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好友强大的理解和领悟能力,黑川花也无言了,和纲吉交换一个目光,拍拍她的肩膀,“算了,你习惯就好。”
当然,更多的东西,远胜于言语。
“我明白的,”纲吉沉重地叹了口气。
看在女神的份上,这些……都没有关系的。
“那么,我走这边,再见啦。”
“明天见。”
在路口和她们告别,纲吉回头的时候已经找不到里包恩的踪影了。习以为常了也就不会感到奇怪,她耸耸肩,转身走上回家的路。
山本因为被队友告知秋季大赛临近,这几天便抓紧时间去练习球技了。至于狱寺?他似乎还在跳舞机前面努力着。
这样一来,纲吉又久违地落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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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居酒屋?”
纲吉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看路边的陌生店铺,确定记忆中这是第一次看到。
“既然心情不好,那就去吃点章鱼烧转换心情吧,”她在心里评估了一番,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走了进去。
大概是天色还早的关系,店里只有另外一个客人,独自坐在那里喝酒,旁边放着头盔。外面停着的机车大概就是她的吧。
纲吉下意识地多打量了她一眼。
虽然从这个角度看不到正脸,但她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一个大美人。那一头粉色偏紫的头发长至腰际,身材高挑而丰满,若是放在外面,一定会吸引来不少男性的目光的。
纲吉一不小心就盯着她发了一会儿呆,还好赶在对方注意到自己之前回过神来,摇摇头收回视线。
她在旁边挑了个位置坐下,向老板要了份章鱼烧。
于是,一边是“咕咚咕咚”,一边是“嚼咕嚼咕”,两个人默默地喝着,吃着自己的东西,一言不发。
本以为就会这样持续到回家的时候,没想到对方突兀而又幽然地叹出一口气,打破了店里的沉默。
“哟,小妹,一个人啊。”
那女人搁下手里的酒杯,半张脸隐藏在刘海的阴影下,看不分明。而那成熟而散漫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让纲吉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在和自己说话。
“啊,是的。”她想了想,又谨慎地补充了一句,“您好。”
女人没说话,只是又叹了一口气,端起酒一饮而尽。
……看这样子,像是在借酒消愁?
纲吉咽下嘴里的东西,忍不住偷偷用余光望向她。
“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不,没有,”她很快答道,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纲吉有点忐忑,看看盘子里差不多快吃完的章鱼烧,又向老板要了一份。
等到第二份也快吃完的时候,那女人终于侧过脸来,露出了真容——果然很漂亮,而且,从五官轮廓看,应该是外国人,或者混血儿?
她微微笑了一下,似乎带着点悲切,“我只是有点难过,一个人来喝点酒罢了,并没有到寻死寻活的份上。”
“难道是……”纲吉同情地看着她,表情中带了点猜测,用口型比划了一下“失恋”一词。
“是啊,”有些令人意外地,她很了当地承认了,感慨道,“没想到啊,我和他当了那么久的搭档,早已默契无比,而现在,他却为了工作把我抛在意大利,一个人过来了……”
“诶?因为工作关系吗?”
那么,果然是外国人了……呃,等等,怎么又是意大利?
纲吉想了想,一不小心脱口而出,“难道是渣男吗!”
“不,他不是那样的人。”女人坚定地摇摇头。
“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我相信他……不过,真可怜啊,不得不被委托人局限在日本而已,只要……只要能够结束掉那份工作,他就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了。”
她又续了杯,接着喝。
“只要他不变心,那我就可以放心了。爱是万能的,我相信无论怎样我们都能突破障碍重新回到对方身边……但是,这种事谁说的准呢?男人啊,总是……”
纲吉听着她向自己絮絮叨叨地说着,虽然从未切身体会过,但是看了那么多小说电视剧,也就深有感触,跟着她一起感慨。
“小妹,你知道吗?我之前那个、就是前任啊,那可真是个极品,”女人不无伤感地说,“而现在,他已经死了……”
“诶?死了!”纲吉吃了一惊。
“是的,死了,”她点点头,“为了他,我可是伤心过多少次啊……终于解脱了……”
纲吉无言。
这种时候,是不是要安慰一下她?还是应该让她一个人静一会儿?
不过,坐在旁边什么都不说的话,一定会很尴尬吧,毕竟对方都把这种事情跟自己说了。
如果要安慰的话,要说些什么好呢?
