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采菱怒道:“谁得罪他了,明明那日在那之前我都没跟他说过话。别说了,莫大本来就是一个阴阳怪气讨人厌的货色!”
方采蘩总觉得不对劲。晚上陆骥下衙,夫妻两个照旧靠在一起腻歪,然后说到这事。方采蘩道:“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骁哥儿如今度量大了许多,照说菱姐儿都主动叫他了,他没道理对菱姐儿爱搭不理的啊。不如夫君你明日去问问骁哥儿。虽说他们的亲事长辈已然定下,可我还是希望他们两个自己是心甘情愿地。”
陆骥点头答应,又道:“这对冤家真是叫人操心。还是咱们两个好,你看我老早就喜欢你了,你也喜欢我,咱们两个真正是缘分天注定。”陆骥抱住妻子得意地笑。
方采蘩哼了一声,:“谁也喜欢你,我怎么不知道?”陆骥一把将妻子放倒在榻上,伸手在她胁下腰间挠痒痒,嘴里威胁道:“你不知道谁喜欢我,真不知道?”方采蘩素来怕痒,笑得缩成一团,直喊“夫君饶命”。
陆骥见娇妻笑得几乎没岔气,立时大发慈悲停止挠她痒痒,伸手将其拉了起来。方采蘩一边喘气一边乜斜着丈夫,嗔道:“咱们陆副指挥使好大本事,就会欺负自家媳妇。”
陆骥被妻子眼波流转的媚态撩得心头发颤,一把按住她好一通啃咬,最后索性抱起她转过屏风丢到了床上。所幸屋里一个下人都没有,不然那有规律的帐钩打在床架子上的声音,一定会听得她们面红耳赤。
还没等陆骥去找莫骁,次日在京卫指挥使司,莫澍就向陆骥求助了。原来这边方家方采菱和老子娘抵抗,死活不肯嫁莫骁的时候,那边莫家莫骁也撂下狠话,坚决不肯娶方采菱,任凭莫澍怎么苦口婆心都没用。莫澍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好悄悄和陆骥说。让他瞒着方采蘩,和于氏一道来自家说服莫骁。
这事儿确实不能叫方家人听到,次日陆骥下衙后,胡氏胡乱寻了个借口,然后带着陆骥和陆骐一道去了莫府。母子三人也不和莫澍锦绣郡主客套,直奔莫骁院子。面对胡氏,莫骁不像在莫澍跟前那般口气恶劣,也不敢说方采菱一句不好的话,只说自己配不上方采菱。
胡氏和陆骥却都说配得上。莫骁给逼得无法,只好将那日在陆家花园子听到的,方采菱向谢家的婉姐儿宣扬自己当年因为写别字闯祸出糗的事儿说了出来。最后羞愤道:“方二一直就瞧不起我,我也确实识不得几个字,粗汉一个配不得人家书香门第的大才女,何必自取其辱。”
这时一旁的陆骐惊道:“二哥你冤枉菱姐姐了。说你写别字闯祸这事儿不是菱姐姐告诉婉姐儿的,是我不小心说漏了嘴。菱姐姐当时还再三拜托婉姐儿不要将这事和任何人包括谢家人说,说那样会害你丢面子的。婉姐儿也答应了。”
闹了半天宣扬自己黑历史的居然是自家妹子,莫骁气得一巴掌拍在妹子脑门上:“你,你个臭丫头,嘴巴子怎么这么多哪你!”
胡氏也板着脸责骂闺女:“你这孩子,你也太口没遮拦了,这样的事情你说你和旁人说什么!”
陆骐哽咽道:“二哥对不起,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是存心的,就是一下子说漏了嘴。菱姐姐事后也说了我。”
妹子长到这么大,鲜少挨骂,如今见她眼泪汪汪地,陆骥心里很不好受,轻轻摸了摸妹子的发顶,宽慰道:“骐姐儿别哭了,大家知道你不是有心的。”
莫骁见妹子被自己骂哭了,也后悔不迭地道:“骐姐儿,二哥不骂你了,你别哭好不好。其实真不怪你,谁叫二哥当初顽劣不肯用心跟着唐夫子念书呢?”
