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蕴安看出林太后有话跟元历帝谈,寻思该是关于她的恶梦,权当没看见林嬷嬷想要她离开的眼神,若无其事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你们到门外候着吧”,林太后并不介意阮蕴安的在场,把服侍的人遣出去。
林太后端起茶,喝了一口,待人都退出去了,才不紧不慢地说:“杨直如今还在牢里?”
“是的,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定罪。”他并不介意母后探听朝堂的事。
本来以为有账本,杨直这回逃不了。若是王大不是在朝会上提出了那副字画的证据,他完全可以私底下解决了。可惜明天朝会上,众人定会提出来,他敢打包票,单阮清荣就能看出字画的破绽来的。
刚才已经让舅舅在宫外吩咐人手去查账本上记下的人,政绩有没有弄虚作假。元历帝本身也很矛盾,他不希望在他的政治下,还有那么多的何宽的存在,在鱼肉着他的子民,但同时他还是希望能找到有力的证据,趁机拿下杨直。
庙堂之上,全是世家大族的身影,这样的持续太久太久了。
他身为皇帝,一国之君,挣扎在世家门阀的夹缝中,实属可耻。
“阿元,快刀斩乱麻,可还记得?”
阮蕴安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太后,这冷若冰霜的样子,原来才是她的真面目吗?
元历帝顿感脑海中的迷雾拨开了,眼里的犹豫之色已然不见了:“儿臣明白了。”无论如何,何宽就是杨直的污点。
“姑母,梦里不是这样说的!”阮蕴安明显感到元历帝身上锐利的气息变化,一时着急插嘴道。
不可否认她小瞧林太后了。
“什么梦里?”元历帝疑惑地问道。
“不过是个恶梦罢了,多宝年纪小便当真了。”林太后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这事若说出来,只会扰乱儿子的心。该断不断最是要不得。
林太后记起了刚登上皇位没多久,元历帝曾眼里闪着泪光问自己,为什么朝上的大臣都听不见他说话。
“因为我们手中的权力还不够大”,这是她的回答,只能忍着等着。
那天过后,元历帝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
“阿元,你早点去休息吧,政事是永远处理不完的,莫要伤了身体。”
元历帝知道母后这是不愿他继续追问,为难地看了一眼,欲要说话的阮蕴安,顺从地走了。
阮蕴安没有办法阻拦元历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潇洒的背影。
“多宝可是恼姑母不让你说出来了?”
明明是温柔熟悉的腔调,阮蕴安却毛骨悚然,前世林太后撑到林多宝及笄之年便去了,如此说来她并没有和自己交过手。
“多宝刚听见姑母和表哥谈话了”,阮蕴安故作闷闷不乐地继续说着:“可杨直明明定不了罪啊?”
“儍多宝”,林太后招呼着阮蕴安来到自己身旁,拉着她的手,教导道:“水至清则无鱼。若要除去一个人,那便是满身的证据,端看掌权人怎么想罢了。”
“可佛祖不是说杀害众生是病吗?”另一只没被林太后牵住的手,她握紧拳头放在背后,指甲抓破手心,刺痛感令她保持清醒,才忍住满腔的愤怒没去质疑林太后。
“这众生是我要杀的,要真是生病也该是我的命。”
“系统,我该怎么办?”阮蕴安躺着床上辗转反侧,林太后那迫人的气势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散。
“船到桥头自然直,宿主还是睡吧”,为啥系统的睡眠时间是跟宿主绑定的呀,下次一定要反映给系统中心,这是相当不人性化的设计。
“安啦,明天不是还有突发任务吗?林太后的心多多少少也会动摇的。”多宝系统算是看出来了,感情林太后才是最难攻略的人。
“你确定明天四公主真的会生病吗?”她真的很怕,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还得重新经历无尽的悲伤。
“任务从来没有出错过”,哼,它傲娇地表示。轮派任务它们是专业的,毕竟任务完成的数量决定系统的业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