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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计算是白设了,萧子肃咬牙建议周王,快点把弘智灭口,免得事出之后,牵连到他。周王有点犹豫,他觉得时间还早,应该可以再挺一挺。然后,挺出了火烧香枳寺。
    周王一下子就木了,这中间出什么事了?萧子肃不得已动用了在平江郡王府的眼线,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让周王差点没把肺气炸了。
    平江郡王妃利用孕子丹和几个有孕的妾室,成功的打消了平江郡王的怀疑。终于有了自己孩子的平江郡王,快乐疯了,对几个有孕的妻妾,当真是有求必应,就差打个板供起来了。平江郡王妃成功渡过危机,接着另一种不甘就涌了上来。她是王妃,那几个怀了野|种的妾室,凭什么享受跟自己差不多的侍遇。万一,她要是生下女儿,小妾生下儿子,这郡王位不是要拱手让人?这怎么能行!
    平江郡王妃想来想去,决定下手除掉一、两个障碍。反正,那几个有孕的妾侍,都是被伶人睡过后有的身孕。就算真的流产,也不敢吭声。哼,她们跟郡王共用男人,也算是姐妹了。
    平江郡王妃也是有手段,有两个妾室流了产,偏巧是赶在她出府去香枳寺时出的事。平江郡王心疼坏了,一听自己老婆去什么寺院理佛,担心得不行,生怕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再出问题,立即招集了府中的侍卫,直接去了香枳寺。把正在静修室幽会的两人,抓了个正着。
    卧|槽,知道整个事情经过的周王,气得捶着桌子骂人。她蠢不要紧,坑死一群人。
    萧子肃老神在在的笑道:“王爷不必担心,孕子丹之事,只是弘智妖僧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作得孽,与咱们无甘。”
    “本王不是担心,只是可惜。”周王收敛怒意,再次端正的坐好,“子肃,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萧子肃道:“王爷,圣人要任命新的门下侍中,朝中官员想必会有不小的调动,咱们的人虽不多,也该趁这个机会,挪挪位置。”现在不是调戏太子的时候,该下手抢好位置给自己人才是。
    “不错。”周王早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不过,一般跟朝中有关的事务,他很少听取萧子肃的意见,反而更看中万家给他寻来的属官。“关于此事,子肃有何见解。”他不听是不听的,面对萧子肃时,还是会特意跟他谈起朝中事,一幅相见恨晚的表情。
    萧子肃立马精神起来,未开口前,先喝了口茶,才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周王含笑倾听,时不时的插两句话,间或点头,令萧子肃备受鼓舞。
    周王和萧子肃都认为孕子丹的事,到此该告一段落了。毕竟弘智被平江郡王府的侍卫,乱刀剁成了肉泥,平江郡王妃被皇帝赐死,香枳寺化为一遍灰烬,所有的一切都掩埋在残墙断壁之下。
    谁想,正在御书房内,一面跟太子聊天,一面翻看收来的密信的皇帝,在翻到一封密信后,脸色气得胀成了紫红色,双目充血,喉咙里呼呼作响。
    太子吓了一跳,自椅子上蹦起来,奔着皇帝就冲了过去,“阿爹,阿爹!”
    皇帝猛得扶案站起,一脚踹倒书案,接着“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深红色的血,便直愣愣的晕了过去。
    太子正好奔过来接住皇帝后倒的身体,他牢牢抱紧皇帝,半点也不敢移去,声嘶力竭的高喊:“快点,叫太医!”
    皇帝一倒下,整个御书房都乱了,太监宫女们惊叫出声,都奔着皇帝扑了过来,被气极的太子,发狠的踹开好两人,怒喝道:“都给孤安静,贾喜,传孤的命令,着左卫大将军裴远,带兵护卫太极殿。殿中宫人,不许随意进出,有违命令,就地格杀。”
    “是。”贾喜领命而出。
    贾乐留下管理太极殿的宫人,太子的贴身太监李安,早就跑出太极殿,直奔太医院,找太医去了。
    皇帝晕了这事,根本就瞒不住人。太子又令人找了左卫大将军,把整个太极殿重重围住,把皇子、宫妃、重臣都挡在了殿门外。
    太医院两位掌院,带着所有太医,齐聚太极殿。
    皇帝已经被安放在床上,依然紧闭着双眼,不见醒来。太子双手负于身后,焦急的在床前走来走去,却不冒然出声打扰正给皇帝行针的傅掌院。
    傅掌院神情凝重,慢慢捻动手中的金针,豆大的汗珠自脸上淌下,却顾不得去抹上一抹。随着七寸长的金针慢慢没入肌肤一半有余时,终于听到皇帝重重的喘息声,然后眼帘慢慢颤动,终于睁开。
    “阿爹,你感觉怎么样?”太子扑到床边,焦急的问。“傅掌院,我阿爹怎么样了?”