胡氏始终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道:“骁哥儿,如今看来人家菱姐儿不但没有嫌弃你识字不多,人家还一心一意维护你。”莫骁涨红着脸不做声。
陆骥见他神色有所松动,忙冲胡氏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着陆骐离开,由自己单独来游说莫骁。胡氏点头,带着闺女去和锦绣郡主说话。
等屋内只剩下兄弟二人的时候,陆骥将方采菱和方采蘩说的话讲给莫骁听,最后道:“骁哥儿,如今想来,你那时候应该是刚刚误会了菱姐儿宣扬你早年所犯的糗事才不搭理人家的。”莫骁忸怩着承认了。
陆骥就说方采菱一心为莫骁着想,先是维护他的面子再三拜托谢家的小丫头,后是觉着莫骁在继母那里受了委屈,在抄手游廊主动喊他想宽慰他。可他倒好,居然甩脸子给人家看。男子汉大丈夫,犯了错就得勇于改正,让莫骁明日去寻方采菱致歉。
莫骁死活不肯,说自己知道方采菱的性子,这当口去寻她认错,她是绝对不会搭理自己的。陆骥非逼着他去,莫骁给逼急了,半天憋出一句:“大不了成亲后我多让着她!”
陆骥噗嗤笑了:“看来你是同意了这门亲事了。”莫骁羞恼道:“我不同意有用吗?你们一个二个地轮番来劝我,我爹更是拍桌打椅地说这门亲事不可更改,由不得我!”
臭小子,分明是自己动了心,偏不愿承认。目的达到,陆骥也不点破莫骁的口是心非,哈哈大笑着走了。
☆、第113章 不平
既然莫骁已经不反感这门亲事了,陆骥也就没必要再瞒着方采蘩自己母子三人去莫府的真正目的了。听完丈夫的解释,方采蘩笑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这里头肯定有误会。”
陆骥道:“这下娘子可以用这个去劝说菱姐儿了,骁哥儿这边不闹了,她那边也得加紧说服才是。”方采蘩点头,说自己明日就寻妹子说去。
“我就说那厮小肚鸡肠吧,人家骐姐儿又没冤枉他,他的的确确写了别字闹了大笑话,还好意思责骂骐姐儿。”方采菱听完姐姐的话心里舒坦,嘴上却不愿意承认,继续贬损莫骁。
“谁不好面子,谁愿意自己的糗事被人到处宣扬。妹妹要真觉得骐姐儿跟婉姐儿说这事不算什么,你又何必拜托婉姐儿别将这事儿说出去。”方采蘩不留情面地直接点出妹子的言不由衷。
方采菱被姐姐点出自己的矛盾之处,脸一下涨红了,辩解道:“我,我那不是觉着他帮了我几次,欠了他人情嘛。”
方采蘩道:“你看你之前若是碰到这事,绝对是一边可劲地嘲笑一边添油加醋,更别提维护莫骁了。你还心疼他在继母那里受了委屈,想去宽慰他,分明是……”
“姐姐瞎说什么!”方采菱俨然被踩了尾巴的猫,急慌慌打断方采蘩后面的话,羞臊道,“我都说了是觉得欠了他人情!”
方采蘩似笑非笑地看着妹子:“哦,果真如此?”似乎嫌方采菱还不够恼羞成怒,方采蘩又加了一句:“听你姐夫说,人家莫骁可是保证婚后会多多让着你哦。”
“美得他,谁要和他成亲了!姐姐不准再说他了,再说我就不搭理你了!”方采菱的脸红得得似乎要滴血了。
“好好,我不说了。我去娘那边院子寻她说话去了。”方采蘩见好就收,起身走了。留下方采菱一个人在屋里,伸手捂着发烫的脸蛋,低声念叨着“不要脸”“谁要和你成亲”之类的话。
钱婆子从外头进来,听不大清楚,问道:“二姑娘,谁要成亲了,府里新接到人家的帖子了吗?”方采菱暗恼,忙道:“没,你听错了。”
一对冤家不再闹腾,长辈们彻底放了心。媒人上门提亲的日子定在八日后,可锦绣郡主当初在方采菱及笄礼上邀请大家过府赏花的日子则是三日后。
因为即将和莫骁定亲,一想到去莫府方采菱就觉得别扭,原本是死活不肯去的。不过方采蘩打听到了锦绣郡主的请客名单,得知那上头既有王兰也有贾秀琴,便和妹子商量,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布局,以达到报复这两个阴毒女人的目的。
在出恶气报仇这样的大事面前,自己的那点害羞不自在自然可以忽略不计了,再说赏花会,莫骁也在衙门当值根本不在家,自己不会与他照面的,怕什么。方采菱于是答应到时候和姐姐一道去莫府了。
南安郡王妃婆媳本来早该动身回南疆了,但听说锦绣郡主打算在家中举办赏花会,且莫骁又立马就要定亲,自家好歹也是外家,总不能在这节骨眼上离开,便将动身日期延迟。
