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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周遥闭着眼睛,哼哼一声。
    “你怎么会突然跑来云南?按理说,你妈妈不会主动带你来。”
    她在朦胧中皱了皱眉:“吃饭的时候,阮助理打电话问妈妈,我听见了。”
    她抓了抓眼睛,继续睡了。
    骆绎蹙眉半刻,又问:“你昨晚在房间睡觉,听见走廊上有人吵架?”
    “唔。”
    “吵些什么?”
    “就是……”周遥稍稍醒来一点,睁开眼睛,“一个男的打他老婆,说她在外边勾引人。”
    周遥愣住,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抬眸看向骆绎,他也看着她。
    周遥:“阮助理说的那句话不对。”
    今早在过桥米线店,
    夏总:“这酒店也没个规矩,夜里有人打架,吵人睡觉。”
    阮助理:“是啊,我也听到了,一点素质都没有。”
    一点素质都没有?
    正常人应该会说:“那个被打的女人真可怜。”
    阮助理以为是两个男人在打架?!
    周遥彻底醒了:“他昨天夜里不在酒店。你怀疑他?”
    骆绎:“我昨晚去那个高老板家里,他也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当时高老板说:“哦,是你鉴错了宝。”
    “高老板承认是他牵线,让欧娅买入真佛塔。可他又说,我鉴错了宝。这不是前后矛盾了?”
    周遥想一想,顿时恍然:“高老板以为佛塔交给你时,已经换成了假的,是你看走了眼!可他没想到,其实佛塔到你手上时,是真的。是在你出具了鉴定之后,才被换成假的。”
    “对。这就说明他们一开始的计划是在欧娅内部换掉佛塔,欺骗或者收买姜鸿请来的鉴宝师。但姜鸿没有找他一贯用的鉴宝师团队,而是请了我帮忙。燕琳清楚瞒不过我,也收买不了我,所以把换佛塔的步骤往后挪了一步。可高老板不知道,还以为佛塔在欧娅内部就被换了。”
    周遥一愣:“你认为是阮助理?”
    “除了他,谁还有这个权力?”骆绎坐起身,准备下床。
    周遥:“你去哪儿?”
    “阮助理不是爱在夜里出门么?这么好的机会,不去看看?”
    周遥立即坐起身,兴奋道:“我来帮忙!”
    ……
    周遥走到阮助理的房门口,敲了敲房门,连敲三下。
    里头没人应。
    周遥溜回房间,对骆绎比了个ok的手势。
    骆绎关了房间的灯,揣上酒店里的应急小手电,一步轻松跃上窗台,周遥抓住他的脚踝,小声:“骆老板,带我一起。”
    骆绎蹲下来,大掌摁在她头顶:“我一个人更方便。”
    周遥嘴巴一瘪,手不松。
    “……”
    骆绎把周遥提到窗台上,跟拎猫儿似的。
    骆绎落到树上,扶着周遥下了树。
    两人小心而无声地在树枝间走动,到了阮助理房间窗口下,骆绎让周遥先等着,他悄声上了窗台,极缓慢地移开纱窗,把窗帘拨开一条缝往里看,没人。
    骆绎坐到窗台上,一只脚勾住墙壁内侧,把周遥拉了上来。
    两人轻巧地落到房间内,分工明确。骆绎咬着小手电,搜查办公桌上的各类文件,周遥则在翻行李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线索。
    骆绎那边全是欧娅的内部资料,周遥这边全是衣服行李,也没有可疑的东西。周遥甚至把阮助理的衣服口袋都搜了一遍。
    两人还在黑暗中摸索,忽听寂静的深夜里“叮”地一声脆响,电梯到了。
    两人警惕地对视一眼,骆绎拉上周遥往窗户方向走,刚把周遥抱上窗台,周遥一回头,手电筒光扫在床头柜上。
    周遥瞪大眼睛,拿手指,低声:“那个,不是酒店的!”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火柴盒。
    骆绎迅速返回。周遥压低声音喊:“拍照!别拿走!”
