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桥的这番话陈京墨听完也没说什么,只不过之后他每天工作完吃完药准备休息的时候也会偷偷看一眼自己的手机。
郑常山果然每晚都还是准时准点的来骚扰他,可是因为心里还有点生气,陈京墨就算看见了也面无表情地当做没看见直接关掉,而就这么僵持了一个月,这天晚上陈京墨原本正专心地看着手上的文件,忽然就将钢笔放在了桌上接着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外面是不是有什么人在喊?”
“恩?好像是……我来看看……”
林桥这般说着站起身走到了窗边,这边这些建筑的隔音都不错,所以外头的动静一向听不太清楚,只不过当他将疑惑的视线落在屋前的草坪上,林桥饶是定力惊人也当下露出了=口=的表情,而在表情怪异地转过头看了一眼陈京墨后,林桥想了想还是干巴巴地道,“陈先生……我觉得您还是亲自过来看看比较好。”
陈京墨:“……”
这话一听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陈京墨心里立刻便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但是出于些许的好奇他还是来到了床边。
而当他取出眼镜带好又皱着眉看向窗外后,他只见一个顶着一头白毛的非主流在楼底下的草坪上用桃粉色的蜡烛围了一大圈,自己则站在中间举着个扩音器冲着他十分不要脸地大喊道,“老公——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老公——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啊——”
陈京墨:“……”
林桥:“……”
作者有话要说: 陈娇羞:真是丢死人了……
郑变态:咦,那你脸红什么?
第三十四章 木马
郑常山从外头没骨似的地晃悠着走近灯光充足的屋内,他细长的手指勾着肩头上挂着的那只黑色的包,嘴里还叼着烟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流氓。
刚刚他在外头疯癫的言行因为太过惊世骇俗搞得林桥到现在都有点不能直视他,加上他这新造型确实很有视觉冲击,所以还没等他老板发话林桥自己就主动一边憋着笑一边落荒而逃了。
此刻站在玄关处的郑常山正在抬脚换着拖鞋,陈京墨穿着一身灰色居家服,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样盯着他灰白色的脑袋看,而在将打量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到郑常山他消瘦不少的脸颊后,陈京墨不自觉地开口询问道,“你为什么染发?”
“恩?没为什么啊,就无聊了,怎么样?好看吗?”
闻言的郑常山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陈京墨一眼,神经兮兮的回答一时间也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他似乎总是热衷于在陈京墨的面前展示自己的一切外在优势,该怎样挑起陈京墨对他的性趣对他而言都轻而易举。
所以只是这样一个略带性暗示的眼神,原本脸上还没什么表情的陈京墨就不太自在的移开了眼睛,而尽管嘴上并不想表示什么,陈京墨却还是不得不承认——
这个发色的确很适合郑常山,不仅不显得怪异土气,反而将他原本的长相优势发挥到了极致,他光是这么撩骚般看自己一眼,陈京墨便觉得舌苔处有了些干渴的感觉,而再一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就郑常山分开了一个月,陈先生的心情就开始沉重了。
陈京墨:“你以为之前那件事就可以被你随便地揭过去了吗?= =”
郑常山:“我发誓我当时真的是有些特殊情况,陈先生,你总得给我承认错误的机会,唔,你稍微等一下啊……”
郑常山这么嬉皮笑脸地说着蹲在陈京墨的面前先是把鞋脱了放到柜子里,又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的袜子脱了。
可就在陈京墨以为他终于要站起来跟自己来个相对正式的道歉的时候,郑常山却把手放到了自己的外套拉链的顶端。
还没等陈京墨反应过来他这是打算干嘛,挑着眉毛,嘴里哼着歌的郑常山就骚里骚气的先是将自己的上衣给脱了露出了精瘦性感的上身,又将手指缓缓下滑到裤拉链的位置上把长裤脱了。
眼看着面前发生一切的陈京墨的脸色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热度涨红了,而以相当坦然的表情完成了自己色情脱衣秀过程的郑常山则在将陈京墨带着点薄汗的手缓缓拉到了自己的黑色内裤边上后,姿态挑逗地抬起头冲一脸懵逼的陈京墨眨了眨眼睛道,“我说,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陈先生?”
