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倾国做完这一切,涂有蔻丹的指甲,轻轻拨弄云鬓垂下的金流苏,微吁了口气,
将黎昕暂时打发离开府中,见不到皇兄的面,他纵使有绝世美颜,看他如何再受宠?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期待的颜狗皇上下章出现~
当年的事是这样设定的,长公主跟皇上说我看上个侍卫长得太美丽,根本把持不住,但地位太低只能做情人呀,我要他当驸马求皇上哥哥升他的官。
皇上说好呀好呀,妹妹你终于准备嫁人了,只是他地位太低了,朕你为先把把关。结果一看卧槽这黎侍卫长得太合朕的胃口,根本把持不住,朕想要升他的官,但是一升官人就归妹妹了,朕要不先拖着?于是把黎侍卫放在自己身边日夜视j了。
等发现黎侍卫可能跟宫妃有一腿。
长公主就黑化了,本宫长得这么国色天香,你不喜欢我却去搞皇帝哥哥的女人不能忍!
皇帝也黑化了,朕那么宠爱你,想要日后重用你,你居然只惦记朕的后宫!既然这样朕就让你留在后宫里!
于是悲剧发生了……
第12章 路上偶遇
黎昕坐在铜镜前,将自己受伤的肩膀,用绷带一圈圈绑回原样。虽然包得不如刘太医规整,用衣服一遮旁人看不出来,倒也无碍。
伤处被系统治愈后,一点疤痕都没留下,但最近只能自己擦药了。不然被人发现恢复如初,非当成妖怪不可!
这个朝代的人信奉鬼神之力,发烧说胡话,尚且会被当作脏东西附身灌符水。无法解释的事物,都会联系到鬼神身上,前朝就有人被当作妖孽,当众祭天,死状非一般惨烈。
有了前车之鉴,黎昕不得不小心谨慎,获得系统给的相应好处,也同样需要承担开外挂的风险。
作为一个病患,黎昕伤得又是右肩,晌午那顿病号餐,是小瑜端来的药膳。借着他右手不便,小瑜想要一口口喂给他吃,被黎昕谢绝了对方的好意,自己用左手持银匙,不紧不慢将这顿补汤对付了过去。
小瑜坐在桌旁,双手托腮,脸红红地看着他吃完。
她怎么觉得黎侍卫受伤后,更加俊俏了?再这样下去,养刁了她的眼睛,让她以后如何再嫁人?
小瑜知道自己是靠刘太医的帮扶,才抢到了给黎侍卫换药送餐的好差事,如今对方救了公主,形势大好,大伙都说黎昕要发达了。黎侍卫这样的好人品,就算没有舍身救长公主,也早晚要一飞冲天。不知道那时对方还记不记得她?
小瑜就这么盯着近在咫尺的俊容,胡思乱想。等到黎昕用完午膳,她才意犹未尽地收走了汤蛊碗筷,满脑子都是秀色可餐。黎昕温润的眼睛,黎昕略显苍白却水泽的嘴唇,黎昕颤动的喉结,还有皙白的脖颈。唉呀,真是羞死人了,小瑜胀红的脸颊都要冒热气了。
黎昕用过午膳,独自待在房中,准备趁着没人活动一下右臂。他听见了敲门声,还以为小瑜去而复返,开门才发现是个眼生的宦官站在门外,看服饰是长公主身边的内侍。
原来是昭德长公主怜惜他受伤,备了马车软垫,让府中车夫将他送回家去修养一段时间。
黎昕巴不得离开长公主府,离姬倾国远一些。在府中多有不便,人前总要装作伤势未愈,吃饭洗漱都是个问题,哪有回家自在?
