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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骁一边亲吻他,一边擦擦他微微发红的眼睛,轻声说,“我的戏还有半个多月就拍完了,然后咱们就能准备过年了。”
    杜宁修被他吻得有点不好意思,咬着下嘴唇抬起眼皮茫然地看着他。
    谭骁说,“送我个新年礼物,好不好?”
    杜宁修愣了愣,下意识点头,“嗯,你想要什么?”
    谭骁眨眨眼,装作苦恼地说,“哎,北京房价好贵啊,我连厕所也买不起。”
    杜宁修:“……??”
    谭骁松开怀抱,合十拜他,“土豪先生,送我个房子吧。”
    杜宁修呆了呆,眼皮眨巴两下,模样有点傻萌傻萌的。
    谭骁扁着嘴巴委屈道,“你看看别的金主,送车送房的,你呢,啥也没有,就给我个酒店房卡。”
    杜宁修咳了一声,闷声说,“宝格丽也不是谁都住得起的……”
    “那也就是个酒店,镶金了也就那么回事儿,”谭骁笑一笑,刮他鼻梁一下,“房子不用大,就咱俩住,小公寓就好,先记你账上,等我以后赚钱了再还给你,算我买给你的好不好?”
    杜宁修愣了很久,目光有些复杂,半天才说,“我发疯会打人的。”
    谭骁笑着点头,“嗯,见识到了。”
    杜宁修咽了口唾沫,又犹豫道,“我把你打坏了怎么办……”
    谭骁扬扬眉,怼他脑门儿一下,“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能打到我算我输。”
    杜宁修发了好半天的呆,眼睛终于慢慢亮起来,表情有点呆乎乎的,“那……那我们能买房子了吗?”
    “当然啦。”
    “可以一起住吗?”
    “这不一直一起住嘛。”
    “那……我要是突然超常发挥打到你了,你可别不高兴,就不要我了。”
    谭骁噗地一乐,想了想,忽然起了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张纸和笔,抱住杜宁修趴在床上,一笔一笔写下去。
    【兹有大宝宝一只,十年前捡回了家,不小心跑丢了,现在又找回来了。大宝宝偶尔会咬人,咬起来会很凶,主人在此立下保证书,被咬到不可以把人丢掉,要顺毛,要继续投喂,要每天一个抱抱,要亲亲摸摸举高高。若有违约现象,主人授权大宝宝行使惩罚权,惩罚内容随宝宝怎么高兴怎么来,绝不反抗。——来自骁主人的保证书,于2017年5月7日生效。】
    杜宁修瞪着眼睛看完了,看得胸口酥麻麻的,又羞又高兴,抓着那张纸舍不得放下来,来来回回摸了好几遍那几行漂亮的笔迹。谭骁看他终于开心了,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任他抓着纸把人抱住,按进怀里笑着说,“开心了?开心了就睡觉,折腾一晚上了。”
    杜宁修眯着眼睛瞅瞅他,又看看那几行字,忽然张开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谭骁嘶了一声,哭笑不得道,“你还真咬啊?”
    杜宁修眨巴两下眼睛,松开嘴说道,“主人,我咬得你舒服吗?”
    谭骁被他眼里荡漾的目光刺激得抖了一下,不好意思地闪躲道,“舒服舒服,快点睡吧。”
    杜宁修舔了下嘴巴,从上到下打量他一番,然后挣开他的怀抱伏在他身上,嘴唇凑到他耳边低声喃喃一句,“我还能让你更舒服一点。”
    谭骁浑身一颤,喉结滚动数下,紧张道,“你、你要干嘛?”
    杜宁修舔了舔他的耳垂,又亲亲他微微颤抖的嘴唇,然后挑挑眉,吐出两个字来,“咬你。”
    说罢没等谭骁反应过来,便伸手扯开他的裤子,弯下腰低头凑了过去。
    第35章
    一晚上被伺候得差点睡不着, 谭骁整个人飘在云端似的, 醒过来的时候整个身子都软趴趴的, 连小小骁也是软绵绵的一团, 估计是昨晚被折腾得太过分了, 彻底罢工了。
    杜宁修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嘴唇贴着他的鼻翼,唇齿间居然还隐隐带着一点那啥的味道……
    谭骁顿时就臊红了脸, 也不知道该不该接个吻,纠结了好一会儿, 还是不好意思地隔着自己销声匿迹的子子孙孙来了个早安吻。
    “大宝宝,该起床啦, ”谭骁亲亲他的嘴巴,又撬开他的牙齿,舌头卷进去的时候舔到一丝咸腥味, 羞得耳朵尖都红起来,“快八点了, 该吃饭喽。”
    杜宁修茫然地醒过来, 睁眼瞅瞅他, 眼睛里慢慢有了光,张嘴就来了一句,“早上好, 主人。”
    ……这梗过不去了是吧?
    谭骁叹气,揉揉他的脑袋,“主人要被你压扁了, 你能下去一点吗?”
