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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俐俐回到学校,开始新的生活,她要忘记吴洛,忘记他们的一切,可是一个月后,那个她发誓再也不见的男人又来到了她的学校,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明媚的笑容。
    他看着她,眼神十分温柔,像是从未分开一样。
    “俐俐,我觉得我好像还是离不开你,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伶俐俐面无表情地拎着开水瓶,绕过他:“滚!”
    吴洛握住伶俐俐的手臂,将她揽在怀里,声音沙哑地说:“我和那个女生分手了,我和她就只是玩玩,我最爱的女人还是你,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和好好不好?”
    伶俐俐眼里的怒火像是要喷出来,她把开水瓶扔到地上,碎的四分五裂:“你把我当什么?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狗吗?我还没有贱到那种地步,需要你来可怜!”
    吴洛的眼睛像是燃起了光。
    那种炙热的眼神又出现在他熠熠生辉的眼睛里。
    “俐俐,你知道吗?我最爱的,就是你这种愤怒的眼神。”
    吴洛抱住伶俐俐,哑着声音说。
    “就像是一朵愤怒的玫瑰,很漂亮。”
    他咬住伶俐俐的耳朵,灼热的鼻息喷到伶俐俐的脸上。
    “俐俐,我们和好吧,一切从头来过。”
    一切从头来过,这六个字砸在伶俐俐的耳膜上,像是唤醒了无数的回忆。
    伶俐俐泪如雨下,身体的力气像是全部都被抽干了。
    她怎么可能舍得放开吴洛,放开这个拉住她手的男人。
    在他握住她惨白的手臂,把她从那黑暗的泥沼里拉出来的时候,就注定了她的万劫不复。
    伶俐俐原谅了吴洛。
    可是这一切远远没有结束。
    吴洛宠起人来的时候会让你觉得你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他伤起人来的时候,却心狠手辣得像是一个无情无爱的怪物。吴洛总是在她以为他爱着她的时候,做出一些伤害她的事情,让她心如刀割,然后又在她绝望的时候回过头来哄她。
    他总是这么游刃有余,慢条斯理,知道她没有办法抵抗他。
    伶俐俐曾经有一万次对自己说我不要原谅他了,不能再原谅他了,可最后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脆弱地向他屈服。
    吴洛喘息着躺在床上,光裸着身体,抱着她纤细的腰肢。
    他亲吻伶俐俐哭泣的眼睛,怜爱的眼神,都快要将春风融化。
    嘴里却说着残忍的话。
    “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对你动心了,可我却离不开你,俐俐。”
    伶俐俐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会有人把“我要和你在一起”说的这样残忍。
    明明他对她的爱早就已经燃烧殆尽,却偏要将这逝去的爱情挫骨扬灰。
    刺痛她的眼睛,让她的眼泪流成河。
    放过她吧……
    放过你们的爱情吧。
    ☆、第30章 chapter30
    伶俐俐从她的回忆里哭醒,入眼的便是吴洛那张漂亮的脸庞,和记忆里没有什么不同。
    他垂着眉眼,面目模糊,坐在病床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连伶俐俐醒过来他都没有发现。
    苏酥酥第一个发现伶俐俐睁开眼睛,她扑到伶俐俐跟前担心地询问:“俐俐,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医生说你是气血两虚休养不够,受到刺激所以才晕倒……”
    像是想起什么,苏酥酥看了吴洛一眼,面有责怪之意。
    苏酥酥皱着眉头对伶俐俐说:“这几天你就好好在家里喝中药调养,不要去上班了。”
    伶俐俐躺在病床上,虚弱地冲苏酥酥点了点头,浑身酸软无力。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黑夜,沙哑着声音,低声问:“现在几点了?”
    “已经晚上八点了,你昏迷了整整七个小时,现在应该已经饿了吧?”沐码码从保温饭盒里拿出两个碗,“我给你买了乳鸽枸杞汤和豆浆大米粥,现在要不要起来喝一点?”
    伶俐俐默默地点了点头。
    苏酥酥将病床摇了上去,在伶俐俐背上垫了好几个枕头,让她靠得舒服一点,沐码码把餐桌打开,将乳鸽枸杞汤和豆浆大米粥放到餐桌上,坐在病床边,一勺一勺喂给伶俐俐吃。
    “我来吧。”
    原本沉默不言的吴洛突然端过沐码码手里的碗,低垂着眉眼,舀了一勺乳鸽汤,送到伶俐俐嘴边。
    伶俐俐将脸扭到一边,毫无血色的唇角紧抿,看都不看吴洛一眼。
    “俐俐……”吴洛喊她的名字。
    伶俐俐哑着声音说:“我吃饱了。”
    吴洛皱起了眉头:“俐俐,听话……”
    伶俐俐满脸的倔强,没有吭声。
    苏酥酥对吴洛说:“吴洛,请你现在出去。”
    吴洛没有动。
    苏酥酥脾气上来了,皱起眉头道:“你要逼死俐俐吗?”
