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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重复操作,很容易叫人心情烦躁。
    易欢却越来越平静。
    她在实验室呆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八点才把最后一点弄完。
    用掉了她三十四个移动硬盘。
    她抱着这堆硬盘,像抱着自己的生命。
    因为她带了一堆硬盘,又是r教授的学生,所以出关的时候,费了好大劲。她有预想到这些,所以提前了两天办理的托运。她这次直接私人包机回来的。
    这段时间,沈霃宽一直没有再联系过她。
    易欢好几次想主动找他,最后却又都因为心里存着他和时唯一的婚事而有些犹豫。
    回国的那天天气不太好,下着小雨,她又是赶在了晚上回来。
    机场上湿漉漉的一片。
    虽然已经做了防水保护,但她还是怕硬盘遭雨,便脱下把身上唯一的雨衣,弯腰披在了行李箱上。她以为自己要淋雨,结果头顶又多了一把伞。
    她抬头,撞上了沈霃宽一脸淡漠的表情。沈霃宽站在一旁,在替她撑伞。
    易欢扭头看着了看伊芙琳,伊芙琳避开她的视线,抬脚就先往前走了。
    “伊芙琳本来就是我请的人。”沈霃宽面色不悦地说,“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对你言听计从呢?”
    易欢站了起来,道:“我以为这么晚了,她不会跟你说我们几点到。”她紧握着行李箱,有些局促。
    也不是很长时间不见,可两个人好像忽然间就生分了。
    沈霃宽朝她伸出手。
    易欢急忙把自己的手塞进他掌心,刚才的那种生分感似乎正在慢慢消失。她眯起眼,笑了笑。
    沈霃宽微微蹙额,道:“我说的是你的箱子。”
    易欢的笑容顿时消失,天上落下的细细的雨丝仿佛都打在她心上一样。
    她沉默地表示不高兴,顺手把箱子推过去。
    沈霃宽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撑着伞,说:“走吧。”
    易欢紧跟着他,好几次想上前挎着他的胳膊。
    这一次,是司机开的车,沈霃宽难得没有自己开车。
    易欢看车里有第三人,也没好意思跟沈霃宽讲话。
    她偷偷拿出手机,去看了是唯一的ins。
    非常意外,时唯一的ins有更新最新动态。
    三张照片和一段话。
    那段话是:今天,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位男士陪我过生日啦。一个是我最爱的哥哥,一个是我的老公。
    一张照片是她坐在病床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对着蜡烛许愿。一张照片是她和时兆伟的合影,还有一张照片是一位男士的背影。
    光看一眼脑袋的轮廓,易欢就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
    这个人,现在正坐在她身边生闷气。
    她轻哼了一声。
    沈霃宽扭头瞥了她一眼,“你哼什么?”
    易欢没回答那个问题,而是说:“我行李箱里,存了我们家九个摄像头五百四十七天拍摄下的所有高清画面。”她告诉沈霃宽,“是以每天的零点分录,每个视频是以日期分类的。不过因为内容特别多,想要找出可以作为证据的,需要人去看。你可以都拿给他们,丢了的话,我还可以再导出一次。”
    “我知道了。”沈霃宽语气生硬地打断她的话。
    易欢见他说话语气如此不友好,内心的落差越来越大,委屈地语气终于没能压出,问道:“可以送我去巩珍珠家吗?”
    “可以。”沈霃宽告诉司机怎么走后,提醒易欢,“深更半夜,你去打扰人家合适吗?”
    “我心情不好,我找珍珠谈谈心。”
    “你怎么心情不好了?”沈霃宽问她,“哪件事不是如你所愿?”
    “也不是什么都如我愿。”易欢扭头,看着他。
    沈霃宽见她盯着自己看,便把头转到另一边。
    易欢不悦,抬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脑袋转过来对着自己,说:“你真的要跟时唯一结婚?”
    “不然呢?”沈霃宽道,“东西我都拿到手了。你想反悔?”
    “对,我想反悔。”易欢道。
    “凭什么?”
