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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干咳,惊醒李旭,看去,便见李煜挑眉看着他,嘴角的笑,怎么瞅着怎么扎眼:“九弟啊……还小,还小。”
    他的话,有点莫名其妙,起码夏阳是有听没有懂,但李旭却是秒懂了,俊脸顿时一拉就冷冷酷酷道:“你想多了。”
    心底却是震撼的——他居然看个半大丫头吃饭看晃了神!
    但马上,他就把责任归咎于夏阳,于是冷眸寒芒,半点不吝啬的戳向夏阳。
    夏阳好死不死这时候抬眸,四目瞬间撞个正着。
    那目光太冰冷杀伤力太强,猝不及防的她一口包子就那么悲剧的卡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李煜一愣,乐得差点没抽了肠子,却很有涵养的脸上只露淡淡浅笑,并温柔的给她递了杯茶。
    “谢谢。”
    待那口面包咽下去,夏阳眼都已经噎红了,可怜兮兮的活像只受了欺负的小白兔,默默的却在心里孕育只夜叉,把某个蛇精病凌迟了百八十遍。
    李煜这才温声安抚道;“九弟只是天性如此,其实心地并不坏,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凶,你不用如此怕他。”
    “你肯定跟他不熟。”夏阳一脸怜悯的看着他。
    闻言,这边李煜一怔,那边李旭脸黑。
    下瞬,李煜爆笑,李旭则脸更黑。
    夏阳慌了,惶恐的看着李煜:“诶,你别笑啊,一会儿又把心……”
    “你闭嘴!”
    李旭沉声喝断夏阳那些不吉利的话,大步走过来,笔挺立在她面前,压迫感十足:“吃饱了还不滚。”
    这回换李煜皱眉了:“九弟,妻子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出气的,更何况,你的气还总是起得莫名其妙没点由头。”
    夏阳本还想指正李煜的前半句,但很快就被后半句完全吸走了注意力。
    一种终于找到了知己的感动让她的眼似乎更红了,小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甚至还挪了挪小屁股靠近点李煜,以示与他一起同仇敌忾,狠狠的瞪向李旭。
    李旭眯了眯眸,抿紧唇,下瞬倏地就别开了脸:“她不是我的妻!”
    他冷声硬邦邦,杀气腾腾,吓得夏阳立马没骨气的缩短脖子左顾右盼。
    李煜却丝毫未觉般笑了笑:“你都对人家做了那样的事……”
    嗯?
    有情况!
    夏阳耳朵一动就竖了起来,却没等到下文,郁闷的刚想大吼一声“说话说一半拉屎掉茅坑”,就余光不经意的瞥见李旭那张常年瘫脸此时竟五光十色活像开了染坊。
    卧槽,这种绝逼是把柄的八卦不挖,她怎么对得起刚吃掉的两只鸭腿!
    “太子哥哥,求内幕求详情。”
    李煜面色古怪的看着她,孩子,你可以不知道内幕和详情但不应该不知道所有的内幕和详情都跟你有关啊,你到底是怎么把我的话过滤掉重点的?
    李旭也很奇异的余光瞥了回来,难道那天在湖里……她脑子都进水了?
    “你们干嘛都这样看着我!当我是傻啊!”夏阳霍地站起来,愤怒的小脸红扑扑的,大眼水盈盈的,左瞪一眼,右横一下,手却飞快的揣包子拎鸭子……
    “你!们!才!傻!呢!”
    余音犹在耳边,人却早已一溜烟跑远了。
    李煜和李旭回过神来,面面相视。
    “看来我们还真挺傻。”
    李煜说罢就再度爆笑出声。
    瞧他笑得上气都快接不住下气了,李旭皱起眉来:“太子皇兄,莫笑了。”
    李煜却是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所幸看起来无事。
    他说:“我从未如此笑过。”
    李旭窒了窒,悲从中来,昧着心说:“天下那么大,总有能人……”
    李煜微微一笑,很是平静的打断他:“或许真的有,但我却是没那个福分遇上了。”
    李旭低下眼皮,敛去眼底的伤感。
    重活一世,他当然知道,太子皇兄早已病入膏肓,寿命不足半年了……
    李煜微微一笑,拍了拍旁边的石凳让李旭坐下。
    李旭没有迟疑,坐了下去。
    李煜问:“听说你昨儿去看丽妃了。”
    李旭抿了抿唇,缓慢的点了下头:“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怀胎十月生了我。”
    李煜看了李旭好一会儿,却没看出些什么来,便当他是看开了,点点头:“毕竟是母子,血浓于水,她总会有想开的一天。”
    李旭思绪不禁飘忽起来。
    李煜只当他是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幽幽一叹,却不愿他又沉沦进那些记忆里,便岔开话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看到夏阳就杀气腾腾的,但听我一句劝,好好珍惜夏阳,她是个好姑娘。”
    李旭闻言,薄唇一抿便成了直线,本能就欲反驳,却一个转念,脱口而问:“太子皇兄为何肯定她是个好的?”
    话出口就后悔了,却没法收回来,又知李煜敏锐聪颖,怕他多想,便又补一句:“她现在还只是个孩子,日后长成什么样谁说得准?”
    李煜没好气的斜眼过去:“你出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所以后来我才把你抱回去养了。”
    你竟敢怀疑我的眼光!
    李旭噎住。
    当初明明是你甩掉内侍四处溜达结果发作歪在外面,求我背你回去的好不好?哪是你抱的我!
