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白:在陪师父和几位老前辈听戏,不方便接电话。
居然是在听戏,狄秋鹤脑补了一下他乖乖坐着,看似在认真听戏实则在开小差的样子,眼神变得温柔许多,打字回复:戏好听吗?
贺白:说实话,听不懂。
狄秋鹤又笑,干脆走入房间靠在床上,侧头戳了戳狗熊的脑袋,打字:谢谢你的生日惊喜,礼物很可爱。
缩在狗熊里面的贺白察觉到床铺震动,心提到了嗓子眼,忙放缓了打字的动作,回复:我送的礼物比你想象中的更可爱,你要好好对它,不许搬动它,要抱着它睡。
狄秋鹤又侧头看一眼身边这个躺下比他还要长出一大截的胖狗熊玩偶,笑眯了眼,回复:好,我抱着它睡,等你过来了,我再抱着你睡。
贺白:你想得美,只许抱着熊睡。
因为害怕被发现,所以在稍微聊了几句后,贺白就借口要陪徐老说话,停了话头,然后从身边的大堆棉花里摸出个小氧气瓶吸了一口,凑到之前预留的孔里偷看外面的动静。
狄秋鹤发完短信就放下手机直接去浴室洗澡了,完全没发现狗熊里的猫腻。洗完澡后,他坐到窗边的小桌边,打开电脑,开始远程和柯史处理今天堆积的工作。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哪那么多工作要处理!想过劳死吗!
窝在狗熊里的贺白憋得受不了了,拿起手机生气打字:睡觉!你肯定又在工作!快睡!早睡早起身体好!劳逸结合懂不懂,不想英年早逝就快去睡觉!
再不睡他这个惊喜就真的要没了!
手机震动的第一时间狄秋鹤就把它拿了起来,按亮屏幕后见是贺白发了短信过来,连忙点开,然后被那大堆感叹号逗乐了,眯眼笑了笑,回短信安抚了几句,然后和视频会议对面的柯史说了几句,无情中断了工作,老老实实躺到了床上。
被强行喂狗粮的柯史:“……”他人到中年,正是容易发胖的年纪,不想加餐,谢谢。
就在贺白以为狄秋鹤会乖乖关灯睡觉时,他居然又拿起了手机,找出一个号码拨了个电话过去。
贺白瞪眼。
谁?这家伙大半夜的不睡觉给谁打电话呢?他明确告诉过对方自己现在不方便通话,所以这个电话绝对不是打给他的!难道狄三岁在外面有别的狗……呸!有别的人了?!
“喂。”
贺白竖眉,理智被狗熊里的憋闷烧得只剩一点点,生气。居然用这种随意且微带痞气的语气跟对方说话,面具都不戴了,有猫腻!
“睡了吗?”
睡你大爷!
“对,打扰你我很开心。”
贺白捏氧气瓶:我不开心!辣鸡!
“我生日你都没什么表示吗?”
贺白倒吸一口凉气,哦哟,这委屈的语气,狄三岁怕是不想要第三条腿了。
“但是小白有表示,虽然他没法亲自过来,但他还是精心为我准备了惊喜。”
咦?
“他怕我一个人过生日孤单,还买了只大狗熊放在我床上,陪我一起睡。”
贺白的理智迅速回笼,然后耳朵红,脸也红,揪身前的棉花。这、这人真是……这嘚瑟的语气他都快听不下去了,不、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生日惊喜和小礼物吗……
“秀文,你要看看小白送我的狗熊长什么样吗?”
被骚扰到崩溃的姜秀文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吼出声,“秀恩爱死得快!狄秋鹤!在我找到另一半之前,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绝交!我们绝交!贺白看上你真是瞎了眼!”说完暴躁地挂断电话,在心里怒戳了狄秋鹤三百刀。
狄秋鹤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关掉床头灯躺下,侧身,抓住狗熊的爪子,笑眯眯,“他就是嫉妒……晚安,我的小狗仔。”说完亲一口狗熊,闭上了眼睛。
隐隐听到一点姜秀文咆哮内容的贺白:“……”
万万没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狄三岁居然是这么和朋友相处的,还秀恩爱……
……好幼稚,好羞耻,但又可耻的有点高兴。
难怪狄三岁没什么朋友,估计都被气跑了……
不过细想想,当初狄辣鸡刚和他认识的时候,好像也是疯狂气他来着,比如抢他奶茶,比如抢他相机,比如硬是邀请他回家做牛排……
……
所以他当初为什么没有打死这个祸害,最后还和他勾搭在了一起,是脑子坏了吗?
