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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又收了回去。
    叶方舟坐起来,示意章初晓坐在一边,伸手拿空杯倒了一杯红酒给她。
    叶方舟举着杯子问她:“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么?”
    章初晓愣怔了一下,今天什么日子?
    好像是五月底吧,没有什么特殊的,也不是传统节日。但看叶方舟这样,好像是有什么不同,可她慌里慌张的就是想不起来。
    叶方舟凑近了一些。
    他的眼睛漆黑如墨,盯着章初晓的目光像裹着冰一样阴沉:“你不记得。”
    章初晓有点被他吓到,慌着声音问他:“什,什么?我,我应该记得吗?”
    然后叶方舟又笑了:“不,你应该不记得。我开玩笑的。”
    章初晓一点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哪里有值得被开玩笑的地方,她都快被他吓死了。
    叶方舟跟她干了一杯,说:“十年前,上个月的今天我父亲去世了;下个月的今天我失恋了。”
    哦,章初晓这才想起来,叶叔叔好像是四月底突然去的。但是他失恋了?那一年他突然就不告而别,是因为失恋了?可他恋的是谁呢,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章初晓觉得自己的心在钝痛,这么多年不可言说的等待,在这一句话前面突然就变得十分可笑。
    她看着红酒一口干了下去,她觉得红酒其实也很冲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叶方舟又给她倒了一杯,继续说:“后来我就发现这一天跟中了诅咒似得,总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就干脆把这一天过成了纪念日。”
    其实那年过后的几年他母亲改嫁,他都过得很不好,医生说他有抑郁症,最好不要一个人待着。可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
    章初晓喝着酒问他:“你失恋了,是谁呢?”
    叶方舟看着她说:“你认识。”
    章初晓:“哦,你那么喜欢她?”
    叶方舟摇摇头:“当时或许很喜欢吧,不过现在早就不重要了。”
    章初晓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哭没哭,后来就醉过去了。她酒量浅。
    按说醉成这样就应该睡死过去,不会再做梦了。
    但是叶方舟这一段时间如影随形,章初晓也管不住自己不要梦到他。
    梦里又回到那个午后,章初晓伸手抱紧叶方舟,俩个人的眼泪无声侵润彼此的衣襟。然后章初晓就感觉到颈窝那里有一个湿热的东西在动,先是试探着舔一舔,她僵着没动。再然后就游移到她耳边,伴着黯哑的喘息声。最后是的她的唇,两人吻的磕磕碰碰却异常浓烈。
    后来她被他压在床上,他的手穿过她的上衣探索进来,章初晓清晰的感觉到腿边有个硬硬的东西威胁着她,她不知道怎么反抗。就在她快要妥协的时候,身上的力度一轻,叶方舟把自己裹到被子里不安的扭动,黯哑的声音带着喘息催促她:“你,你快点走吧,我,我不想做错事。”
    章初晓迷茫了一下,羞恼和后怕铺天盖地而至,她慌忙理了下衣服,夺门而逃。可她跑的太快了,没有听见少年微弱而欣喜的声音:“我爸说……要……结了婚……夫妻……才行……会生娃……有责任。”
    这一次梦里又到了章初晓被叶方舟压在身下,她无力抗拒。加上她记得自己喝了酒,实在没力气,就随便梦下去,反正等下他会自动停止。
    可是这次的梦就像专门有了后续。叶方舟的手穿过她的上衣探索进来,解开了她的内衣,脱掉了她的衣服,最后连她的底裤都没有保住。他一寸寸抚摸她,亲吻她,他们肌肤相亲,热烫地力度好像超越了做梦,这么真实的感觉她从前从未体会过,根本不知道从何而来。
    她好像还听见他一直喊她:“初初。”
    章初晓好像问他:“为什么叫我初初,我家里人都喊我晓晓。”
    少年走在放学的路上,踢着石子对她说:“哦,叫晓晓的人太多了,一点都不特别,还是初初好听。以后我就这么叫了。”
    这个梦做地十分冗长。她醒来的时候头不痛,但身体却是宿醉过后的低迷状。章初晓用冷水敷了敷脸,清醒过来后,有些不确定地,对着浴室的大镜子,匆匆地,脱下睡衣,脱的□□。
    来回查看了几遍,梦里印象最深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查看过。
    什么痕迹也没有。
    就像做了一场无痕的春梦。
    她今天起的有些晚,叶方舟显然已经不在公寓了。章初晓在床上坐了好一会,觉得自己大概已经走火入魔了。
    章初晓给陈楚瑜打了电话让她帮忙顶一节课顺便帮她请个假,她晚点过去。
    陈楚瑜最近也有些心事,闻言关心了几句她的身体,就答应了。
    陈楚瑜今天是给中班上课,有个叫方承予的小朋友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心思。
    跟他一个姓,长的也像他,亲生无疑,而且已经五岁了,只是长的有点瘦弱,看起来比较小,才让她以为只有三四岁。
    陈楚瑜想他们到底分手了多久,满打满算五年吧?