不过他还是提出了个请求,想要将自己前两日相中的马匹,一并带回去培养默契,免得以后回来当差,跟不上其他侍卫的训练进度。
这种小事,合情合理,不用去特意禀报长公主,内侍就应下了。昭德长公主这次厚赏了对方锦缎十匹,黄金百两,还会吝啬一匹只值八两银子,四十斤茶叶的上等马吗?再说长公主府的马匹只是让亲军们使用,归属在姬倾国名下,并不是赠予他们,在哪喂养都一样。
这马匹黎昕另有用处,见宦官同意,就爽快地坐上马车,被一路送回了家,也好让对方交差。
长公主府的马车真是舒服,一路行驶不见颠簸,里面放满了软垫,黎昕靠在软垫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等快到家的时候,黎昕喊停下了马车,同长公主府的车夫差人们道谢别过,自己牵着马慢慢地踱步回家,受伤的事情自然不说,免得大伯母担心。
黎昕的家住在城南方向,之前长公主府的人已经来过家中一趟,将赏赐送到。大伯母知道黎昕今天要回来,留了一道门,听见动静赶忙一堆人迎了出来。
“昕儿回来了!”
“昕哥哥,昕哥哥——”堂弟堂妹围了上来,抱着他的腿撒娇道。
大伯母见他牵着一匹高头骏马,全须全尾的站在门口,既高兴又担心道:“刚才长公主府的人送来了好多东西,说你在长公主府当差受了伤,这是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啊!”
“没事!就擦破了点皮,连轻伤都算不上。”黎昕微笑着挑轻的说,“府中的人对我很照顾,医舍的刘太医人特别好,看我身上有旧时留的伤疤,还给我一瓶美容祛疤的香膏呢,大伯母莫要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他拍了拍马背,大伯母以为他是骑马回来的,不由松了口气。如果她看到黎昕是坐马车回来了,少不得胡思乱想。不过听到黎昕说身上有旧伤疤,大伯母还是心疼道:“我给你炖了老母鸡汤,晚上多喝两碗。阿平,思嫒,别缠着你昕哥哥,都不好走路了,快些进来。”
阿平是黎昕八岁大的堂弟黎平,准备读书的那个。堂妹思嫒刚刚六岁,正是缠人的时候,抱着黎昕的腿舍不得放开,被大伯母拎起来抱在怀中。
“是家里下蛋的那只?”黎昕诧异道,“前些日子阿平生病您都没舍得。”
大伯母白了一眼嗔怪道:“他哪是生病,是馋了。今天也让他喝一口便是了。送赏赐的人说,昕儿你跟刺客搏斗了?早知道当侍卫这么危险,便不让你去习武,遇上这种危险事。”
黎昕微笑,低头听大伯母一路埋怨,本以为自己初见对方会有生疏感,没想到格外亲切。黎家祖上当过侍卫,底蕴还在。若不是大伯卖了祭田,大伯母也不会节衣缩食,捉襟见肘,心心念念多凑一些钱出来。
黎昕将马牵进了马棚里,随大伯母一起进了屋,等看完了长公主府送来的厚赏,里面竟有百两黄金,黎昕开口道:“大伯母,我想把祭田赎回来。”
大伯母眼一红,点点头道:“都怪你大伯不争气,这事若让族长知道了还得了?昕儿,大伯母这些年也有些结余,缺的部分,算大伯母借你的。大伯母给你写欠条,利钱比照外面的钱庄,若你大伯母还不上,阿平将来长大了还能挣钱还你。”
她握着黎昕的手,语气坚决。黎昕本想推辞,转念一想点点头道:“大伯母对我这么多年照顾,我本不想收,但若坚持要这样,利钱便免了罢,都是自家人。”
他已经决定照顾大伯母一家,将堂弟堂妹拉扯大,哪里还在乎这些?不过大伯母有自己的坚持,黎昕并不拂逆她。其实之前为了赎回祭田,晋国黎昕开出的银子不低,已经高出了市场价,只差临门一脚。现在有了长公主府的这笔赏赐,更有底气,再用些手段说服一下,便能谈成了。
第二天,黎昕约了对方在聚贤楼谈价。他将自己的马从马厩牵出来,好好刷洗了一遍,精心拾掇。
长公主府的马,都打有长公主府烙印,马鞍、脚蹬、汗垫等一套马具上都有皇家标识,很是醒目,与寻常官家的马匹不同。
