也没说,煞气却翻滚着越来越浓。
    柴容声觉得气氛不对,警觉的刚要开口,【你这孩子……!】他话音未落!煞气就化为利剑扑向秦青!
    秦青轻而易举的就打散了扑来的煞气,将那女鬼抓来手中,片刻就让她失去了凝聚身形的阴气,化为了一团鬼火。
    柴容声早就机灵的跑了,被秦青给拖了回来。
    “怎么回事?”秦青好声好气的问他,她猜柴容声不至于蠢到以为带个女鬼来就能干掉她。
    【她脑子不清楚了!】柴容声不卖关子了,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女鬼的故事说了一遍,简单概括为一句话:她被人甩了。
    攻击秦青的理由也是因为她被人甩了之后,认为她的情人是被别的女人抢走的,所以无差别攻击所有碰到的女人。
    【她真的很可怜。】为了减轻自己的错误,柴容声不得不卖足力气为女鬼解释。
    女鬼名叫苏容,普通城市家庭的女孩,她长得非常漂亮,却从小不被家人喜欢,因为她长得非常像她太奶奶,而她奶奶因为她太奶奶的缘故非常讨厌她。
    苏容的太爷爷和太奶奶以及她爷爷都是在那个年代下放到乡村进行劳动改造的知识分子。一家三口全是文化人,而在下放的时候,她爷爷的年纪已经二十多了。到了村里后,大队部的辅导员就给她爷爷介绍了一个对象,就是她奶奶。
    奶奶与爷爷并不相配,从两人还保存下来的结婚照中可以看出来,奶奶比爷爷宽三倍,两人坐一起就是山大王和小媳妇,不过男女是反过来的。
    太奶奶一开始就很不喜欢奶奶,说过她配不爷爷。而奶奶也很看不惯太奶奶,认为她到现在还摆大小姐的谱。太奶奶不会烧灶,太爷爷和爷爷都帮她烧灶;太奶奶洗不动衣服,太爷爷和爷爷都愿意自己亲手洗;太奶奶不下地,太爷爷和爷爷从来没说过她。更别提她不会喂猪,不会喂鸡。
    奶奶很讨厌太奶奶,在苏容面前说这种女人就是白费粮食!
    但苏容觉得奶奶是嫉妒太奶奶。
    太奶奶没有留下照片,据说苏容长得和太奶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跟她父母、叔伯、姐妹一点也不像。
    她有一张巴掌大的心形小脸,奶白的肌肤,眼睛又大又圆,眉毛秀挺,不用修就很美。
    而且她非常聪明。背书永远是看一遍就会,老师讲的奥数题,她都能听懂,从小就是第一名,一直到大学。
    奶奶有多讨厌她呢?讨厌到不想让她去读大学的程度。
    ——女人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长得一副狐狸精样儿!
    ——破鞋!
    这都是奶奶从小对她说的话,后来她糊涂了,苏容才听到奶奶骂太奶奶狐狸精、破鞋,说太爷爷被她迷得偷偷给人抄信赚钱给她买雪花膏,说太奶奶跟大队委的每个人都有关系,都陪人家睡,说太奶奶在村里走都引一堆男人盯着她看,不要脸。骂她和骂太奶奶一样,有时她替奶奶盖被子穿衣服,奶奶都偷偷用指甲掐她,都能掐出血来。
    太奶奶和太爷爷早就死了,两人连照片也没留下,就是爷爷,苏容也没见过,因为在她出生前,爷爷也去世了。到底太奶奶是什么样的人呢?奶奶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从爸爸那里听到过,据说爷爷和太爷爷当年一家人都是从北京下放的,等可以回去时,一家三口却都不愿意回京,而是找了另一个城市安家落户。爸爸很遗憾的提过很多次,如果当年回了北京,那他们一家就是北京人了,有太爷爷的关系,现在他也不会功不成名不就……
    爸爸长得很像奶奶,家里的孩子都很像奶奶,只有她,像跑进鸭子群里的天鹅一样格格不入。所以等妈妈生了弟弟,她出来上大学后,就打定主意不回去了。等她离开了家,觉得从未有过的天高地阔!她不会像奶奶说的那样,她会过得比谁都好,比谁都幸福!让他们都来后悔!