    他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真是无比讽刺。
    他们当初为什么会分手呢?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吧。
    都说天道好轮回,可她做错了什么?时过境迁,还要来刺痛她?
    章初晓打了个电话回头就睡了个回笼觉,这个晚点再去就晚到了第二天。
    但她的精神看上去还是不大好,一副为心事所累的样子。
    陈楚瑜从自己那点破事上回过神来,自然而然地问她:“怎么了,自己招了吧,我看看能不能救你一救。”
    章初晓双唇嗫嚅,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
    不是说,世界上不能隐藏的事情有三件:咳嗽,贫穷和爱。
    陈楚瑜抽了张纸巾给她:“来来来,有事说,等会还要带孩子去,别哭出来吓坏小朋友。”
    章初晓使劲眨了眨眼,把眼泪憋回去,闷闷道:“我应该喜欢上他了。”
    陈楚瑜‘哎’了一声:“就知道你逃脱不了这个命运。”
    ☆、第10章 chapter10
    章初晓把连日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买房写了她的名字,装修设计的按她们小时候提过的样子设计的,叶方舟还全款付了装修费。
    陈楚瑜歪着脑袋说:“这样不是很好?自觉又大方,看起来你们像是两情相悦啊。”
    章初晓闷闷地说:“但是他看起来并不喜欢我。他看我的眼神——”纠结了下,说:“看我的眼神阴沉沉的冷,一点都说不上喜欢。”
    陈楚瑜回想她见过的叶方舟,认同好友的话:“你家这位确实有点阴沉可怕,心思难测。”
    章初晓觉得心里就像有个猫爪,挠的既疼又痒。
    陈楚瑜看着不知如何是好的好友,干脆地说:“既然猜不着就不猜了,从自己这边着手好了。你喜欢他又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那就试试看。既然有形婚的优势,不如好好利用利用,来个弄假成真。”
    章初晓知道好友不是那个意思,但这四个字就像个点火器,章初晓听了脸腾地红了,想起那些分不清真假的旖旎之梦。
    她就像被人不小心戳破的心思,暗自羞耻:“这……”
    陈楚瑜斜睨她,忍不住调侃:“你脸红什么?又不是让你去献身,想个法子试一试不就行了。莫非……”
    章初晓有些时候真是对她不得不甘拜下风的,再说下去,话题就要超过可控范围了。她赶紧点头如捣蒜:“好好,我知道了。”
    她发愁该怎么试探,然后叶方舟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去。章初晓有点担心,鼓起勇气问杨新华,叶方舟在不在公司。
    她问的很巧,杨新华没什么怀疑,只告诉她,叶总在鹰城的公司,说是刚确定好的办公地方,体贴地把地址发给她了。
    章初晓挺开心的,想起她妈叫她温柔体贴的话,就去菜市场买了鲜笋,花菇,排骨,煲了个清淡鲜香的汤,带着去看叶方舟了。
    新公司大厦挺好找的,章初晓没费什么力就站在了公司门口。就像杨新华说的,估计是刚刚交割的办公地,原来的公司刚搬走不久,大门口的牌子写的还是原来的科技公司。里面更是乱的一塌糊涂,桌椅板凳没带走的被搁在一边,地面上还有残破主机箱和线路板,新买的装修材料到处都是,章初晓找个下脚的地都难。
    她在公司外边听有工人抱怨:“这上家公司真是的,走也不把东西都带走,这破桌子留在这又不能用,还挡路。”
    里边响起叶方舟的回答:“大家忙了一上午,先吃饭,下午先把没用的东西处理了,免得造成安全隐患,然后再开始装修,时间充足,不着急。”
