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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穿之佑康皇后
    作者:李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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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初得木簪
    冬雪消融春始来,清风徐徐,杨柳依依,真真是树色染春意,挺秀芳何远,环堂朝万方。
    王珺捂着咕咕叫的肚子,默默的打量着周围,破木凳子破木床,透光漏风的破木墙。
    简直不能再破一点!
    简直不能再饿一点!
    王珺赶走心中狂烈奔腾的野马,默默的添柴,随意用棍子捅了几下,支着下巴等水开。
    王珺她娘在一边洗昨天挖的荠菜,灰扑扑的粗布袄裙也能衬得容貌秀美,白面乌发,高挑个杨柳腰,偏又是内敛的性子,减了几分风姿。
    这便是李氏春荣了。
    家里的面缸空荡荡的,只底部薄薄的撒了一层,李氏叹了口气,用手拢了,只小小的一把。
    用水和了,搓成面疙瘩,等滚起来,放入荠菜,再撒点粗盐,这便是一晌的饭了。
    吃罢饭,李氏又去了田间地头挖野菜,对此,王珺很是无奈。如今已是很好了,冬来的时候,连点菜叶都没有,真真的白水煮面条,其中心酸,不提也罢。
    王珺上世乃是贵女,但自幼体弱,缠绵病榻,终是未等得及笄,普一睁眼,便是落户这农家。
    巨大的反差,如今三年过去,也是习惯了。
    掏出怀里的木簪,感受顺着木簪传递过来的热流。
    原是王珺无聊时,随意翻找,在自家床榻下有一木箱,看着残破腐朽,内置一木簪,只打磨的圆滑,连雕花都不曾有。闻着却有细腻的清香,倒也不算凡品。
    整日无事,时时摩挲,令人惊奇的是渐渐的觉得木簪会发热,王珺原是惊异,很是忐忑,遂丢弃一边。可小小的女娃,终日无事可做,奈不住好奇,便反反复复的摩挲,冬日里把玩,木簪有热流涌现,穿的单了,也不觉得冻得慌,如此越发上心。
    如今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想着是日子久了,体内的热流也从不时涌现到自成循环,虽不知有何用,但是这一年过去了,缺衣少食的稚儿,竟连个头疼发热也没有,必是有益健康。
    去岁秋日里摘的胭脂花的种子,如今每粒都在木簪发热的时候滋润过,粒粒莹润饱满,黑色的种子散发着光泽,挑了顶好的,在屋子前种了,只等花开过后结种。
    剩下的泡开剥了皮,用石磨仔细的磨成粉,用细纱滤过,将粗粒再磨过,只取精细的粉,用粉盒装了,只等爹爹从县里读书回来了,捎去杂货铺寄卖,赚些银钱。
    王珺制的粉,因材料上乘,粉磨得均匀细腻,敷在脸上,只觉肌肤莹润,玉白柔和。因胭脂花籽可除面斑,使面部光洁白皙,还可除湿解毒,再加上王珺时时以灵气滋养,效用更不一般。这几个月来,倒也有些销路。
    木盒是央求大伯做的,不消多精致,寸长的小盒,盒盖上下均雕着牡丹,横填几分精致华贵。
    盒盖内部是阴刻的牡丹样式,角上还根据王珺的描述,雕着印章,却是美人坊。木盒装了满满的粉,将盖子拧上,打开之后粉盒里便有一朵国色天香。
    如此巧思,却是前世里用惯的,只是之前便是制粉盒子也均为玉质,如今能吃饱穿暖也要默念一声,神仙保佑。
    原也没有如此穷困,听爹爹讲,祖父也曾官拜御史,为官清廉,只是曾祖父病故,丁忧回乡,谁知路上祖母得了风寒,高烧不退,归家没两天,终是没留住,自此,祖父愈加沉默,父丧妻殇,孝期未过便郁郁而终。此时爹爹年岁尚小,与大伯分了家,只得五亩薄田,并三间破屋,些许银钱,再就是一屋子的书。爹爹一心钻研学问,以期金榜题名,桂宫夺冠。
    爹爹的夫子爱惜爹爹才华,将小女儿嫁与他。
    一场婚礼过后,银钱更是所剩无几,娘亲也不嫌,出嫁从夫,下地干活也不嫌劳累,只让爹爹专心读书。
    只是家里有些揭不开锅了,却也无法,士农工商,总得博一条出路。
    如今省吃俭用,为的便是攒钱让爹爹去参加乡试,争取考得举人,若是好些,考得第一既是解元。
    爹爹聪慧,学问已是不差,奈何囊中羞涩,半点盘缠也有,现今攒的三贯铜钱,满满一陶罐,二十来斤重,爹爹若去乡试,最起码也要带上两贯。
    默默的为爹爹在心中道声佛号,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困书生,带着十来斤铜钱上路,简直累死个人。
    如今是四月,待得八月便可参加秋闱,桂花飘香之时便会放榜,这便是努力的方向。
    太阳渐渐的大了,还不见娘亲回转,王珺有些急了,刚要出门去寻,却见赵家婶子扶着自家娘亲,从田间归来。
    王珺袖手立着,远远的喊:“婶婶,快进屋喝茶,却不知娘亲怎的这般虚弱?”
