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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广气结,王远一惯和他不怎么对付,即使知道七姑娘是他老爷的座上宾,也没有丝毫改变。
    “王远,这样做不仅是为了雨花院,更是为了州牧大人,若此事传扬出去,伤了左相脸面,我们都得受牵连。”
    王远有些讽刺地打量了夏广一眼:“你会不会太高看你自己,我们两个可不是在一个天平上的。”
    说完,王远走出房间,走近林岚。
    “看到尸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者是听到什么声音,闻到什么气味?”
    林岚摇头,低头仔细想了一下,道:“我听到了打更声,在推开门的那一下,气味嘛……看到花雅姑娘的尸体时,闻到一种很特别的香味,有些迷人心智,我猜应该是催情药吧。”
    “你说你到的时候,门虚掩的,那窗户呢?是开着的还是紧闭的?”
    林岚想了想,又看了房间一眼,道:“窗户都是紧闭的。”
    花雅是雨花院有名的姑娘,看看七姑娘旁边侍女的装扮,再看看林岚这一身的麻布灰衣,王远问道:
    “你跟死者花雅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是受人之托,帮忙送这个的。”林岚说着,将手上的托盘往上举了举。
    王远:“那侍女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
    林岚:“我和她只有一面之缘,不知道她叫什么,夏主事已经让人去找那个侍女了。”
    王远:“不认识她,你就帮她忙。”
    林岚:“当时她好像很痛苦,像是生了病,我们同是奴才,她都求了我,我没办法拒绝。”
    而屋里的夏广听到两人对话,走出来道:“我觉得你这奴婢可疑,我看她极为脸生,肯定是刚进园不久,而且你是第一个看到尸体的人,但却不是第一个报案的人,当时你就站在门口,是吴员外看到屋里的情形大喊大叫,我们才赶过来的。”
    “或许是她杀了人,正准备逃跑,结果吴员外从这经过,喊了起来,打乱了她的计划,若是尸体晚些被人发现,谁会去查一个在杂院干活的下等奴才!”
    “我当时吓懵了,不知道怎么反应,后面吴员外就叫起来了。”
    王远看着眼前还算镇静的小姑娘,眼里升起一丝探究之色,说是被吓着了,但看这气势,不像。
    林岚此时虽脂粉未施,又是小厮打扮,却也难掩其清丽之姿,眼睛亮亮的,哪有胆怯之色。
    王远饶有意味地看着林岚手中的托盘。
    “他说的,你怎么解释?”
    林岚心中坦荡荡,自是不怕:“我行得正坐得直,只不过每个人碰到这种事情的反应不一样而已。而且我确实是受人所托,大人可以找那侍女和守卫来当面对质,便能一清二楚。”
    王远招来了个捕快,示意他去核实。
    转头又问道:“这么说,你是一路端着托盘上到二楼,发现尸体时也端着它。”
    “对啊。”
    “没有放下过?”
    林岚想了一下:“没有放下过。”
    王远突然拍了拍掌。
    “姑娘真是好胆量,我这个去过无数案发现场的人,看到这种情况,都有些不适,而你一个黄毛丫头,居然连托盘都没有摔,里面的酒也未洒。”
    看着林岚想反驳,王远身子前倾,看着她。
    “夏广说你跟着他进去了,屋里情形也看到了,居然还如此镇定。”
    王远说完扬眉指了指正在楼梯间狂吐的一名捕快。
    其他人听到张远这话,也诧异地看着林岚。
    林岚低下头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道:“还不许女孩子彪悍.....”
    她声间很小,王远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林岚抬头:“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从小看惯了村里人杀猪杀羊。”
    “扑哧”
    旁边有人很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
    旁边一捕快听了立即喝道:“混帐,岂能把人比作家畜。”
    “人有时候还不如家畜呢!起码家畜不会这么残忍的残杀同类。”林岚反驳道。
    那捕快被林岚怼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上前欲动手。
    王远一喝:”放肆!还不退下。!“
    那捕快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到一边,王远转头对林岚道:”姑娘这话也有道理,不过偏激了些!“
    而隔壁雅间里的三人听到这翻谈话,反应各不一样。
    其中一名看着年纪最小,有着小麦色的皮肤,炯炯有神的眼睛,笑起来两边还有两个酒窝的少年站起身来。
    “这姑娘有点意思,我去瞧瞧。”
    说着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而屋里的另外两人面对而坐,把所有注意力都聚集在眼前的棋局上。
    这二人来头不小,一个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七王爷之子凌昀,另一个是言候之子言晟柯,而出去的那个是已故苏王的幼子苏霖,自小习武,常年游历在外,性格最是坐不住。
    此时的凌昀身着月白色华服,袖子和衣角都绣着云线暗纹,那暗纹随着他的动作,似有暗波浮动。他的眼睛如墨玉清澈无暇,五官也极为出众。
    此时他正微微偏头思索,表情认真,外面的躁动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而坐在他对面的言晟柯,长相偏阴柔一些,他的脸极白,丹凤眼,嘴唇薄成一抿。
    此时他手拿着一颗黑子,带着一丝邪魅的笑看着凌昀。
    “总算有一次,你入了我的局!”
    和凌昀下了这么多次棋,次次惨败,终于有一次能难到他了,言晟柯心里那个高兴,连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凌昀一招棋落,原本棋局看似已经将他困住了,但他棋出险招,若言晟柯再追击,后方恐不保,但若不采取反应,就会让他连成战线,到时候步步紧逼。
    棋到这一步,不用再下了,凌昀竟能想到置之死地而后生,这盘棋胜负已分。
    “没意思”,言晟柯将黑子放回棋罐,转开话题:“话说,蔺钊跟我们一样,都是从凌都来的,现在他死于非命,这事我们是不是要管一管。”
    凌昀不紧不慢地将白子收回棋罐:“我倒不知道,原来你和蔺钊还有交情。”
    言晟柯一把拉起凌昀:“那倒不是,虽然我不喜欢那小子,但也同窗一场,去看一下嘛。”
    去看那死人,也好比在这被凌昀虐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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