    骆绎拿出手机,周遥急得热汗直冒。她仿佛能听见皮鞋走出电梯的声音,而后脚步声被地毯吸收,静得可怕。
    对方在无声地靠近。
    骆绎很快拍了照回到窗边,这时,房间外传来摸裤兜的声音。
    骆绎立即跳上窗台,放下窗帘。
    “滴滴滴!”门开,灯亮。
    骆绎和周遥定住,半蹲在窗台上,屏着呼吸冒着热汗,一动不动。
    房间里传来阮助理脱鞋的声音,活动筋骨,喝水。
    听声音判断,他坐到床上,拿了火柴,点了烟。隔一秒后,他撕碎了烟盒,火柴棍稀里哗啦掉进垃圾篓。
    周遥飞了骆绎一眼,示意火柴盒有问题。骆绎心领神会,垂眸看一眼狭窄的窗台,他专注地一手抓着窗台,一手抓着周遥,防她不小心摔下去。
    两人半蹲在窗台上,没有半点动静。可屋里的人一直在抽烟,迟迟不去浴室冲澡,周遥渐渐汗流浃背,娇软腿软,快撑不下去了。
    骆绎搜索着附近的树杈,判断着能否不发出声音地移到树上去。
    然而没有希望。
    床垫吱呀一声,阮助理起身了。周遥一喜,以为他要去浴室,却听脚步声往窗台走来!
    周遥一惊,他这是要开窗通风散烟雾?!
    她正站在窗户中央!
    骆绎立即把周遥抱起来,缩在窗台的角落里。周遥半个身子悬在空中,闭紧眼睛不敢低头。
    骆绎半蹲着,抱紧了她,他浑身的肌肉紧绷着在颤抖,汗如雨下。
    阮助理把窗帘掀开一条缝儿,刚准备横向拉开窗户。
    “滴滴滴!”
    “滴滴滴!”
    门锁上有人在试门卡。一下又一下,卡在试探,门却不开。
    阮助理松了手,转身走过去:“谁啊?”
    骆绎很快把周遥放稳在窗台上,转身寻找撤离路径。
    “谁啊?”
    外头的人似乎没听见,还在试门卡。
    “滴滴滴!”
    “妈的,这门怎么打不开?又消磁了?!”
    “有病。”阮助理低声咒骂着,恼怒地拉开门。
    门开的一瞬间,房门滴滴大响,骆绎踩着这个时间点,轻盈地落到树上,树枝摇晃一下,被他迅速稳住。
    “卧槽!”外头的人吓了一大跳,大声,“你是谁啊?”
    “我问你是谁啊?!”
    周遥跳到树上被骆绎接住。
    阮助理不耐烦:“这我房间!”
    “你房间,这明明是我的——诶?不对。啊呀,不好意思啊兄弟,我摸错房门了。”
    骆绎和周遥有惊无险地回到了房内。
    周遥一落地便拍胸口,不停喘气:“幸好幸好。就差一点儿。运气太好了。”
    骆绎瞧她半刻,嗤笑一声:“什么运气?我出发前跟姜鹏说,让他派个人帮我兜着点儿。”
    “难怪!”周遥暗自佩服,可很快又嘚瑟起来,她抬起下巴,在他跟前邀功,“还有我呢,你刚才还不肯带我去,怎么样?我发挥作用了吧?”
    “大作用。”
    骆绎淡笑,点开手机相册,火柴盒上印着照片——金孔雀娱乐会所。
    ……
    “这会所我注意过,可没仔细打听。”姜鹏抽着烟,慢慢道,“占地面积挺大,上头是搞娱乐的地儿,底下开赌局。会员制。我前段日子在这边混,也没闲着,找门路搞了几个会员。怎么——你想去看看?”
    “对。”骆绎说,“阮助理是个重要人物,我怀疑他重要到能参与丹山的各种计划,包括这次云南之行。”
    陆叙也认为那个会所有蹊跷:“他这次来云南就是为对周遥下手,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大半夜去逛娱乐会所?”
    姜鹏挑眉:“意思是那娱乐会所是个据点?”
    骆绎说:“我在窗户外头听见阮助理把火柴盒撕了。”
    姜鹏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骆绎又道:“丹山想得到land,目前不确定他的目的,是想卖掉land换钱,还是想用land发掘矿产进行私挖。但从根本上说,丹山搞玉石走私,搞走私他就很可能有个窝点。”
    陆叙附和:“根据以前卧底给出的信息,丹山的活动范围就在版纳跟缅甸的边境上。只是一直找不到窝点在哪儿。”
    姜鹏听完,捋了捋思路:“所以骆绎,你认为金孔雀这个据点里头,有重要的人物和线索。或许能找到丹山老巢?”
    “对。我们快走到最后一步了。”骆绎说,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了,正是夜里热闹的时候,我去那会所看看。”
    姜鹏:“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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