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出去,在屋子里做做针线也好。”晏秋却拒绝到,她这个人性子懒散,不愿意四处走动。
“也可。”赵锦紧紧胳膊,不再说话。晏秋也因为被折腾的太厉害,有些累,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她心里到底记挂着赵锦的身子,所以一直强迫自己醒来,看看赵锦有没有什么事。好在赵锦这一夜睡得很香甜,连她屡次爬起来都没有察觉,要知道搁平时她翻个身,赵锦都能醒的。
一夜就这样过去,晏秋强撑着目送赵锦出门,然后便再也扛不住,一头栽倒在床上继续睡起来,可真是困死她了。
也不知道赵锦吃下那月光小汤圆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有不适感?晏秋在进入梦乡之前还在担心。
好在这一天都没有传来什么坏消息,晏秋起床后,就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她到底是
有些担心,自己这么做还是莽撞了。
这时采薇从外面进来了。
“主子,殿下回来了。”采薇凑到晏秋耳边说到,晏秋点点头不甚在意,又继续绣起绣品来。
“殿下带回来了一位姑娘……”采薇纠结半天,见着晏秋还毫无知觉的样子,终究是忍不住才说到。
晏秋手一顿,一滴血滴下:“你在说什么?”
☆、第37章 往事
晏秋没有想到赵锦这出去一趟的时间,就能带回来一个女子,而且这个女子还姿容不错。但是最重要的不是这,而是赵锦他若无其事的回到屋子里,没有对晏秋提起一句。
“殿下现在在哪里?”晏秋坐在床前,脸上一片阴影,让采薇看不真切她的神色。
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是否还好,虽说殿下这身份,三妻四妾是少不了的,可是以这些日子主子对殿下的粘糊劲儿来看,主子怕是心里很不好受。
也是,没有那个女子见到自己的夫君与旁的女子在一起会无动于衷。况且主子对殿下的情谊,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可都是能瞧得见的。
采薇心里心思转动,面上却不显分毫。她恭敬的说到:“应是在幽王殿下那里。”虽说下人不许探听主子行踪,但刚才是徐路亲自来传话的,采薇便也知道了赵锦的去处。
“去准备晚膳吧!殿下想是呆不了多久。”晏秋放下针线,看着手里快要完成的玉带,心里一叹。听到采薇的话,她并非是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可是这个时代便是这样,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是身份尊贵的赵锦。
“是”见晏秋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让她准备起晚膳来,采薇心中一阵愕然,但她到底是没有再问,屈膝行礼后便出去了。
等到采薇出去后,晏秋才轻轻闭上眼睛,似是累到极致。
原来爱情真的会令人智商变低,她当初进冀王府的时候,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把心遗落在冀王身上。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做到。
晏秋苦笑一声摇摇头,其实也不怪她,赵锦这样真的很难令人不动心。他虽然感情上迟钝,但对她很好。而且他丰神玉姿,身份高贵,满足了所有的女子对另一半的幻想。
她这些日子也是糊涂了,整天傻傻的,就围绕赵锦转。可是……到底是没有听到他亲口说,她还是不死心。
晏秋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玉带,低垂眼眸。忽而她起身大步出去,殿下还未回来,多想也是让自己更加的心乱,还不如去厨房看看,最起码能找些事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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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仲秋季节,天黑的越来越早了,晏秋提着灯笼在黑夜里走着,心有些乱。这么晚了,他还没有回来,是因为那个女子吗?
她已经控制自己不去多想了,可是脑海里各种可能上演,她的情越来越沉闷。
“殿下,前面好像是晏姑娘……”徐路提着灯笼,走在赵锦身侧,看到远处缓缓走来的人,在赵锦耳边小声提醒到。
听到晏姑娘这三个字,赵锦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脚步一顿,随即淡淡说到:“走吧!”
夜晚里的风有些凉,卷起晏秋的衣摆,显得本就消瘦的她更加柔弱。一袭青衫在黑夜里不显,但在灯笼的映耀下,显得十分冷清。
“殿下”赵锦听到晏秋停在一棵树下,不同于往日糯糯的声音,这次她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
“恩”赵锦低低应到,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晏秋冰凉的双手,声音略带斥责到:“这么晚还出来做什么?”
