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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秦素朝楼月白道。
    “你母亲姓什么?”楼月白问。
    纵使淡定如秦素,也被这个问题给炸住了,对于以前的事情,只是借助于存留的记忆有个印象,不过,就在她垂眸的时候,一个姓氏脱口而出:“陈。”
    “秦素的母亲是沐县人。”楼月白挑眉正要继续问的时候,秦漠将事情给捅了出来。
    “这就是你猜的?”楼月白觉得这一手好料应该从自己手里出来才是,结果被秦漠抢了先,而且还是秦漠猜得。
    秦漠抬眼,声音不急不缓:“我只是怕你浪费时间,你之前提过,南琉风在沐县停留过,而这件事情又牵扯到秦素,跟本人没有关系,秦家又已经覆灭,所以,那就是秦素的母族了。”秦漠将事情层层的剥开。
    “我娘生下我便难产去世,那边的人并无联系。”秦素摇头。
    “不管你们联没联系,只要他们还存在,你们没断绝关系,便是你的软肋。”楼月白道:“更何况,陈家又是沐县顶顶能数得着的大家。”
    秦素犹疑:“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被利用?”
    “不是会被利用,如果一切属实,他们一定会被利用,你和秦家断绝了关系,但是没有和母族断,如此,单单一个连坐便可以将你折腾进去,更何况,你还是万万人之上的太子妃。呵,这就是麻烦。”毫无疑问,秦漠说的话相当直白易懂。
    “麻烦又找上头了呢,秦素,你还真是招黑。”楼月白幸灾乐祸的道。
    “他们的目标是凤凌天。”秦漠又出来碾压楼月白。
    “这位秦公子,本楼主说话的时候你可以不要插话么?”楼月白用扇子扣了扣桌子,眼底一片阴霾。
    秦漠置之不理。
    秦素垂着头,脑中在想着什么,乍然间,凤凌天的手又伸了过来,将她的手给扣住了。
    掌心一暖,她的唇角微微一扬。
    “暗卫们传来消息,陈府目前没有什么异常。”楼月白见秦素一直低着头,又状似安慰的说了一句。
    “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秦漠启唇。
    “哦,那不如走着瞧。”楼月白冷笑。
    此时的几人全然不知,府外发生的事情已经拉开了这场事件的开端,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第一百七十章 素素的牢狱之灾
    自从凤凌天接掌太子印以来,一来没有大肆操办典礼,而来还是居于以前的王爷府中,这两件事其实让百姓们对他颇有好感,而这天,就在楼月白还在东厢里说着的时候,太子府的外面已经悄然刮起一阵大风。
    一对母女模样的人跪在太子府的门口,两人的身前摆着一块板子,上面用朱砂红写了一个大大的冤字,下面又用小字写了满满当当。
    太子府前的三米是禁地,母女俩就跪在线的边上,刚开始并没有引来多少人的注意,可一旦一个人看见,那板子上的话就像是乘着风一样,急匆匆的周边刮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有人挤进人群问道。
    一个人问,却有十几个人抢着回答:“这女孩子啊,被人糟蹋了,估计是走投无路,来太子府这边喊冤呢?”
    “怎么不去京兆尹那边?“
    “嗨,京兆尹那边算什么?官官相护,太子殿下英名远扬,绝对不会姑息的。”那人一脸的骄傲模样,十足十的凤凌天粉丝。
    “哎,不对,你们看,这板子上分明不是这样写的。”有一个人绕过那母女俩蹲在那板子面前,一目十行的看完,满脸的吃惊,他也顾不得同那些看客们解释什么了,一脸凝重的朝垂着头的女孩子问道:“这位姑娘,你要告的,竟是太子妃的表哥么?”
    那小姑娘听见这人问,终于抬眼,点了点头。
    那人打量了母女一番,只见两人身上都衣衫褴褛,不像是作假之人,声音压低的道:”你可有真凭实据?太子妃这种人可不是咱们老百姓能攀上的。“
    “我女儿不就是真凭实据么?”旁边一直安静的母亲瞪着血红的双眼像是吃人一般的恐怖的朝那人道:“女孩子家的清白有多重要我会不知道么?那个禽兽做出如此肮脏的事情还不允许我们揭发么?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女人的声音又高又亮,惊得那男人往后退了退。
    “官大一级压死人,你们自便吧。”那男人着实被那母亲的脸色给吓到了,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赶紧回到了人群中。
    “啊,这姑娘是要告太子妃么?听说太子妃为人不错,经常以太子的名义往外捐东西呢。”
    “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再者,是太子妃的表哥犯的错,太子妃估计连知情都不知情,再者,这人啊一旦成了凤凰,十里八乡的亲戚都赶着来了,还不知道是不是表哥呢!”
