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他喊她名字,微微仰头,迎来的深深的吻。
他的手扣着她的脑袋,不容许她退缩一点点,舌尖缓慢的勾勒着她唇瓣的形状,牙齿轻划过下唇,狠狠的吸允住盘旋了一阵,舌尖舔过湿润的牙龈,措不及防的全部涌进,与她的缠绕共舞。
半醉半梦的盛蒲夏被吻得头晕脑胀,他就犹如一头优雅的猎豹,连让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
席灏将她引入自己的口中,轻轻吸着,缓慢而轻柔。
静谧的夜晚里只有他们相互此起彼伏的喘息声飘荡着。
“席哥......”她觉得自己快要缺氧而亡了,推了推他的肩小声呢喃着,泛红的双颊都能滴出水来,柔软的腰肢在他的拥揽下越发无力酥麻。
他的手正抵在那扣子上,欲行解去这阻碍。席灏微微张开眼睛,眼前的她那么动人,那么可口,可是他能清楚的看到她涣散的双瞳里没有他的身影。
席灏推开了她,怔了一会,下床拿了睡衣给她套上。盛蒲夏早已忘了前一秒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脑袋沉得很,倒头就睡,任由他摆弄穿衣服。
他脸牛仔裤都没给她脱就把她塞回了被子里,转身去了客厅阳台吹风。
星光朦胧,月色浮现,深更半夜弄堂里的人家都已熄了灯,秋风拂过透着丝丝的凉意。席灏背靠着栏杆,双肘随意的撑在上面,修长清冽的双眸微敛,流转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六七年前蒲夏初中毕业,老爷子备了一桌菜,一大一小都醉得稀巴烂。当时他们之间的分割线就在于未成年与成年,初中刚毕业的黄毛丫头和即将大三的男人。
那时候蒲夏留着短发,穿着稚嫩的t恤衫,圆圆的脸蛋十分可爱,醉酒以后更是米分嫩得像只小桃子,散发少女独有的香气和清酒的淡淡味道。
席灏安置好了爷爷,又横抱着蒲夏往楼上走。他在上海读大学,也就半个月回来一次,这丫头在他的房间住了两年完全把这里进行了大改造,墙上到处贴着飞轮海和网球王子的海报,床头柜上的爱心贴纸和大头贴,书桌上言情小说杂七杂八的堆着,就连窗帘也换了颜色,地上偶尔还会有发霉的话梅核。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她喝醉,大概是因为太高兴了吧,努力半年终于考上了高中。也是他第一次见她发酒疯和撒娇。
她没有像韩剧女主角一样窝在他怀里安静的享受,而是拳打脚踢的要从他怀里跳下来,还站不稳东倒西歪的,大喝一声a字抽球,随即冷笑一声又说道:你还差得远呢。
不到一秒画风突变,蒲夏摇晃着身子骨头里轻飘飘的,她扑倒他面前双手揪着他的t恤衣领,一拉扯露出了深陷的锁骨,她依旧拉扯,他胸口露出一片肌肤。
只听嘶拉一声,t恤被她扯了开来。
盛蒲夏却笑呵呵的说:“席哥,抱抱。”
席灏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他...这是被非礼了?还是被勾引了?
她整个身子缠了上来软糯的声音似猫叫:“席哥,抱抱......”
他拥住她,隔着不远就是床,盛夏炎热,外头的知了蝉鸣声此起彼伏,他克制了这么多年的情感在这一瞬间似乎就要爆发出来。
这丫头从未对她这么缠人过,和他讲话总是带着点闪躲,又装得很老练,看上去一点都不尴尬其实十分尴尬。
席灏松了一只手,反手关了身后面墙上的电灯开关,整个屋子一瞬间陷入了黑暗,只有小客厅里微弱的灯光从门框里投射进来。
他右手抚着她的脸颊,在额头上烙下深深一吻,薄唇带着些许微凉,随着肌肤的摩擦越发滚烫,他吻了她的额头,鼻子,眼睛,脸颊,沉静的双眸落在她的唇瓣上,丝毫不犹豫的贴合了上去,没有深入,没有疯狂,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这一吻后来却让他回忆了无数次。初吻,她的,他的。
席灏想起那一幕嘴角微扬,可转念一想他似乎有些小人。每次都是在她醉酒之后吻她。
盛蒲夏喝醉以后有个特点,醒来以后不会记得一丁点事情,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纯洁到连初吻都还在的人。
次日清晨,她顶着欲要炸裂的脑袋惊慌失措的尖叫了一声,席灏正在热牛奶,对她的叫声毫不意外。
因为后来他回去脱了她的裤子,并且没有给她换上睡裤,转身离去的时候又觉得这样不妥,又折回去把她上身的睡衣脱了,然后细心的盖好了被子。
盛蒲夏卷着被子,不敢相信的又朝里面望了一眼。等等,昨晚她和白曦在喝酒来着......怎么喝成了这个鬼样子!