陈京墨:“……”
万幸林桥在之前已经先行一步离开了,不然就陈先生这幅鼻血都差点逆流的不争气模样,被外人看见还真有些有损他平时一本正经的形象。
然而已经两只脚踩进郑常山这个史前巨坑的陈京墨终究只能又是郁闷又是恼怒地将笑个没完的郑常山摁着在玄关处拥吻了起来。
而明显享受这惩罚享受的不得了的郑常山则和他一路从墙上磨蹭着滚到柔软的羊毛地毯上,一边伸进棉质的居家服里趁机吃着他家陈先生的豆腐,仰着脖子粗重的喘气时还不忘眯着眼睛满嘴胡说八道。
“啊……陈先生你好大,比菠萝还大比榴莲还大比火龙果——唔!!”
对下流话的接受能力至今还保持在正常情话的范围,对于自家这位超出中国当前国情至少六十年开放程度的郑大少,陈京墨又是喜欢又是有点……不好意思。
只不过因为郑常山这人实在人来疯的很,所以每次他都稍微费上些力气才能让他对自己身体某些地方的跃跃欲试来得没那么明显,因此虽然在一起也有过好几次亲密了,他们却大多还是通过口和手解决问题。
这其中基本是看上去经验丰富像个位老司机的郑常山带着纯洁害羞的像只大白兔似的陈先生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而要说完全不关心这上下的问题,那也不太可能。
毕竟陈京墨也知道郑常山是各方面不输于自己的正常男人,自己对他的索求他对自己同样有,没道理他今后就会心甘情愿的愿意为自己做出让步,可是今天的郑常山似乎又和以前不太一样,虽然还是很主动缠人,像头无赖又放肆的黑豹子,可是却明显对陈京墨驯服顺从了不少。
“需要我用嘴吗?”
跨坐在陈京墨的腰上笑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陈京墨的衣服虽然有些凌乱却还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可郑常山身上已经什么都没剩下了。
他胸前浅色的两点因为他家陈先生的无情蹂躏变的肿胀挺立,某个和他本人一样不要脸的地方正同陈京墨的大家伙抵在一起。
而见他家人比花娇的陈先生面露绯红,害羞的转过脸不看自己了,郑常山先像是尝到了什么甜头一般大笑了起来,借着埋下头先将湿润的舌头伸出来舔湿了一些,转而将嘴唇整个包住了那东西动情的吮吸了起来。
“……真希望……你在别人面前没做过这个……”
冷淡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些许的动情,陈京墨揉弄着郑常山几近汗湿的灰白色短发,语气里有些显而易见的小情绪,毕竟有个像郑常山这样的男朋友的确是件挺享受的事,但是想到他之前可能有过的从y市排到省外的花花情史,陈京墨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往外泛酸水。
而听见他家陈先生这可爱又较真的话当下就闷闷地笑出了声,郑常山先是带着点安抚性质地捏了捏他的手掌,半响才很突然地张张嘴道,“没有,从来没有,只有你一个……陈先生,一直都是你。”
陈京墨的表情看上去明显愣住了,在稍稍坐起来些之后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的迟疑,而郑常山也没给他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只将自己还挂在嘴唇边上的零星白灼全部吞咽下去后,接着从正面拥紧陈京墨,将自己汗湿的身体和他的紧紧嵌在一起这才缓缓闭上泛灰的眼睛,半响勾起嘴角,用一副大变态的嘴脸开口道,“这世上只有你不嫌弃我了,所以你可一定要对我负责啊!老公!木马木马~( w )”
陈京墨:“……”
第三十五章 补遮
那只白色翅膀的蝴蝶又出现了,它在前面打着转儿,似乎在低声说着你快过来,你快跟过来。
云雾缠绕在梦与现实之间,庄周蝴蝶镜似乎正是有这样奇妙的作用,能将人明明已经忘却的往事又再一次勾起,连通起属于彼此的过去与未来。
原本还不太适应的陈京墨似乎如今也有些习惯了这只奇怪的蝴蝶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自己梦里的这件事,只静静地跟在他后面看着他会将自己带到何处。
