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家里要知会的人也就白妈妈一个。但可别小瞧这数量少,一个白大妈可不亚于要比跟500头大水牛讲通琴谱要轻松!
想到要跟妈妈说清楚失业绝不全是自己的责任,白珑慧瞬间一个头变两个大。
“算了不管了!”白珑慧把心一横,拉上自己的全副家当,麻利指挥着搬家师傅开始驱车回到百公里外的小镇家中。
白家的老房子有两层,顶层在白珑慧外出上学以后便已对外出租。
白妈妈多年前也已另外组了家庭,早不在老房子居住。妈妈原本意思是要整套出租的,租金也会美丽许多。但考虑到自家女儿有时周末过节回来无处落脚,就把一层给她留着了,闲暇时也会过来打扫清洁,保持整洁。
工作日的路上很是畅顺,不到两个小时她们就抵达目的地了。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二层的房客探头出来打量。白珑慧抬头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招呼,说回来放点东西,房客听罢便迅速回屋,不再关心。
搬家伙计只用了两趟就把白珑慧的物什全数放好了。
她关了大门回头扫视,院子里满满落落摆着的12件大箱,便是她2年来在那座大城市里的所有了,比离开澳大利亚时的还要多。想起住在国外的5年,也许是没有跨城搬家这样的退路,所以她潜意识地一直在谨慎控制添置物品,也所幸如此,回国时也免了不少断舍离的烦恼。
这些东西归置起来比想要的要轻松得多。只用了大半日,白珑慧便把所有物品安排规整完毕。她解脱似的瘫倒在沙发上休息,心中开始盘算着要怎么跟母亲开口告知被解雇的事。
若是换作以前,白珑慧在离职交接的间隙就会把下一个东家给找好了,不可能更不会留给自己任何的休息间隙,病态地保持自己无缝接连上班的记录。根本就没有要告知家里这等子事的困扰。但这份记录现在被毫无预警地打破了,她顷刻之间无法做出反应,便放任自己陷在这片泥潭中,既不动弹挣扎,也不愿即刻“从容赴死”。
被解雇,这样的现实,再怎么粉饰,也无法掩盖它对人格摧毁的破坏力。白珑慧对人生的希望在那瞬间也随着上一份工作消逝了。作为助理小律师,本就是可替代性极强的职位。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英美法系生出的学渣,上辈子烧了高香好不容易挤进大陆法系的世界中有了小小一席站地,不料还没站稳就轻易被踢了出去,瞬间被打回落魄原型。这般薄弱的学识,这般惨淡的背景,这么一段不光彩的被淘汰记录……白珑慧不敢再想,憋了几天的闷,终于在此刻随着痛哭宣泄了出来。
哭,对于糟糕的此情此景并没有任何帮助。白珑慧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劲,随即打开电脑,翻出之前的简历,尽最大心力作了修改后,挑剔着选取了小镇当地的几家资质不错律所,丝毫没考虑自己的资历磕碜,投了出去。每隔几秒就焦灼地不断点击刷新,看看有没有哪位脑子抽风的雇主能在没隔几秒的大半夜里遂她心意地读取了她的简历,然后毫不犹豫地向她抛出了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