这可是锦绣郡主嫁人后头一回举办这种贵妇人云集的宴会,她有心扩大自己的交友圈子,所以邀请的女眷比较多。她自己是宗室出身,所以宗室女眷是免不了会邀请的,然后和南安郡王府有交情的勋贵之家,还有莫家父子的一些同僚家的女眷也要下帖子,结果名单一长溜。幸好莫府的花园子够宽敞,不然根本装不下。
客人那么多,锦绣郡主偏又不怎么通庶务,担心她招待不好客人叫人笑话,莫府紫薇花会这一天,南安郡王妃婆媳老早就来莫府了。从宴会地点时间的安排到菜单的修改水果茶水的搭配,婆媳两个都详加询问,生恐有什么不当之处。
莫家有了女主人,这种场合终于不用再叫自家操心了。于氏用完早膳,又在家里呆了一阵子,然后才带着儿媳妇和闺女,邀上对门的亲家母女,优哉游哉地赶往莫家。
原本陆方两家隔莫府最近,照说该是最先到达的客人,结果等她们赶到的时候,才发现客人们已然来了七七八八。这也难怪,南安郡王府可是一连三代皇帝都信任的人家,世代镇守南疆,在宗室里的地位大概仅次于英王而已。
再加上莫家父子本身风头正劲,更稀罕的是莫骁尚未定亲,所以有待字闺中姑娘的人家接到锦绣郡主请帖的时候,个个激动万分。这一日大多数人家的女眷都是精心打扮,早早赶了过来。
“陆家大嫂,方夫人,你们两家可是来迟了哦,回头罚你们多喝几盅。”锦绣郡主听婆子报说于氏和胡氏她们来了,立马亲自迎了出来,带着她们去了花厅。
花厅里济济一堂,方采蘩她们进去,少不得要在锦绣郡主的介绍下和大家见礼。老南安郡王妃今日最想见的人就是方采菱,因为这将是自家闺女的儿媳妇,闺女不能生养,后半生能不能过得开心,全在这个丫头身上。
是以方家母女和大家厮见完毕,老南安郡王妃便招手将方采菱叫到自己跟前,拉着她的手,乐呵呵地赞道:“这孩子长得可真俊,瞧这小脸儿,水灵灵地,惹得人都想伸手捏一把。”
南安郡王妃笑着附和道:“可不就是,依我说,今日在场这些未嫁人的姑娘,就数她最好看。”方采菱脸赛红绸,害羞地道:“哪里,郡是您两位太抬举采菱了。”
南安郡王妃婆媳对妹子的夸赞实在是太拉仇恨,方采蘩悄悄看过去,在场那些未嫁人尤其是未许人家的姑娘,十之□□都面露不平之色,看向菱姐儿的眼神也相当的不善。
可惜南安郡王府的几个女人丝毫没有觉察这一点,只见锦绣郡主笑道:“这孩子不光模样好,性子也开朗活泼,针线女红更是出色,我看了她之前给夫君做的那些鞋,啊呀,外头针线班子都赶不上。”
老南安郡王妃做惊诧状,拍着方采菱的手道:“还有这事,好孩子,真难得。这小模样看着就叫我喜欢,我得赏你点什么才好。”说完捋下自己手上戴着的翡翠镯子就往方采菱手上套。
方采菱死活不肯要,最后还是胡氏道:“菱姐儿,长者赐不可辞,你还是收下吧。”方采菱无法,只好羞羞答答地接过那镯子套在了手上。
接着陆骐又被叫到南安郡王妃婆媳跟前,婆媳两个对她也夸赞了一通,然后南安郡王妃取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金镶玉的鲤鱼吊坠送给了陆骐。
这回花厅里的那些姑娘倒是没有眼红,一来是陆骐年小,二来是谁都知道陆骐是莫骁疼爱异常的妹子,南安郡王府婆媳这是在帮着锦绣郡主拉拢莫骁呢。
眼看着人员基本到齐,锦绣郡主便延请众人移步花园。莫府的花园子很宽,亭台楼阁不少,今日赏花会的宴席,就摆在花园水榭亭子里。
既然是紫薇花会,大家自然要观赏紫薇花,进而赋诗作画。那些闺秀们有心在锦绣郡主跟前展示才艺,个个是有备而来。幸好方采菱腹有诗书,吟两首赞扬紫薇花的绝句还是难不倒她,因为她很快就做好了,为此又被老南安郡王妃赞扬才思敏捷。
王兰气得咬牙,结果越气越想不出好句子,别人大多两首都要誊好了,她还一首都没做好。她有心向赵紫槿求助,又拉不下面子。
继女的焦躁赵紫槿如何看不出,不过她才不想帮着这小贱人呢。为着她进门半年了肚子尚无动静,诚意伯特地请太医给她开了调理的方子,这小贱人就成日里阴阳怪气地说风凉话。
贾秀琴已然于上上个月许了人家,未婚夫是吏部右侍郎卫家的三公子,根本没必要做什么紫薇诗引起锦绣郡主的注意,所以借口自己喜欢看夹竹桃,带着丫头走开了。
方采蘩见状,忙冲张婆子使了个眼色。张婆子表示明白,立马带着几个人跟了过去。
