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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敲窗,许诺停了下来。是郑淼,时初下车,她也跟着下来了。郑淼看了许诺一眼,才说:“那个女人,你最好去看下。”
    郑淼的表情有点丧气,看来是没问出什么来。但她很清楚,那女人一定知道什么,那个男人称她为玩物,显然还有别的女人在他手上,要想破这个案子,她是个绝对关键。
    “这和连环碎尸案有没有关系?”郑淼问。
    “没有。”许诺想都没想,直接开口回答。郑淼诧异的望着时初,时初笑笑:“你该早点相信她!你知道,她可是由一个杀人犯手里救下那个女人的,她的能力绝对不容置疑。”
    许诺瞪了他一眼,有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吗?随后,她仔细的给郑淼解释道:“我先前把案件给你们讲了一遍,其中说道,那个男人称她为玩物,并且那女人身上没有伤痕,他是在以一个对待玩具的心态对待他的玩物,他的玩具是精心挑选的,一般情况下他不会伤害他的玩具,而是一起玩,不然,他也不会出来找自己的玩具。碎尸案明显是有目的性的,现在看来,他是在为那个叫白芸的女孩报仇。性质完全不一样,没有任何关联性。”
    “那个男人??????”郑淼继续问。
    许诺望着时初,时初轻声问她:“你要不要见他,他是因为你才栽到我手里的。”
    许诺摇头,时初却明白她的意思,她本来就不被信任,在这件案子中,又找到了很多决定性的证物。如果再主动见犯罪嫌疑人,难免会更加引人质疑。
    “包扎好了,你派几个人,我就马上带他回去。”时初说完,望着许诺,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许诺笑笑。小声说:“我没事,你注意安全。”然后俩人就在审讯室告别。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望不见了。许诺才打开审讯室的门,这个女人的身份还在确认中,她自己说出了名字叫顾倾城,然后什么都不肯多说。一直蜷缩着,腿弓起,头搁在腿上,手抱着头,身体还在瑟瑟发抖。许诺观察了一下审讯室,只有一枚不太亮的节能灯,她走过去把节能灯关掉,屋子顿时一片漆黑。有她害怕的哭声传来,许诺再打开灯,果然,她蜷缩得更紧了,许诺皱眉,这好像是场所恐惧症,或者更正确的说是幽闭恐惧症。
    在经得郑淼的同意后,顾倾城被先安排休息。由她和几个女警一起陪着,找了一个相对较大的,一早醒来就可以看到阳光的那种房间。
    顾倾城似乎很听许诺的话,也很依赖她,做什么都要拉着她一起。许诺看着这个才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同情之心倍感而生,幸好,她把她救下来了。在她刻意的语言引导下,顾倾城很快陷入了沉睡。可是一直抱着她的手不放,她轻轻的扯出手臂,她又马上抱住了她的腰,挨着她睡。没办法,她只能就这么躺在床上,开始整理碎尸案的资料。
    有消息声传来,她拿起手机查看,是时初发来的:从他嘴里出来一点死亡名单的事,我就马上告诉你。许诺回复:好!路上小心。
    时初:想我没有?我想你了???想抱着你。
    许诺发了一个汗颜的图片,然后回复:不好意思,今夜我的身心都将属于别人。我还有一堆案子没破,等我破了案子,让你抱个够 。别回了,这女孩睡眠浅,让她好好睡一觉。
    碎尸案还差一个关键人物,*雪和韩悠优喜欢的人。如果能找到这个人,差不多就能知道她们四个人发生了什么事。
    许诺理着思绪,却越理越烦躁,进展太慢了,每次只能从新现场找一点蛛丝马迹,或者一点点的调查她们曾经的往事。就像一张网,他把食物放到哪里,我们就得往哪里爬,一点点的按照他制定的方案好奇的摸索过去。还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其他的案子就更自顾不暇了。
    这样不行,我们是来抓凶手的,防止他继续作案,制裁他的罪恶,而不是像这样一点一点的听他讲完故事。
    一定还有什么被漏掉,明明有一个人在山上,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地毯式搜索都找不到呢?
