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跟着太后皇后妃子们也都赏赐了东西进来。
平常的一个满月宴这会到好像成了一场庆功宴一般,但这些跟萧侧妃无关。
孟王妃挂着一脸的笑,眼眸却极其幽深,看着那花团锦簇的苏如意,淡淡的道:”命数太好,不服都不行。”
萧侧妃觉得心里的最后一根弦都崩断了一般。
梁王挺着肚子坐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热,脸上闪着油光:”所以说三弟才是运气最好的那一个!”
李宣睿只淡淡的举杯:”运气最好到不敢当,不过是父皇抬爱。”
梁王那一脸的肥肉抽了抽,知道这个李宣睿是说话吐刀子的,就去和没孩子的魏王说话:”不是哥哥说你,你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还没孩子,到底是你不行还是你夫人不行?!”
魏王涨红了脸,这样难听的话一旁的其他官员不敢随意插嘴,常王却看不惯了:”大哥为长,怎么总是在这人多的地方说这些叫兄弟难堪的话?!”
梁王一瞪眼就要起身,李宣睿手里的酒杯倾泻,哗的一下给梁王泼了一身的酒水,他却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淡淡的道:”失手了,大哥见谅。”
梁王一看到李宣睿那幽深的无波无澜的眼,就能想到驿站里的二十八具尸体,心里就要发怯,也没开口,就冷着脸下去换衣裳。
李宣睿这才转身,安抚的拍了拍魏王:”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别在意那些不懂事的人说的话。”
魏王觉得心里热热的,但他不善言辞,只重重的点了点头,常王瞧着李宣睿的背影,低声同魏王道:”几个哥哥里,我到瞧着三哥才是那个最有情义的,其他。”他说着老成的摇了摇头,一言难尽的样子。
惠仁公主一直围着如意叽叽喳喳的说话,李宣琪也跑了过来,他本在前面,乘着赏赐进门就跑了过来,想瞧瞧如意,见如意给他抓了一把果子吃,那高冷的眼里终于露出了点笑意:”还算你识相。”
如意被逗的一笑:”那八皇子还要什么,我给您端过来?”
李宣琪也不说话,转身就跑去了双胞胎跟前,和惠仁公主凑在一起看,小容和雀儿的眼睛探照灯一样来回的扫视,务必保证两个孩子不受一点损伤。
这会便连花侍妾和蒋侍妾也凑了过来,圆润的花侍妾带着一脸的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夫人的忙的?您尽管吩咐我们两个。”
如意的目光却落在了怯懦的蒋侍妾身上,□□的老人最后进了宫善始善终的没有几个,花侍妾虽然还活着,不过是孤独终老,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蒋侍妾最终生下了最受李宣睿喜欢的儿子,养在孟王妃那里,最终侧立为太子,作为太子生母享受了种种繁华,没想到和这样的人物竟然就这样见面了,那样胆怯的缩在花侍妾身后,很没有存在感,和后来的蒋德妃的气度很不相同。
蒋侍妾敏锐的觉察出了如意目光的异样,立刻警觉的看向如意,如意笑了笑,同花侍妾道:”客人不少,我一个人分身乏术,只怕有的照顾不上,两位妹妹若是有心,就帮我把那些小姐姑娘们招呼招呼。”
送上门的劳力又为什么不用,即然向她示好,她也没必要把自己整的那么清高。
花侍妾和蒋侍妾欢天喜地的忙碌起来。
苏晴意已经从刚才的惊慌中恢复了过来,把自己塑造成如意最亲近最体贴的妹妹,周旋于客人之间,长袖善舞,很是得到了好评。
如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作,有时候做人不能太过了,总要给人一些活路,苏晴意又和她没有深仇大恨,即然她喜欢这样,就给她一个机会,看看她能走多远。
钱氏被人簇拥着,只觉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她满脑子的都是那些箱子里金灿灿的东西,有人同她说话,她也心不在焉,终究忍不住:”皇上赏赐的东西,不知道要值多少钱?”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谁也没想到一位官太太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有人讥笑了一声:”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拿银子衡量的,苏夫人和龙凤胎受了这么多赏赐,这在皇室里可是很少有的,往后苏夫人也肯定不仅仅只是个夫人,这位大少爷也必定有大前程。”
只要孩子养的好,侧妃那是手到擒来,在往后浩曦成了世子,作为世子的生母那和孟王妃就好比是东宫太后和西宫太后,要人人仰望。
苏晴意恰巧听到这话,一下子涨红了脸,心里实在厌烦了这样的母亲,怎么就如此不省心?!
