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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云隐听到幽篁要成亲的消息时,再次从地上找回被惊掉的下巴:“幽篁师兄,可想清楚了,你要跟朱儿成亲?”
    幽篁颔首。
    云隐定定神,“幽篁师兄,你真的对朱儿动了你那颗万年不化的冰块心?”
    “我想给朱儿一个名分,好好照顾她,也算弥补对云华的亏欠。”提到云华,幽篁的神色便黯了下来,那个在九天之上旋舞的女子,曾经与他两度合奏过《凤凰于飞》。原本云华是可以修成上仙的,却为了他,生生被七十二道天雷劈得魂飞魄散,虽然他如今极尽一切的对朱儿好,但永远偿还不了云华的情意。
    他也说不清,到底云华是不是朱儿,朱儿算不算是云华。若说是同一个人,为何云华清冷内敛,朱儿却单纯的有点傻气;若非同一个人,但确确实实是同一株绛珠草所化。
    云华已逝,早就化成他心口那点朱褐色伤口,如一颗朱砂痣,每每他抬手放在胸口,心底总会浮现那个在瑶津池畔飞舞的轻灵身影,和那滴落在他衣袖上温暖的泪。
    当他在诛仙台上无声痛哭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对云华动了情,就在瑶津池注目她飞舞的时候,就在清华苑梅树下接过她递来手帕的时候,就在鹤鸣峰雪渊之下两人偎依的时候。
    朱儿亦是一个玲珑可爱的女子,她心思简单秉性纯良,除去三不五时的顽皮淘气,对幽篁的好倒是与云华如出一辙。似乎绛珠草就是认定了幽篁这个人,不管几生几世,天上人间,总是要爱上幽篁的,只能爱上幽篁。
    “真是没出息。”云隐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大师兄,你都修炼了上万年了,早就跳出六道轮回,如今却缚于那些繁文缛节,当初何必修仙呢。何况,你不怕乾坤宫那个老女人知道了朱儿的存在,对朱儿不利吗?”
    “有我在,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夺走朱儿。”幽篁淡淡的道,目色深沉如那往昔峥嵘的记忆。
    “那也是,师兄的法力到底有多强,谁也不知道。”云隐有心要试下幽篁过了这上千年的岁月,修为增进多少了,又怕拼不过反被打得灰溜溜的,毕竟幽篁当年可是女娲娘娘最钟爱的弟子之一,甚至将诛仙剑都给了他。
    幽篁一切按照民间的风俗来走,周围的邻居对于这对不久前刚来到石头巷的俊男美女很有好感,纷纷帮忙打点着婚事事宜。
    石头巷的街坊邻居看到幽篁朱儿人长得男才女貌,宛如天人,且人也和善,还以为是哪家贵公子带着某个府上的千金小姐私奔,暂居在石头巷。
    况且那个叫朱儿的姑娘十分随和,石头巷里哪家有困难了,她都很乐于伸出援手。上次巷子东头卖菜的老王头的孩子得了重病寻常大夫没看出什么病症来,但是狗子一日日消瘦萎靡下去,正当老王头家急得跟个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计可施时,朱儿姑娘知道了,硬是能将狗子给治好了;石头巷里独居的张婶子,在外的儿子来了一封信,张婶子不识字,还是找了朱儿姑娘去读信回信。诸如种种琐碎小事,朱儿都很乐意帮忙,以至于石头巷里的街坊邻居,一提起朱儿姑娘,便不住夸赞。
    有时候幽篁也很头疼这种过分亲密的邻里关系,他千万年来都是独自一人惯了,突然间家里不是这个邻居送来几只鸡鸭,便是那个邻居送来一捆青菜,一篮鸡蛋,一提时鲜水果。更有甚者,有邻居家的母狗产子,便也挑了一只模样憨憨极为可爱的小奶狗送过来,指明给朱儿姑娘。
    于是好端端的一个清静院子,整日里鸡飞狗跳。他堂堂一个上古的神仙,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书卷,挽起袖子,满院子去追逐那些个乱跑的鸡鸭;而朱儿,却甘之如饴,看着幽篁追逐鸡鸭的窘迫模样,拍手大笑。此后,越发的对邻里小事上心。
    苦恼之余,幽篁倒也没有太大的怨言。
    他觉得,仿佛又回到修道成仙之前的日子,这些人间的熙熙攘攘,虽然琐碎,但却充满烟火味,让人也格外充实而安心。
    如今石头巷里的街坊邻居听说两人要成亲,更是热心的竭尽所能,天天有人上门送东西的,来帮忙的。
    其实,在准备成亲的过程中,幽篁和朱儿并未操办太多,被整条巷子的邻居给承包了。
    终于到了吉日,幽篁和朱儿拜堂成亲,种种繁文缛节之后,幽篁无意在堂前应付宾。其实大多宾也都是石头巷里的街坊,大家伙都理解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必主家陪场,便放幽篁回洞房办正事去了。
    洞房里,红烛高照,一喜服女子蒙着喜帕端坐于床榻边。
    洞房的案上,有一杆喜秤,幽篁亦身着大红喜服,胸前是大红绸花,他执起喜秤,轻轻挑起朱儿蒙面的喜帕。
    一刹那,朱儿抬首,与他盈盈相视。盛装之下的朱儿,肌肤胜雪,明眸皓齿,眉如远黛,美目流盼,满脸掩不住的欢喜。
    “呀,幽篁,你今天真好看,书里说的如意郎君就是你这般吧。”朱儿一点都没有初为人妇的娇羞,她从床榻边跳下来,迎着幽篁走来。幽篁张开双臂,将朱儿搂在怀里,心中不由欢喜。从今日起,朱儿便是他的妻子了。
    他一手摘下朱儿头上沉甸甸的凤冠,除下发钗,一头秀发便如流瀑般倾泻而下。
    他低首耳语:“朱儿今日可是幽篁的娘子了。”
    朱儿笑着跳开,拿起案上的剪刀剪下一绺头发,道:“我听说,新婚夫妇都要结发,以后便可永不分离。”然后将剪刀递给幽篁,幽篁将剪下的头发并着朱儿的用缎带绾成一个同心结,小心翼翼的放入锦囊中。
    又取来两个酒杯,用红丝带连在一起,与幽篁执杯的手交互饮了,才得意的笑道,“这个叫合卺酒。以后我们要患难与共,再苦再难幽篁都不可以扔下朱儿,朱儿也不会离开你。”
    “哎呀,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居然忘了?”一杯酒下肚,朱儿的脸色嫣红。
    幽篁笑,迫不及待的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随即压了上去。
    “咦,被子下有什么东西?”朱儿竟然忽略了此刻近在咫尺的幽篁,伸手在身下的鸳鸯被中摸索,随手一掀,满满一床的枣子花生桂圆和莲子,寓意早生贵子。
    幽篁无奈的笑,只好先放开怀中的温香软玉,暗自平息体内的燥热,和朱儿两人跪在床上,扫了好久,才把床铺上的各色果子清理干净。
    两人坐在床边,相视而笑。朱儿往幽篁身边凑了凑,道,“幽篁,你今日熏的什么香,真好闻。”然后整个人凑到幽篁怀里,埋首专心的嗅着,两只小手在幽篁身上不安分的四处游走。每到一处,便燃起一团小火焰。
    幽篁实在按奈不住,将怀里的朱儿压在床上,低低耳语:“我告诉朱儿,幽篁熏的是什么香。”
    温热的气息扑在朱儿脖颈间,惹得朱儿咯咯笑了起来,但很快,那一串清脆的笑声便化作低低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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