    “圣人急怒攻气,一时闭过气去,现在已经没事了。”傅掌院抹了抹脸上的汗,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皇帝的手无力的握住太子,声音微弱:“七郎莫怕,阿爹没事。”
    太子吸了吸鼻子,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落下,“阿爹,你吓死我了。”
    皇帝动动唇角,露出一个苍白而无力的笑,安抚道:“七郎莫怕,莫哭,你老阿爹还要抱抱七郎的儿子呢,怎么甘心就这么走了。”
    太子抹了抹眼睛,眼睛深处还藏着惊慌,“儿臣还等着阿爹给儿臣教导儿子呢,您可得好好保重。”
    “混小子,教你一个就够累了,还想把你儿子也推给朕!”皇帝笑骂了句,微微闭了闭眼睛,喘了口气。
    “傅掌院,快来给阿爹再看看。”太子粗鲁的扯过傅掌院,按在病床边。
    皇帝醒了,傅掌院心里就有底了,郑重的摸了脉,又把地方让给别人,等一众太医都逐一看过后,他们才聚在一起,小声讨论起来。
    太子坐在皇帝床边,用手捂着皇帝的眼睛,固执的道:“阿爹,你闭着眼睛好好休息,一切都有儿臣在。”
    皇帝很是欣慰的闭着眼睛,感觉到儿子冰冷而微颤的手,忍不住眼睛酸酸的。
    皇帝突发重症,太子着人围了太极殿,不说皇子们心颤,连后宫宫妃都坐立难安。朝中重臣,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有心人想借机起刺儿,都被中书令沈从之和尚书令苏周诚两人接手给压了下去。
    沈从之私下里问苏周诚,“信之,要不要着人通知太子妃一声。”
    苏周诚冷笑两声:“哪里还用得着咱们,杜贵妃都亲自去了。”
    贵、淑、德、贤四妃,被裴远拦在太极殿外,任她们说破喉咙,也进不去。得知是太子着人调的兵,德妃皱眉道:“圣人重病,咱们理当侍疾。太子无理,怎么能将咱们拦在外面。”她这话是对着杜贵妃说的,谁让杜贵妃是太子的亲姨母,在她没有自己孩子的时候,必然跟太子是一派的。
    淑妃和贤妃两人对视一眼,她们也都心里没底。若是皇帝一病不起,由太子继位,她们这些人就是太妃了,跟现在可没法比。
    杜贵妃矛盾的得很,即希望太子登基,又不希望老皇帝死了,让她失去现在的地位。毕竟,太子有正妻,他登基为帝后,后宫都要归皇后管理,还有她什么事。老皇帝不死,她还是后宫地位最高的妃子,依然可以掌管后宫。
    “不行,本宫得去见太子妃,让她来劝劝太子。”德妃也是没办法,想到苏颜,立时转身就走。
    杜贵妃怎么可能放任德妃去骚扰苏颜,她连忙跟在德妃身后。淑妃和贤妃一看,也跟着走。两人一个想法,反正有杜贵妃和德妃在前面顶着,她们见机行事就好了。
    苏颜那边开始并没有接到消息,皇帝一吐血倒地,太子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凭本能行事。等皇帝醒来,他才想起要告诉自己老婆一声。
    李安脚下略快,比几个皇妃先一步赶到东宫,见到苏颜半句闲话都没有,只道:“圣人重病,太子令老奴来接娘子。”
    苏颜这里顾不得多问,匆匆入内室换了套素淡的衣裙,带着人就要走,还没等出大殿门,就见李平过来回话,“娘子,宫中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德妃娘娘、贤妃娘娘到访。”
    苏颜直接上了车,淡淡扔下一句:“去告诉四位娘娘,太极殿前见。”
    ☆、第122章 还是没有孙子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替换好了。
    虽然已经进入秋季,午后的阳光依然炙热,晒得人脸上起了一层油汗。太极殿前,不只后妃、皇子们到了,连出嫁的公主们,也都带着人赶来了。再加上皇室宗亲,朝中重臣,一时间太极殿前,站满了人。