    只可能是藏起来了,藏到一个我们绝对会察觉不到的地方,到底有哪些地方察觉不到?为什么他一定就会确信我们察觉不到?我们一定也会以为自己察觉不到呢?山上除了树还有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她的脑袋里,她一个个细想,一遍遍回忆着山上的所有能藏身的地方,他看着黎明的到来,看着我们对案子束手无策,看着我们将他的天使的故事一步步挖出来,他到底会藏在哪里看?
    “不要,不要???”顾倾城害怕的声音传来,像在经历什么噩梦,又想进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许诺轻轻有节奏的拍着她的背,像对孩子一样念叨:“不怕,不怕,不怕。”顾倾城这才慢慢的安心沉睡。
    时初在车上,先前小睡了一会儿,现在完全没有什么睡意,许诺又不和他聊天,他也懒得找别人聊,想到什么,他查起来三年前许诺死里逃生的那件案子。
    那场案件中一共死亡了十多人,前5人都是女孩,年龄相对年轻一点,后面的人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而许诺是被凶手抓去了近半个个月,半个月后,她毫发无损的回来了。第二天,也就是七夕那天,她突然跑到世纪广场的顶楼,一枪打死了一个男人。男人从顶楼坠下,摔得不成人样,警方从他的遗书里查到了所有的谋杀经过。说是经过,其实都只是简单的盖过,毫无破绽的作案手法等是什么都没有交代。比如说:我在x月x号将谁杀死在哪里,而其余的所有东西都没有多说。
    而许诺作为证人,一口咬定他就是凶手,问她开枪杀人的原因,她说,广场上至少有十人以上包里或者其它不容易察觉到的地方装了小计时*,她不杀他,他就会杀了广场上的人。警方立即排查,小计时*有近三十多个,足以引起广场上近一半人受伤,而如果广场上真的引爆了*,受伤的人就绝不止一半人了。证据确凿,许诺也就被排除了嫌疑。
    但被查问到那半个月的事情,她说她和凶手达成了一项交易,用她半个月的时间,换给他的一枪。那一枪可以决定几百人甚至更多人的生命,她本来不答应,他连续杀了三天的人,警方都没有找到他,她才不得不答应。
    查问她的人说:“你知道他的样貌,为什么不直接让警方抓住他。”她显得很失落,回答却很坚定:“你们抓不住他。”警方显然都不信,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对于同事的不信任她显得很伤心,却也没有多做解释。
    为避免人心惶惶,警方也没有过多追究,案子破了,这页也就这么翻过去了。
    秦风和他聊天的时候说过:许诺有一种毅力和念力,就是当所有人沉醉在案子里,一点一点的摸藤往上爬的时候,她总能跳出来,一边看着摸藤的自己人,一边一遍又一遍的重新审视凶手。她跳过所有东西,直接抓住凶手的尾巴,然后一把扑上去,快准狠。管你有什么陈年烂芝麻的往事,她总能找到最关键的地方,把凶手先揪出来再说。当然,这种做法对于自身非常凶险,一个人摸排也总会吃力些,特别是变态的凶手,你可能刚找到他,就被他一命呜呼了。他劝过她很多次,她总说,这样可以最大化的减小死亡,案子结得越快,越能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对于她自己的安危,绝口不提。
    她这种改变可想而知是因为谁,生活了十多年的父亲,突然有一天对她充满敌意。一句话连带着被很多人不信任,一步一步走来的艰辛没有谁会懂,也没有谁会替她懂。她像失去同伴和庇护的狼,独自一人匍匐前进,只为了那一丝光明和正气。
    离开她的那五年里,他很伤心。想他一枚标准帅哥,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哪有被人拒绝的份。他坚持从不打听她的事情,也不许任何人在他身边提,装聋作哑的一心研究。别的女孩总在他身边转悠,他却总能透过别人的身影看到她,不能说话时,他连拒绝都不用说了。但就是忘不掉她,他终于决定回来。
    他想要她有点后悔拒绝他的心,装着哑巴来到她的身边。却不料她根本就不记得他,他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最后自己装哑巴装得都下不来阶了。不说话,根本就斗不过情敌啊。现在想想,刚开始不说话还是博取了她的一点同情的,最后这结果也不算太差。可是这案子,这基本上无解的案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破完,什么时候,他能在她的心中比案子重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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