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胸口漏进一丝冷风,紧接着便被一只火热的大掌贴住,胸口某一点被人捏住,时轻时重地揉摸着,梁澄感到一丝异样,腹部升起热气,一股热流串流而过,向下涌去,带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酥酥麻麻的颤栗。
下方难以启齿之处,忽然流出一道暖流!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梁澄从迷离中清醒,心中一阵怪异难堪,以往两人亲密,难免情动,只是梁澄因为身体原因,习惯于克制,欲望较为淡泊,那处若是有所反应,马上就会被他压抑下去。
但是今天,那处沉睡了十几年的隐秘之处,竟然有了感觉?!
……这就是女子情。动时的感受吗?
梁澄心中难堪,双腿合拢,抵住一念的胸口,急道:“师兄,停下。”
一念闻言,不但没有住口,反而将头埋进他的胸口,叼住左边的红点,梁澄何曾受过这等刺激,眼角绯红,身子微弓,惊喘一声,双手胡乱推拒,满头青丝披散开来,衣襟被扯下一半,显出一种凌虐之美。
“师兄,不要再弄了……停下,快停下……唔……”
一念的手掌在他身上游走,胸口,腰腹,再到后背,忽然往下探下,包住他的臀部,指尖甚至快要触及两臀缝隙之间,梁澄大惊失色,不管不顾地运起内功,一掌拍向一念右肩。
一声闷哼响起,一念终于停住动作,一动不动地趴在梁澄身上。
梁澄一声大气都不敢喘,浑身僵直地躺在一念身下,对方的手掌并未离开,他深怕自己一个妄动,对方的指尖就会碰到他辛辛苦苦掩藏了十几年的秘密。
洞中一派死寂,只余二人依旧无法平静下来的呼吸,一念忽然一个翻身,躺在梁澄身侧,一手抬起,捂住双眼。
见此梁澄自然猜出发生了什么,他咽了口气,起身将衣襟收拢,看向一念,努力镇定道:“师兄,可是魔心又发作了?”
一念松开眼,一双黑幽幽的眼眸出现在梁澄面前,并没有一丝入魔的痕迹,梁澄顿时满脸不解,“师兄,那你为何……”
一念侧身,以肘抵床,撑额笑道:“师弟,师兄为你疗毒半月,吸收你体内的寒气,怎会随随便便就魔心失控呢?”
梁澄瞠目,一时无语,一念轻笑一声,起身倾向梁澄,压低声音道:“真正能叫师兄失控的,不是魔心,而是师弟你啊。”
“……”梁澄愤愤,双手抵在榻上,往后一移,道:“那你就好好清修一番,别再靠近我!”
一念却不让他逃避,伸手捞住梁澄的后腰,直勾勾地注视着梁澄的双眼,将方才差点探向梁澄股间的手伸到对方面前,“师弟你总爱口是心非,你瞧,你敢说你没有感觉?”
梁澄想到方才那股热意,不由看向一念的手指,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目露惊恐。
一念觉得梁澄的反应有些奇怪,顺势看向自己的手指,结果亦是露出惊愕不解的神情。
只见一念原本白皙的指腹,此刻竟沾着一抹鲜红!
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中,梁澄想到某种可能性,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运足十成力气,将一念狠狠推开,狼狈翻下床榻。
素色被衾上,一小抹红色立时无所遁形,大咧咧地暴露在两人视线之中,梁澄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抹刺目的鲜红,整张脸都白了,就连嘴唇,也失了颜色。
一念伸手就要抚向被面上的血迹,手腕被梁澄一手抓住,他抬眼盯向梁澄,缓缓开口道:“师弟,你受伤了?”