    “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们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沐县看一看,看一看,陈洪南是不是打着太子妃的旗号在强抢民女!”那姑娘的情绪一直处于低落的状态,她垂下去的头发甚至都要将脸整个给遮住了,看起来好像是极其不能见人的样子,而她母亲,听着周围的话却是越来越气愤,面目狰狞的朝众人吼了起来。
    “你光跟我们吼没用啊,你倒是去门前啊,隔这么远谁会理会你?”有人提议道。
    那女人瞅了瞅前面只允许官员行进的道路,摇了摇头道:“老百姓是无权踏足那里的。”
    “这种时候你们还顾那些事情,若你说的是真的,定然会有人给你处理,太子的名声还是很好的。“刚开始凤凌天的那个”粉丝“又说道。
    “你别这样鼓捣,要是她们被灭口怎么办?”有人小声的道。
    那人回道,声音洪亮:”这可是天子脚下好不好?“
    事情发生的这几分钟里,太子府门前的侍卫刚开始没有意识到那母女俩是做什么,后来见人群越来越多,其中一人便上前去看,目光从那牌子上闪过,刚要回去报告贵伯,一个男人忽然扯住了那侍卫的胳膊道:“这位大哥,可否去通传一声,这母女俩怕是有冤要申。”
    那侍卫倒是个好说话的,道:“我立即去禀报。”说完,就急匆匆的进了府,贵伯有事外出根本不在府中,侍卫没法儿,只得去寻朱雀,又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朱雀。事情自然也便传到了凤凌天的耳中,凤凌天一听,立即朝朱雀道:“去将那两人保护起来。”
    “糟糕,事情好像已经开始了。”楼月白跟在凤凌天的身后,笑了一声。
    “哎,素素,你们又要去哪里?”宋连城正想找个说话的,结果几个人一连从东厢出来,皆是步伐匆匆的朝门口走。
    秦漠和楼月白没有露面,凤凌天和秦素出去的时候,母女两依旧跪在原地,只是四周被人密密麻麻的保护了起来,凤凌天和秦素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呼声,两人皆是没有注意。
    “素素。“凤凌天低头轻轻喊了秦素一声,即使四周都是侍卫,凤凌天也依旧不放心,在京城这种地方,他从来不会让秦素单独出门,谁也没法保证,会不会有人在暗中下手。
    “我们一定要过去是不是?”秦素总觉得心里慌慌的,面前的这种场景给了她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周围的看客们人声嘈杂,而围在中间的母女俩却是满面灰色。
    “看客越多,事情就该越透明,我不会给人留一丝给你泼脏水的机会。凤凌天握了握秦素的手,两人朝母女那边走去。
    在场围观的百姓们也都没有想到,会亲眼看到高高在上的太子夫妇,那两人皆是一等一的容貌,手牵着手,低声的说着什么,那场景让人看得很是出神,以至于一些人都忘记了他们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你就是太子殿下么?”那女人在看到凤凌天夫妇的时候,沧桑的眼眸里终于漫出一丝期冀,秦素看过去,只见这女人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可头上的发丝竟是白了一片,而旁边的女孩子,仰起的头上,眼里一片灰暗。
    “这露天之下终究不是审判之地,你可愿随我去京兆尹走一趟,我保证,给你一个公正的答复,你看如何?”凤凌天幽深的目光直视着那女人,没有任何的杂物。
    那女人刚要说话,跪在女人身边的女孩子突然开口,她一张小脸从发丝中露了出来,声音沙哑至极:“太子妃娘娘,即使是你的哥哥,你也不会包庇是么?”
    那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的眼神一下子就戳中了秦素的注意力,她点了点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口中我的表哥,我从未见过,何来包庇?”