    杜宁修唔了一声,往他身上蹭了蹭,埋怨道,“昨晚伺候小主人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果然是用的时候爽,用完就丢吗?”
    谭骁:“……你够了啊。”
    杜宁修眯起眼睛,亲亲谭骁的脸蛋,压着声吐气说,“唔,小主人好像又精神了。”
    ……废话,被你这么蹭能不精神么?不知道男人三十一匹狼吗!
    杜宁修偏偏还故意刺激他,侧头含住他的耳垂,又辗转到他脖子,下巴,最后堵住他微微喘息的嘴巴,低笑着说,“骁哥,你可真浪。”
    谭骁一张脸登时就红了,彻底没忍住,干脆自暴自弃地浪了起来。
    于是浪啊浪,浪打浪,又荡起双桨来回划动了一波,总算辛辛苦苦地爬上了岸。
    杜宁修一双脚还缠着绷带,谭骁伺候他洗漱完了,又端来早餐一口一口喂了,喂到一半杜宁修又哎哎叫痛,偏要钻到他怀里去,谭骁无奈,只好坐在他身后把人整个搂住,一手端着碗,另一手拿着勺子伸到他面前,一口口给他喂到嘴里去,根本就是在伺候一个巨婴,就差搂着自己嘤嘤嘤了。
    于是这难得的三天假期就在一天被惊吓和两天当保姆的状况中稀里糊涂地度过。
    第四天要赶回片场,谭骁怎么也不放心,特意又跑到安然那里唠唠叨叨地嘱咐了一大堆,直把安然烦得叫了保安给他轰出去,才终于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当天中午到了横店,谭骁随便吃了两口饭,便开始调整状态准备入戏。
    《锦衣卫》已经拍到了后半部分的高潮,谭骁早在飞机上就熟背了台词,对即将要拍摄的部分早已烂熟于心。
    许蔚然扮演的朱佑樘已经被自己的“杨池”亲手了结,而老皇帝却要慕容桀从此假扮朱佑樘助他平衡朝局,杨池为此事公然顶撞了老皇帝,被赐了五十大板,差点被打死,还是慕容桀去苦苦哀求,保证万事都听父皇安排,才保住了杨池的一条小命。
    之后的剧情就是慕容桀代替朱佑樘卷入了暗流涌动的朝局纷争,而真假太子的事情除了老皇帝和几个心腹的锦衣卫和太监以外没人知道,于是朱佑樘的仇家明里暗里都在构陷慕容桀,慕容桀几次都身陷险境,差点丧命,都是杨池拼了命保护他才勉强活了下来。而其中屡次置他于死地的便是朱佑樘生前的死敌万贵妃,就在慕容桀第三次被万氏险些害死的时候,杨池终于忍无可忍,某天晚上乔装打扮了一番,便孤注一掷地亲手杀死了万贵妃。
    今天晚上的戏便是这一场,谭骁和一位影后搭戏,影后扮演的万贵妃气场非常强大,谭骁前几次对上她心里都很打怵,可今晚却出奇地平静,反而情绪非常饱满,台词即使没有全说对,也都在角色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语气和动作都发挥得淋漓尽致,连谭骁自己都非常意外,夏丘喊完咔他都没回过神来,还在暴怒凶狠的情绪中抽不出来,急促喘息着,一双眼都红了一片。
    影后被他的表现惊艳到了,忍不住夸赞道,“你可以啊谭骁,今天表现这么好?”
    谭骁好半天才找回神智,慌忙谦虚了几句,影后笑了笑,说道,“刚才你一剑劈过来说的那句:‘你伤我心中最重最疼的人,就休怪我亲手送你下地狱!’,这句话说得特别棒,讲真的我都被你吓到了。”
    谭骁愣了一下,忽然沉默下来,很久后才喃喃说,“可能……是说出了我的心声吧。”
    影后疑惑地“啊?”了一声,谭骁摇摇头,冲她笑了笑,“如果有人伤我至爱的人,我也会和杨池一样拼命的。”
    影后眨眨眼,笑道,“怎么拼命?你还能亲手杀了对方呀?”
    谭骁也笑道,“太过分的话,也说不定呢。”
    “哈哈,别逗啦。”
    影后打着哈哈走了,谭骁却慢慢收了笑,站在原地想起杜宁修胸前背后的那片伤疤,想得心口抽疼,仿佛和戏里的杨池融为了一体,想得整个人都恍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几天的戏和谭骁自己的心境太过贴合,谭骁的演技忽然飙升,几乎没有吃ng,有几个镜头居然还让夏丘拍案叫好,简直不可思议。和他演对手戏的霍逸觉得颇为神奇,这天下午忍不住就跑过来找他唠嗑,“你最近可以啊,嗑药啦?这么猛。”
    谭骁最近听了不少夸赞,但每次听还是觉得受宠若惊,更别说霍逸这样级别的会肯定自己了,简直高兴得手足无措,慌忙起身说,“你也觉得我演得还行吗?”
