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雨淅淅沥沥下着,京城的小道上一辆马车在风雨中飞驰般行驶,马蹄声格外入耳,一阵秋风吹过,赶车的车夫虽然披着蓑衣,但还是打了一个寒颤。
夏竹青觉得自己浑身都要被晃散架了,她蓦得睁大双眼,迷茫的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络腮胡子刀疤脸,正在撇着嘴淫笑的望着她。
“嘿!我说老夏,你这功夫可真是大不如以前啊,瞧,这个已经醒了!”刀疤脸扯着嗓子朝着马车外嚷道。
“老胡你就放宽心吧,凭着咱哥儿俩还弄不了几个小乞丐?要我说,你就是下手太重,上次公子就表示非常不满意!不过这次这几个看着都很不错,想必这次的礼物会极趁公子的心意!”老夏在外面哈哈大笑了两声,同时又抱怨道,“我说,今儿这雨真他娘的下的玄乎,这都已经入秋的天儿了,雨怎么还下这么大!”
马车内的老胡没有理他,他一直盯着夏竹青,“小子,没想到你这么早就醒了,虽然看起来比较邋遢,但好在这模样儿还算是清秀!”老胡呲着一口大黄牙,淫笑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夏竹青,又看向他身边的那个乞丐,朝着他努了努嘴,“啧啧,不过呢,还是不如这个,唇红齿白的,长得也俊,老子都怀疑是个假乞丐!不过这年头儿,谁他娘的会去冒充乞丐!”
“小子?!礼物?”夏竹青很确信这个身体是个女儿身,估计自己长得比较男性化,她从来不在乎自己的长相。她轻轻抬了抬胳膊,又用力握了握无力的双手,心中不由得苦笑。不仅是两只手,就是浑身都觉得没有力气,她不敢保证这种情况下可以一击即中,眼下情况不明,且她明显处于劣势,贸然出手的风险太高。不过刀疤脸明显太轻敌,先发制人,趁其不备或许是她唯一的出路。
老胡很明显没有将苏醒的夏竹青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一个瘦弱如鸡被风一吹就能吹到的小乞丐就算是提前醒了,他还能翻了天去!他又眯着眼,低下头来,越过夏竹青就想去摸身边躺着的另外一个乞丐的脸,却见夏竹青已经坐了起来朝着老胡妩媚的笑了笑。
老胡的手愣在那里,低头狐疑的望着她,还未反应过来,夏竹青已经用尽全力伸掌朝他喉结俩侧大颈动脉劈了过去,老胡咚的一下倒地,夏竹青又接着一腿扫在他的后颈上,老胡彻底没了动静。
夏竹青深深呼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手掌,朝着身边望去,她身边的那两个乞丐已经坐了起来,四道探究的目光正疑惑的盯着着她,难道他们早就醒了?夏竹青顾不得细想这些,眼下她可不想成为谁的礼物,逃命最为重要。她朝着马车门努了努嘴,张嘴无声的说道:“跳下去,一起逃命?”
另外两个乞丐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未开口回答,便听车夫老夏说道:“我说老胡,前几日府里那几个你怎么处理的?”
夏竹青三人愣在那里,他们对视了一下,便听到车内传出来老胡的声音:“老规矩!”
真正的老胡已经倒地不起,出声的自然不是他,而是夏竹青,她倒是将老胡的声音模仿的惟妙惟肖。
“哎,没看出来你这大老粗居然还真是惜花之人啊,你看那院子里那一大片的玫瑰花,就是开得好!哈哈!”老夏在外面哈哈大笑。
“老夏,忙活了这一天,真有点儿累了,我先眯一会,到了你叫醒我!”夏竹青朝着马车外面说道。
“得嘞!驾!这鬼天气,赶紧回去交差,然后咱兄弟俩喝两盅!”
一道闪电瞬间将马车内照的犹如白昼,夏竹青朝着另外两个乞丐使了个眼色,“就是此刻!”
在一道惊雷的掩饰之下,夏竹青率先跳下马车,随后是另外两个乞丐跟着一起跳下。
雷雨交加,他们三个站在那里,望着那辆神秘的马车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夏竹青身上的衣服甚是单薄,她迎风打了个寒颤,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愣愣的站在路中间,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现在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拥有的仅仅是自己的记忆,前路漫漫,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又该去向何方。她回头又看向另外两个乞丐,两人身材修长,衣服比起自己这一身来干净整洁,尤其是被老胡称为唇红齿白的那位,身上隐隐还透着一股清香,两人比自己高了整整一头,夏竹青仰望着他们,他们在雨中站得笔直,和自己一比,他们着实不像是乞丐。
“两位大哥!”夏竹青打破了沉默,首先开口说道,“我叫……夏竹青,今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如一起先找个地方避雨,然后再做打算?”既来之则安之,不管身处何方,活下去最重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多年来的军旅生涯告诉她一个事实,想要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单打独斗永远比不上团队的合作共赢。
唇红齿白的那个乞丐略一思索,说道:“在下慕之!”
另一个乞丐随着说道:“在下夜风!”
那个叫慕之的男子的声音慵懒低沉,富有磁性,与大多少女的“颜控”不同,夏竹青属于典型的“声控”,尤其是对像慕之的那种低音炮更是没有任何的免疫力,夏竹青忍不住朝慕之多看了一眼,她总觉得身边这两位是混在山鸡里面的凤凰,即便是站在她这只山鸡身边,即便穿着这身破旧的衣服,也掩饰不住浑身的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的气质。
夜风看了慕之一眼,慕之点了下头,夜风走到前面说道:“跟我来!”
一盏茶功夫三人到了一间小破庙,夏竹青看到里面大约有二十几个乞丐,正围着一堆火有说有笑,见他们三人进来大家立马安静下来,这些人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三四岁的幼童,其中里面坐着的一个老翁见到慕之明显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