    “大家看啊,我就说嘛,那根本就是来蹭太子妃的,是不是太子妃的表哥还不一定呢。”后面有人嚷嚷道。
    “主子,可以出发了。”侍卫们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朱雀开口道。
    母女俩跪了许久,腿已经有些发麻,旁边的侍卫便要上前扶,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原本站在凤凌天身后的朱雀嗖的飞了出去,一脚踹飞了那侍卫,而秦素,则是呆立在眼前。
    前世,跟她的实习生第一场手术的时候就晕血昏倒在手术室中,而秦素自己,已经磨练出见血如同见水一般的感觉,只是,当脸上的黏腻慢慢的顺着皮肤往下滑落的时候,秦素头一次觉得,血腥之气是这么的……让人作呕,而她的眼前,也变成了漫天的血色。
    “素素。”凤凌天见秦素身子摇晃,立即将秦素卷到了怀里,而地上,那女孩子的后背直直的插入了一刀,从心脏贯穿而过,喷出的血水沾了秦素一脸。
    “你们是故意的,说什么公平公正,你们都是故意的!还我的女儿。“男女人看见自己从小养大的小姑娘躺在一堆血泊之中,她就像发疯了一样,扑到凤凌天和秦素的脚边,撕心裂肺的吼着,好似吼得越大声,自己的孩子就可以回来。
    ”啊,是这个侍卫杀的人,人人都以为他要去扶那女孩子,结果他竟然把人杀了。“
    “呀,这太子府的侍卫就是不一般。我都没看清,他就下手了。“
    朱雀将人抓住的时候,刚要将他给提起来,结果那侍卫也一口血吐了出来,就如同那姑娘的事情一样,没有人知道,这侍卫是怎么死的。
    “天呐,天呐。”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出乎了大众的预料,凤凌天的眼睛一眯,卷住秦素立即回了府。
    秦漠和楼月白两人也算是围观了这场事件,只是在暗中而已。楼月白看完,很是疑惑的说了句:“我竟然没有看出来。”当初,凤凌天的人曾经同楼月白交过手,对楼月白的评价竟是方圆之地,无出其右,由此可见楼月白的功力,只是纵使如他,竟也瞧不出一丝的不对。
    “我也没有。”秦漠也摇头。
    楼月白邪肆的目光在秦漠身上转了一圈,笑道:“我就知道,你果然不是一个书生那么简单。”
    秦漠甩了一个无聊的眼神给他。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十七看到秦素的满脸血色吓得不轻。
    “我没事。”秦素拿起帕子,顺着那血腥气抹了一下,脚步看似平稳的朝水边走了去。
    “那侍卫应该是早前混进府里的。”秦漠朝凤凌天道。
    “之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因此所有的侍卫都是从鬼营调过来的,跟在主子身边至少三年以上,今天这个人我熟悉,且没有易容,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接下来的事情朱雀觉得,怎么也开不了口。
    呵。楼月白在旁边半讽的道:“唯一的解释就是,鬼营里三年前就被安插进人去了,为的就是在关键的时候一击。就是不知道,是谁下了这么一手好棋。”
    “主子?”朱雀看向凤凌天。
    “把这件事情通知朱雀,他会知道怎么做。”凤凌天的话刚说完,秦素便收拾好走了出来,浑身是血的衣服已经换了下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
    “可有好受一些?”凤凌天握住她的手摩挲道。
    秦素点了点头。
    “沐县那边你派人去了么?”楼月白朝凤凌天问道。
    凤凌天点头,声音低沉:“已经埋下人了。”
    “这件事情的发展太过迅速,但也间接证明了,我们所想的线是对的。”楼月白突然觉得,原来参与这种事情竟是这么过瘾。
    “你现在有何打算?”秦漠的目光看向凤凌天。
    凤凌天环着秦素的肩膀,很是平静的笑道:“以不变应万变。”
    “那个女孩子说的应该是真的,她点名说是我的表哥,应该就是陈家那边的人,你们顺着这条线去总能找到什么。“秦素记得那个女孩子的眼神,不会作假。
    “一个埋伏了三年的侍卫都能给弄出来,你的表哥应该也早就进了套,或者说,本就是套中人。“楼月白越想越过瘾,总觉得自己好像抽到了一根线头,然后一拽,后面的东西愈发的惊喜。
    ……、
    当秦漠和楼月白都散去以后,秦素便早早的回了房间躺下了,可一躺下就觉得鼻息间满满的都是血腥气息,她想了想,又起来用香草洗了一边手,可仍是没有效用。
    房间门被打开,凤凌天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秦素坐在床边有些抓狂的模样,他走近,将人给抱进了怀里,声音带着安抚般的音色:“素素,今天是我不好。”
    “是我自己,明明见过那么多血,竟然还害怕有人死在我面前。”秦素摇了摇头,声音清清冷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秦素想一个人静静,今天发生的事情应该比以前的任何一件都要严重,这是一个对方早就算计好的窟窿,就等着他们往里钻了,只是,到底是谁呢?
    “嗯,我就在书房。”凤凌天见此,亲了亲她的额头,便走了出去。
    凤凌天走之后,秦素就从床边站了起来,又在桌子上铺了一张纸,拿着笔缓缓的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她边走边想,将自己能想到的东西都在纸上记了下来。
    从南琉风到凤凌顷,再到自己曾经见到的楚翩然,三者之间,事实上应当是同盟的关系,但再细分,南琉风与楚翩然是夫妻,这一点,要比跟凤凌顷的关系近一些,可今天朱雀说,鬼营三年前就被插进人去了,那么这背后是不是还有一个x,秦素想到这里,又在三人中间划了一个x,而x同其他三人又有什么关系,秦素最后盘腿坐在榻子上,目光一直在四个人之间切换。
    ……
    “三哥,事情可能真的有些糟糕了,我刚刚去了一趟吏部,吏部尚书说,沐县那边之前的确有上过一道折子,但是被他压了下来。”凤凌玖道:“他似乎是好意故意压住,但这次,可能要成为不利于三嫂的证据了。”
    “老八,或许,他不是故意压住的呢?“凤凌天抬眼,眼里的黑色暗潮汹涌。
    凤凌玖吸了一口冷气,问道:“三哥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有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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