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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向最近心不在舞馆上,有时候报名来上课的人不多,他干脆就不开课。昨晚休息时,几个学员还在跟她玩笑地抱怨,说交了钱也没上过几次课。赖思归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们想来的今晚继续来。
    反正她每天都要练舞,上不上课差不多。赖思归打开音乐,跟着节拍带着三个学员热身后,进入正课。
    她教了一个新动作,单脚勾管下滑,头朝下单腿朝上,另一腿伸直后仰,她一边讲解一边示范。
    几个学员仔细听着动作分解,突然看见老师蓦地从钢管上滑下来,只手撑地面色冷峻站起来。
    这时其中一个学员先反应过来,尖叫一声,下一秒,玻璃门传来巨响。
    几个穿黑衣服的高壮男人,看了她们一眼,举起镀锌管砸向玻璃门。
    ☆、第二十八章
    ?
    三个学员,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看着玻璃门被砸得震天响,有个直接被吓哭了。三人站在赖思归身后,拉着她一起往后面躲,“怎么办?他们要做什么?林向老师去哪了?”
    赖思归拿出手机……哪里找得到林向,电话都打不通。
    另一个学员说着也带了哭腔,门是防爆玻璃,但也耐不住这样猛击,玻璃还未坏,两边的门栓已经出现松动的迹象。
    学员吓得一连叠尖叫,这时候如果有个男人在,她们可能还会镇定一点。可四个都是女人,而外面的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哐”又是一声巨响,学员被吓得一哆嗦,害怕地盯着那锁头,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整个地下室回荡着玻璃门被硬物撞击的巨响,一个男人粗噶的声音在外面警告道:“还想在这做生意的,就都给我关好门窗少管闲事。”
    隔壁瑜伽馆今晚没课,有个瑜伽老师开门看了一眼,立刻被大声喝回去。
    赖思归拿起手机报警,外面的一个男人看见了,伸出一只手指阴狠地指着她。地下室信号不好,还没说话通讯就自动断了。谁他妈说没信号时,也能打紧急电话?
    这时外面的人发现玻璃不容易碎,开始对着门缝中间位置猛砸。
    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锁头歪了一下,赖思归心里一沉,知道挡不住了……
    她走到靠外面公路的一侧,试着继续往外拨电话,挂断,重拨。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越是着急越成不了。三个学员也找到手机,其中一个打通了,刚要说话手机被人抽走,嘭得一声掼在墙上,电池从里边摔出来。
    学员吓得身体发抖,抱着头,躲到赖思归身后。
    赖思归放下手机,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来了有五个人,四个眼神阴鸷的高大混子,拥着一个矮个子的男人进来。有个红头发,进门后站在镜子前照了照,不知看到什么不满的,挥起棍子一摔。
    轰然一声,半面墙镜从中间裂开。
    音乐没关,鼓点很快,后边跟进来的混混扭着身体,像嗜血的畜生,闻声兴奋地举起镀锌管,照着能砸的东西砸下去。偌大的墙镜,几秒内碎了一地,露出原来发黄的墙体。他们大笑起来,有人走过去踹翻小矮桌,茶壶摔在地上,水流了一地。柜子也被掀倒,学员放在上面的衣服掉在地上,混在泡发的枸杞和玫瑰花里,湿淋淋的。
    赖思归一动不动,盯着一地的狼藉,手指紧紧地掐进掌心。耳边是惊恐的尖叫声伴着男人怪异地笑声,赖思归心里清楚,这事以后舞馆估计熬不下去了。
    有个混子呼喝一声,抱住一根钢管僵硬地扭起来,嘴里发出猥琐的笑声。赖思归的手机被矮个子男人拿在手里,他邪笑着,翻看她的通话记录。
    来人号称是来收租的,赖思归说:“我没听说这房子到期了。”
    “我说到期了那就是到期了。”矮个子男人嗤笑一声说。
    “老板不在,你们有事去找他。”赖思归说。
    太吵了,矮个子男人皱起眉头,似乎很不高兴,突然怒吼道:“你们文明点懂不懂?别吓坏美女。”
    几个男人停下,视线落在赖思归起伏凹凸的身上,矮个子男人跟身后的混混对视了一眼,几人暧昧地笑了。
    “这小妹妹挺有趣啊!”矮个子声音粗噶,看来刚刚在外面喊话的就是他。
    赖思归抿了抿唇,有个混子走到她身前,视线贪婪地盯着她小背心里的沟。矮个男人看见了,又骂了一句,“看什么看,尊重女性懂不懂?”