    音质还是冷冷的,但语气听起来很温和,让人很有好感。
    章初晓见他在就放了心,又听他语气不错,这才一鼓作气走进去。
    她敲了敲玻璃门,问:“您好,我找叶方……叶总。”
    里面静了一瞬,有人喊:“叶总在,请进。”
    今天温度高,太阳也大,因为午饭时间怕堵车,地铁方便又快,就坐了地铁过来。下来走了一段路,被太阳晒的有点脸红,额头边汗湿了一点绒毛。
    叶方舟初听见她的声音还有点不敢信,见她果真走进来,眼底就像被阳光照耀的湖面升起点点粼光,不过很快又被他克制下去了。
    不过开口还算客气:“怎么这时候过来,有什么事吗?”
    章初晓一进来就看见屋里横七竖八地有五六个人,旁边一块干净些的地毯上摆着一摞盒饭。每个人身上都脏兮兮的,叶方舟衬衫和裤子都皱了,上面蹭了好多灰,脸上还算干净,但屋里开着空调他还在沁汗,看样子是和工人们一起干活了,一副累惨了的样子,让章初晓瞬间就心疼了。
    自然而然地,把汤倒出一碗递过去:“我中午煮了点汤,带给你尝尝。”
    汤色鲜亮,香味勾人馋虫。
    叶方舟看着一双莹白细嫩地手伸过来,鬼使神差地,就接下来,一饮而尽。
    章初晓见他这样,就微微放心,脸上更热起来。
    旁边都是一帮做体力活的大老爷们,见他们这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就想调侃。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叶方舟略带恼怒的声音:“真难喝,手艺这么差,以后就不要做了。做了也别送了。你赶紧回去吧。”
    一帮大老爷们瞠目结舌,气氛骤然就冷了下来。
    章初晓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跟他相处都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几天的忐忑不安,情愫萌动,就这样土崩瓦解,残留一地的羞耻和可笑。
    章初晓趁眼泪出来之前,说了句抱歉,匆匆夺门而出。
    叶方舟愣了一下,大约知道自己有点太过分,他有一瞬间的挣扎,不过很快就压抑下来。他自己走过去,又倒了一碗汤,慢条斯理地喝起来,直到喝地精光。
    就算背景残破,都不能掩盖他的优雅惬意。
    工人们心实,跟主顾相处了一上午,也没觉得他是那种随便恶语伤人的人,挺好相处。刚开始以为汤真的不好喝,可看他就这样又不像,有个大胆的就问:“这汤也不难喝吧?叶总干嘛那么刺人,都把人家气跑了。”
    叶方舟喝地撑着了,又坐下来,靠着一边休息:“大毒日头,送汤太累。”又恢复他一贯的温和。
    有个年轻些的工人觉得这话明显是关心人家姑娘,跟刚才可是差别真大,以为他在跟姑娘闹脾气,就笑哈哈地打趣:“姑娘家脸皮薄,可经不起打击,小心弄巧成拙喽。”
    叶方舟跟着笑笑没吭声,面上有几分神秘,算计被他压在心底。
    他圈起地盘,筑起围墙,现在用心织网,怎么可能让猎物跑了?
    章初晓在大厦里找到洗手间,反复用水抹去止不住的眼泪,待了好一阵子才离开。乘电梯直接到一楼,眼睛有点刺痛,就一直低着头没怎么看人。
    出电梯的时候有人擦肩而过,章初晓踏出去又被叫住了。
    “章初晓?是你吗?”听声音,对方好像也不是很确定。
    章初晓闻声回望过去,就看见了一个大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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