从对过往的回忆和对自身的质疑中回过神,贺白发现身边的狄秋鹤已经彻底睡熟,沉默几秒,动了动保持不动太久而显得有些僵的身体,慢慢侧身,拉开了狗熊玩偶背后的拉链。
细微的声音被夜色无限放大,好在因为拍戏比较累,狄秋鹤睡得很死,没有被这点声响吵醒。
扒拉开棉花从狗熊里钻出来,贺白看一眼身上乱糟糟的衬衣,摸了摸头上乱七八糟的头发,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不另外去打理自己,抬手脱掉衣服,掀开被子,小心拱进被子里,抬起狄秋鹤的胳膊,缩进了他的怀里。
相拥而眠的习惯让狄秋鹤本能的收紧手臂,把靠近的熟悉身体拢进了怀里。
贺白放松身体任由他动作,等他再次睡安稳后小心侧头,看着他在黑夜里显得有些模糊的脸,翘了翘嘴角,伸指虚点了点他的鼻子。
不管当初决定和这个人在一起是不是脑子坏了,但现在的幸福和开心不是假的,所以还是要谢谢这个幼稚鬼……便宜你了。
他这样想着,瞄一眼时间,见已经临近十二点,轻轻侧身从狗熊脖子上拆下松松系着的绸带,拿起狄秋鹤的手,慢慢往上系。
时针缓慢跳到十二点,手机提前定下的提示铃声从狗熊肚子里闷闷传来,响了一声后立刻停下。
就是现在!
贺白把绑住狄秋鹤双手的绸带打结,埋头钻进被子里,对准狄秋鹤的胸口就是狠狠一口。
“唔!”
狄秋鹤被铃声和身上的疼痛折腾醒,意识恢复的第一秒立刻发现了情况不对,身上似乎贴着某个光溜溜的身体,想起国外那些作风大胆的男女,视线陡然凌厉起来,边抬腿试图把人踹开边喝道,“是谁?滚开!”
“你让谁滚?”
胸膛被拍了一下,然后熟悉的声音传来,狄秋鹤一愣,忙把踢过去的腿放松力道,结果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身上突然一重,某个熟悉的身影坐到了他的腰间。
“小狗仔?”他彻底懵了。
贺白探身,把绸带系上床头,然后打开床头灯,居高临下的看着眼神还带着茫然的狄秋鹤,扯他脸,“敢让我滚,皮痒了?”
狄秋鹤瞄一眼自己被系住的手,又看一眼他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温润的身体皮肤和朦胧美的隐秘风光,眼神几乎是立刻就变了,试图起身抱他,问道,“小狗仔,你怎么在这?我在做梦?”
“老实点!”贺白把他推回去,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手慢慢往下,划过他的胸膛,一路摸过他的敏感点,边撩拨他边幽幽问道,“听说你嫌弃我做的蛋糕不专业,嗯?”
身体在面对爱人时热情的给予了回应,狄秋鹤呼吸变重了许多,动了动被绑住的手,忍不住曲起腿,看一眼身边塌了一半的狗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再次挣扎着试图起身抱他,“小狗仔……”
“说了让你老实点!”贺白再次把他压下去,手往下动作重了一瞬。
狄秋鹤闷哼一声,跌回了床上。
“看着我。”贺白俯下身吻他一下,然后在他追过来时迅速退开,取过藏在狗熊里的东西,故意在他的眼皮底下给自己做了措施,缓慢坐了下去。
嘶拉——
狄秋鹤肌肉紧绷,手腕上系着的绸带传来了断裂声。
“都说了老实点!”贺白气得掐了他一下,然后在触到他身上因为忍耐而流出的汗之后,顿了顿,帮他解开绸带,软下身体趴在他身上,咬他耳垂一口,说道,“本来是准备让你躺着享受全程的,但你居然敢嫌弃我做的蛋糕,所以惊喜减半,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获得自由后狄秋鹤立刻回抱住了他,翻身把他压在床上,用力吻他一下,哑声道,“其实蛋糕很好吃……你也很好吃,谢谢你的生日惊喜,我很喜欢。”
“敢不喜欢阉了你……”贺白板着脸,用生气遮掩住害羞,也凶巴巴回亲他一口,撸他头发,“好了,生日快乐,恭喜你又老了一岁。”
狄秋鹤翘起嘴角,眼神变得温柔,俯下身亲他,“谢谢你陪我老了一岁。”
“九月七号了。”范达盖上手里贺白送来的影集,接过胡召递过来的茶浅浅喝了一口,问道,“狄边的身体养好了吗?”