赵锦早就做好了她耍小性子的准备,甚至都想好了该怎样让她乖乖的。可是她今晚却异于平时。她轻轻应了一声,解释到:“见殿下久久不回来,妾身有些担心,便出来迎迎。”
她柔顺的跟着赵锦走着,即不撒娇,也没有任何委屈的样子。赵锦一愣,皱着眉脸色很冷问到:“怎发生何事了?”
发生何事了,她今日如此怪异。
“殿下……”晏秋刚开了一个头就说不下去了,该让她如何回答呢?是直接质问吗?她不是这样的人,也做不到这样的。
赵锦手里揉着她的细手,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吸引人。“但说无妨。”
晏秋听到这话,停下脚步,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赵锦,过了许久才说到:“这么晚回来,殿下想必是累了,先回去用了晚膳再说吧!”
临到关头,她反而不知道怎样开口了。她是该质问,还是该表现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晏秋摇摇头,这些都不是她的风格。
赵锦的眼神黝黑,他定定的看了一眼晏秋,没有说话,却是往宁远院而去。
宁远院是赵锦在幽王府的住处,光听这名字,就能想象宁远院的雅致。
采薇摆上饭菜后,见俩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很识趣儿的便出去了,为俩人留下空间。
“用膳吧!”赵锦看了一眼晏秋说到。这么晚她都没有用膳,以她贪吃的性子,她怕是早就饿了。
这厢赵锦想着晏秋向他撒娇卖痴的模样,眼里便不由流露出一抹温柔。
晏秋一直注意着赵锦的神色,见他居然坐在她面前,还露出如此温柔的神色,真是能呕死人。与此同时,原来从头到尾就她一个人在生闷气,他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想着她不由十分心累,虽然知道赵锦不懂得女人,可她还是郁闷。以前她觉得赵锦这样迟钝,十分可爱,现在她只觉得心累。
看了一眼赵锦,晏秋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拿起筷子吃起饭来,虽然味同嚼蜡。
吃完饭,赵锦便问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一只手在额头撑着,语气里带着疲惫。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赵锦,晏秋反而不想问了。她心一软,他这样累,她却反倒在这里胡思乱想。
“我为殿下揉揉吧!”晏秋起身站到赵锦身后,伸出白皙的手,轻轻的在赵锦头上按着。“殿下怎么这么累?”
“无事。”赵锦闭上眼睛,靠到晏秋身上。
晏秋听到这话,也不勉强。赵锦他一副疲惫至极的样子,想必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至于那位姑娘……可能是事出有因。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手里的动作一直未停下来,烛火跳跃着,将俩人的影子拉的欣长。
“殿下还是去床上歇着吧!”虽然不忍心打扰赵锦,但是就这样坐着也不是个事情。
赵锦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把他头上的手拉下来,轻轻握住。一副疲倦至极的模样,让晏秋终是没有再提起其它的事儿。
“殿下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与我说说。”晏秋坐到榻上,让赵锦靠的更舒服一些。
赵锦睁开眼睛拉过晏秋,把头埋到晏秋的脖子里,闷声说到:“我一直知道他狠心,却不知他会狠心到这个地步……”
晏秋在赵锦背上轻轻拍着,进行着无声的安抚。
“你可知道我是怎样中的鹫毒吗?”赵锦淡淡的说到。“是梁氏,梁氏给我送了一碗羹。他明明知道的,却从来不去管我们兄弟的生死,他的眼里只有梁氏所出之子。”赵锦一个人说了起来。
不管心里如何烦闷,过去是如何的痛苦,如今提起来总是少了那时的惊心动魄。
晏秋没有想到赵锦会与她说起这些,毕竟是皇家秘辛,更何况这还是他的伤疤。不过她也是才知道,看起来清冷残暴的赵锦会经历过这些,也难怪他的性情会如此。
“幼时,赵宇打破了梁氏的花瓶,可是受罚的却是我,他们说我不知道护着弟弟。”赵锦一直趴在晏秋的肩膀上,不曾抬起头。
“于是,我便被饿了三天。”赵锦现在说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平淡的提起来,心中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委屈,愤怒。平静的就好像不是自己经历过的一样。
“殿下……”晏秋哑着声音轻轻唤了一声,虽然不明白赵锦为何会突然提起往事,可是他的经历让她心疼。
赵锦握住她的手一紧,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他继续一个人倾诉着:“若不是皇兄护着我,我怕是也不能平安长大。”
“以前我不知为何梁氏对我会更为狠毒,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没有再自称本王,这个时候晏秋才觉得他们离得格外的近。
“今日,我与皇兄遇到了一个女子。”赵锦淡淡提起了那个女子,晏秋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认真听着。因为经过他刚才的一席话,她知道,他肯定是有原因的。
☆、第38章 旬府
晏秋静静地站着那里听着赵锦的诉说,没有回答一句,此时的她一直为赵静感到心疼。
“那个女子和我的……母妃生的真像……”赵锦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他的声音暗哑至极,让人能听着便觉得心酸。晏秋并不知道,赵锦趴在她的肩膀上,眼里是黝黑的光芒,让人心惊。
“听皇兄说她姓旬……”赵静好半天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没头没脑的,让晏秋心里一阵讶异。姓旬?这和赵锦的母妃又有什么关系?