她怎么回来的?这衣服又怎么会被脱掉...她不会失身了吧......
她屏住意念好好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很好,并没有h小说里所有的酸痛乏力痛到撕裂的感觉。
席灏站在门口看着她有趣的样子,墨瞳里笑意泛滥,“醒了?头痛吗,我泡了蜂蜜水,也准备了早餐,起床吧。”他离去还带上了门。
盛蒲夏木纳的点头,又看了眼自己三点式的内衣,轰的一下脸就红了。她是不是傻啊,除了席哥还有谁在这房间里,不是他脱得难道还是她自己脱的?
餐桌前,她咬了几口面包余光时不时瞥向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他喝了口牛奶,看起了报纸,声线淡淡:“衣服你自己脱的,我只是帮你盖了被子。”
她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那我的嘴巴怎么肿了?刚刚刷牙吓我一跳。”
席灏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细边眼睛,额前的碎发随意散落,透明的镜片下深邃的眼眸泛着盈盈的光泽。他想起昨晚后半夜自己无法控制的冲动,吻她,吻了一次又一次。
他淡然的看了她的唇一眼慢悠悠的说道:“昨天你小龙虾吃太多,又太辣,嘴巴就肿了。”
蒲夏有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那小龙虾香香麻麻的,吃到后面好像整个人都没有知觉了,像是跌进了辣椒缸里。
“昨晚你和我说要演戏?恭喜你,好好做。”他说。
蒲夏歪着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下,她有说吗?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找我一个小助理演女二,制片人和导演说是看了我那天演丫鬟的那场戏,觉得我十分有前途。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觉得这就是实力。哈哈哈。席哥,你知道吗,我演的那个电影还是我最喜欢的作者改编的小说哦,真是太lucky了!”
席灏轻嗯了一下,合上报纸看向她:“你喜欢的那个作者更文了吗?好看吗?”
她想起前几天看的那一章,男主回国后遇见女主在酒店xxx,脸红心跳根本停不下来,整整六千字都是写船,还那么...详细。盛默不是只写清水文的吗,怎么会就文风突变了......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
蒲夏把两章看得很仔细,导致现在字字还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晨光里她的脸颊上晕染上一层薄薄的米分红色,喝了一口压压惊,“那啥,挺好看的。”
“讲的什么?说给我听听。”
“......”
“嗯?”
“额......创造人类的故事。”
席灏失笑。
☆、第十二章
接下来的这几天盛蒲夏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公司基本一天开三次会,致力于把她打造成下一位天后,这可让陆双柠恨得牙痒痒。好好地,怎么就从小助理一跃成为女二号了,舅舅的回答更是让她膛目结舌。
程导说,盛蒲夏后面有人撑腰。
暮色将近,盛蒲夏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屋,将一大叠资料随意的往茶几上一放,砰的一下倒在了沙发上。
大毛跳到她身边舔了舔她的脸晃悠着小尾巴头走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是席灏的电话便接了上去。
“是盛蒲夏吗?我是季寒。”
季寒?她看了眼屏幕确定是席灏的电话后头脑也清醒了几分,屋子里有些黑顺手打开了电灯,“席哥的电话怎么在你身边?”
“我公司这里有个工程给了席灏做,今天下午在工地上出了点意外,砸破了脑袋!嫂子啊,你快来,正在缝针呢,那个血流的啊......”
“你把医院地址发给我。”盛蒲夏匆忙挂了电话左右饶了几圈,揣上皮夹子就跑了出去。心脏就像要破胸而出一样,都快到嗓子眼了。
八,九点的时间段医院依然人很多,她深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拳头走到柜台那边询问了一下外科所在处。
走廊座椅上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十分瞩目,雪白的衬衫上被血染红了一块,额头的绷带紧紧缠绕,微微后仰靠着墙壁在闭目养神。对面的座椅上坐着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搭着二郎腿玩着手机。
“席哥......”隔着一米远的距离她唤了他一声。
席灏合着的双眸轻缓睁开,扫过季寒视线转到她身上,眉头微皱,“你怎么来了?”
她见他似乎没什么大碍松了口气,“那个...季寒打电话说你被砸破了脑袋...吓死我了,席哥,你真的没事吗?还有伤到哪里吗?”
他起身牵住了她的手,“回家。”
“什么回家,你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好好检查一下?”