晋国黎昕在外习武,骑马的机会比在京城里多。不但会骑马,骑术还很不错。他相中的这匹红鬃马,鬃毛光泽、四蹄有力,在他梳理下格外精神,打个响鼻儿催促他。
黎昕理论上骑术高超,实际操作上只是个新手。不过属性栏中显示的马技为中级,让他定心了不少。黎昕喂了它一把黑豆,仗着身手好,闭眼跨上马。几乎一坐在马鞍上,他就找到了熟悉感。等出了这条街区,他已经能够熟稔驾驭这匹红鬃马了。
在古代骑马就如同在现代开车,骑在好马上飞驰的感觉非一般潇洒。
黎昕驭马出家门,很快爱上了这种感觉,一人一马绝尘在路上。
骏马矫健,扬鬃飞蹄,马上的人更是英姿焕发,清新俊逸。形成了一道靓丽的景色,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此刻刚到巳时,阳光明媚,日头不毒,正适合出行。
辘辘的马车声碾在官道上,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四平八稳行驶着。
听到伴着铃铛的马蹄声,精美的丝绸车帘,被一双养尊处优却韧劲有力的手掀开。见黎昕迎面骑俊马飞速驰过,虽只是霎间,如若谪仙的天人之姿,却让坐于马车上的贵人微愣了一下。
黎昕随着马的奔波,一仰一伏,风采翩翩潇洒出尘,他的目光也随着黎昕起伏,一双眸子灼灼生辉,直到黎昕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
“是倾国府上的马,去打听此人是谁。”马车上的贵人发话道。
“皇上,此人我识得,名叫黎昕,本被选上了羽林卫,是昭德长公主在校场上将他要了去当亲军。”说话的人,如果黎昕在场,就会认出对方是与他有一面之缘的晋义卫指挥使白鹏海。
“黎——昕……好名字。”马车上的贵人满面春风道,“朕那妹妹在府中藏了美人,据说要献给朕呢。倾国眼界一向挑剔,你说这藏了许久的美人,该有多美?”
白鹏海低头不说话了,在他看来那美人再美,怕是也比不过黎昕。
昭德长公主这下是白忙活了。
第13章 恰逢故人
黎昕一路纵马,到了闹市中放慢了速度,骑在马上轻轻颠簸,少不得被围观。有女子向他投来花束,娇羞地表达爱慕,黎昕被鲜花撞了满怀,留下一路余香,今夜也不知道进了多少人的梦中。
后世记载:
黎昕与成帝相遇之日,鲜衣怒马于闹市,有一卞姓地方官员携家眷进京,其女年方六岁,指黎昕言道,他日必嫁如斯檀郎,然,终生未嫁。
——节选自《晋州通志·烈女录》
黎昕约了人在聚贤楼见面,到了地方却不进酒楼。踩准了时间,看周员外从街那头缓缓踱过来,才装作正巧抵达,下马抚了抚红鬃马柔顺的鬃毛,让酒楼伙计把马牵好,喂上等的干草。
长公主府出来的马匹都打有烙印,成套马具以梧桐枝纹路装饰,以显示昭德长公主的华贵不同。只此一家,非常的好辨认。
黎昕今天着一身靓蓝色素面劲装,腰间绑着一根藏蓝色暗纹玉带,却也不是寻常平民百姓能穿戴的。那店小二牵着马,一口一个官爷叫得甜,周员外驻足在聚贤楼门前,没有第一时间上前相认,
在京城中,一个招牌砸下来,能砸倒一片当官的,王侯贵胄满地跑,京官是最不值钱,不来京城都不知道自己官小。不过黎昕打听清楚,这周员外是前两年刚从外地进京城安家,并没有什么特殊背景。
晋国黎昕之前已经约了对方多次商谈赎回祭田的价格,每回都早早赴约,唯独这一次黎昕是踩着点到的。周员外本还想像以前一样拿乔,见黎昕打扮与以往不同,精神气也像换了个人,那张俊颜更像是被富贵迅速滋润的惑人,让人生不出轻慢之心。
“黎公子这是发达了!”周员外连称呼都变了,之前他口称贤侄,在价格上紧咬不让,如今语气变得客气了不少。
“周员外,我定好的包间,里面请。”黎昕依旧温文有礼道。
聚贤楼是京城的老字号,价格不贵,却得提前预订。黎昕定了一个小包厢,备了一桌酒,与这位周员外好好的商量赎回祭田的事宜。
他愿意出的金额已经高于市面上,对方一直不肯松口。
祭田是肯定要赎回来的,周员外是生意人,黎昕看出他不是不想卖,不然也不会与他为价格谈了多次,那就是钱的问题?