    赵家婶子是个典型的农妇,言行粗鄙,心肠却好,只见她笑回:“丫头莫急,春荣是好事呢。”
    说话间近了,合着赵家婶子将娘亲迎在床上躺着。
    忙拿了茶碗,取了干制的茉莉花泡开递给赵家婶子,这才仔细端详自家娘亲,脸色略有些苍白,精神却也还好,不知赵家婶子说的好事是怎个回事,有些恼怒,却也细声细气的问道:“娘亲这般,如何称得上好字?婶婶莫瞅我年幼哄我开心。”
    赵家婶子一口气喝光了水,娘亲催王珺去添,待回转,才有些小心翼翼的告诉王珺:“娘亲这是要给你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了,珺珺开不开心?”
    王珺笑眯了眼,乐呵呵的回道:“开心,我想要小弟弟,陪我一起玩耍。”
    赵家婶子和娘亲相视而笑,李氏点了点王珺的额头,放下心中的担忧,原怕王珺见她有了身子,心情不佳,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虑,遂晕开了笑意。
    王珺在心里盘算,爹爹已走快一个月,再有二日便可回转,到时候早早说与他听,一起高兴高兴,却不知娘亲这有多久了?
    赵家婶子对着王珺招手,笑眯眯的对她说:“丫头去换些鸡蛋米面才好,你娘亲如今要好生补补。”
    王珺点头称是,见此,赵家婶子看看天色,已近正午,遂说要回去,让我好生照料娘亲。
    送了赵家婶子出门,围在娘亲床前撒娇:“娘亲,小弟弟想不想吃鸡蛋?想不想吃肉?小弟弟饿不饿?娘亲,我去买点回来好不好?”
    李氏原有些犹豫,不舍得花钱,见王珺一口一个小弟弟,也不想亏了自家宝贝,遂拿出五个铜钱,交代道:“两个铜钱三斤多米,三个铜钱你拿去买肉,要肥多瘦少的,回来炼油吃。”
    王珺拿着钱,去了里正家,按娘亲说的买了米,又去王屠夫家割了肉,慢慢拎着回家去了。她身量高,力气又大,抱着米从村东头到村西头也不见累。
    王珺家便在村西,三间屋子,东间爹娘住,中间是堂屋,待客用的,西间便是王珺的闺房了,收拾的干干净净,却也真的小。
    耽误了一通也到了申时,虽比往常早些,但娘亲情况特殊,用饭倒也合宜。
    王珺拿了板凳放在案前,站在上面,处理食材。只见她将瘦肉剔下,肥肉切成细条,瘦肉切丁,码好放在一旁,又去择娘亲在河边剜的水芹菜,洗好切丁备用,还擀了面条备用。
    又去屋外拿了木柴来烧,这木柴是去大伯家买的,虽是极便宜,等闲也舍不得烧,如今娘亲定是闻不得荤腥,只得自己一人忙活,用着木柴正好。
    好在王珺虽是七岁的小娃,却有着大人灵魂,仔细着,倒也无碍。
    锅烧热了,倒了一点点油润锅,将肥肉条放入锅内,隔一段时间翻炒一下,待肥肉炸的金黄,这油便炼个差不多了。熄了火,小心的将油和着肉渣一块舀进一旁的油罐中。就着油锅,将瘦肉炒了,留一点,余下的都铲出来存放,下顿再吃。
    将切丁的水芹菜和着锅里的瘦肉炒了,直接下水烧开,等开的时候,王珺顺手搅了面糊。
    水开了,下了面条,待面条翻滚涌起,又将面糊倒入搅开,一顿糊汤肉面便做好了。
    伺候着李氏用了饭,又将锅碗洗好,趁着天还尚早,王珺剥了会儿胭脂花籽,有些无聊,便倚在床上,拿了木簪细细把玩,却觉得比往常得益许多,呐呐不得解,遂放下木簪.
    又有些欢喜,木簪是自己的大机缘,又能修身养性,只不知这木簪得于何处?
    看来要问一问娘亲了。
    吭哧吭哧的爬上床榻,见李氏含笑望着她,也不说帮把手,撇撇嘴,对着李氏撒娇:“娘亲,今晚我陪你跟小弟弟一块睡好不好?”
    李氏自是应允。
    举起手中的木簪,王珺眨巴着水润的双眼,软软糯糯的问着李氏:“娘亲,我从箱子里翻出一只簪子,给你戴着好不好?娘亲,这簪子是你的嫁妆么?因何放在破箱子里?”
    李氏含笑摇了摇头,摸着王珺细软的发顶,陷入了回忆:“倒不是我的嫁妆,听你爹爹说,这是家里一直都有的,他也不晓得来历,也无甚出奇,便随便放了。”
    王珺有些纳闷,将簪子凑到李氏鼻下,问道:“娘亲不觉得这簪子十分的清香宜人么?”