    混子嘿嘿笑起来,他伸手用力拽了拽白色小门没拽开,上脚猛踹,哈哈大笑。
    那个矮个子男人原来叫梁哥,他把赖思归手机扔给身后的人,意味不明道:“妹妹,老板不在没关系,你在不是更好?”
    赖思归依旧平静道,“我就是个打工的,不如叫老板回来?”
    “砸。”梁哥手指一点,命令。
    有个混子把赖思归身后的学员拖出来,梁哥冷笑,他转头对三个学员说,“小姐们,学什么不好?学这个艳舞,要不要脸了?”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别为难我们。”一个学员哭得厉害,她低下头指着赖思归,“对,你要找找她,她是半个老板。”
    赖思归淡淡地看过去,那个学员不敢抬头,缩着脖子往后躲。
    “这姐姐说得好,把几个姐姐请进那屋里。”梁哥抬抬下巴。
    学员被关进小门后面,其中一个胆大的,抬眸匆匆瞥了赖思归一眼,咬着唇走进里屋。
    梁哥走过来上手搂住赖思归,在她滑溜溜的肩头揉了揉,“你不是跳艳舞的么?给哥哥跳一个,哥哥高兴了就不为难你。”
    赖思归心里沉沉的,这路子……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她甩开梁哥的手,冷笑,“谁让你们来的?”
    下一秒,一个耳光就甩到她脸上,力道之大赖思归耳朵立刻嗡嗡直响。
    “臭婊*子。”那混子啐了一句,“给脸别不要脸。”
    梁哥捏起她的下巴,“信不信今晚老子干死你,也没人敢说一句话。”说着红头发和另一个混子上前一步,把她夹在中间。
    赖思归突然俯身猛地一个横扫腿,两个混子不防,闷哼一声同时倒地。趁对面矮个男人没反应过来前,高抬腿对着他的下身一踹,男人疼得嘶声尖叫。
    几人没想到她看着纤瘦,没想到出手这么狠辣,当即愣在原地。
    其实只有赖思归自己清楚,她这两下讨得是巧,再往下也基本没有还手的余地。赖思归迅速退到墙边,伸出大拇指揩过嘴角的血丝,“我倒不知道江林有你这号大人物。”
    “愣着去死啊,”梁哥捂着自己的命根,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给我按住她。”
    红头发率先爬起来,冲向她,赖思归随手抓起东西扔过去。红头发阴笑着,拿手打开对面扔过来的衣物,和另外三人聚成一个圈围住她。
    有人先伸出手,一把捏住她的胸。
    赖思归眼睛红起来,声嘶力竭,“老子杀了你,我杀了你们!”
    像在悬崖峭壁上畏畏缩缩行了大半程,快到终点时,脚下陡然一空。赖思归盯着天花板的炽光灯,滔天恨意从心底涌出来。新仇旧恨,此生必定要讨回来,不惜任何代价!
    她的嘴被捂住,男人□□着将她的胳膊压在墙镜上。熟悉的劲快音乐响在头顶,她死死咬住牙,几乎是以拧断手腕的力气挣扎……
    那个人就是在这时候出来,在她眼角余光中,凭空出现。
    严慕目龇欲裂,也不知捞起什么东西,狠命惯下去。红头发闷哼一声,捂着后脑勺倒下去。另外三人一惊,猛地回头,未想迎面又是一棍。
    几人被打散,赖思归大口大口喘气,背靠着墙慢慢滑下来。严慕拉她起来,他抬手擦了擦她眼角,“赖思归,你不是挺横的?怂不怂?”
    “怂。”赖思归冷笑一声,恶狠狠地盯着对面几人。
    她猛地抬脚踹开一块裂开的衣柜板,木板应声而掉,形成一根近乎锐角三角形的木棍。她捡起来,慢慢直起身。
    严慕拉住她,赖思归回头舔舔牙,嘴角有血腥味,她啐了一口,冰冷道:“怎么?”
    “拿这个。”严慕握住她手中尖锐的木棍,把镀锌管给她。
    ☆、第二十九章
    ?