    左卫大将军裴远,全身披挂,手按腰刀,正与湖阳公主对峙,五十多岁的老将军,须发皆白,高大的身子却依然站得笔直,面对着湖阳公主态度不卑不亢,“老臣奉命护卫圣人,无有殿下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湖阳公主知道是太子调人守的太极殿,她来问一句,不过是做个样子。闻言,也没有多为难裴远,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就站到了一边。
    长乐公主焦急的拉了拉长姐的袖子,“阿姐……”
    湖阳公主警告的瞪了她一眼,“你别说话。”眼下父皇不知是何种情况,太子既然调兵围了太极殿,自然有他的道理,她们刚过来,不明白情况,少给太子添乱。
    长乐公主不甘的抿了抿唇,不再出声。
    酒意犹存的新安公主,忐忑不安的独自站在一边。她是被宫女强行弄醒的,还没来得急发火,就听说皇帝病倒了。贴身宫女吓坏了,都不待新安公主细问,就把事情经过全都学了一遍,然后新安公主就傻了。怎么想都觉得,皇帝是被她给气病的。她有心躲在府里不进宫,却匆匆赶来的阳安公主给揪了出来,强硬的压着她换了身衣服,带到了宫中。
    马车上,吓傻了的新安公主忍不住跟妹妹说了事情的经过,她抱着妹妹直哭,“阳安,你是父皇是不是被我给气病的。”这个罪名可不小,以太子讨厌她的程度,若是父皇有个好歹,光废了她的公主位都是好的,没准就会要她的命。
    可若是父皇没事,对于气得自己病了一场的女儿,就不会处罚她么?新安公主越想越觉得,自己前途无亮,抱着阳安公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阳安公主头都大了,她不敢置信的推开新安公主,“阿姐,你怎么能这么蠢!”卧|槽,你养面首什么的无所谓,能不能把人弄到公主府里去,那是你的地盘,你是老大,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没人会管你。妈蛋,跑到香枳寺去算怎么回事!阳安公主好想骂人。
    “我,我,我已经够害怕了,你还骂我。”新安公主特别委屈,公主们那个不是这样,就算是阳安还有两个特别喜欢的才子呢。为什么到她这里,就这么点背。
    阳安公主张了张嘴,觉得完全无法跟姐姐勾通,索性放弃,“算了,事已至此,再无挽回的余地,咱们等结果就好。”当初阿娘怀姐姐的时候,到底出什么问题,为什么她和三哥两人都很聪明,四姐就这么蠢呢。
    阳安公主不再理会新安公主,只在下马车的时候,揪着她抹了抹眼泪,甩手下了车。
    平阳公主悄悄凑过来,“六姐,四姐怎么了?妆都哭花了。”
    阳安公主心情糟糕的很,一点也不想搭理平阳公主,她眼睛瞄着周王,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把四姐做下的蠢事,找个空儿跟三哥说了,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周王自然是看到阳安公主的给他打得眼色,他现在的心情比阳安公主还糟。才发现点人生的新曙光,突然被一道阴云给挡得严严实实的,那种打击简直无法形容。
    其余几个皇子,或单独或分散的站着,齐王面有愤慨之色,几次去冲过去找裴远的麻烦,都被熟知他的安王给压下了。
    王氏、朱氏等王妃们,都是坐车来的,比诸王到提要晚得多,甚至还在几位公主之后。朱氏下了车,就走到丈夫身边,周王冷冷的斥道:“你怎么才来,比公主们都晚。”
    朱氏屈了屈膝,低声解释道:“临出来时,王侧妃来找妾身,想一道过来,妾身好容易哄了她回去,来的路上又有些堵,是以来晚了,请王爷恕罪。”
    “行了。”周王不耐烦的低喝了一声。
    被丈夫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训斥,朱氏面上端庄的笑却丝毫没变,柔顺的站到周王身侧,微微垂头,不再出声。
    苏容被丈夫体贴的扶住,吴王低声问道:“怎么样,孩子有没有闹你?”