之前晋国黎昕有心无力,已经拿不出更多钱填满对方的胃口。现在黎昕有了钱,却没有表露要将祭田赎回来的迫切心情。做买卖就是一个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过程。你越表现得想要,旁人越会狮子大开口。
两人落座,黎昕解下腰间长公主府赐予的佩剑,置于一旁。虽然侍卫亲军的服饰还没做好,佩剑却是现成的。周员外眼睛盯着暗黑色的剑鞘,掏出手帕擦了一把冷汗,未说话气势就先弱了半分。
酒菜上齐,黎昕敬了对方一杯酒道:“周员外,你我为这田产打了多次交道,说起来真是造化弄人。我大伯卖了田,我却将这些年的积蓄全搭了进来,想想真令人唏嘘……”
他喝了一杯酒,语气中隐隐萌生出退意,又似习惯性的重复之前已经谈过很多次的话题。
“周员外,不知道之前的价格,你考虑的怎么样?黎某的价格很有诚意,已经高出了市面上一成,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周员外何不再考虑考虑?”
黎昕一杯酒下肚,便不再言语,指尖下意识在桌面上轻轻摩挲。
周员外见他手边不远处的佩剑,脑袋一缩,面上泛起无奈的笑容,吐露道:“黎公子,老周我不是个贪心的人。之前为难与你,是因我有个独女,想要招婿。见黎公子相貌堂堂,就起了心思,哎,现在自知配不上,不提了。这田就按照市面上的价格给就好了,我也不多要。”
想不到里面还有这层关系,黎昕哭笑不得。难怪那本晋江小说中,根本没提祭田的事,想必是黎昕当上羽林卫,这周员外就主动退散了。
黎昕为对方斟了一杯酒,敬对方道:“周员外太客气了。虽然做不成亲戚,不过就按照员外说的,照着市面上的价格。我做主再给添一份利钱,当作令爱出嫁的随份子礼如何?”
如此算下来,周员外依旧有赚头,不至于让人觉得他仗势欺人。
黎昕这事办的体面,周员外一边心中唏嘘,一边同意道:“还望黎公子以后不要记在心上,莫伤了和气。”
黎昕微笑道:“周员外愿意割爱,黎昕感激不尽。伯母若知道了也会欣慰,黎某谢过周员外。如今时辰还早,这就去请保人过来一起吃酒,把契约给签了吧。”
“好好……黎公子做事面面俱到,老周不服不行。”周员外感叹道。当初若再逼得紧一点,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是自家女儿没福分。这结亲不成,只要别结仇就好。
周员外爽快地签了田契,请保人报备官府,这保人本就是跟官府小吏一起来的,塞了银子一切便宜行事,等到未时,已经将田契操办好。
黎昕小心收到了契书,了却一桩心事,与周员外就此别过。
既然祭田已经赎回来,这矫健温驯的红鬃马,择日就要还回长公主府中,届时把职务也一并给辞去,彻底断了姬倾国与他的联系。
此时刚到未时,离晚膳还有好长一段工夫,正是午睡的好时候。不过日头正烈。黎昕牵马走在街上,见到茶坊酒楼里,多是酒足饭饱的公子哥,三三两两的嬉闹。他之前喝了几杯,如今酒意涌上来昏昏欲睡。
这身体不胜酒力,比黎昕想象中不能喝。他深知醉驾的危害,牵着马沿街缓缓步行。
这时候他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
“黎昕——”
这声音似曾相识。黎昕顺着方向抬头,发现是一座素雅的酒楼,二层栏杆旁站着一个人。
此人身穿一件月白色素绫锦衣,身形挺秀,一双懒洋洋的星眸,含笑打量他,端的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