    ☆、【14】银威
    短短半个月,夏阳便把国子监内女子可以学的琴,棋,书,画,骑射和医学六院逛了个遍,最后扎在骑射一院里不走了。
    理由?
    非得要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国子监要求——每个学子至少要选一科来学!
    她在女子能学的六科中比过来看过去,也就觉得骑射还有点意思,虽然这一科很费体力,可好歹是室外课,也相对更自由,加上她这副小身板确实有必要好好锻炼一下……
    很快,她就悲剧的发现,某个蛇精病每月逢五逢十都会来上骑射课,于是她又果断的多选了医学一科,还逢五逢十就去医学院……睡觉。
    很不巧也选修了这一科的柳明月,这日终于忍不住发表意见了:“既然不喜欢,何必要来。”
    他倒是很想无视掉她的存在,可她每次来都跟他打招呼,还专挑他旁边坐,哪怕他旁边原本坐着人,也会“请”别人跟她换位置,然后上课时间光明正大睡觉,气得来讲堂的老太医起初几次连连提问她想要以示告诫,而她,竟每次都很光明正大气定神闲跟他要答案,害得他也跟着一起受侧目……
    屡教不改次数一多,来讲堂的太医们也就很自觉的将她忽略掉了——她可是惠武帝亲自打通关系送进国子监的,背后又有老战王罩着,某种程度而言比几位皇子还金贵,他们总不能打她罚她不成?
    哼,所有的账统统攒到年末大考的时候一起算就是了!
    “我也很好奇啊……”夏阳小脸上还有趴桌睡的清晰红印子,懒懒的伸了个腰,求八卦的看着柳明月:“你明明也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来?更匪夷所思的是,居然还学得那么认真!”
    柳明月一愣,这种话还是头一次有人对他这么说,不禁错愕的看着夏阳。
    虽然一段时间被迫相处,但他还是早就发现了,这个对琴棋书画全无兴趣天赋的女孩,大多时候都不在状况内,却又总是关键时刻异常的敏锐,就比如说现在……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喜欢?”柳明月回过神来,故意嗤笑了声,皮笑肉不笑的,端的是高贵冷艳:“若是不喜欢,我会学得如此认真卖力?”
    夏阳点头附和:“所以我也很奇怪啊……不过算了,这样也挺好,起码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我喜欢。”
    说着,还凑了过去耸着鼻子狠狠吸了两口。
    柳明月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会儿脸才轰的瞬间红了个透,一把推开凑过来的夏阳:“你……你……”
    本想骂她不知廉耻,却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而且刚刚才下课,四周围的同学都没有散去……
    顾忌太多,也就骂不出来了,还猛然察觉一到视线如刀般扎来。
    回头一看,竟是李旭不知何时来了,正冷冷的盯着他。
    那目光太锐利太冰冷,似能将人剥光看透一般,柳明月只觉浑身发凉,本能就忐忑仓皇的别开眼脸,不敢再看过去,心底暗暗把夏阳骂了个透。
    把柳明月瞪穿前,李旭缓慢转眸看向了夏阳,冷声如同发号军令:“出来。”
    夏阳暗暗腹诽他一番,不是说不想见我了吗?不是说了再也不见吗?干嘛隔三差五就蹦出来刷存在!
    却还是一脸甜笑的三五步蹦出去:“太子哥哥又能出来玩了吗?”
    她发誓,绝对是迫于这个蛇精病的银威才如此狗腿,而不是太子殿下准备的美食!
    ☆、【15】劲爆新闻
    夏阳本以为会照例去老地方,却不想,竟被直接带进了宫——
    半月前一场爆雨导致气温骤降了几度,弱太子李煜立马应景的风寒了,被强行带回了宫中养病,至今未得出。
    不过话说回来,太子本就应该住在东宫里,也这样才合乎常理,也就只有李煜这种奇葩太子,才会跑到国子监那种到处是人的地方去“静养”。
    宫里不允许马车穿行,进了宫门便要下车换轿,本该跟夏阳一起去东宫的李旭却这时候被人叫走了。
    李旭临走前,黑着脸警告她:“宫里规矩多贵人多,不想死就不要乱走。”虽然他还是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他发现,这一世的她是真的很容易迷路。
    末了,还是不够放心的,又交代李煜派来接他们的内侍小泉子,务必一定要将夏阳送到东宫,中间半点岔路都不要走,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啰嗦得像个老妈子,和小泉子目瞪口呆的表情……
    终于送走李旭这尊瘟神,夏阳的脸简直水洗过的天般晴朗透亮,高高兴兴的钻进轿子里,隔着轿子跟小泉子打探李煜的情况。
    “太子殿下好多了,就是没什么胃口,说是夏阳郡主特能下饭,便让九皇子请了您来……”
    也不知是这位小泉子公公很得宠才如此肆无忌惮,还是那个奇葩太子特意交代的如此惹夏阳的,反正,小泉子的偷笑声隔着轿子夏阳都一清二楚。
    夏阳冷哼,却谁都听得出来她不是真的生气,反倒俏皮惹人:“哼哼,还能这般笑话我,看来精神头确实是不错的。”
    听着小泉子讲俏皮话,东宫很快便到了。
    出乎意料,张皇后也在。
    夏阳这才后知后觉的猛然想起来,这竟是她包括原主第一次进宫!
    好在,她养在战王府,老王妃又是个细心的,早寻了嬷嬷教她宫中礼仪,所以这会儿倒不至于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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