可这次似乎和上回所梦到的又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因为虽然这也是在一个不似人间的地方,但是却明显阴森可怖了不少,与其说这里是什么居住的地方,这里倒不如说这里更像个关着什么可怕野兽的大笼子,满地的人骨残骸,看着就让人不敢靠近。
而等略带疑惑地陈京墨看了看自己明显缩小了数倍的手掌,也忽然明白过来自己这次并非是附身在一个成年人身上,应该还是一个尚未长大,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人。
“是廉贞君吗?您怎么来这儿了……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啊……快回去吧……”
在这囚笼前守着的老星官岣嵝着背,老树皮一般的脸上带着些明显的讶然,见陈京墨不言不语的样子只冲自己扔过来一块样式极好的玉佩,这狡猾的老星官现实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接着带着些无奈地摇摇头道,“唉,罢了,这贪狼星也怪可怜的,自出生就被当成个牲畜般关在这儿,什么地方都去不了……只怪北斗原为六星,这杀破狼背负天命出生,生来就偏偏抢了北斗星官巨门星的风头……不过廉贞君您出去之后可千万别说是小老儿我放您进去的,不然,这巨门星可真就要了我这条狗命了……”
“多谢。”
陈京墨的口中吐出这样淡淡的两个字,在朝老星官行了个礼过后他便抬脚往那囚笼的深处走去,在穿过一片瘴气和毒虫布成的障碍后,他先是看见了一个用白骨铸成的囚笼,紧接着便看到了一个脖子被锁链死死锁住,整个人都像是某种动物一样趴在笼子边上进食的少年人。
因为久未见光,少年人的眼睛泛着层雾蒙蒙的灰,他的脸上脏污一片,嘴里也含含糊糊地在咀嚼着类似生肉一样的东西。
可能是长期吃不饱的原因,所以即使是被随意丢弃在地上,带着血水的脏肉他也用一种狰狞贪婪的表情在狼吞虎咽着。
而感觉到陈京墨在缓缓靠近自己,这灰眼睛的少年先是用舌尖舔了舔自己带着血的嘴唇,接着明显往后缩了几下,又冲陈京墨有些恐吓般地龇了下带血的牙。
“不是让你别吃看守给你的东西吗!吐出来!”
声音严厉地这般开口呵斥了一句,陈京墨抓着白骨牢笼的栏杆便冲少年大吼了起来,而听到这话的灰眼睛只眼睛通红地死死瞪着他,半响才用野兽一样嘶吼的声音带着点颤抖的开口道,“饿……饿……”
饿的口水都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这灰眼睛的孩子长期被囚禁只会摸摸索索地在地上爬行,十根手指头都翻出皮肉露出了里头的森森白骨,而看见这幕心间莫名一涩的陈京墨在将自己的手伸进那笼子之后,带着点安抚的语气轻柔地开口道,“你过来点,别害怕……过来一点,贪狼。”
贪狼这两个字让这灰眼睛的孩子终于起了点反应,他先是麻木的眨了眨眼睛,接着便像是某种犬科动物执行某种命令一样冲陈京墨靠了过来。
待感觉到陈京墨干净温暖的手落到了自己的头顶后,这饿疯了的少年先是下意识地就想张嘴咬住他的手指撕扯下几片血肉。
可是等他干渴的唇舌触碰到陈京墨指腹上的那种完全陌生却让他几乎掉下泪来的味道后,他先是呆呆地愣住了,待回过神来只后便用力地捧起陈京墨的手就像是什么珍馐美味一般着迷舔了起来。
“贪狼,松……松口!”
那种酥麻的感觉爬上了陈京墨的背脊,湿湿滑滑带着点情。色的感觉,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是郑常山那个变态在色眯眯的舔自己的手指了。
可是看着这少年一副眼含泪水的可怜样子,他一时间就是不忍心收回手,而感觉到他的不自在,敏感多疑的贪狼也有些迟疑地松了口,只是在忍不住迷恋地又舔了舔陈京墨的掌心后,他哑着声音开口问道,“这是什么……什么味道?”
他的口齿不太清楚,吃多了生肉反应也很迟钝的样子,舌尖僵硬的也几乎品尝不出任何味道了,陈京墨听懂了他的话有些明显的愣住了,而在片刻后,他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唇回答道,“我来时用手碰了些桂花糕,这是甜的,甜的味道。”
“甜的……”
这般跟在陈京墨后面重复了一句,声音里都带着些不可思议,一瞬间脸色都泛起一层薄红的贪狼在带着些不舍地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后抬头看了陈京墨一眼有些羡慕地张张嘴道,“你好甜啊……桂花糕?你是桂花糕做的吗?”