    “当然行,和你最开始比进步太大了,”霍逸坐在他旁边,说道,“突然开窍了么?来分享一下经验啊。”
    谭骁挠挠头,有点为难,“就……突然有感觉了。”
    霍逸问道,“是入戏的感觉,还是突然掌握技巧了,知道该怎么演了?”
    谭骁想了想,有点沮丧,“还是……入戏吧,技巧什么的想着想着就忘词了……”
    霍逸倒是觉得有趣,追问道,“入戏这种靠感觉的东西才是可遇不可求的,说说看,是突然理解杨池这个人物的心理了?”
    谭骁却抿了下唇,犹豫着点点头。
    霍逸还想再问,夏丘那边却开始叫人了,他只好耸耸肩,说道,“一会儿再聊,下面这场都是情绪戏,你好好把握啊。”
    谭骁被他这么一说反而紧张了不少,好半天才说服自己冷静了一点,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剧情,然后慢慢呼了口气,睁开眼来。
    这一场戏把时间线往后推了很多,是慕容桀已经以朱佑樘的身份登上了皇位,从老皇帝手中接下了一个朝政紊乱,半壁凋零的江山。为了振兴国力,慕容桀几乎没有片刻的休息,早朝一日不断,还重开了午朝,甚至开辟文华殿议政,没日没夜地忙碌。
    杨池作为他的贴身护卫,看着他用自己的心血一滴滴熬出一个焕然一新的国家,除了为他心痛以外什么也做不了,而他不知道的是,慕容桀因为过于殚精竭虑,渐渐患上了咳血的病症,身体越发虚弱,却一直瞒着他什么也不说。
    终于到了这天,杨池无意间经过乾清宫,忽然听到一阵重咳,那一声声压抑的咳嗽听得他心惊胆战,他悄悄凑过去听,却只听到慕容桀虚弱地嘱咐首领太监,“把这个烧了,别让杨大人发现,明白吗?”
    首领太监战战兢兢地应了,接过慕容桀递来的吐了血的手帕,从后门匆匆出去,打算找个地方烧掉。
    然后杨池出现,从他手中夺过那方帕子,没说一句话,只颤着手一点点展开,看着那上面殷红的血迹,看得登时满眼血红。
    谭骁此刻就站在那个地方,一刹那就又想到一星期前杜宁修忽然砸烂了客厅,双脚踩在那片碎玻璃上,血淌了一地的模样。
    也是这样苦苦瞒着他,也是这样……在得知的时候痛彻心扉的癫狂……
    这一段戏没有一句台词,谭骁只是猩红着眼睛,一点点细细看着那个帕子,手指慢慢摩挲那片血迹,然后垂下头,眼泪一滴一滴,融合进那片暗红的血液里。
    明明没有台词的,可那一动不动的身体却蓦然迸发出无法言说的悲痛和绝望。
    你为什么骗我?
    为什么要瞒我?
    你是不相信我吗?
    你疼了多久,还要再疼多久,还要让我心惊胆战多久?
    我们真的可以……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吗?
    你真的不会突然离开我,丢下我一个人自己先走掉吗?
    周围所有人都被他的情绪感染,就连下一秒应该出场在后殿的霍逸都愣了一会儿,才匆忙跟着镜头走了过去。可才刚刚站稳了,就看到谭骁远远抬起头,泪流满面的脸直直朝自己的方向看过来,一刹那把霍逸震得心头一怵,蒙在了原地,来不及思考他引以为傲的演技,只一瞬间就被惊慌和心痛包围住,愣愣回视着谭骁,小心翼翼地,颤着声喃喃喊出来,“文轩……”
    “咔——!”
    夏丘简直气得要疯,这么这么好的状态白白浪费掉了,真想徒手甩霍逸一脸的黑驴蹄子!
    “你是用原声啊我的大爷!”夏丘卷起袖子过去敲霍逸的后脑勺,“主角名字你都能喊错!还能不能行了!文轩个鬼啊!文轩是什么鬼啊你!”
    霍逸也恍然回过神来,呆了两秒,很快又镇定下来,反而挑眉一笑,抱着手臂说,“不好意思啊,入戏了,第一反应想到我老婆了,我老婆叫文轩嘛。”
    夏丘:“……文你个头头啊!!”
    谭骁慌忙擦干净脸,只觉得刚才一刹那灵魂都出窍了,有种别人的精神进驻在了体内似的,感觉实在太神奇,让他有点收不回来。
    霍逸很少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所以修正了一番之后,很快就过了。
    等拍完了这幕戏,剧组就准备收工。
    霍逸看着仍旧神思恍惚的谭骁,推推他的肩膀,夸赞道,“你今天真是惊到我了,表现真不错,把我都给压下去了。”
    谭骁却沉默不语,只勉强扯着嘴角笑笑,心里那股闷疼却还是挥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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