    严慕从没见过一个女人,打架这么狠,冷着脸冲进男人堆,眼都不眨一下。挥起镀锌管,棍棍带风。
    爵士乐持续不断地循环,鼓点越来越快。这女人浑身戾气,她身边的男人也不简单,嘈杂声中,地上还趴着两个同伴捂着伤处□□。他们就算不想闹大,此刻也被这个场面激得浑身亢奋,一窝蜂围上来。
    混子是打惯群架的,女人再狠力道上也占不了上风。赖思归紧抿着唇,表情狠厉,迎着对方的棍风,几乎是以杀敌一千伤己八百的狠劲在打。
    严慕本来是想阻止的,这种事有男人在,就不该女人出头。他拉住她,想让她在旁边看着就好,却被她那瞬间执拗的眼神,狠狠一滞。
    他心里一动,只怪他心慌则乱,差点忘了如果她是个躲在他身后的女人,那她根本不是赖思归。
    他第一次看见赖思归这么被人欺负,太阳穴突突跳得生疼,气血一瞬间涌到头顶。若不是在会馆门口听到有人讨论舞馆出事,如果他晚一点到,严慕不敢想。
    这口气她咽不下,他严慕抬抬下巴,把趁手的棍子递给她。
    她在前头嗜了血一样冲锋陷阵横冲直撞,他守在她身边,拳风如刀招招制敌,护她周全。
    “谁让你们来的?”赖思归怒喝。
    梁哥手里没东西,不敢上前,离得远远地看着她,“收租的!”
    “收你麻痹租!”
    打架谁不会,谁不要命谁就赢了一半。
    他们就是来闹闹事,谁知道遇到想拼命的。梁哥弯着腰想躲到门边,赖思归眼风一扫,趁着严慕帮她挡住其他人的空当,几步冲过去,单手抓住最近的一根钢管,整个人跳起来,对着小矮个命门当头一脚。梁哥闷哼一声,连退几步撞到摇摇欲坠的玻璃门。
    赖思归落地,严慕心里一惊,抬脚狠狠踹翻其中一人。他冲过去,拦腰将她提起来,“你疯了!”
    门口位置,一地镜子玻璃,她光着脚不躲不避踩过去。赖思归喘着气,闷着声在他手里有些无力地乱踢。背后有个混子从地上爬起来,举起镀锌管朝他头上砸下来。
    “后面!”她喊。
    严慕抱着她猛地转过来,赖思归借着他的力顺势踢过去,混子又受了一脚。女人的力道虽然不及他,但对方也被逼停住脚步,缓着气与另外两个同伴一起站着,不敢上前。
    严慕牙齿咬得咯咯响,单手夹着她的腰,不让她下去。他灵敏地注意着对方的动静,在她耳边问:“一定要这样?”
    赖思归偏头,“他们刚刚摸我了。”
    瞎了才没看见!
    他知道她没劲了,沉着声问:“剩下的让我来?”
    赖思归想了一下,“你觉得,现在我站旁边他们不会打我?”
    严慕捏着她的腰,不合时宜地想笑。他俩旁若无人地讨论了一场,三个混子打红了眼趁机又围上来,“不想活了是吧?给我上!”
    严慕把手上的人往上提了提,让她抱住旁边钢管,“爬上去。”
    话音未落,他猛一偏身躲过一棍,长手迅速探过去,捏住一个混子的手腕往后一掰,音乐声中一声惨烈的嚎叫,赖思归看他表情估计是断了。严慕俯身,长腿狠扫把另一人拌倒。捡起赖思归递过来的镀锌管,对着人腹部猛的一记,那人嘶喊一声,缩着腰在地上滚起来。
    “后面。”赖思归像只猴子,抱着钢管,一小团挂在天花板上,高高地俯视战场。
    严慕闻言一躲,站直了反手一又是劈。他专门练过一段时间格斗,熟悉人体弱点,专供漏洞毫不手软。不像赖思归,不管不顾打人全凭手感。
    音响里的音乐越来越激烈,是她平常用来练习的舞曲,比给那些学员放的节奏还要快。双拳难敌四手,严慕难免吃亏,但他发着狠,比赖思归还可怕。
    严慕穿着黑色运动服,浑身肌肉紧绷,手里的镀锌管在炽光灯下一闪一闪。
    赖思归看见汗,从他脸上甩出去,她攥着钢管的手指一紧,瞪大眼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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