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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生转了个身子,闭上了眼,不管老鼠还是沙鼠,他都没什么兴趣。
    苏女萝搔了搔头:“对,是沙鼠,沙鼠和老鼠不一样,很有意思的,我记得我中学的时候还养过几只。”他转头朝外看了看:“真奇怪,我们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动物,最好一会能遇到几只沙鼠好捉来玩玩,也免得长路漫漫无聊。”
    罗生实在不想提关于老鼠的话题,只好打断他:“休息一会吧,一会还要赶路呢!”
    可惜苏女萝是不说话会死的话唠属性,安静了几秒钟又叨叨起来:“喂,陆世安,你是哪里人?”
    “本地人,小时候在黄东区,后来才搬到铁和。”
    苏女萝眼睛一亮,半撑起身体:“黄东区?我小时候也是黄东区的!你是黄东区哪里的?”
    最里侧一直安静的唐柏眸子轻微地一动。
    “黄东区泰山路。”
    “真可惜,我是黄东军属大院的。”
    陆世安一笑:“这么巧,我记得唐柏也是黄东军属大院的。是吧,唐柏?”
    苏女萝一凛,唐柏性子冷僻又怪异,根本不会理会人,怎么可能会回答这么没意义的问题,刚要开口转换话题,却见唐柏竟转过了身子,手肘微微支撑起身体,往日里冷冰冰的眼睛盯着陆世安,黑得像曜石:“是。”
    随即将目光转向了苏女萝。
    陆世安也来了兴致,调整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这么说你们从前还是认识的?”
    苏女萝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我同他怎么会认识。”开玩笑,从小他就只喜欢长得漂亮性格软萌的小孩,这么讨人厌的类型的他才不会有兴趣。
    “啊,可惜。”陆世安没再说话。苏女萝也没再开口,刚才唐柏的眼神……怎么说呢,像是屠夫见了砧板上的鱼,他被自己的比喻恶寒了一下,赶紧闭上了眼。
    他知道唐柏有一点轻微的洁癖,看人的时候眼角倾斜,眉头微皱,就好像在看一包垃圾——当然他不会承认,他就经常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不过,他只是碰巧小时候和尊贵的唐大少一个大院过,他用不着觉得自己有多被亵渎吧!
    帐篷里空气闷热,身下虽隔着厚厚的隔温板还是炙烤得厉害,然而几个人还是慢慢地睡了过去,直到帐外火红的日头慢慢沉下去,温度也逐渐地降下来,应少则睁开了眼。
    陆世安、唐柏也随即睁开了眼,起身整理行装。因为帐篷里温度太高,叶宇征几乎没太睡,稍微收拾了片刻也钻出了帐篷。
    沙漠里的早晚温差很大,白天还是炽热一片,到了傍晚却凉爽了许多,一行人驱车在广漠的沙漠里驰骋,放眼望去一片金黄,烈风拂过,仿佛在沙海中冲浪一般,让人不禁心神摇荡。
    “呜呼!”苏女萝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肆意地吹了个口哨。
    叶宇征戴上护目镜,目光透过玻璃朝远处望去,也为这大漠的雄壮景色所陶醉。
    一行人按照地图的指示,朝着目的地飞快地奔去。
    西红柿炸酱面
    沙漠里的傍晚很短暂,不多时火红的太阳就一点点沉了下去,叶宇征还沉醉在大漠瑰丽的景色里,却听得陆世安疑惑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叶宇征转身看向他。
    陆世安将手里的地图摊平,只见橙色光点变得越来越黯淡,最后竟一点点消失了。
    “怎么回事?”苏女萝一把抢过地图,探出身子看了半晌,不由骂了句:“靠,什么破地图。”
    叶宇征接过地图端详了半天,有些疑惑地说:“好像是太阳能的。”
    苏女萝挠挠眉毛,太阳能?他好像在历史书上看见过。
    “什么意思?就是说只能在白天赶路,晚上不行?”
    陆世安也拿过地图研究了一会,慢慢道:“看起来是,我们没有指北针,识别方向靠的都是地图,现在地图断电,车的燃料又不够,不能贸然赶路。”
    罗生道:“或许可以通过自然界辨别方向,比如根据沙丘的走向,或者根据植物的长势。”
    “不行,”叶宇征将目光从窗外转了回来:“不管利用沙丘,还是植物判断方向,都是根据地区的不同而有所异,但这里却并非属于现实世界中的任何沙漠区域。”他顿了顿:“之前路两旁生长着一片佛肚树,而刚刚经过的地方,却长着啤酒仙人掌。”
    佛肚树生长于澳大利亚,而啤酒仙人掌则生长于美国南部至南美洲一带,显然这里只是随机模拟的一片空旷沙漠,通过地域辨别方向的法则自然不能奏效。
    一行人没有办法,只好暂停了行程,选了处空旷的位置支了帐篷,四周又垒上石块防风沙。
    苏女萝从车后备箱里翻出了锅子、支架,锅子里倒上水,将水烧开了后把塑封好的挂面倒进了锅子。
    罗生蹲在一旁伸着脖子朝锅里瞅:“女萝,你在煮什么面?”
