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通红的皮肤,发愣。然后抱着胳膊,放声大哭了起来。
苏明月没有哭,她的眼泪和挣扎,全部都在哪个男人□□她的一瞬间流进了耗尽了。
看着床上死鱼一般躺着的女人,潘成站了起来,一边下床,一边提上了裤子。
外面的人听着里面的声音小了,开了锁,探进来一个女人的头,问道:“潘哥,成了?”
“成了,待会儿我就把人带走。”
他说着,径直就往外面走,和几个男人吆喝着去喝酒吃饭,女人连忙进来,却见浑身赤丨裸的苏明月仰面躺在床中央,眼神死寂,脸上肿的老高,肉眼可见两个左右对称的巴掌印,同样的印记胸上也有,乳丨头甚至被掐破了,滴着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大大的打开着,上面布满了青紫的掐痕,黄色的液体和红色的血液混杂在一起,从两腿之间缓慢的流了出来。
女人把衣服一件件的从地上捡起来,扔给她,声音尖锐的说道:“还不起来,躺着做什么?当死人吗?潘哥可在外面等着你……”
苏明月陷入了一种很奇妙的世界。
她的灵魂仿佛和身体分离,她高高的悬空,俯瞰着躺在床上的自己。
脏,真脏。
想到那个像一条鬣狗一样的男人,曾经用他满是恶臭的嘴巴撬开自己的牙关,咬碎了自己的□□,想到他肮脏腥臭的东西曾经进入过自己的身体,打破了她最纯洁的一道防线,苏明月就觉得恶心。
可是她吐不出来。
她的身体好像失去了力气,她甚至没有办法动一动,不能眨一眨眼睛,只能在那个进来收拾屋子的女人面前,展开自己最狼狈不堪的姿势。
她想象自己的手放在脖子上,也许只要用力一捏,她就能够彻底脱离这具肮脏的身体的束缚;她想象自己站起来,狠狠地往墙上撞,头骨凹陷进去一块,鲜血如同泉眼一样咕噜咕噜的从里面冒出来;她想象自己往外面跑,来到公路上,一辆黑色的车用一百八十码的速度迎面而来,她扑过去,被撞起来,像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狠狠地摔在地上……
然而她只是想象,然而她只是躺着。
只是听着女人用尖酸刻薄的语气说话:“……听说你还是个大学生啊,现在读大学都没有用的,出来找不到工作的人大把的是,跟着潘哥混啊,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大学生……这个字眼仿佛触动了苏明月心中的某根弦,仿佛僵硬了的眼皮又能动了,却带下一滴泪来。
对啊,她本来应该过了这个暑假,就去读大学的。
她一直想着当一个老师,教书育人,昨天才收到了大学邮寄过来的通知书,欢天喜地的跟父母报喜,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畅想,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到了大学,她一定要好好的谈一场恋爱,找一个即使不是特别帅,但一定要温柔好看,对她一心一意的男朋友,她要好好学习,将来去教书,有一堆爱戴自己的孩子……她把未来的每一天,从今天到死亡,全部都想了一遍,却独独没有料到,人生会给她来这样一个急转弯。
被绑架、拐卖、强丨奸……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梦一样。
上一秒,她还高高兴兴的提着衣服,准备等女伴出来,回家给父母看自己美美的妆容,下一秒,她就被人绑在了面包车上,堵住了嘴,迷晕了过去。
前一天晚上才和密友在床上谈论了许久,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以后一定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第二天,就被一个面貌丑陋,身有残疾的老男人给强丨奸了。
她人生所有的美好和希望,如果说被绑上面包车的时候蒙上了阴影,当潘成侵犯她的时候,就全部破碎了。
苏明月想看清自己的前路在哪里,却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不管她再怎么大声的呼喊,再怎么用力的奔跑,却始终置身于黑暗当中,找不到逃脱的方向。
第二天拍戏的时候,本来是要拍苏明月在商场被拐走的场景的,然而一向表现优异的沈蔷,却在众人的注视下,连连ng了数次,最后只得跟邱志业说抱歉,问能不能先拍后面的部分。
邱志业有些惊讶,这一场戏是所有场次里面最简单的,甚至不需要沈蔷有什么演技,她只需要展现出一个十八岁的小女生的形象就行了。他甚至想了很多次,后面那些场景要怎么给沈蔷讲戏,却没想到她卡在了这里。
