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吧唧的,当然是数学了。”
单单质疑的问,“你怎么画?你不会从非法渠道弄来题和答案了吧?”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是这样,脸色不太好看,“这是要坐牢的!!”
“这不好吗?你不就盼着我进监狱吗?”他回想起她妈妈刚刚说的那番话,嘴边的笑冷了冷,“你妈刚说什么来着?让你离我远一点对吧,这就是好机会。”
单单沉默下来,很久之后才低低出声,“你气什么?你要是足够好,我妈会讨厌你吗?”
许梁州眼眸一眯,“我不够好?”
他一个精通四门语言的高中生不够好?
他是没钱还是没颜?惹的她妈这么不喜欢?
许梁州不自觉的碰上侧脸,头一次对自己的长相产生了质疑,“老子难道长得不好看!?”
他摆摆手,不等她回答,“算了,先给你画题,这些事以后再说。”
单单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正经的不得了,“我不要,我不当从犯。”
许梁州要笑死了,她怎么这么可爱啊?
不过幸好,过完这个暑假,她就是他的了。
到了首都,她想回来都没有那么简单了。
算计和谋划在他的脑海中过了好几遍了。
更何况,填哪边的学校她说了可不算。
“把教辅书拿出来,我给你画题型,我一猜一个准。”他微抬下颚。
单单将信将疑的从抽屉里拿出教辅来,他的聪明和天分,她早就不奇怪了。
许梁州拿着笔低头认真的模样比随性洒脱的他更加有魅力,至少单单是这么想的,冷淡下来的疏离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单单想考的更好,她想走的远一点,知识和学历是最根本的。
高考分数越高,她选择的余地就更加的大。
他修长白皙的指间握住黑色的水墨笔,字迹和线条在上面晕染开来,静谧的房间里只剩下翻动纸张的声音,他用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画完了题。
押题这种事,都是有迹可循的,他向来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破绽,再者作为一个看透了出题老师套路的人,这事还真不难。
“今晚,把这几个题型过一遍,保准明天卷子上有差不多的。”
单单粗略的扫了扫他打钩的地方,放松了下来,这些题型她之前做过不少次。
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对许梁州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许梁州还得原路返回,腿脚灵活的挂在窗边,单单见他好像是张嘴想要说话,但可能是因为害怕让人听见的缘故,他又没吱声了。
轻巧的跳下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单单坐在书桌前,还不算晚,才夜里九点钟,她打算再看一遍刚刚的教辅,她看的极为仔细,一题题的弄懂步骤和原理,做到最后一道题时,发现题目旁边有一行字。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许梁州的笔迹。
他的字很有笔锋和韵味,大气连贯而且好看。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其实我更想亲一亲。”
第二十四章 为了帅
单单真的有种许梁州是不是提前看过卷子的疑问, 因为他画的题实在是太准了。
四场考试下来,数学反而是最轻松的那一场。
下午五点,走出英语考场的时候, 众人脸上都是轻松的神色, 尽管这不是单单第一次高考,但她的成就感一丁点都不少。
她为之奋斗过的一年, 无论何时提及都是满满的自豪。
她的人生,或许才刚刚开始。
西子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脸上挂着愉悦的笑, 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总算是解放了啊。”
单单也笑,“还得等两个星期,成绩出来后才算是真的解放。”
西子拍了拍她的肩, “安心啦,天道酬勤,没在怕的。”
“恩,我也觉得。”
一份努力, 一份收获,话虽然老套,确实是大实话。
两人结伴而行去把之前放在办公室的书都给拿上了, 一路晃悠悠的走在林荫小道上,金色的光洒在年轻的少年少女们的脸庞上,他们朝气蓬勃。
西子因为还要去宋城家里一趟,于是就和单单顺路了, 她问:“单单,你放假打算做什么啊?”