    刚工作的时候她非常辛苦,要做很多人的工作。她所在的公司是个非常小非常小的小公司,只有不到五个人。她一个女孩子,要整理仓库,要接货送货,另一个男孩子天天被老板带着当秘书出去谈生意,而另外两人则是老板的亲戚,每天只管着账,做会计出纳,指使她跑东跑西,却什么都不肯帮她。
    可她不敢辞职,她需要这份工资。直到后来老板要她陪客户喝酒唱歌跳舞时,她跑出公司大哭了一场。等她哭完发现她是躲在停车场里的一辆汽车后面哭的,而车主早就来了,他没有喝斥她,没有赶她,而是在她哭完后给了她一包纸巾。
    后来她发现他偶尔会把车停到这里。
    “这里离地铁站近。”他笑着说。
    当她发现他常在这里停车后就下意识的在这里等他。她知道,这是一见钟情。
    “于是,她碰到一个男人,一见钟情后开始追他?”秦青没想到会听到一个这么浪漫的故事。
    柴容声笑眯眯的说,【在女人的眼里,这个男人是会救她脱离苦海的王子。】每一个女人都会这么想,她们都身陷痛苦之中,都盼着会有这么一个人带着她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幸福的国度。
    就像……
    他的心中浮现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明明自己也做着骗人的勾当,却偏偏会相信另一个谎言。
    他们彼此相爱。
    苏容无比确信这一点。如果说上天让人天生不完整,那他们就是彼此缺少的那个半圆。爱情的火热让她无暇顾忌很多琐事,也让她涌现了无穷的勇气与力量。她从公司辞职,在他的支持下开始考证,甚至打算重新进入学校深造。一切都很完美,幸福似乎就在她的身边……溜走了。
    【男人出差后就失去音讯。她到这时才发现除了一个手机号之外,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仅仅只是一个名字。不过她不相信这个男人是骗她的,因为除了摘走她的处女之身外,这个男人不但没有骗过她钱,相反还给了她不少东西。她辞职后重新找房子,囊中羞涩,这个男人替她交了一年的房租。她要上补习班,报考,资料是这个男人找的,学费是他出的。】这正是苏容坚持男人不是骗子的原因,因为“他花这么大力气骗我干嘛呢?就图我这张脸吗?我再漂亮,也不值他花这么多工夫啊,想找漂亮小姐还不简单吗?”
    柴容声觉得可笑,这就不是骗子了?
    “她把自己看得太低贱了。”秦青摇头,觉得自己没什么可骗的,你这个人,不就是骗子最大的目标吗?家庭给苏容的影响还是太大了,长辈的看轻也让她对自身价值的评价降低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那她是怎么死的?自杀?”秦青问。
    柴容声愣了下,这重要吗?女鬼死了,临死前最在意的是抛弃她的情人,至于她是怎么死的又有什么关系?
    “那她是想找那个男人吗?”她问。
    【似乎是这样。她还记得男人的车,虽然可能分不清是什么车。还有一些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她坐着男人的车走过的路。】柴容声说。
    “找到以后呢?杀了他吗?”如果苏容要索命的话,秦青认为她有道理怨恨这个男人,可杀人又有些过头了。
    柴容声没想到秦青竟然不赞同女鬼报仇。
    【那您……】要除掉这个女鬼吗?
    秦青看着女鬼,消灭女鬼很容易,可她落到这个地步也很可怜;放任她去报仇,随意害人也不行。
    “既然是你带她来的,不如就由你来决定吧。”秦青转向柴容声,“您见多识广,有您带着,想必不会滥杀无辜。”
    柴容声恍然大悟,随即苦笑,万万没想到秦青把这个皮球踢回来了,这让他发现秦青和他那个朋友不一样的地方,这种事如果落在他那个朋友手上是肯定不会再交给旁人的。
    滥杀无辜……
    【您愿意让她报仇,只是不能过分对吗?】
    “冤有头,债有主。”秦青道,“她可以报仇,只是不能过分,不能牵连无辜。”
    【小老儿记住了。】柴容声道。
    听说这女鬼想去扑方域,秦青惊讶之下带着柴容声和女鬼去见了方域,却没料到上回还想扑向方域的女鬼这次却见他就躲。
    “扑过来了吗?”方域像不是了解这件事有多严重一样,好奇的张开双臂问秦青。
    “没有。”秦青转头看柴容声,你不是说女鬼想找方域吗?
