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带你们一起往圣地去的,没有你们,我一个人绝对是去不了的。”阮良微微笑道。
“你回去吧,我们是不会跟你去的,哪怕是给再多钱也是一样。”张阳说道。
“不用这么绝情吧,好歹我也救过千柔呢,没有我只怕她现在已经给虫子吃个干净了。”阮良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张阳回过头来看向莫千柔,莫千柔向他微微点了点头,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
原来那晚张阳三人去了落花洞,虫潮后面便出现了,正在外面晃荡的阮良看到情况不好,连忙跑了回去,扯着嗓子喊,正熟睡中的人听到这一声叫喊连忙起来看究竟,才堪堪躲过一劫。
但还是有些正在熟睡中的没能逃过去。阮良挨家挨户拍过门之后才想起来,莫老伯父女还有家里,便叫醒了在熟睡中的两人。
由于莫千柔大病初愈行动无力,他便背着她往外逃去,莫千柔这才躲了过去。
张阳听莫千柔这一说才明白自己是误会他了,沉声道:“还算你有点良心,没有顾着自己逃跑,就勉为其难地跟你走这一趟了。刚好我想去见识一下这天邪是个什么东西。”
杨大春和宋玉轩两人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仿佛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莫老伯气喘吁吁地从山坡下走了上来,气未喘匀便焦急地说道:“你们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村里的人已经在商量着要把你们祭魂了。”
“怎么回事?祭什么魂?”张阳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昨晚虫潮的事情,他们认定这事情就是你们惹出来的,所以他们的亲人才遭难。”莫老伯喘着粗气道。
“怎么能这样呢,要不是我们,这种恶习还不知道要延续多久呢,不感激我们倒罢了,还要拿我们祭魂。我去跟他们理论去。”杨大春气冲冲地道,说着就要往山下跑去。
“回来,这些人是能讲理的吗?只怕你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剁成肉酱了。”张阳连忙扯住他。
“现在只有尽快离开这里了,快去收拾包袱。”张阳沉声道。
“莫老伯,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那些人找不到我们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们是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的,不能白白地断送了。”张阳劝说道。
“好,反正这里已经没有我们容身之地了,我跟你们去。”莫老伯咬了咬牙道。
几人连忙回到屋里收拾起各自的东西。
张阳他们都收拾好了,却发现莫老伯还呆呆地望着屋里,眼神里满是眷恋。不由得着急道:“别看了,到了外面再盖一间比这还要大还要漂亮的房子。”
不由分说就要上前去拽着莫老伯的臂膀,几人找了个隐蔽的小路往外面走去。
还没走上几分钟便远远地听到村民的叫喊声。接着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其中竟夹杂着狗吠声,竟朝他们这个方向来了。
“快,还要再快点。”张阳焦急地喊道,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几人在树木里一阵疾行,因为走得快,身上的包裹一晃一晃的,很是不方便。
“再快一点,车子就在镇上的马路边上,到了那里我们就安全了。”阮良焦急地说道。
还没走上多久,莫千柔竟有些落后了。
张阳看着暗自心急,连忙跑到她面前,往下一蹲,喊道:“快上来,我背你走。”
“不行,这样会拖累你的。”莫千柔连连摆手道。
“这种时候还娇情什么,再晚大家都不用走了。”张阳低声喝道。
“那,好吧。”莫千柔脸色微红,有些羞涩道。但还是依言趴上了张阳的背上。
柔夷入背,但张阳却没有心思去歪想些什么,只想着赶紧逃离这地方,他可不想被人剁成肉酱。
“快,把包里多的衣服丢到边上。”宋玉轩突然喊道。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边跑着一边从包裹里拿出衣服来,每隔几百米便丢上一件。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仿佛都能听清他们说的话。
张阳似乎都能想象得到村民们拿着锄头木棍还有砍刀向他们冲来的情景。
这时才感觉到这路是多么的漫长,身上的重量也越来越重,不由得张着嘴大口喘气。
“要不,我下来走吧,我能走的,不会拖累你们的。”莫千柔娇柔的声音从背上响起。
“闭嘴,没心思跟你废话。”张阳沉声道。脸上的汗水已经凝成一滴滴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里,但他却空不出手来擦上一下。
莫千柔看着暗自心疼不已,用袖口给他擦着汗水。
突然后面传来“哎呀”的一声。张阳听着是莫老伯的声音,回过头去看,只见莫老伯捂着腿跌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模样。
“阿爹,阿爹,你怎么样了?要紧吗?”莫千柔紧张得快要哭出来了,挣扎着就要下去。
“别动,别把人喊来了。”张阳低吼道。
“除了武器和非常必要的东西,其他的全部都丢了。”宋玉轩一声低喝。
“对对。”众人连声应和,纷纷将自己包里的东西都丢了。