“我一直以为他已经足够偏心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对母妃更为狠心。”此刻的赵锦更像一个脆弱的孩子,他紧紧的搂着晏秋,寻求一丝安慰。
“殿下,您还有我,我……会陪着您的。”晏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到。
赵锦闻言紧紧握住晏秋的手,手上力气大的惊人,似是要把晏秋融入到自己身体里去。
“你要记住记住你今日的话。”烛火声霹雳啪啦的响起来,赵锦伸出那双修长的手,在晏秋的脸上轻抚,语气变得怪异起来。
晏秋一愣,然后微笑着到:“好”与赵锦相处的越久,她便越心疼赵锦。
俩人便这样紧紧地相拥着,欣长的身影落在窗户上,显得格外的温馨,屋内两人之间流动着脉脉的温情。
这一夜俩人这样站了许久,一直到夜深人静才睡下。
躺在床上的晏秋没有睡着,她从来没有想到,殿下曾经过的那样令人心酸。
不管怎样,那位女子恐怕与殿下不是她和采薇想的那种关系,亦或者说是殿下没有那种心思,否则也不会是今天这种样子。
而且,殿下说‘她和母妃生的真像’,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谁?是今天那位女子吗?晏秋转过身看着赵锦的睡颜,闭上眼睛。
第二日一早,晏秋醒来的时候,发现赵静已经起来了,而且早已不在她身边。
晏秋汲着鞋子下床,轻声问道:“采薇殿下呢?”
采薇正在收拾被褥,闻言她转身回答道:“回主子,殿下如今正在书房。”说完她又说了句:“奴婢瞧殿下的脸色不对……”
晏秋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准备早上,我去请殿下回来用膳”。晏秋等王府内的婢女为她梳妆完毕后,从梳妆台前站起来对采薇说到,然后便拖曳着长裙走了出去。
赵锦的书房离晏秋住的屋子并不远,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晏秋推门进去的时候,赵锦正对着一副画像发呆。见此燕秋也不出言打扰,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赵锦。
直到赵锦转过身来,晏秋才笑着说到:“殿下怎么起的这样早?”
赵锦没有回答,反倒是继续看着面前的画卷。晏秋悄声走过去,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手里的那副画,并没有发问。
那幅画卷微微泛黄似是有了一些年头。画中女子温柔的笑着,持着一柄团扇,看着旁边正在玩闹的的男童,眼里满是疼爱。
赵锦看着这幅画,眼里沉沉沉寂着风暴,也不知道是对谁。晏秋知道,这恐怕是殿下的母妃了,曾经的玉妃娘娘。
“这便是我母妃”果不其然,赵锦见晏秋看了一眼画卷,淡淡说到。
晏秋听了之后,心里一叹,可面上还是不露声色道:“玉妃娘娘果然姿容过人”
赵锦并不答话,默默的站着。朝阳从天边升起,透过窗扉射入书房里,案桌上透着繁杂的窗花雕饰。他伸手握住叶秋的手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