    柴容声也很冤,明明上回见了方域还跟狗见了骨头似的,怎么现在不扑了?
    【可能是误会,她想找的不是方先生,而是方先生旁边的人。】
    方域听柴容声说了日期就愣了一下,悄悄跟秦青说:“是我去找花与蝶的那天。”
    花与蝶!
    柴容声只觉得旁边一闪,女鬼已经消失不见了!
    秦青也发觉了,方域看她四下张望,问:“怎么了?”
    “那个女鬼不见了。”她说。
    柴容声反应过来,【原来她把情人的名字忘了!!听到名字才想起来!】
    想起来以后,就找过去了。
    ☆、第 273 章 美味的糖果
    如果性可以做为识别真爱的信号的话,花与蝶觉得自己找到真爱了。
    穿着衣服的阿娇或许美艳多情,善解人意,相处起来十分愉快,两人的步调也非常合拍(这样看起来也很有真爱相);但脱下她的衣服后,花与蝶愿意用百分之百的精神去领会她的美妙之处。
    这让他第一次考虑起找一个长期的情人的必要性。
    如果这个情人不介意他结婚并长期处于地下状态;
    如果这个情人不介意他偶尔会去打打野食;
    如果这个情人不介意他还想泡她妹妹……
    花与蝶从浴室里出来,心道世事难两全,还是别想太美比较好。
    他回到卧室,没看到人,跟着听到厨房有声音,以为体贴又贤惠的情人打算给他做顿夜宵,于是找到厨房,看到情人手里拿着把剔骨刀对着窗户——
    花与蝶:“……”
    感谢美剧。在这一刻犯罪现场、海军罪案调查、汉尼拔从他脑海中飞过。
    所以他站在走廊门口,退后一步就能躲进书房上网报警,问:“怎么了吗?”
    突然一个女鬼扑到床上准备咬人——你说怎么了?
    阿娇手里握着刀,刀尖冲外。人是鬼变的,人怕刀,鬼也怕刀,敢冲着刀尖面不改色冲上来的勇士是很少见的,所以这个方法既简单又好用。
    她道:“……我想做个汤。”
    “我现在没有胃口。”在情人手上有刀的前提下,他再大胆也不敢靠近。
    阿娇听出话音,她正好也想走,居然有女鬼缠他!她只是想找个人占点便宜,没打算冒风险。
    “那我先走了。”连再见也不说,阿娇穿上衣服拿上包就走了。
    花与蝶多少松了口气,他走进厨房,不自禁打了个寒战:厨房像冰库一样凉,比客厅里至少要低五六度。
    他打开冰箱,竟然觉得冰箱里都比厨房要温暖。
    “奇怪……”他拿了罐啤酒就赶紧离开了厨房,回到卧室坐下来,刚才荒唐时搞乱的床还没收拾,他只好拿起晨衣、手机去隔壁睡,刚躺下就睡着了。
    “宝宝……”
    “宝宝……宝宝……”
    一声声过于甜腻的呼唤慢慢把他叫醒。
    这个声音他不太喜欢,但他克制住了不悦,因为他认出了这是他一个情人的声音。
    他所能做的就是翻了个身,背对那个声音的主人,希望她以为他还在睡,不要再来打扰他。
    但那个女人轻轻趴到床上,趴到他的背上,尖锐的指甲刺痛了他的肩,她紧紧趴在他的背上,有些沉的头放在他的肩窝,湿热的吐息吹到他脸上,散发着一股混合着化妆品香味的奇特臭味。
    “宝宝。”女人把嘴凑上来想接吻。
    这人有口臭。花与蝶有一瞬间的清醒:他不会跟有口臭的女人交往啊。
    但这一瞬间很快过去,留在他脑海中的印象仍是:这是一个他熟悉的情人。
    就是……他想不起来她是谁,叫什么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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