“姑娘,幸好锦绣郡主今日没邀请勇国公府的人来,不然碰到五公主……”贾秀琴的丫头一时嘴快,话说出口才察觉不妥,及时刹住了话头。贾秀琴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蠢丫头,闷闷地走到竹林子的石凳上坐下。
另一个丫头见主子神色郁闷,忙指着不远处亭子,笑道:“姑娘,你看夫人和卫侍郎夫人在那边说话,两个人都笑眯眯地,是不是在商量着姑娘和卫三公子的婚期啊。”
贾秀琴懒懒地抬头看了看那边,道:“你这丫头尽瞎说,我们才定亲多久,怎么可能就开始商量婚期了。”
丫头夸张地道:“怎么不可能,婢子看卫三公子看姑娘的眼神那么炽烈,分明是想将姑娘早早地娶回家吧。”
这倒是实话,虽然卫三公子比不得勇国公世子,贾秀琴根本不喜欢他。但对方那么喜欢自己,却是极大了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哎,你看到没,那边贾家的大夫人和卫家夫人两亲家说得格外热络,显然双方都很满意儿女的婚事。”
“哼,大人满意有什么用,我那日跟着厨房的人出去买菜,听到卫家的下人嘀咕,说是卫三公子在八里桥那里养了个极美的姑娘,有心娶她进门,无奈家中长辈嫌那姑娘出身寒微死活不同意,非逼着他娶贾家的小姐。那卫三公子只好先娶贾小姐过门,然后再设法纳那姑娘。”
挨近竹林的花树从中有人在小声交谈着,听口气应该是哪家的下人。隐约听得明白的贾秀琴主仆霎时变了脸色,见贾秀琴气得嘴唇直哆嗦,一个丫头自告奋勇道:“姑娘,婢子悄悄过去看看是谁家的人吧。”
贾秀琴点头,低声嘱咐道:“小心,别叫她们发现你。”丫头领命而去。
☆、第114章 倒霉
然而等贾家的丫头绕过去的时候,那说话的两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那丫头寻了一通没找到只好回转。见丫头回来,贾秀琴忙问:“看清楚是谁家的人了吗?”丫头摇头说人走了。
另一个丫头责怪道:“你就不知道找一找,她们肯定走不远的。”去打探的丫头没好气地道:“姐姐怎么知道我没找啊。那边好几条路口,我不知道人家往哪边走,只好每条都看耽搁了时间,人家可不就走远了。”
见两个丫头要吵起来,贾秀琴皱眉呵斥道:“别吵了,就算知道是谁家的下人又如何呢?这样的事情咱们就是去问人家,人家也肯定会推诿不说真话的。哼,八里桥是吧,咱们过两日去那里瞧瞧,看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妖精迷住了卫三。”
见贾秀琴气得直发抖,两个丫头大气都不敢喘。这也怪不得,姑娘虽然不喜欢卫三公子,可终究还是会嫁给他的。原本以为这人很爱慕姑娘,事实却是人家不过是装装样子。
姑娘因为宫里有个宠妃姑姑,自己的模样在京里的闺秀中也是出挑的,眼光素来很高。一心仰慕勇国公世子,结果心仪的郎君被五公主抢走了。降格以求许给了卫三公子,人家的心又不在她身上。
贾秀琴的一个丫头想,姑娘毕竟还没过门,就这么去追究卫三公子,实在是不合适。她有心劝说两句,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没有谁比她更明白姑娘的性子,姑娘在气头上,这时候自己去阻挠她,肯定落不了好,还不如明哲保身。
王兰的两首吟咏紫薇花的绝句终于憋了出来,不过她是最后一个完成的。她平日里做人强势,得罪的人不少。这次漏了怯,那些个闺秀个个幸灾乐祸,三两个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地讥笑着她。人家虽然没有当面嗤笑自己,但敏感如王兰又如何感觉不到。
气得差点没吐血,偏偏又不能发作,王兰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冷静,今日最大的目的是博得锦绣郡主的好感,不过是做诗做得不好,莫家父子乃是靠军功起家的武将,又不是那些文官之家,才不会看重什么诗词歌赋。
最要紧地还是靠近锦绣郡主以及于氏这粗俗的婆娘,她们两个一个是莫骁的继母一个是莫骁的养母,自己能入了她们两个的眼,嫁给莫骁才有希望。
锦绣郡主说了今日要请大家在莫府盘桓一整日,时间充裕不像之前那几次,自己可以慢慢来。不过要凑到那边的中年妇人们当中去,还得拉上赵紫槿才行。想到这里,王兰强压下原先对赵紫槿的怨愤,低声恳求她携自己过去。