胡召把茶点放下,回道,“养好了,给他请的都是最好的团队,保证他能意识清醒的活完下半辈子。”在日日被毒素折磨神经的情况下。
“那就好。”范达回答,把一整杯茶喝完,然后放下茶杯,微笑说道,“今天是秋鹤的生日,狄边这个做父亲的可不能什么都不干,走吧,陪我去疗养院走走。”
胡召低低应了一声,忙起身帮他收走影集,扶着他起身,喊来司机准备出门。
第94章 一巴掌
狄边在疗养院的住宿环境完全是享受级别的, 独拥一栋带花园的别墅, 身边有一整个专业的看护团队二十四小时贴身照看, 吃喝准时准点的送过来,菜单一个星期不带重样的。
但狄边却一点都不觉得快活,因为没人跟他说话, 他也没法跟外界联系,所提的要求全部不被实现,上厕所都有人跟着, 毫无隐私和自主权。
“我要喝咖啡。”他靠在花园阳伞下的躺椅里, 朝身边的护工冷冷吩咐。
护工立刻送了杯纯净水上来,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回了原位。
狄边憋气, 拿起水杯就砸到了地上,怒道, “我说的是咖啡,不是水!你听不听得懂人话!”
护工麻溜的上前把砸碎的水杯收拾掉, 然后重新给他倒了一杯水上来,只做事不回话。
太久没和人交流的狄边情绪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再次拿起水杯朝地上砸去, 坐起身看向护工, 眼神恶狠狠的像是要吃人,吼道,“你是哑巴吗?说话!我让你说话!”
护工拿出一个呼叫铃按了一下,远远又有几个护工赶了过来,狄边见状大惊。
“不!我没有发病!不许过来, 都别过来!我没有头疼,我不要冷静!不要!”
赶来的几个护工同样不理他,利落上前用安全绑带固定住他,一个去清扫地面,一个拿出一管针剂扎入他的胳膊,慢慢把药水推入了他的身体。
狄边激动的情绪被动冷静,身体软在椅子上,眼中满是困兽般的不甘绝望,“我要见范达,我要见范达……还有狄秋鹤,你们这是监禁,是虐待……让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
护工们依然不理他,合作把他搬到轮椅上之后,推着他朝室内走去。
所有情绪在药剂的影响下慢慢变得浅淡,狄边目光无神的看着前方那栋漂亮的别墅,身体本能的发起抖来,抗拒着回到那个安静的坟墓里。
别墅门开启又关闭,轮椅停在玄关,护工离开,几位护士和医生从别墅内走出,一起上前把狄边搬到房间床上,开始了例行的身体检查。
衣服被拉开,身体被连上了各种医疗器械,一切都在冷冰冰的进行着,狄边的眼珠无神转动,看着这群只知道工作,仿佛毫无血肉情绪的医生护士,嘶哑开口,“你们都是魔鬼……”
为首的医生淡淡看他一眼,难得的开了口,“魔鬼不会救你的命。”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其他人说话的声音,狄边眼中露出了一些神采,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盯紧他,急切要求道,“让我出去,我很健康,我不要在这里,让狄秋鹤来见我,让他来见我!他不能这么对我!”
“今天是九月七号。”医生记录下他今天的身体数据,盖上记录本,挥挥手先让其他人离开,然后对上狄边的视线,突然扯起嘴角笑了笑,“今天你会有访客,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吧,你能不能从这里出去,就看今天这场谈话了。”说完转身离开,绝情的带上了门。
身体的疲软让狄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他呆在这个颜色单一的病房里,听着各种医疗仪器发出的规律声响,眼中的神采变得扭曲起来,“访客,会是谁,狄秋鹤,狄秋鹤你滚出来见我,狄秋鹤……”
一天煎熬的等待后,狄边终于在晚饭时分等来了今天的访客。
“范达?怎么会是你?”狄边意外,急切的朝他身后看,眉头皱着,眼露恨色,“狄秋鹤呢?他怎么没来?让他滚出来见我!”
范达挥了挥手,胡召二话不说上前,对准狄边就是狠狠一巴掌。
狄边毫无防备,被打的脸偏向一边,口腔里立刻泛出了铁锈味,身体歪了歪,掀翻了床上的小桌和桌上看起来味道十分不错的营养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