    苏容勉强的笑了笑,“我没事,他挺乖的。”相比被吓坏了的新安公主,苏容整个人都是懵的,前世皇帝重病可比现在晚得多,根本就不是在香枳寺发生大火的时候。她现在都不确定前世发生的事,到底准不准了。若说完全变了,可是香枳寺的大火还是如常的发生了,时间甚至都没有变。可若说没变,皇帝的病是怎么回事?若说苏容在未嫁前,迫切的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够发生变化,甚至她所经历过的一切都变了也没有关系。现在她却希望以后的历史,还能按照她知道的发生,这样才不至于让她措手不及,来不及应对。
    在这样纷乱的心绪间,她终于可以坦然的面对自己,承认她舍弃陆霁而选择吴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登上后位,看着苏颜和前世可怜过她,同情过她,欺辱过她的人,都匍匐在她脚下。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皇帝绝不能现在死。苏容低垂下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坚定。
    她轻轻拉了拉吴王的手,“六郎,我知道上都城中有一位大夫,医术极为精湛,要不要请他来给父皇看看。”前世,她就是借这位神医的手,不但救了重病垂危的皇帝,又让皇帝多活了十年。若不是多出来的那十年,吴王也登不了基,做上皇位的该是周王。不过,她一点也不后悔,周王当上皇帝,她的皇后也坐不长,就要给那个萧十一那个贱|人让路,还得赔上自己的孩子。既然周王当上皇帝,她的下场只会更糟,还不如就让他做个王爷,还是个被皇帝提防的王爷,自己的日子说不定过得更自在些。
    每次思及前世,苏容觉得自己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作掉周王的皇位,让他郁郁不得志一辈子,甚至后来还得看自己的脸色。
    吴王剑眉轻锁,“大夫?是那位的景先生?”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有个出身平民的闺中好友,两人关切极好,也曾听她提到过,那位好友的父亲医术极为精湛,不在宫中御医之下。
    苏容点了点头,期待的看着丈夫。
    吴王抿紧了薄唇,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抬头看了看立于太极殿前不怒自威的裴老将军,仔细衡量之后,才低声道:“再等等。”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底气跟太子抗衡,连闯一闯宫门的资本都没有。
    苏容目光一暗,虽然她马上垂下了眼睛,吴王还是注意到了,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拐扭。
    就在殿前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太子妃的翟车远远驶来。被各自母亲护在身边的小皇子们,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苏颜的到来,十三皇子挣脱母妃的手,一面叫着“七嫂,七嫂……”一面飞扑过去。
    翟车停稳,圆润的十三皇子整个人都巴到车边,黑黑的大眼可怜兮兮的望着苏颜,“七嫂,你可来了。”
    苏颜利落的自翟车上下来,拉了十三皇子的肥爪,柔声安慰:“十三郎不怕,父皇真龙天子,百邪不侵,不会有事的。”
    “真的?”胖得没了脖子的小家伙,努力仰起头,满是期望的问道。
    “真的。”苏颜爱怜的摸了摸小家伙的大脑门,“不过,你们最近可要乖乖,知道么。”
    小家伙用力的点头,特别认真的保证:“七嫂,我会乖的,也会看着十哥,不让他惹祸。”
    跟着过来的十皇子,磨着牙恨恨的瞪了弟弟一眼,“我看着你还差不多。”
    苏颜一一摸摸见到她来都甩掉各自母亲凑过来的小皇子们,柔声道:“都别着急,跟好你们的母妃,七嫂跟你们保证,父皇肯定没事。”
    魏六娘忍不住开口讽刺道:“太子妃好本事,连父皇的面儿都没见到,就得出结论了?我到想知道,你拿什么保证?”
    苏颜连理都没理她,安抚好小皇子们,直接带着人就奔着裴远去了。就在众人以为铁面无私的裴老将军一样会把太子妃拦下时,却见这位老将军欠身行礼,“见过太子妃。”同时,将身一侧,“老臣带太子妃进去。”
    苏颜欠了欠身,温和的说:“有劳老将军。”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苏颜被左卫大将军恭敬的迎了进去,心里不约而同的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别的皇帝真的升天了吧?
    刚刚还闹腾的有点欢的齐王,这会儿不用安王压制,自动自觉的蔫儿。新安公主更不用说,两手紧紧绞着帕子,一脸的心神不宁。
    贵、淑、德、贤四妃追着太子妃的翟车而来,只看到那道消失在宫门的丽影。德妃恨恨的一跺脚,“没追上。”
    杜贵妃轻叹了口气,“咱们等着吧。”
    淑妃突然看向朝臣那方,迈过过去,对着独自站在一处的苏周诚问道:“苏相,您可知道圣人现在情况出何。”
    苏周诚面上全是担忧,“回淑妃娘娘的话,臣比娘娘来得还晚,娘娘都不知,臣更不能知道了。”
    紧跟着淑妃而动的其余三妃,只有德妃冷笑两声,“本宫还以为苏相什么都知道呢?”
    苏周诚平静的瞅了德妃一眼,让她心头一跳,便听苏周诚不急不徐的道:“臣知道的事情真不多,但是昨夜香枳寺起火前,值夜的兵侍好像看到新安公主的车架匆匆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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