孰料赵紫槿却拒绝道:“大姑娘难道没看出来,南安郡王妃婆媳两个在极力和陆将军夫人套近乎,因为锦绣郡主不能生养,往后得靠莫骁养老,而莫骁又很听陆将军夫人的话。你没看人家待方家母女都很和气吗?还不是因为方家是陆家的亲家,咱们在这节骨眼上过去那就是不识趣招人厌了。”
王兰咬着嘴唇:“正因为这样,咱们才好过去呀,母亲跟方家母女乃是潭阳旧人,拉起话来正方便。”
赵紫槿皱眉道:“我都说了此时不方便。依我说大姑娘也别挖空心思地讨好锦绣郡主了,但凡稍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来,锦绣郡主这是看上了方采菱,一直拉着方采菱的手说笑不停。”
赵紫槿说的是事实,王兰为此后座牙差点没磨平。偏偏方采菱银铃般的笑声一阵阵往她的耳朵里钻。方采菱还直直地望过来,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更是嘴角微微一撇,眼睛上挑,十足的蔑视示威模样。王兰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才忍住没有冲方采菱破口大骂。
这边赵紫槿还不消停,凑到王兰的耳朵边道:“大姑娘,依我说索性让侯爷直接和莫将军说。你这堂堂伯府家的嫡长女,难不成还配不得他这新贵家的郎君。”
王兰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差点没喷出来,这贱人太可恶了,明知道爹爹那性子,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情来,她偏偏这么提议!
王兰愤怒地瞪着赵紫槿,赵紫槿却不当一回事地低声道:“怎么,大姑娘觉着我这法子不好?那我就爱莫能助了。”然后借着去寻孙玉琴说话,赵紫槿起身走离水榭,去了别的亭子。
没有赵紫槿这个长辈带着,王兰自己一个人不敢贸然去锦绣郡主她们跟前凑,只好怏怏地去寻贾秀琴。直到莫府紫薇花会结束,王兰也没能捞到在锦绣郡主跟前献殷勤的机会,最后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莫府。
因为恼恨赵紫槿,王兰回到伯府后,寻了个借口冲赵紫槿发了好一通脾气,诚意伯的两个妾室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王家的老太太装聋作哑,赵紫槿无人相帮,只能一副软弱模样一再忍让。
王兰就顾着耍威风,却没料到今日诚意伯竟然提前从五军都督府衙门回了府,然后撞了个正着。
闺女居然这般跋扈,两个妾室也很不守规矩,赵紫槿再年轻也是自己的妻子,诚意伯府的当家主母。闺女却这般欺凌于她,这要传出去,人家只会说他诚意伯教女无方。于是王兰被自家大发雷霆的老子好一通训斥。
赵紫槿心头暗爽,心道小贱人这下栽了吧。回到房里她却替王兰说起了好话,说大姑娘平日里还是能给自己这个继母几分面子的,今日不过是她心里难受,所以火气才那么大。
诚意伯少不得要问闺女缘何不开心,赵紫槿就将王兰一心嫁莫骁,以及这几个月的的种种努力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诚意伯听完气得七窍生烟,大骂王兰不知廉耻,诚意伯府的脸都叫她丢尽了。又骂赵紫槿明知这事也不拦着,赵紫槿赶紧认错。
诚意伯见小娇妻委屈得泪光闪闪,心里一下又软了,说自己不该怪她,王兰根本不将她这个继母放在眼里,她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为了防止王兰再出去丢脸,诚意伯决定关她半个月,连带她身边的人都不准出院子一步。最后还是王家老太太出面,王兰的禁足日才缩短为七日。
然后等她可以出门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噩耗:好朋友贾秀琴已然和未婚夫卫三公子解除了婚约,事情的起因是贾秀琴带人去八里桥,将卫三公子的相好打个半死不算还打伤了护着相好的卫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