整个满月宴如意和孩子出尽了风头。
等到后面宾客散尽,处处都收拾妥当,夜幕也已经降临,如意叫下人们能休息的尽量早早休息下,她自己也洗漱之后换了衣裳睡下,几个丫头们商量着谁守在跟前,香草毛遂自荐:”姐姐们今天想必都累坏了,我到活少,不怎么累,今天晚上我替两位姐姐。”
小容和雀儿也就笑着道了谢,回了丫头们的屋子。
用过晚膳,莲心在给李宣睿按摩,孟王妃换了家常的衣裳坐在椅子上,缓缓的说了些白天的事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幕也彻底降临,孟王妃白皙的面庞在昏黄的灯光下瞧着格外柔美:”王爷今晚要歇在那里,我好叫人提前去说一声。”
如意和萧侧妃出了月子就能正儿八经的侍候了,两个人身上都已经干净,不存在什么问题,而且按照惯例,谁的孩子满月当夜就是歇在谁那里的,但这一次是两个人,一个萧侧妃一个苏夫人,个个都是美色,谁也不比谁逊色什么,好似是个很难的选择题。
李宣睿站了起来:”王妃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我今夜就歇在苏夫人那里。”
宫里送来了那么多赏赐,可见龙心大悦,按理就该在如意那里,孟王妃一直把李宣睿送了出去,在摇曳的灯光中立了一会才折身返回。
桃花坞里一阵鸡飞狗跳,李宣睿进去的时候屋子里的灯才刚刚点起,如意就穿着一件里衣,头发披散在脑后,刚从被窝里伸出了脚鞋子也没穿上,香草敏捷的给如意披了件大衣。
如意在李宣睿冰冷的目光里,脚又缩了回去,堆上一脸讨好的笑:”更深露重,王爷怎么这会来了?王爷快坐!”
李宣睿听起来很不爽快:”我还不知道天才刚黑就叫更深露重。”
如意就干干的笑,脑子里却在飞快的思索,李宣睿今天晚上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无非就是来那啥的,她只要把人侍候舒服了,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她摆了摆手示意屋子里的人都下去,屋子里就剩下了两个人,一个俊美非凡,一个貌美如花,灯火通明,却又情意绵绵。
如意赤脚走了下去,在李宣睿幽深的目光中吹灭了一盏灯,屋子里就只剩下一盏,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昏暗中,如意身上忽然释放出一种致命的气息,在这样的光线中媚眼如丝,轻盈的脚步好像踩在心头,就那么缓缓的起舞,胸前的柔软和纤细的腰肢,诱惑的大腿都在这舞蹈中呈现出极致的媚。
这完全出乎了李宣睿的意料,他站了起来,走近这似乎难以捉摸抓不住的女人子,女子又忽的靠近,那身上原本就单薄的衣裳开始慢慢退去,露出属于她的真容。
说起来李宣睿也算阅女无数,但从来没有碰见过这样的,叫他如此的满足,如此的酣畅淋漓,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滋味,*蚀骨。
如意也觉得很满足,心里给李宣睿打了个一百零一分,两次之后觉得累了,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到醒来的早,侍候着李宣睿更衣洗漱,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从今天起,她就要去给孟王妃请安了,每天都要和一堆女人们对上掐架,一想起来她就立刻无精打采起来。
李宣睿敏锐的觉察出了她情绪的变化,瞧了她一眼,但这目光也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以前这眼里是一种面对喜爱之人的清亮的光,那么现在已经盛满了宠溺,仿佛可以包容所有:”怎么叫你侍候本王,你就这个样子?”
要是别人李宣睿这样说话,早吓的魂飞魄散,但我们如意不是一般人,李宣睿这样一说她就立刻跌在椅子上不愿意起来:”我累的不行,叫我在坐一会。”
“不想去请安?”