逝者已去,请节哀?不,这种话太老套了,每个人都会说,完全不能体现诚意,万一惹了对方生气,或是让她更伤心就麻烦了……
纲吉本来就不是擅长与人交谈的人,安慰人的经验也少,这种时候更是感到棘手。
况且,对方提起的这个话题,本来就很容易让人悲从中来啊。
“我……我想起,”纲吉喃喃道,“我喜欢过的人……角色,总是不知不觉地……就死掉了……”
从l.lawliet到艾斯,再到小天狼星,再到芬尼克……啊,还有残念姐!说起来,那可真是一脸血泪啊。
“也死了吗?”女人听了,语气有了一些不明显的变化,给人感觉更亲近了一些,“死了啊……那可真是可怜啊……”
她安慰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干脆就搭在她肩上,搂住她,哑哑地说,“没关系,要振作起来,给自己一点信心,要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能找到更好的、长命的幸运者……”
因为靠得很紧的关系,纲吉能感觉到她的气息里满是酒味。
虽然她一向讨厌烟酒,但在这种时候也没心思去注意这些了,只是用力地点点头。
“嗯,但愿吧,”难过的情绪泛上心头,纲吉揉了揉眼睛,继续说,“我会努力找到一个能够长期爱下去的本命的……无论怎样,一定要摆脱死神系女子的阴影。”
“这就是命运啊,”女人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然后,两个人突然停下来,面对面相视着。
几秒钟后,她们毫无征兆地抱在一起,抽噎起来……当然,还没夸张到抱头痛哭的程度。
……
等到里包恩找到这两个人的时候,自我介绍为碧洋琪的女人正满腔豪气地拍着纲吉的肩膀,转头对里包恩说,“我们已经愉快地决定了——我要留下来,在日本和你一起当她的家庭教师,当然,我负责美术和家政这一块。”
“嗯,”纲吉破天荒地没有对“家庭教师”这事发表任何不满的意见,反而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就是这样。”
“你们……”
里包恩古怪地看了看自己的学生,又看了看本该是自己情人的碧洋琪,一时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倒不是无话可说,其实他想问的东西一点都不少。
比如——
你们真的有和对方好好聊吗?你们真的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吗?你们真的……在说同一件事吗?
但是,看着眼前的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两人,里包恩顿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来吧,小纲,”碧洋琪握住纲吉的手,一脸动容地,抬起手指向远方的霞云余晖,眼中满是深情,语气也热切十分,“和大姐一起,向着前方出发,去追求更美好的爱吧!”
“没问题!”
里包恩:……啧,居然让两个蛇精病碰面了啊。
第14章 .厨房hitman
“这……”
纲吉看着在玄关处倒地不起的狱寺,嘴角抽搐起来。
身后,碧洋琪端着盘子走近,叹了口气,“哎,这孩子……”
“你们这样的姐弟关系真的没关系吗?”
纲吉小心翼翼地看了她手上盘子里的诡异料理,又看看躺在地上奋力挣扎的狱寺,默默在心里为他点了根蜡烛。
他以前要有多坚强,才能把那些东西吃进肚子里去还坚持到弹完琴啊……真是个可怕的人,各种意义上。
而做出有毒料理的碧洋琪就更不用说了,纲吉的心中早已迅速升起敬仰之情。
“我们现在就开始上课吧!”
“没问题!”碧洋琪满口答应,热情地拉着她奔向厨房。
就这海洋,狱寺一个人可怜兮兮地继续待在地上……呃,还有里包恩在旁边,算是陪着他了。
对此,里包恩只想问:
你们真的不是故意忘记这家伙的吗?!说好的同伴情呢?说好的姐弟情呢!
他正打算甩手走开,跟去厨房看看,免得这两个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弄出什么乱子,比方说炸了厨房,或者毁了午餐晚餐的食材,这时,门铃又响了。
里包恩奇怪地看了身后一眼——狱寺来的时候,门没关,因此,他一眼就看到了院子外的山本。
大概是发现到门口这边的情况,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狱寺身边,半是疑惑半是关心地蹲下来察看他的情况。
“哟,早啊,小鬼,”他冲里包恩打了声招呼,紧接着问,“我刚刚接到阿纲的电话,说她这里出了点麻烦需要帮忙,我正好在附近晨练,就赶过来了。呃,她说的麻烦,难道是指……狱寺吗?他这是怎么了?”
里包恩知道和他解释是一件相当麻烦而且没有结果的事情,便干脆地答道:“食物中毒,但不是很严重,你可以帮忙把他搬到沙发上坐一会儿吗?”
“好的,没问题。”山本一口答应,随即利落地行动起来。
“对了,狱寺他今天怎么会在这儿?”
“好像是来给阿纲送西瓜吧,”里包恩刚说出这话,又想起它在门口被摔得粉碎的惨状,略感可惜地摇摇头,“他倒是个勤快的部下。”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