尾调上扬,可见一念自己也不相信这种说法。
梁澄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忽然浑身又是一僵,只因他方才腹部随着呼吸一紧一松,便有一道暖流涌了出来,顺着腿根,缓缓流下。
若说刚才梁澄迷迷糊糊之中未能察觉到这份异样,此刻他却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滑过某处开口,流了出来。
仿佛一条细蛇,沿着大腿,慢慢爬过,梁澄顿时汗毛直立,就差跳脚了。
而一念的视线,此刻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地下,梁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脚踝内侧,出现一道血痕,血流落到脚下,聚成小小一滴。
梁澄后退一步,忽然转身就跑,一念原本一动不动地坐在榻上,在梁澄转身的一瞬,犹如兔起鹘落,将某人捞进怀里,压到榻上,把这人的全部挣扎镇压下来……
“师弟……”一念的声音幽幽响起,“原来你是阴阳之人。”
梁澄在一念拔开他的双腿后,便绝望地闭上双眼,紧紧咬住嘴唇,不再发出任何一声,直到那处被人触碰,才无法忍受地反抗起来,听到一念的话,顿时浑身泄力,摊在榻上。
“……”良久,梁澄终于开口,哑声道:“没错……我是、我是阴阳人……”
隐忍的声音里无法控制地出现了一丝颤音,这一丝绝望的颤抖,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一念头上,眼中的血雾忽然退得干干净净,恢复一片清明。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翻身将人搂进怀里,温柔地抚摸着怀中人的后背,嘴里轻声安抚道:“别怕,师弟别怕。”
梁澄原本僵直的脊背,在一念的抚摸下,发出轻轻的颤抖,却依旧不敢放松。
一念察觉到,于是又开始不断地亲吻梁澄的额头与眼睛,道:“无论师弟是什么人,师兄的心意永远都不会改变,师弟,你别怕……”
梁澄在他的安抚下,渐渐不再颤抖,他回手紧紧搂住一念的腰背,将脸埋进对方的颈窝里,默默无言。
上一世,他与孟留君一道暗查河工之事,不甚落入洪水之中,还被毒蛇咬伤,孟留君为他吸去毒素,未防他受寒,褪去衣物时便发现了他身上的秘密,正要为他穿上以作不知时,梁澄却正好醒来。
那时他并未像现在这般惊恐失态,心中第一个反应就是想着如何灭口,虽然后来念在对方救他一命,梁澄并未狠下手来。
这回如此方寸大乱,岂不就是因为太过在意?
所谓“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说的就是梁澄此刻的心情。
他死死地抓住一念背后的衣裳,十指仿佛深深嵌入对方的皮肉之中,一念仿若不觉,一下一下,轻轻地吻着梁澄,许久,梁澄终于不再沉默。
“师兄……当真不介意?”
一念双手捧住梁澄的脸颊,凝视着对方的双眼,反问道:“若是今日换做我,师弟可愿不离不弃?”
梁澄一怔,是啊,如果这般情境与师兄互换,他可会因此嫌恶对方?如果哪天师兄残了废了,他难道就会离开对方?
梁澄心中豁然开朗,多日来挤压在心头的阴影忽然散去,仿佛拨云见月,一片清清朗朗,他从一念怀中抬起头来,入目便是一念深深的凝视。
他何其有幸,此生能得如此真心。
第41章 处理葵水
一念的包容极大地安抚了梁澄的不安,他松开一直紧紧抱着一念的双臂,正要起身,下体又传来一阵鲜明的异样,脸色顿时五彩纷呈。
一念如何精明的一个人,怎会看不出来,就着侧躺的姿势,一手按向梁澄的小腹,抬头望向梁澄,眼中一派纯然的担忧,“会疼吗?”
不管再怎么不想面对,亵裤底下那种有些黏腻的湿意无论如何刻意地去遗忘,都无法忽视它的存在感,梁澄不得不正视眼下这个尴尬地情况,更不提一念的手掌,此刻正紧贴着他的小腹,只隔着一层单薄的中衣。
梁澄缩着腰腹往后一弓,避开一念的抚摸,视线转向一边,摇头道:“不疼。”
一念:“是第一次吗?”
“……”梁澄抿唇,默默点头。
“原来是初潮啊……”一念意缓缓地吐这一句话,笑容颇为意味深长,只是梁澄低着头,并未注意到。
或许是因为,在这短短的一盏茶之间心绪大起大伏,梁澄在听到“初潮”二字时,面上不再变色,只是心里仍旧怪怪的。
“师弟,”一念起身,抬手搂住梁澄的肩膀,另一只一手抚向他的腹部,将梁澄整个人困在自己身前,道:“过了今晚子时,你就二十了,所谓二十而冠,这是长大成人了。”
“……师兄,难不成我会来、来那个,是因为我二十了?”梁澄说完,自己都觉得是歪理,他有些含糊地说道:“我虽然……那个了,但是外表看起来好歹还是个男儿身,怎么会、会这样呢?”
一念唇角微扬,手指绕着梁澄的衣带子,悠悠道:“自然不是,师兄之前还在不解,为何粹霜毒在你体内会产生不一样的寒气,竟能安抚九转摩罗魔心,现在想来,应是你体质特异,阴阳融合,加之菩提心经的功效,这才产生此般奇异的作用。”
“若我所料不错,如果不是因为粹霜寒毒,使你气血不足,阴虚体弱,恐怕你早就来了……葵、水。”
最后两个字,一念贴着梁澄耳尖,说得又缓又慢,梁澄后脖颈的汗毛顿时争先恐后地立了起来。
手指动了动,他忍住抚摸耳朵的冲动,仍然有些不死心,“能治得好吗?”