    李氏摇了摇头,并无甚香气,只当王珺年幼好玩,也不忍打击她,遂婉转道:“珺珺五感灵敏,娘亲却是闻不到,珺珺若是喜欢,娘亲便做主送与你玩。”
    自此按下不提,乱想一会儿,奈不住困意睡着了。
    第2章 .王父中举
    九月的傍晚略有凉意,春日里特意在门前种了桂花,小小的桂花苗到了秋日很是抽高了一节,王珺满足的拨弄着金黄花朵,零星的几朵,却也香气扑鼻,如今自家娘亲也已临盆,也就这十来天的功夫。也不知爹爹何时归来?
    “珺珺,爹爹给你捎了麦芽糖,来尝尝甜不甜?”醇厚的男声带着喜悦,在王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将她抱入怀中。
    王珺甚是开心,笑的合不拢嘴,搂着王堔的脖子,却向东屋叫到:“娘亲,娘亲,爹爹回来了!”
    王堔大踏步进了东屋,将王珺放在地上,抓了一把麦芽糖放她兜里,还催她出去玩耍,王珺笑嘻嘻的出门去了。
    李氏满脸惊喜的望着丈夫,看他变得又黑又瘦,直心疼的掉眼泪,看着精神好,又是笑了,这般哭哭笑笑,一张脸也不知作何表情是好,去了木讷之气,更是秀美。
    王堔也有些无措,抹去娇妻脸上的泪,笑道:“如今咱的日子会越发的好了,你只管好好养着,给相公生个大胖小子,可莫要多想受累,晚间诺是儿子埋怨他爹爹不懂得疼他娘亲,娘子可要为相公辩解一二。”
    李氏羞得捶他,王堔见李氏欲言又止,满脸期待,知她是想问秋闱的结果,却又不敢问,遂笑着说:“放榜之后我便日夜兼程赶了回来,解元是咱同乡,我却是个举人。”
    李氏喜得一叠声的道:“相公文采斐然,弱冠之年中了举人,妾心甚慰。”
    王堔这才大笑出声,得意洋洋的笑说:“娘子今后只管享福,定给娘子挣个官家夫人当当。”说完不正经的在李氏粉颊边亲了一口,直教娇妻红霞满面。
    李氏正色道:“妾不在意什么官家夫人,只望相公能做自己所想,不论贫穷富贵,定一心相随。”
    王堔脉脉含情的望着李氏,只觉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今生定不负她。眼珠一转,掏出怀中所藏的海棠绢花,簪在李氏鬓旁,随口吟道:“寻来海棠朵朵艳,不及春荣阵阵香。”
    李氏红晕满面,张口欲反驳,怎奈心中兔儿撞,脑中止不住的欢喜,扭头立在一旁只做再不理人。
    却说王珺出门碰上赵霁,赵霁今年八岁,比王珺大了三岁,据说起名的时候,赵家爹爹亲去找了小秀才王堔,求取一名,王堔见他出生在雨雪将止的时候,便起名为赵霁,寓意兆之光明如雨止。
    赵霁正是调皮的年岁,见王珺长的精致,兼玉雪可爱,每每见到便戏弄一番,虽讨不了好,却是屡教不改。
    今日王珺开心,不予他计较,反而给他糖吃,农家的孩子,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吃几粒糖,见点荤腥,如今看着褐色半透明的麦芽糖,也有些挪不动脚步,红了脸,呐呐的接过,见王珺双眼弯弯,亮晶晶的看着他,终是含羞,兔子一般的跑了,唰的没影。
    王珺更乐了,前世的时候,她弟弟也是这般,又调皮又可爱。只是自己身体不好,不能与之玩乐,些许遗憾,如今见了赵霁,想着弟弟,也添了包容之心。
    看着天有些擦黑,王珺便归家,回去之后,见母亲在烧饭,不见爹爹,问了才知道去王屠夫家买些肉,请了里正过来吃酒,感念里正家对自家的照看。
    女子不上席面,王珺请了娘亲坐着,帮忙照看锅灶,别的不会,烧火却练得纯熟。想是爹爹中了举人,娘亲十分开心,笑颜如花。等的睡前却是要问问,确认一下,父母只当自己是小孩,有事也不会说与自己,真想快快长大。
    里正是个精瘦的老头,相比农家汉子,却是肌肤白嫩,都快比得上娘亲了,到底是个官爷,自是家境殷实,不消劳作。
    二人吃酒,王珺与其娘亲端了碗,摆了小桌在里屋吃用,听着里正的奉承,终是有了出人头地的踏实。
    王珺也是欣慰,举人对她前世来说,不值当什么,可在如今的农家,种了举人便是一步登天,杂税免了便是一大笔银钱,更除了徭役,再借了举人的东风,自制的脂粉也能提些分成,左右应了那句蒸蒸日上,日子越过越美。
    吃过饭食,王珺抢着收碗洗筷,如今李氏临盆,可不敢劳累。
    外间二人兴致渐高,酒兴正浓,王珺也不去打扰,只舀了水,仔仔细细的将胭脂花花籽洗干净,装入坛子,蒙了一层粗布,放置一旁。
    又取了昨晚泡好的花籽,滤过水,一粒一粒的剥皮,放在干净的瓷盆中。一边剥一边用灵气滋养着花籽,以提高自家粉的品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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