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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回去可比六百年前差点半身不遂好太多了,他们徐徐上浮,发现距离游艇真的是十万八千里了,幸亏裴瑾早有准备,打电话找人救援。
    救援队对这种有钱人的特殊爱好见怪不怪,把他们送回游艇就离开了,裴瑾和鱼丽洗过澡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两个人就上了岸直奔机场。
    “还要去美国,那么麻烦?”飞机上,鱼丽翻着最新的时尚杂志,大大打了个哈欠,“困成狗。”
    裴瑾把她的头搂到自己肩上:“眠一眠。”
    “不行,落地了再睡,正好倒时差。”鱼丽靠在他肩上继续看杂志,被时装周新出的一件高定长裙吸引了目光,“有钱真好,我应该选一个离开你自己也能挣大钱的专业。”
    裴瑾瞅瞅她:“把话说清楚,请问离开我是什么意思?”
    “独立,我不是说要离开你,我说得是独立。”鱼丽赶紧强调。
    “你说的是经济独立吧,这固然很重要,却不是最根本的。”裴瑾笑了,“真正的独立是人格独立,人格不独立的人就算经济独立了也没有用,只要你觉得自己首先属于自己,而不是不是别人的女儿,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那就可以了。”
    在家从父?不。出嫁从夫?不不。夫死从子?不不不。人生来是自由的,首先属于他自己。
    鱼丽想起很多事,一时说不出话来。
    裴瑾又笑:“再说了,你以为学了某个专业就有钱赚?想太多。”
    鱼丽正处于即将上大学的信心膨胀期,大学在手,天下我有,被裴瑾那么一打击,颇为幽怨:“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读大学只意味着你将学习某个方面的知识,但是依靠这个知识去赚钱,那是另外一回事。”裴瑾捏捏她的脸,“绝大部分人只能挣一点小钱,只有少数人才能赚大钱,而且未必依靠某项专业知识,商场如战场,很复杂的。”
    鱼丽好奇地问:“那你觉得我能赚大钱吗?”
    “能,如果你能研究出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申请个专利,那就是真的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裴瑾畅想了一下那个美好的场景,“如果有这一天,我就可以在家当家庭煮夫了,说实话,那么多年了,我还没有尝试干过这个,有点小期待,我很看好你哦。”
    鱼丽被他哄得心花怒放,跟着yy了一下未来,然后反应过来了:“等等,你的意思是,我不适合做生意咯?”
    “因为你们仙女天真善良美丽温柔可爱,但做生意的人心都脏。”裴瑾答得很顺口,“不大适合你吧,你要试试也行,万一傻人有傻福呢。”
    鱼丽捶他一拳:“好啊,你骂我傻。”
    “傻得特别可爱。”裴瑾侧头亲了她一下,“还有,飞机上不要打打闹闹的。”
    鱼丽悻悻道:“算你运气好。不过,我选这个专业也不是为了赚钱。”
    一说起这个,裴瑾就想起来了,他想想道:“丽娘,我们家现在不缺钱,现代社会,也有很多可以保护自己的办法,你只要学会用枪就可以了,不必需要知道枪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番话他很早就想对她说了,但两年前的鱼丽需要一个直接的目标去努力,他才一直不说,现在是时候解她的思想包袱了,“学习的乐趣就在于,可以学到一些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东西,你觉得呢?”
    鱼丽想想觉得也有道理:“说的也是。”
    裴瑾替她拉了拉盖着的毯子,“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两年够辛苦的了,你看你,都瘦了。”
    鱼丽抿着嘴笑了:“瞎说,我怎么可能会瘦。”
    “真的,你看黑眼圈都有了。”裴瑾把手盖在她脸上,“快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那好吧。”鱼丽乖乖闭上了眼睛。
    ***
    落了地,裴瑾也不着急去找相关机构检测,先在酒店里睡了一夜,第二天,他委托一位朋友将金属片带去最权威的一家机构进行检测。
    然后,带鱼丽去了婵媛家里。
    鱼丽总算见到了这个传闻中的妒妇,然而,这个□□的女人长得并不凶悍,甚至十分温婉秀丽,只是从上挑的眉峰间隐隐可见锐利。
    今天,是婵媛和杜谦签协议离婚的日子,裴瑾特地过来压场子,以免出现意外。
    可或许是哀大莫过于心死,杜谦非常平静地签了名。
    婵媛的眼神有片刻的茫然,像是回忆不起这几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可是很快,她就恢复了清明,牵了牵嘴角:“你随时可以过来探望孩子。”
    杜谦应了一声,沉默半天,他才说:“以后,你多保重,我走了。”他慌乱地站起来,差点撞翻了椅子,可他恍然未觉,只是僵硬地摆动四肢,慢慢走了出去。
    裴瑾说:“我去看看他。”
    他追上了杜谦,杜谦并不意外,他说:“你老把我当孩子,可我已经五十有六了。”他抹了一把脸,只觉得疲倦,“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年纪多大很重要吗?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是人类本性,不需要压抑。”裴瑾摸了摸他的头,轻轻叹,“有些事,哭都哭不出来呢。”
    杜谦抿着嘴,半晌,哽咽道:“我心里难受。”
    “我知道。”
    “可是哭不出来。”
    “那我们喝酒去,好不好?”
    杜谦喝得酩酊大醉,裴瑾把他拖回酒店,鱼丽逛街回来看了一眼:“要多久才能好?”
    “不知道。”裴瑾叹气。
    鱼丽问:“怎么就你,其他两个呢?”
    “他们也都上了年纪了,喝多了伤身,我就随便了。”裴瑾伸了个懒腰,“情伤是一辈子都好不了的,就看什么时候能振作吧。”
    鱼丽评价杜谦:“他活该,得到的时候不好好珍惜,失去了后悔有什么用?”
    裴瑾笑了笑:“你说得对,但人这一辈子不可能那么清醒,有些局外人很容易就看破的事,当事人永远无法看懂,所以人总是会犯错。”
    活的太久了,人性看得太多了,就学会不要对别人太过苛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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