于是只得匆匆拍了几个配角的场景,一行人转到了早已经租好的平房。
如果说先前那个苏明月第一次遇见潘成的农村瓦房,是她噩梦的开始的话,那么后来潘成带她定居的平房,就是她噩梦与现实彻底融为一体的地方。
潘成是一个残废。
苏明月不是不认识残疾人,甚至她高中的班上,就有残疾的同学,但是人家每天拄着拐杖来上学,开开心心,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梦想是考入全国top2的数学系,如果不是一条腿空空落落,从他的脸上自信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残疾人。
但是潘成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残废,从身体到心灵上的残废。
潘成人不高,矮,且壮,站着的时候尚且不容易看出他身体的残疾,但是走路的时候却能够注意到他高低不一致的肩膀,两条腿一长一短,瘸的非常明显。
苏明月比他高很多,从五官上来讲,也比他漂亮很多。
两人住进出租房的时候,附近住着的打工仔,见到苏明月眼睛都移不开,对着潘成调侃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打起女人的时候,却毫不手软。
用皮带,用绳子,甚至用板凳腿,用碗,用盘子……只要他手边能够拿得到的东西,只要苏明月有一句话不合他的心意,必然会遭到一顿暴打。
打得她浑身青紫,打得她说不出话来,打得她蜷缩在地上,半天才能挪动一根手指。
“叫你煮饭!不是叫你来当大小姐的!”
“又和外面的男人眉来眼去,以为老子看不见是不是?”
“老子打死你个贱人!打死你个臭婊丨子!”
沈蔷在镜头里,慌乱的用手挡着落下来的皮带,想要反抗,却被扮演潘成的男演员一掌掀翻,狠狠地撞在了床角,硌得她瞬间变了脸色。
温软软吓得立马就想冲上前去,把沈蔷扶起来,然而和沈蔷对戏的秦建发,却并没有发现她脸上的异常,手中的腰带仍旧是毫不留情的挥了下去,因为被硌了一下,沈蔷并没有躲开,原本设定好的打空的腰带,硬生生的抽在了她的身上,划过□□在外面的手臂,落下一道鲜红的印记。
秦建发愣住了,正要喊停的时候,却见沈蔷抬起了头,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一股无名火瞬间就涌上了潘成的心头:“还看,你他妈还敢用这种眼神看着老子,信不信老子挖了你的眼睛!”他作势要去抠苏明月的眼睛,后者飞快的垂下眸子,连滚带爬的缩进了床与墙壁之间的夹缝里,潘成只能扔下皮鞭,狠狠地上前踹了她几脚。
苏明月咬着唇,闷不做声的承受着,忍受着,潘成的鞋和她的身体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特写,快,特写!”
镜头一点点的拉近,沈蔷的眼睛被放大在了监视器里面。
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到软弱,也看不到恨意,唯一能够看得到的,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这双眼睛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不同的人能够从演员的眼睛里解读出不同的东西。
但是情感的体验却是相似的,监视器前的众人,包括邱志业在内,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无一不是浑身一震。
当这一幕完,场记在邱志业的示意下,喊了cut的时候,邱志业二话不说起身,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找了个角落抽了起来。
打戏虽然放了水,但是镜头拍到的地方,该打的时候,都是真打的,不过是轻重而已。
而且有的时候演员情绪上来了,难免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也是正常的事情。
待众人围上来的时候,沈蔷依旧蜷缩在地上,双眼无神。
直至众人嘈杂的声音惊动了她。
“刚刚我看到沈蔷撞到床脚了,是不是腰出问题了?”
“别动她别动她,慢慢来,沈蔷,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蔷蔷——”
听见熟悉的声音,沈蔷的眼睛里渐渐有了神彩,她的指尖微动,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爬了起来。
发现情况不对的邱志业两口抽完了手头的烟,也赶了过来。
“怎么了?”