张阳只留着做法事的东西和血煞匕首,其他的也丢了个干净。
顿时地上洒满了衣服和包裹。
杨大春和宋玉轩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连忙跑过去一把把莫老伯扛了肩上,往前便跑。
这时已经能看见大马路了,胜利在望。
却突然间听到后面远远地传来叫喊声。张阳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从他们语气来看就知道事情已经不可能善了了。
张阳匆忙间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浑身发麻。果然如他所料,那些村民一个个手上都拿着家伙,一脸的怒容,正气汹汹地向他们赶来,有几个手里还牵着几条狗。
粗粗一估计能有百十来号人。张阳心里一阵颤抖,全村的人都来了,不把他们抓回去势不罢了的样子。
而且距离已经在百米以内了。
“你们先走,我殿后。”宋玉轩大喝一声,把莫老伯往杨大春身上一放,便向后跑去。
那矫健的身姿看得张阳一阵热泪盈眶。
阮良连忙接替了宋玉轩扛住了莫老伯,几人便往继续往外跑去。
耳旁的风呼呼直响,后面不断传来喝骂声和打斗声,但张阳却没有时间回头去看上一眼。
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就在路边上停着。
张阳几人连忙跑到车边上,打开车门,便快速上了车去。
阮良很熟练地把车子发动起来,开足了马力嘴里骂咧咧地朝那群人冲去。
手里正拿着武器的村民见到卡车向他们袭来,纷纷叫骂着往后跑去。
张阳把门一开,对着宋玉轩喝道:“上车!”
宋玉轩嘴角溢着血,朝他狠狠地笑了笑,两步便跨到了车旁,往里一钻便上了车,迅速地把门关了。
阮良一转方向盘,车子便‘轰鸣’着冒着黑烟往前奔去。
众人这时才松了一口气,顿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劫后生还的滋味真是刺激到了极点。
张阳扭头看了一眼,那些村民还拿着家伙狂追不止,只是离得却是越来越远了。
稍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张阳才对着莫老伯父女说道:“对不起你们了,要背井离乡了。村子近段时间肯定是回不去了。”
莫老伯却阻止了张阳的话,说道:“应该是我们谢谢你们才对,没有你们,只怕我们父女已经死了,他娘得死早,我不想她也死那么早。”
“说起来,我们跟你女儿以前还有些过节,救她也是阴差阳错而已,不用说谢的。”张阳连连摆手道。
“按我说,你们结成亲家,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不用谢来谢去的了。”杨大春在一旁起哄道。
“这怎么可以?婚姻大事不能这么草率的,再说柔儿身上的血蛊还没解。”莫老伯瞬间慌了神。
“从张阳救起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他的人了,此生非他不嫁。”莫千柔却是羞得低下了头,脸上已经布满了红晕。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唉,也罢,女大不中留,张小子,你一定要善待我女儿,不能跟其他女人眉来眼去的,不然我饶不了你。”莫老伯先是一楞,随即长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
“不不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什么都没做,不信,你问千柔,她知道的。你们要相信我。”张阳吓得慌了神,莫名地就成了这样,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桥段吗,这下真冤枉大了。
“阿爹,你不要为难阿郎了,我相信他,他,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莫千柔幽幽地抬起来头来,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张阳,凄怨的神色令人我见犹怜,恨不得把她安抚在怀里。
张阳嘴巴张得老大,几乎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还‘阿郎’这下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挣扎着说道:“莫老伯,你听我说,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你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还叫我老伯,我女儿说的还有假吗?你小子想找打是吗?好,我今天就成全了你。”莫老伯脱下布鞋就往张阳脸上打去。
张阳连忙双手护头,低了下去。这车厢后面窄得很,两边都是人,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莫老伯,我真是清白的,大家要给我作证啊。”张阳抱头喊道。
但没有一个人给他说话,只有不停传来的坏笑声。
“让你叫莫老伯,老伯是你叫的吗?”莫老伯一边拿鞋底拍打着张阳的脑袋一边骂道。
“莫老叔……。”
“让你叫老叔。”
“莫老哥……。”
“让你叫老哥。”
“别打了,疼,真的疼。”
莫老伯一边骂着,手上的动作却一下比一下重。
“阿爸……。”张阳轻轻地叫了一声。却发现布鞋再也没朝他脑袋上打来了。这才敢抬头往莫老伯偷偷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