    “西红柿炸酱面。”
    苏女萝翻出双筷子在锅子里搅了搅,又从包里拿出几袋浓缩西红柿蛋花汤的汤饼,分别倒在几个碗里,等面差不多熟了,倒了多余的水,连同面汤一起浇在汤料上,很快便传出了浓郁的西红柿蛋花汤的香味。
    罗生抽了抽鼻子,拿起双筷子伸到碗里搅拌了几下,侧头问苏女萝:“能吃了吧?”
    “等一下。”苏女萝又从包里掏出几包炸酱面的酱汁,浇在面条里。
    罗生捧起碗凑过去闻了闻,连忙呼道:“好香好香!我以为在沙漠里只能吃压缩食品,没想到在还有面条!”
    苏女萝唇角一翘,撕开炸酱酱汁的包装,倒在其余的几碗面条里,酱汁包装封得太严实,撕开时溅了些出来,他哼着歌舔了舔拇指。
    唐柏手里拿着满满的一碗炸酱面,漂亮的眼睛静默地注视了他那个动作片刻,随即敛了眼光。
    苏女萝将面条分好,又从背包里掏出一大袋香肠,“哗啦”一声撕开包装,又从后背箱的小型冰箱里掏出了几罐啤酒,扔给几个人。这时候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大家穿着长袖外套饱餐了一顿,都惬意极了。
    等大家用过了晚餐,将狼藉的地面收拾好,讨论了一下晚上休息的问题。沙漠的夜晚很冷,需要留人值夜,以免夜间风沙来袭被吞没。
    最后商定了几人轮流值夜,等清晨的时候再动身出发。因为沙漠白日气温高,越野车的本身条件不允许长时间行进,而夜间虽气温适宜,却因为没有太阳能,无法辨别方向,一队人只能利用清晨与傍晚的时间行走,时间一下子变得紧迫起来。
    罗生不免有些担心食物与饮用水是否可以支撑那么久,苏女萝唇角一勾,直接抬手掀开了后备箱,打开隔层,露出堆放得整整齐齐的一箱箱食物和饮用水。
    应少则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出发吧!”
    苏女萝吹了声口哨,跟着上了车,抬手重重关了车门。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日头还隐在山下,应少则驾车驶到了一处高高地沙坡顶上,缓缓停了下来。
    苏女萝从车上蹦了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叶宇征、唐柏、罗生、陆世安也一个接一个地下了车,到坡顶呼吸一下清晨干净的空气。
    夜空如墨,璀璨的繁星散落在黑夜的幕布上,显得格外明亮夺目。
    叶宇征眯着眼望着星罗密布的天空,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他正入神地看着如墨夜空,忽然原本漆黑的夜空忽然泛起了亮色,紧接着便听到一旁的苏女萝的大喊:“喂,宇征,快看!日出!”
    叶宇征转过了身,只见一轮硕大的红日沿着地平线猛地升了起来,起初只有一线的光亮,接着那一线的红逐渐扩大,太阳慢慢露出半个身子,耀眼的火光点燃了原本黯淡的天空,不过两分钟的时间,整个日头喷薄而出。
    较之以往所见不同,这由沙漠而生的巨大红日整个挂在广阔无垠的净空中,几乎占据了视线的全部,它距离得那样近,仿佛就栖身于人的眼前,伴随着汹涌而来的热量,发出极其耀眼的火红光芒,刺得人几乎要昏厥过去。叶宇征禁不住侧过身,抬手挡在前额,遏制住这强烈的眩晕感。
    就在转过身勉强稳住身形的一瞬,他忽然震惊地发现,在他们身后远处的沙坡之下,一群数量极为庞大的沙鼠,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猛冲而来!
    那沙鼠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足有数千只之巨,叶宇征几乎不能相信,以为是自己因那耀眼的红日而产生幻觉,直到听得身边苏女萝一声难以抑制的“天啊!”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那一大片的沙鼠已经奔到了半沙坡,应少则冷声喊道:“上车!”