这家伙脑子是怎么想的,怎么可以猜的这么准确,但如意怎么能承认这种事情,她立刻义愤填膺起来:”王爷把我当成了什么人?给王妃请安我义不容辞,王爷也不说自己不知道体恤人,真是的。”
李宣睿鲜少有这种又气又想笑的感觉,但如意就能办到,她说完话就雄赳赳气昂昂的站了起来,好像要奔赴战场。
李宣睿就想,还说自己不是不愿意去请安,瞧那样子,像是要奔赴战场一般。
☆、第33章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跟在李宣睿身后的人身上,梳着随云髻簪着红宝石步摇,走动之间熠熠生辉,穿了浅色的交领长裙,外面罩着兔子毛边的窄袖对襟长袄,样式别致,十分得体,更要紧的是那一张让所有人嫉妒的脸,白皙细嫩的脸颊上透着浓淡适宜的粉,像是绽放的花朵,透出不一样的韵味来,可见夜里过的很舒适。
女人是花,也要浇灌才能绽放。
所有人的心里都重重的哼了一下,随着孟王妃起身,大家相互见了礼,孟王妃笑着问李宣睿:”这就用早膳吧。”
她今天梳了高髻,带了点翠的头面,看上去低调奢华,很是夺目。
一旁的萧侧妃梳着圆髻,头上只一朵粉色的蜜蜡牡丹,但让她显得如清水芙蓉,十分醒目。
屋子里被一群女人的华美服饰映照的亮堂起来,一堆脂粉之间,李宣睿还是冷若冰霜,如意在心里把这家伙鄙夷了一把,这么多女人还表现的好像个不近女色的圣僧一样,能不能在厚颜无耻一点?
李宣睿当人不知道如意在心里诽谤他,他从生下来开始就在一堆女人中间长大,到现在环境也是如此,对他而言这种情景稀松平常,李宣睿点了点头,众人就跟随着一起转去了花厅用饭。
正院的花厅如意是第一次来,雕梁画栋难得的很是奢华,高几上地上深深浅浅的开着各色的花,窗户大开可看见外面尚且凋零的花架,却也可以想见等到春暖花开又会是何种繁华景象。
端庄低调的孟王妃,其实就如这花厅一样,内心里野心勃勃渴望繁荣。
也就只有李宣睿和孟王妃还有萧侧妃能坐下用饭,其他的人不过是站在后面帮着布菜侍候几位主子。
如意就知道来孟王妃这里不会有什么好事,这种叫别人看着自己吃饭的缺德事也就只有古代有,她的不爽表现的很明白,孟王妃看的真切,她在心里鄙夷的笑,面上却关切的道:”苏妹妹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就坐下一起用早膳吧,不用你侍候了。”
若是换做别人,不管是刘夫人还是赵夫人,即使是在困再累在想坐下也肯定坚决不会坐下,不要说这一坐下李宣睿会怎么看,光是后面的那些人不平的目光就能将人戳死,更何况这种被抬举,只会加深别人对自己的不满和嫉妒,没有什么好处。
但如意向来不会委屈自己,即然孟王妃这样说,她也不打算推脱,她仰着一张笑脸甜甜的谢了恩:”果然还是王妃最体恤人,即然王妃说了,我哪有不遵从的道理。”
竟然真的坐下了!
竟然真的坐下了!
所有人的心里都这么呐喊了一声,连李宣睿都抬头看了一眼如意,但如意完全感觉不到她给大家的震惊,怡然自得的吃着自己的饭。
她白净的小脸蛋然自若的目光,专注的吃着东西。
李宣睿有一瞬是想扶额的,但他不知道自己冰冷的眼里溢着笑意,专注宠溺。
孟王妃开的口,真情也好,假意也罢,谁也不好置喙,但萧侧妃看不惯,非常看不惯,她垂着眼淡淡的道:”王妃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但人也要有自知之明,王妃说叫你坐,你就真坐下了,真以为自己生了个儿子就无法无天了?”
萧侧妃就是□□裸的嫉妒,想如意从小到大作为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早就被嫉妒习惯了,大打出手都经历过,这种文邹邹的方式,她根本不放在眼里,眼皮都没抬一下:”侧妃是在说王妃刚才叫我坐下时虚情假意?”