三个月的假期,可真够漫长的。
也是从前奢求不来的。
单单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不知道,可是我不是很想待在家里面无所事事的。”
她从前待在“家里”的时间够久的了,这三个月她也想好好锻炼自己,经验和实践对她来说都太贫乏了。
西子点头,“对,待在家里多无聊,我打算去画室给画手当助理。”
单单用惊羡的目光望向西子,羡慕她也敬佩她,“你真的好厉害。”
西子早前艺考成绩下来时就被央美预录取了,只要文化课成绩够,就能上,要知道她是央美这年招生里专业课全国第一。
西子很谦虚,向来不敢让自己膨胀,学艺术的人就是得静下心来,“一般般啦,其实我以后想当漫画家,专门画一些有趣又温暖的小漫画。”
“你一定可以的。”
西子嘿嘿的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希望吧,这些话我都还没有跟家里人说过,他们可能希望我成为一个大画家,不过我想我的父母会支持我的意愿的。”
她父母经商,家庭条件很好,但是父母也从来不是不开明的唯利是图的商人,秉承着她开心就好的原则。
西子自己本就不是二世祖,不会仗着家里的条件就堕落,什么东西都得靠自己挣,父母帮不了她一辈子。
“如果你成为漫画家,你爸爸妈妈也一定很开心的。”单单真心的说。
西子挽上她的臂弯,笑容明亮,她问:“那你呢?你没有打算吗?你可以去教小孩子跳舞啊。”
她是单单一起学的,只不过.......对于跳舞她真是半点兴趣没有。
单单叹气,“我自己还是个半吊子呢,不过我可能去找个收银员的工作干干吧。”
“很累的。”
“我相信我也可以的。”单单说着话的时候眉眼柔和。
其实她想去教教小孩子,上辈子当过几个月的老师,感觉还不错,不过现在肯定不行,高三毕业生,也没有家长敢让她教。
西子仗义道:“那到时候我去你工作的店里给你捧场!”
单单应了声好。
两个人在单单的家门口就分开了,单单心情愉悦的进了家门。
可是家里的气氛却不太对。
单爸站在门边,他的脚底下立着两个大的行李箱,单妈坐在沙发上,头发披散在后背,一双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刚刚哭过了。
“妈,怎么了?”单单没去看单爸,她现在心里只有她妈妈。
单妈没吭声,倒是单爸说话了。
他说:“我走了。”
这句话里的含义单单和单妈都清楚,单妈没有挽留。
单单上前拉住单爸的手腕,语气可怜巴巴的,水眸凝着单爸,她问:“爸爸,你不要我们了吗?”
单爸艰难的将她的手拿开,拍了拍她的头,拎着拉杆箱,语重心长,“好好劝劝你妈妈吧。”
他已经不年轻了,重逢年轻时的爱人,莫约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实在不想放弃,这场形婚维持的艰难。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但是没办法。
人生只有一次。
单单眼角渐渐湿润,手又不自觉的抓住了单爸的衣角,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单妈的一声低喝,“你让他滚!”
单单睫毛一颤,松开了手。
单爸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两人刚刚已经签好了是离婚协议书,存折和房子都留给了她们母女两个,再多的他也给不了了。
单单从小就有些怕单爸,他不苟言笑,自己犯错的时候也会凶巴巴的,逼着自己学习看书,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她八九岁时,有次发脾气的把单妈递过来滚烫的汤给洒了,单妈的手当下就给烫红了,她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反手就把房门给锁了。
那是单爸唯一一次打她,他一脚就把木质的房门给踹了一个洞,她怕的缩在床上,单爸进来时,手里拿着藤条,逼着她跟单妈道歉。
那个时候她觉得父亲可讨厌了。
可现在单爸真的要离开了,除了舍不得,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毕竟是她的父亲。
从小保护着她成长的父亲。
单妈捂着脸,低低啜泣了一阵,才将脸抬起来,她看着单单,眼圈泛红,喉咙哽咽道:“单单,以后就只剩我们两个了。”
相依为命。
单单忍着泪,抱着她,“妈,你还有我。”
上辈子的遗憾再也不会发生,她不会再让她的母亲孤苦无依。
单妈这天晚上很早就睡了,难过和悲伤席卷而来,中年失去婚姻和爱情,这样的打击实在不算小,尽管她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在面对这样的事也不能完全开解自己。
许梁州考完之后,就溜达到单单的考场,没事就是想见见她。
主要他想去她面前炫耀一把,他画的那些个数学题,也是准到没sei。
不过他去的时候,单单已经和西子一起在回家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