    剩下的人也迅速反应过来,几步跑到越野车边,打开车门跳了上去。应少则一个油门,朝相反的方向冲了下去。叶宇征坐在副驾,头探出朝后面张望,只见那片沙鼠正以极快的速度横扫千军而来,一路上所到之处的植物被全部屠掉。沙坡侧面原本生长着的小片的霸王树,在沙鼠途经之时轰然倒下,几秒钟之内被啃噬干净。
    那沙鼠的速度太快,很快就追上了几人驾驶的越野车,几只沙鼠甚至直接一个打挺跃到了车身之上,苏女萝刚将头从后座探出来,一张放大的沙鼠头就倒吊着贴到了他的眼前,一瞬间苏女萝整个人停住,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脸孔,那沙鼠较寻常沙鼠大上许多,只一颗头就有半个足球大小,黑亮的眼睛瞪着苏女萝,脸上长长的胡须一抖,就要往车里钻。
    苏女萝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了过去,唐柏面色冰冷,一只手拉过苏女萝,另一只手朝那沙鼠就是猛地一拳,将那沙鼠直直打飞了出去,同一时间陆世安迅速按下车窗玻璃,将整个越野车封闭住。
    应少则面色冷峻,一言不发地飞速驾驶着越野车,不时有沙鼠落到车顶,传来一阵轻微的碰撞声,沙鼠的数量越来越多,大量的沙鼠贴在四周的车窗上,被应少则技巧性的急转弯给甩了出去。
    到后来甚至有沙鼠落到前挡风玻璃上,被飞速奔驰的车撞飞出去,留下一滩鲜红粘稠的血迹。唐柏冷淡地看着车窗上的血迹,觉得有些反胃,但也如同其他人一般沉默着没开口。
    忽然之间越野车猛地一个急刹,巨大的惯性让整车人都朝前冲了出去,叶宇征的额头磕了一下,有些晕眩,他缓了一下,转头问应少则:“怎么了?”
    应少则眼睛看着前方,手扶方向盘:“车子被东西卡住了。”
    叶宇征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可能被卡住的东西,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就在这停顿的几秒钟当头,车里的光线忽然暗了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沙鼠将整辆车围得不留一丝空隙,苏女萝密集恐惧症大发,低低啐了一口,骂了声:“妈的!”
    罗生声音有些微颤地问:“现在怎么办?”
    应少则脸上没什么表情,原本沙地行驶就容易被陷住,现在车子被卡,根本启动不了。
    好在越野车足够坚固,几个人也只能暂时躲在这里,等那些沙鼠慢慢散去再下车。
    苏女萝忽然浑身一抖,眼神带着惊恐地问:“什……什么声音?”
    只听在连成一片的吱吱声中,忽然混入了几声清脆的撞击声,起初响声不大,只短暂几声,后来声音却越来越大,很快交织成了一片,震得人耳鸣。
    叶宇征原本冷静的目光忽然也变得凝重,只见厚实的挡风玻璃不知何时竟裂出了一道道的细纹!
    “怎……怎么办?”苏女萝震惊地问。
    应少则看了一眼挡风玻璃上已经交织成蜘蛛网状的裂纹,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陆世安看着应少则,问道:“少则,你要下车?”
    苏女萝按住应少则的肩膀:“你疯了!下面全是沙鼠,有的都有一米多长,没看见那些植物吗?你下去就得被啃光!”
    应少则侧过头:“用不了二十分钟,钢化玻璃就会被这些沙鼠砸碎,到时候一样是死。”他看了后座上的几个人一眼:“世安、唐柏跟我下去,剩下的留在车里。”
    叶宇征摸出随身的匕首:“我也一起。”
    应少则看也没看他,弯身将鞋带系紧,冷声道:“你留在车上。”
    叶宇征皱眉。
    应少则抬起身,眼光看向他:“因为逞能让全队都陷入困境的人,需要为自己的过失负责。”
    叶宇征一顿,刚要开口,应少则已经一把推开车门,闪身朝着外面如雨般密集的沙鼠群跃了出去。
    男神力
    应少则一个跃身出了车门,敏捷地将两只扑腾着想要钻进车里的巨型沙鼠爆头,随即抬手重重关了车门。
    后座的陆世安与唐柏也弯身钻了出去。
    叶宇征一动不动地坐在副驾驶,头微微后仰靠在座位上,脑海里浮现出应少则临下车前说的话。
    的确,就目前他的能力来说,跟着一起下车不过是徒增他们的负担罢了,根本没有实际用处,然而这种无力感还是让他有了不小的沮丧。
    好在这种沮丧感稍纵即逝,他从来不是个会自怨自艾的人,遇到难题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如何解决,而不是低落或是抱怨。
    应少则出去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与唐柏、陆世安一道,挨着车身与沙鼠群相搏。他手里的是柄两尺多长的佩剑,刃口极其锋利,每一剑都利落地消掉三四只沙鼠的头。只是沙鼠的数量实在太过于庞大,源源不断地涌过来,杀掉一批又冲来新的一批,不到十分钟便铺了满地的尸体。
    应少则面色不变,手上的速度不减,然而另一侧的陆世安与唐柏情况则要恶劣许多。唐柏的姿态不变,漂亮的脸孔上也没有什么疲态,然而额上已经满布了细密的汗水,而陆世安显然已有些体力不支,持刀的右臂微微发抖。
    罗生紧紧贴着右侧车门,担忧地看着陆世安:“他好像有点要支撑不住了!”
    苏女萝双眼也紧紧盯着车外,眉头紧锁:“这样下去不行!沙鼠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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