这种轻蔑的态度极大的侮辱了萧侧妃,萧侧妃骤然站了起来:”放肆!”
孟王妃看了一眼李宣睿,也冷了脸:”都不许在开口,食不言的规矩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李宣睿还在,即使要打脸,也不能是现在,萧侧妃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坐了下来,哀怨的去看李宣睿,然而李宣睿只专注于自己的饭菜,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看到。
后面站着的人看的心惊肉跳,又一次被这位苏夫人给震惊到了。
这顿饭吃的并不平静,萧侧妃心里有事,就只吃了一点,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如意却吃的很满足,就差摸摸肚子晒个太阳消食了。
还要去上早朝,李宣睿换了衣裳,众人簇拥着他出了二门,孟王妃就淡淡的吩咐众人都散了,萧侧妃冷笑着看了一眼如意:”苏妹妹跟我去笙箫园。”
终于来了!
看热闹的人心里不禁喊了一声,颇为期待的瞧着如意,不知道这位又要来个怎样惊天动地的,然而如意又让人惊讶了,她好脾气的道:”是。”
萧侧妃是二品她才是五品,萧侧妃叫她做什么她不能轻易说不,她到要亲自去看看,这个萧侧妃干什么?
萧侧妃叫了人去笙箫园肯定不会有好事,进了自己的地盘,关起门来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往常柔柔弱弱的萧侧妃现在一点柔弱样子都没有了,到是挺凶悍的。
孟王妃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好像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缓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笙箫园是正院之外最大的一处院落,前有长廊后有抱厦,院中假山流水,十分的别致,假山的阴影中还能看到草药的身影,也没见过做过什么,怎么就总这么喜欢标榜自己懂医术,好像就很才女一般。
如意带着小容跟在萧侧妃身后从容的跨过门槛进了笙箫园。
萧侧妃忍了许久的怒气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了一般,猛的顿住了脚,骤然转身,那往常总是露着几许哀愁的眼里此刻只有熊熊的怒火和扭曲的恨。
这到很出乎如意的意料,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把这位大名鼎鼎的萧侧妃得罪的这么狠。
萧侧妃那白嫩的小手闪电般的抬了起来,直冲着如意的脸奔去。
这到也符合逻辑,有时候把一个人恨的狠了,那些文邹邹的语言是解不了恨的,只有自己动手打上两巴掌才能让心里顺畅一些,就像萧侧妃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丑,这样歇斯底里的人,难怪会失宠,谁也不会喜欢。
如意冷笑了一声,以为她在空间里的轻功是白练的吗?她为什么练轻功?就是防着有人对她动手,到时候至少可以跑掉,现在可不就用上了?!
她一只脚尖稍微一点,在萧侧妃那以为自己要得手的轻蔑又自得的目光中,向后撤了好几步,两个人瞬间就距离很远。
一旁观战的笙箫园虎视眈眈的下人们,惊的差点瞪出眼珠子。
萧侧妃已经忘记了要惊讶了,没能发泄出去的仇与恨完全冲上了大脑控制了所有的情绪,让她歇斯底里起来,她癫狂的道:”捉住她!捉住她!”震动的头上的发钗都歪了。
要是一个人发疯了,是要小心一些的,如意一把推开小容叫她跑出笙箫园,自己稍微一用力气,就像个衣袂翩跹仙女一般,怡然自得的飞上了假山,与萧侧妃的癫狂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下人们不敢违抗,只好追上去抓,然而如意站在高处,下面的人寻常怎么能够碰到,到是把如意给乐坏了,站在上面一会扔几块石头,一会掀掉几块瓦片,下面的人尖叫连连踩死了不少草药。
萧侧妃气极了,头上的发钗掉了好几根,自己却完全不自知。
“……寻了不少的大夫,也就这个法子听说还可靠些,药也不能就这样一直的吃,毕竟是要三分毒,到头来反伤了身子。”方妈妈低低的说话。
孟王妃皱着眉头,细长的手指微微的收紧,在那好看的织锦衣上抓出个褶皱:”这种东西,听着好似并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