一念挑眉,状似不解道:“治?这又不是什么病症,如何能治?”
他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来,下巴搁到梁澄肩上,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手底下不轻不重地揉了他的小腹,梁澄觉得这个姿势有些奇怪,别扭得很,却又不敢使力气,就怕又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一念默默地欣赏着梁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的模样,继续道:“况且,你能来月事,那是身体转好的迹象,我以往见你,每月总有几天食欲不振,给你把脉,却又看不出肠胃有何问题,偏偏你又觉得小腹坠坠,想来是月……”
“师兄!”梁澄实在不愿听这些话,一念还未说完,就被他慌忙打断,他转过身来,跪坐在一念面前,盯着对方双眼,眸里满是急切,问道:“难道以后每个月都会来?!”
一念默然不语,不闪不避地回视着梁澄焦虑的目光,脸上的神情分明直接地肯定了梁澄的疑问。
“有什么办法能停下?”身为男子,梁澄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这种情况以后每月都会来一次。
“对你的身体伤害会很大……”一念的眉间逐渐聚起一丝冷芒,“师兄是不会答应你的。”
梁澄一噎,还要分辨,一念的一句话,直接叫他无言以对。
一念说:“难道你不愿,与我白头到老?”
“师兄……”
“难道你忍心,独留我一人在世?”
梁澄怔怔地看着一念,许久,默叹一声,趴到一念的肩膀上,算是默认了。
一念嘴角轻挑,轻柔地顺着梁澄满头长发,安慰道:“所谓阴阳交融,生生不息,如今你体内,阴阳之气汇融,两性之器相谐,正合衍化之道,师弟不必自轻自贱,自毁自伤。”
这种说法,梁澄倒是第一次听见,虽然知道这可能只是一念的安慰之辞,但是被肯定的满足感还是让梁澄的内心开朗了几分。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天予此身,无法毁弃,不如看开一些,也好叫自己好过些。
“师兄,我明白了。”
“师弟能不耿耿于怀,师兄就放心了。”一念说完,趁着梁澄不注意,将人打横抱起,往池子边走去,“师弟,眼下更难办的是,你这葵水该怎么处理,师兄懂得再多,也不知道这月事带要怎么做啊。”
“……”梁澄将脸埋在一念的衣襟处,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尖。
一念明知梁澄又羞又窘,如果有个地缝,估计就要钻了进去,偏偏他就爱撩拨他,嘴里片刻不停,“虽然不曾见过,想来该用些丝帛,包住棉花或是其它吸水性好的填充物,再仔细缝上,眼下没有针线,只能用些棉布垫着了……”
梁澄从来没发觉,师兄竟然这般能说,简直就是个话篓子,他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小声吼道:“师兄你别说了!”
声音又小又低,听着就像幼虎的吼叫,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一念眼里满是笑意,嘴上却发出一声无奈叹息,“师弟,师兄又不是别人,有什么难为情的呢,等下你这月事带,还不是要师兄过手?更不说刚才你弄脏的被子裤子,难道你敢让蒋逊拿回去叫人清洗,还是要师兄来洗啊。”
兔子被惹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梁澄还有几分小气性,他被一念逗弄得狠,顿时恶向胆边生,张嘴咬住一念的胸口,隔着衣服,感到嘴里一点凸起,忍不住用牙齿磨了磨,头顶立即传来一念的抽气声。
“师弟……”一念哭笑不得,不敢再走动,笑道:“师弟,你知道你咬的是什么吗?”
梁澄松开嘴,只见一念的胸口靠右处,一抹水痕,丝质的薄衫被浸透,透出底下一点褐色,梁澄的脸这回可以用充血来形容了,他竟然咬了师兄的……
自觉有些心虚,梁澄于是抬手擦了擦,惹来对方一声闷喘,下一刻便天旋地转,被人压向池边最近新添的贵妃榻上,梁澄一惊,慌不择言道:“师兄,又流出来!”
这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头,抬眼果然看见,一念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师弟,什么流出来了?”
“……”梁澄清咳一声,移开眼睛,转开话头:“师兄,我要清理,你帮我、备上一些棉布吧。”
一念捏住梁澄的鼻尖,宠溺笑道:“这回绕过你。”
梁澄在一念离室后,快速地清洗了一下,也不敢穿上亵裤,怕又给弄脏了,于是只披了件长长的外袍,里面空荡荡的漏着风,让他一阵不适。
趁着一念还没进来,他又把换掉的衣物叠好,沾了血迹的地方被他掩耳盗铃似地折到里头,然后远远地放到一边。
做好这些,一念正好推门而入,手里一叠白色的棉布条,一眼看去,竟有二十多条,只是长短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