季寒插嘴道:“医生不是让你休息一会再走嘛,这么着急干什么?”
席灏的背影挺拔,侧过头用余光瞥了季寒一眼,冷冷道:“闭嘴。”
季寒的小心脏收到了一万点的寒冰攻击,他最怕这样冷若冰霜的席灏了,感觉下一秒他就可以弄死他的节奏。可是打个电话让蒲夏过来也有错?妈的,他不就是想给他们再创造一个机会嘛!作为兄弟看他这么多年都没还没把到妹也替他心焦啊。怎么追个女人也能拖那么多年。
“跟我走。”席灏没再理睬季寒,一手牵着蒲夏一手拎着西装外套。
季寒追了上去把手机还给他,惺惺的笑了两声,“嫂子,好好照顾他啊!我先走一步!”
席灏带着她离去的脚步匆忙,她甚至有些跟不上,扯了扯他的手臂,“我没事的,走慢点吧。头很疼吧?”
他只是稍许放慢了脚步,左脚不再有颠簸的痕迹。
“不疼,只是缝了三针而已。吃过饭了吗?”
经他这么一说,盛蒲夏才发觉自己还没吃过晚餐,眼下还真有些饿了。
他站在她左手边,牵着她的左手,两人走在街头,路灯透过树叶在他们身上落下斑驳的剪影,人行道的隔离栏旁偶有几辆电瓶车飞驰而过,脚下的方块路砖色彩老旧斑斓。
“今天忙了一天,是有些饿。但我今天拿到了剧本,还有一个星期不到就要开机了,我可要好好背背台词锻炼我的演技。”她仰头看向他,忽明忽暗的灯光散落在他身上,纯白的绷带也沾染些许橙黄色,高挺的鼻梁,深浅有致的轮廓,那双狭长的墨瞳里满是平静和淡然。
“我相信你可以的。”他感受她的目光顺势低头看她,沉眸里多了份柔情,“想吃什么?”
盛蒲夏看见他衣襟上的血迹,又见他沉稳不惊的模样,眼眶忽然一酸。
她知道,席灏就是这样的人,对什么事都淡然处之,不惊不喜,不悲不痛。可是她不是没有见过他的另外一面,脆弱的如同一碰就碎的陶瓷。
“我们先回家吧,可以点外卖嘛。”她张了张眼眸,压下涌在鼻腔里的酸涩,故作轻松。
路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就回去了,顺便点了两碗牛肉面。
席灏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这淡淡的血腥味闻得他很不舒服,或者说他十分反感。换下来的衬衫被他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就穿着条四角内裤揽着干净的衣物打算进浴室洗澡,转念一想又怕淋浴伤口沾到水,随意的套上了睡裤走出卧室到厨房拿了个脸盆又走了进去。
蒲夏全程就看着他裸着上半身赤着脚来了又走,脑子轰的一声就炸出了那晚他裸着胸膛,自己趴在他身上的情景。
她站在一旁愣了几秒忽然反应过来,刚刚他肩膀上那些痕迹是伤口吧,就像被小刀划过的刀口一样,血已经凝结成深红色。
浴室门没关,半开半掩着,席灏站在洗手台前,打好了水拧了毛巾开始擦拭身子,温热的毛巾碰到伤口时还是会有一丝丝的疼痛,他却毫不在意,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用力的擦身。偷偷在门外瞄了几眼的蒲夏按捺不住了,推门而入,夺过毛巾。
“虽然是小伤口但也不能这样擦啊,会流血的。在医院怎么没让医生给你涂点红药水什么的。”她站在他身侧,拧着毛巾的一角轻柔拂擦,盆里的热气不断冒上来,眼前的镜子很快被蒙上了一层水汽,头顶的浴霸也越发明亮暖和,他的体温他的气息渐渐向她侵袭。
她又问:“工地上怎么会弄伤头呢,被东西砸了?没有带安全帽?”
“带了。”他顿了顿,“拉绳不牢,一些搭外棚的竹架就掉了下来,被季寒一推,安全帽掉了。”那些竹竿从7楼的高度散落下来,好在数量不是很多,他就被两三根砸到了。
“这个季寒,还和我说什么你流很多血,脑袋都被砸破了。吓得我三魂七魄都没了,你可要问他涨工资啊,这可是事故!是要赔钱的!”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很中听的话,唇畔勾着,低头凝视着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拉扯到自己胸前,大手顺着她的手腕向上滑走移走了她手中的毛巾,“下半身我自己来。”
盛蒲夏飞快的眨了两下眼睛,小脸一红,木纳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席灏洗完的时候牛肉面也正好到了,他也为大毛准备了猫粮,一家三口共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