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你和邢厉留下。”秦靳北将她耳边有些凌乱的发理了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这一次,南慕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愿松开,“是周轶的学生?”
当初宋楠的案子,她就猜测,宋楠背后或许还有一个导师,而周轶也承认了,宋楠的确就是他的学生。
如今周轶、宋楠已死,却不代表,一切已经结束了。
相反,这是一场无休止的战斗。
秦靳北捏了捏她的手心,力道很轻,带着安抚,“安心等我回来。”
这样的时候,身边还有陆祈和邢厉,他没有明说什么,灼灼的目光却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她咬了咬下唇,最终松开了他的手。
另一边,陆祈刚刚听见秦靳北让南慕和邢厉留下的时候,已经心领神会,叫了另一队人来医院。
案子还没有结束,现在专案组的每一个人,都可能还有危险,更何况邢厉和沈算都还伤着。
等秦靳北和陆祈到达案发现场时,就看见王璇熠探着身体在门口张望。
“秦队!你和小木头没事吧。”耳边传来的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看见秦靳北和陆祈走来时,王璇熠立刻问道。
秦靳北点点头,示意要进去,王璇熠很主动地给他和陆祈让开一条路,却没有跟着进去,只是站在了门口。
“死者叫王尧,男,22岁,是个社会青年。”王璇熠往里面偷瞄了一眼,幸好此时法医的身体挡住了他大半的视线,他才没看到刚才那样血腥不堪的一幕。
饶是陆祈办案经验丰富,看见这样的画面,还是愣了两秒。
“过度杀戮。”秦靳北直视着死者早已经血肉模糊的身躯,“通常表示凶手认识死者,可能和死者有私怨。”
他说着,微微挑了一下眉尾,视线转向王尧脸上盖着的那张塔罗牌。
牌面是,愚人。
“在爆炸的废弃仓库附近,发现的也是这张塔罗牌。”王璇熠插了一句,人依旧站在门口的位置没动弹。
观察完尸体和屋子里的情形之后,陆祈走回原来的位置,看着沉默的秦靳北,过了片刻才开口,“凶手穿走了死者的衣服。”
凶手杀害王尧的时候,衣服上一定沾染了大量的鲜血,现在又是白天,凶手这样离开太过引人注目,所以,凶手会穿走死者的衣服。
秦靳北点点头,却没立刻说话。
显然,凶手有组织能力,杀人之前有精心的策划,杀人之后,能够冷静地处理掉自己在现场留下的痕迹,还不忘换掉自己的衣服,这一点,和周轶和周宇的做法如出一辙。
现场留下的塔罗牌,也印证了周轶的说法。
四年前消失的法外制裁者,再度出现时,不再只是他一个人。
周轶把法外制裁者变成一种思想,灌输给更多的学生,可是……
“凶手留下的标志和以往的案子一致,但是作案手法有很大出入,”秦靳北的注意力再度转回到尸体上。
“以往的案子,没有过度杀戮的迹象。”
四年前,周宇即使对宁驰开膛、摘除章喻华的心脏,也是在死者死后进行的,他的行为有特殊的含义,却不是折磨手段的一部分。
三年前,周轶完成了第三个连环案,包括他杀死阮邵凌的案子,同样没有在死者生前对其进行折磨,也没有过度杀戮。
但是这个案子,却大不相同。
chapter 4 亡者归来(17)
“死者王尧是个社会青年,还在学校的时候,就被各种记过处分,经常参与打群架,喜欢欺负低年级的学生,”王旋熠把屏幕上的页面下滑,然后停住,点了点,“就是这个新闻,之前南江市二中六个初二的男孩子围殴一个男孩,事后视频、照片还被传到了网上,当时有消息说,男孩有好几次被打晕过去,右耳也被打聋了。”
王旋熠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跟陆队见过死者的三姨,据她说,死者的母亲去世得早,父亲是个酒鬼,平时也不怎么管教死者,死者初高中的时候,在学校就经常惹事儿,后来干脆退学了,之后一直也没找个正经工作,就这么混着,之前市二中校园暴力的事情,死者的弟弟王利也参与了,是打人者之一。”
“我们也找到了王利,根据王利所说,他曾经跟王尧提过,班里有个傻大个儿,平时看起来傻傻呆呆的,班里的同学都不喜欢,还经常作弄他,王尧听了以后,让王利跟几个玩得好的男孩一起,把那个孩子叫出来,之后,就发生了那件事。”
“但是这个事情,最终也没什么结果,王利说,参与的六个男孩里,其中有两个家庭条件很好,当时王利看那个情形,已经害怕了,想要停手,王尧却跟那两个男孩一起煽风点火,而且那两个男孩拍着胸脯保证,说他们家里能摆平……”
专案组里,又是一阵低气压的沉寂。
“去他大爷的!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无法无天了?!”
邢厉说话间,只觉得一股火气“蹭”的窜了上来,直冲脑门。
那股火气,憋得他脑袋直疼。
“王尧不是这次校园暴力事件的直接参与者,但是事情是因他而起,拍摄视频和煽风点火的人,也都是他。”
陆祈指出了关键点。
秦靳北双手交叠,压在桌面上,思考了片刻,“这次凶手的目标,是校园暴力的围观者。”
他的视线掠过其余几个人,解释道,“凶手刺伤了死者的眼睛,并且用刀划开了死者的嘴角。”
校园暴力的旁观者,大多会选择冷漠围观,又或者,干脆视而不见。
更有甚者,会推波助澜。
围观者的沉默、视而不见和煽风点火,使得校园暴力愈演愈烈,凶手捅刺死者的眼睛、割伤死者的嘴角,正是暗含了这样的寓意。
“不过……”王旋熠回想起王尧的尸体,“死者已经面目全非了,身上被捅得跟一滩肉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