    吴洛的眉头微微一抽,漂亮的桃花眼暗淡了下去。
    他将手里的碗勺放到餐桌上,发出轻轻磕碰的声音,吴洛站起身来,神色莫辨地看着伶俐俐:“我先出去一趟,等会儿再进来看你。”他看了苏酥酥一眼,脸色不是很好,他皱着眉头对伶俐俐说:“你好好吃饭,身体是自己的,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因为这一句关心的话,伶俐俐的眼角又酸涩了起来。
    等吴洛关上门,沐码码才端起餐桌上的乳鸽汤,一勺一勺喂给伶俐俐吃。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伶俐俐小口小口地抿着,大概是被汤汁的热气熏了眼睛,莫名的眼泪落了下来。
    苏酥酥拿纸巾替伶俐俐擦眼泪,眼里有怒气,恨铁不成钢说:“你哭个什么?错的又不是你!”
    伶俐俐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酥酥,我刚刚梦到高中时候的事情了。你说,那时候,如果先救我的人是你该有多好……”
    伶俐俐低低地说:“那时候,握住我手的人,是你该有多好……”
    “别介啊,如果我握住你的手,你爱上我了怎么办?”苏酥酥拧着眉头,非常痛苦地说,“我一定拒绝不了你的诱惑,和你在一起……可是这样的话钟笙哥哥不就便宜给了外人?”
    沐码码面色古怪地看着苏酥酥:“你该不会真的考虑过吧?”
    伶俐俐没有说话。
    苏酥酥叹了一口气:“所以呀,不要总是想着过去的事情,你就算把脑袋想破了,过去的事情还是没有办法改变分毫,还不如好好想想以后的路,你究竟要怎么走。”
    伶俐俐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他说他没有办法离开我,其实我也没有办法离开他。”
    “那就假装自己已经离开了他。”
    苏酥酥握住伶俐俐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伶俐俐,她认真地对俐俐说:“俐俐,你已经不爱他了,你的心已经离开他了,你早就自由了!”
    苏酥酥告诉伶俐俐:“只有先骗过自己,你才能够真正的离开他。”
    “我做不到……”伶俐俐摇头,像是抓住手里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恳求地看着苏酥酥,不停地摇头,却又渴望苏酥酥说服自己:“酥酥,我做不到……”
    “你知道撑杆跳吗,俐俐?”苏酥酥的眼睛里充满了蛊惑,循循善诱的样子,“跳高运动员每次撑杆跳挑战新纪录的时候,都是在心里幻想自己已经跳过横杆之后重摔在地的样子,但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究竟能不能够挑战成功,可他们从来都不会幻想自己失败的样子。”
    苏酥酥目光坚定地看着伶俐俐,水润的杏眸里,有快要溢出来的华光。
    “只有思想先到达目的地,你的身体才能够抵达目的地。”
    沐码码一边乖乖听苏酥酥讲话,一边舀了一勺乳鸽汤,喂到自己嘴里。
    沐码码砸吧砸吧嘴,喝出了鸡汤的味道。
    沐码码郑重其事地对苏酥酥说:“酥酥,安利需要你!”
    苏酥酥认真地看着伶俐俐,像是看着她自己。
    “所以你要先在脑海里构想自己已经离开了吴洛的样子。你的心也已经离开了吴洛,你早就不爱他了,只是你自己还不承认。俐俐,你要先说服自己,先骗过自己,假装你已经不爱他了,最后你才会发现,其实离开他,也不是那么困难的,只是要有那一个念头,只要你走出那一步。”
    苏酥酥的眼睛里像是有无穷的力量,给了伶俐俐莫大的勇气。
    她渴望这种勇气已经太久了。
    伶俐俐默念苏酥酥的话:“只有思想先到达目的地,你的身体才能够抵达目的地……”
    苏酥酥将手伸到自己的脸前,双手扶脸,做出一个摘下面具的动作,是无实物表演,她假装自己手里有一个看不见的面具一样,苏酥酥将那个空气面具戴到了伶俐俐的脸上。
    苏酥酥嘴角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这个面具就先借给你戴几天啦,不要摘下来哦,俐俐。”
    沐码码乖乖地看着苏酥酥,默默用勺子舀鸡汤喝。
    伶俐俐怔怔地看着苏酥酥,看到苏酥酥那一副笃定自信的样子,伶俐俐情不自禁也摸了摸自己的脸,指腹下的感觉有些莫名,仿佛她的脸上真的有一个看不见的面具似的。
    .
    苏酥酥和沐码码离开医院之后,吴洛在室外吸烟亭摁灭最后一根烟,推开玻璃门,走向医院。
    他的身后,是一室的烟头,满目狼藉。
    苏酥酥回过头,远远地看到吴洛插着口袋大步走进医院的身影,苏酥酥皱起了眉头。
    她抬头,望向伶俐俐所在的十一楼。
    不知道俐俐这次能不能挥散这片乌云呢。
    .
    跋涉过高楼大厦,花圃湖泊,苏酥酥回到灯火通明的钟笙家。
    城诺围着围裙,正在做夜宵。
    他拿着勺子问苏酥酥:“酥酥,晚上吃了吗?要不要来点夜宵?”
    苏酥酥鼓着嘴:“气饱了,吃不下。”
    城诺一愣,一副护犊心切的样子,拿着沾着烧汁的菜勺,卷起袖子,虎着脸道:“哪个臭小子敢欺负我们家酥酥?活得不耐烦了,我去帮你教训他!”
    钟御山坐在沙发上,一边翻杂志,一边竖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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