温软软眼疾手快第一个上前去扶住半撑着地上想要爬起来的沈蔷。
一旁站着的秦建发一脸歉意:“沈蔷,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刚刚下手没轻没重了点。”
沈蔷的脚步有些虚浮,她撑着温软软的手,笑着对他说道:“咱们这是演戏,又不是儿戏,你要是下手轻了,才是对不起我。”
她的态度让秦建发的心放了下来。邱志业脸上一闪而过欣赏,口里说道:“去好好休息吧,让助理给你看看,我刚刚看见你腰好像撞到了。”
沈蔷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对邱志业说道:“谢谢邱导关心。”
温软软张了张口,面色有些责备,却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扶着沈蔷到了休息的地方。
一坐下,她就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植树节活动是一万字,然而13号的三更没有凑满,气哭,先发一千字,随后补上,先买的小天使后面补上的字数就当做是植树节礼物啦!
☆、第38章 iniang卓璃音3.14
十三姨太的人生虽有波澜, 但是总的来说,无非是爱恨情仇四个字。
在白家的时候,虽然母亲早逝, 父亲好赌, 但是总的来说, 十三姨的心里, 还是充满着希望的, 到了张家,便是不提和张明知在一起的几年,即便是张明知死后, 一直到她死前, 张家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的,即便是在战乱期间, 也没让她吃到一点物资匮乏的苦。
同样是悲剧的一生,苏明月却活得比十三姨更加的绝望。
她在人生年华正当好的时候坠落下来, 眼看着小县城里的女孩,终于要通过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 走向大城市,一夕之间, 她却成了一个残废的妻子, 强丨暴、辱骂、殴打……所有侮辱人的法子, 潘成都在她身上过了一道,碾碎了她所有的希望,打破了她所有求生的可能。
直到她认命, 直到她在他的压迫下低头,在他有性丨趣的时候,开始知道主动脱下衣服,在他回家的时候,为他做上一桌家常的菜肴。
于是她不再被他关在房间里,不再是只有他在的时候才能从屋子里出来放风,而是有了自由走动的权利。
但是走出了平房,和在平房里面的差别仍旧是不大的。
外面是一个陌生的城郊结合部,本地的口音对于她而言,就好像是一门全新的外语,她只能听懂少数几个字眼,和当地人交流的时候,全靠着对方别别扭扭的普通话,才能够听懂个一二。
潘成根本不担心她会逃跑。
她没有手机,也没有钱,最关键的是,潘成知道她家的地址,即使她跑回去了,也能把她再抓回来,而且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连累父母——苏明月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可是她太害怕了。
她不怕赌上自己的命,可是她不敢拿父母的命去做赌注。
而且潘成在强丨暴她的时候,拍了很多不堪入目的照片,苏明月根本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的父母看到这些照片,会受到多么大的打击,她不敢想象,若是邻里看到这些照片,会不会在背后戳着当了一辈子老师,兢兢业业了一辈子的父母的脊梁骨。
潘成的势力很大,准确来说,这人贩子这个因为共同利益而勾结起来的集团很大。4
有人贩卖妇女,有人贩卖儿童,甚至还有人贩卖血液,器官。
潘成是这个集团里面级别较高的人物,干的是把拐来的小孩子手脚打断,让他们上街乞讨的行当。
这些孩子就被藏在苏明月被关押的平房附近。
他们都是一些拐卖而来的儿童,因为年纪太大,或者有着某些缺陷,卖不出好的价钱,于是就被送到了潘成这里,人为造成残疾,送到街上去乞讨,乞讨来的钱再交上来,提供给他们的是像猪食一样的三餐。
有的时候苏明月在夜里听到的惨叫声,就是这些孩子被打断四肢的时候发出的惨叫。
苏明月变得乖觉之后,潘成在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对她也放心了许多,渐渐地,愿意让她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
“求求您,求求您,您是个大好人,求求您……不要……不要……啊——”
苏明月直直的盯着地上惨叫的孩子。
他的四肢都被绑在了一张四脚朝天的桌子上,潘成一棍子下去,他的腿就出现了明显的变形。
“求求您,放过我吧,我爸妈很有钱,他们一定会愿意把我买回去的……”
孩子还在不死心的挣扎,却不知道在潘成的眼里,他早已成了一个物件,而不是一个人。
孩子的惨叫声仿佛还在沈蔷的耳边回响。
她半夜再度惊醒,想到梦中的场景,浑身都在止不住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