这莫名透着点熟悉的话让陈京墨又一次想起了郑常山那个不要脸的家伙,但是这只是梦境,所以他总不可能当真。
只是这样天真单纯的话从这般模样的贪狼这的嘴里总透着股无端悲凉凄惨的味道,而恰在这时,陈京墨感觉自己又一次开口了,只是这一次他先是将手伸进袖子里掏出了一包散发着淡淡甜香的点心,接着冲面前趴在地上的贪狼一字一句地叮嘱道,“不要再吃任何巨门星给你的东西,那是……二脚羊的肉,绝对不要吃,这个给你,将它藏得好些,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这堪称温柔的一番话说完,一直防备着外头来人的陈京墨就站起身准备往原路走了,只是他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的贪狼星就忽然发出了一阵干哑怪异的吼叫声,感觉到动静的陈京墨转过身来,便眼见这灰白色眼睛的少年人一脸奇异神情的望着他道,“那你……是谁?你有名字吗?”
这话让陈京墨短暂地沉默了下来,他忽然感觉到一股不属于他的惆怅情绪在他的心间蔓延,这情感不属于他本人,而是来自于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而在将眼眸微微垂下后,背后落满点点斑斓泛着紫色的星光,面容好似明月般皎洁的白衣少年缓缓开口道,“我是你的副星……我叫廉贞。”
……
夜半从自己的床上醒来身旁躺着个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呢?
对于大多数脱单人士来说这可能只是在寻常不过的事了,甚至有很多夫妻躺在一张床上也未必会对彼此有一丝珍惜。
只是对于咱们刚刚才拥有了一个可以很愉快的进行了一番睡前运动又可以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到天亮的对象的陈先生来说,这明显是个特别新鲜特别开心特别想要炫耀的事。
而陈先生的这种心理具体就表现在他睡着前还特意在自己那个充斥着商界名流高层权贵的土豪朋友圈里发了条消息。
【您有新消息提示!】
【沉默】:
幸福是一段守候,一段拥有,花朵遇上蜜蜂,甜蜜温馨从容,我知道我如今拥有的很多,感恩你我,祝福各位也拥有一段花朵般的爱情,不曾收获,不曾感动,晚安。
【安东实业老张】:哟,陈董这大半夜的是干嘛呢!文笔不错!看不懂!!鼓掌!
【河海制造刘畅】:哈哈哈哈这是从哪个扣扣空间里抄袭过来的好词好句!!我打包票!!陈董一定是谈恋爱了!!哈哈哈不过这啥玩意儿酸的我牙都倒了!!!哪个漂亮小姑娘啊贴照片出来给大家看看啊!!!是娱乐圈的吗?唱民歌的?演电影的?我认识吗我认识吗!哎哟我好奇死了!!
【荣川电子东方明】:手一抖我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我老爹的朋友圈,陈先生果然是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相当的纯情,相当的稀有,不过看这口气是被哪个仙女下了降头啊哈哈,下次打高尔夫一起带过来玩啊,让大家也见见啊~【林中小桥】:……
评论最下面的林桥这一长串省略号已经足够代表他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的心情了,毕竟他之前也因为好奇想象过无数次他家霸气逼人的陈先生谈起恋爱时会是个什么个样子,可是当亲眼看到这少女怀春一般的画风后林桥还是感觉到一丝心头的崩溃。
再一想到他家陈先生看上的那位也是个不省油的灯,林桥这大半夜的直接就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把他老婆张巧弄得特别莫名其妙,直接特意开了灯起来问他这是怎么了。
张巧:“你这烙饼呢还是干嘛呢,明天不用上不上班了啊!”
林桥:“我就是难受,我当初怎么就那么嘴贱瞎说话呢……心塞……老婆……幸好咱们俩生的是女儿,男大不中留啊!!!
张巧:“……”
……
林桥那边是彻底睡不着了,陈京墨这边倒是睡眠质量不错,他难得不用服用任何药物就在洗过澡后和郑常山一块睡了,虽然中途做了他自己都记不得的梦之后又醒了,但是等他醒过来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此刻正趴在他旁边的枕头上闭着眼睛的灰白色的脑袋。
黑暗中的郑常山看上去睡得挺熟的,灰白色头发趁着他的脸看上去很英俊,搞得陈京墨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虽说趴着睡貌似对心脏不太好,但是看他这倦态陈京墨也不想贸贸然地惊动他。
只不过当翻个身感觉到自己的手掌似乎落在了一个滑溜溜的地方后,咱们的陈先生先是明显的楞了一下,接着试探性地往下面一看便红了脸。
郑常山睡觉之前不知道出于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愣是不喜欢穿睡衣,冲过凉之后光着个身子明目张胆地在陈京墨的面前走来走去,不仅造成了非常不文明非常不社会主义的视觉观感,还严重地影响了本来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的陈先生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