    “凭……”易欢语塞。
    前排的司机,偷偷瞄了一眼后排闹矛盾的两个人,小声地问:“沈总,还是去……”
    “回家。”沈霃宽道。
    这一回,易欢没有跳出来提反对意见。她安安分分地枕着自己的胳膊,闭上眼休息。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这姿势不太舒服,转个身,霸道地趴在了沈霃宽的腿上,仿佛这就是她的枕头。
    想起了刚才两个人不怎么愉快的聊天,她还有些不忿,用足了力狠掐了一下沈霃宽的大腿。
    沈霃宽吃痛,差点哼出声。
    他皱着眉,抓住易欢不安分地手,紧紧地握在手中。
    一种微妙的情愫在两人心底蔓延开。
    回到家,易欢直奔洗手间,收拾干净后,靠着床边就睡着了。沈霃宽还想跟她聊聊两个人之间的那点点摩擦,结果发现她都累成这样了,便不忍心再叫醒。他轻轻点了点易欢的鼻子,说:“真想再惩罚你一段时间。”
    但是他又舍不得。
    他上床搂着易欢,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八点多的时候,易欢还没醒。
    此刻闻凯已经来把易欢带回来的硬盘都取走了。沈霃宽上楼看她,发现她还在睡,忍不住担心地试了试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看在躺在床上的易欢,他不禁想起把她带回家的那个晚上了。
    她那次生病发烧,睡得也十分沉,都没察觉到他在床边□□了一晚上。
    易欢醒来的时候,沈霃宽已经不在家了。她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下楼找吃的。保姆已经给她备好了饭菜。吃饱喝足后,易欢再一次去偷窥时唯一的ins。
    真是不看不生气啊。
    时唯一又发了一个动态,没有只言片语,就是她戴着戒指的手。
    戴戒指没什么,戴在无名指上也没什么,但是为什么会是a方案中的粉钻戒指?
    易欢有种忍不下去了的感觉了。虽然是她推沈霃宽下坑的,可是那坑是石宽磊和时兆伟挖的,她不想忍下去了。
    确定巩珍珠今天没上班在家休息后,她拿着包,连伊芙琳都不带,就一个人去了巩珍珠家。
    巩珍珠这时已经开始吃各种孕妇补品。
    易欢瞧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说:“好吃吗?”
    巩珍珠现在孕吐现在蛮严重的,她说:“别提了,难吃死了,我老公还说有营养。我跟你说,就你手上拿的那个奶粉,简直腥死我了,我吃两口就要吐!”
    “不好吃就别吃啊。”易欢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写着孕妇高钙奶粉。
    巩珍珠说:“不吃我怕宝宝没营养,宝宝的营养都靠我一个人了。”
    易欢疑惑问:“可你吃两口就吐,跟没吃有什么区别?”
    巩珍珠道:“那我就吃一口啊。吃一口是一口,总之不能一点不吃。回头宝宝缺钙就不好了。”
    易欢:“……”
    巩珍珠道:“欢欢,你没怀孕,没当妈,不会理解我的感受的。”
    易欢面露尴尬:“不会啊……”
    巩珍珠摇了摇头,一副你以后会跟我一样的表情。
    巩珍珠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跟沈壕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易欢无奈地叹气,“我也不知道,他好像一直在生我气。有点不太好哄的样子。”
    “为什么他还生你气?不是应该你生他的气吗?”巩珍珠不理解,“喂喂,易欢你醒醒,他都要娶别的女人了啊!”
    易欢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巩珍珠解释,解释起来太麻烦了,索性说:“你就当错都在我身上就好了。”
    “沈壕现在人呢?”
    易欢耸肩:“不知道。”
    “完了,我觉得我要目睹一场狗血剧了。”巩珍珠翻了翻白眼,起身给自己冲了杯孕妇高钙奶。
    她拿着勺子,搅动杯子里的水,说:“我现在觉得闻着这个味儿我就想吐。”说着,她捏着鼻子,真就只喝了一口。
    不过这一口下去,小半杯的量没了。
    易欢觉得,也还可以,没巩珍珠说得那么夸张。她好奇地凑上前,想问问这奶粉到底有多腥,鼻子才一凑上去,她胃就开始抱怨起来。
    她捂着嘴,冲进了巩珍珠家的洗手间里,把来之前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洗完脸漱完口,她脸色不是很好,评价说:“这肯定是史上最难喝的奶粉。”
    巩珍珠哈哈笑着,说:“怎么你现在看起来跟个孕妇一样?”
    易欢倒了杯水,面色平静地说道:“恭喜你答对了,我和你一样是个孕妇。”
    巩珍珠:“啥玩意儿?”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也怀孕了?你未婚先孕?”
    “沈壕知不知道?”
    “欢欢,你这四怎么肥四呀?你这样要出四的啊?”一激动,巩珍珠的普通话都不标准了。
    “欢欢,你是要打算用肚子里的孩子把沈壕抢回来吗?”
    在巩珍珠如连珠炮的问题中,易欢好不容易找个空隙喝完手中的水。
    “是个意外。”易欢平静地描述,“我也是那天早上才知道的。”
    那天跟时唯一聊完,她觉得不太舒服,就去妇产科尿检了一下,验证一下自己的担忧,于是就得到了这么一个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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