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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展宏图跟汪冰燕从主宅搬出来之后,两人一下就变得清闲了。展宏图不用再去管理公司,汪冰燕也不用再操心怎么样才能阻止展翼飞继续壮大。凭心而论,如果他们肯面对现实,好好反醒自己,这日子绝对够许多人羡慕。然而这世上总有些人不懂得何为“知足”。
    展宏图觉得被自己弄出来的一个小崽子赶出公司实在是大失颜面,而汪冰燕则恨展翼飞害得她女儿婚事告吹。虽然因此才看清叶寒英的真面目,但是一想到女儿为此沦为笑柄,她就恨不得把展翼飞跟林玉童推进万丈深渊。她觉得展翼飞就是她跟她孩子的克星,有他在,她们就好不了。
    展翼宁就更是不用说了,她已经盘算了很长时间,如何在展翼飞跟林玉童婚礼那天让他们当众出丑。
    庄海心说这他妈换成是他自己也非得想弄死这么一家子,更别说展翼飞本人。只是这些毕竟是楚天逸一面之词,他也担心万一他解决了展宏图跟汪冰燕,展翼飞还是不领情,那他不是白忙活一场?
    所以说来说去,关键还是在展翼飞跟林玉童身上。庄海觉着,以展翼飞对林玉童的态度,只要林玉童肯帮忙说两句好话,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于是没过几天,庄海又去了一趟军区总院,并且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直接找到林玉飞的病房,而是好言好语地求护士给林玉童送了一张纸条。
    林玉童当时正琢磨着趁华玉柏给弟弟讲题去展翼飞那边转转,看到纸条上有人说在护士站等他,他就顺道走过去看了一下,谁曾想居然看到庄海等在那里。
    高文亮第一时间就要过来赶人,庄海却快一步开口,“林少,我只要三分钟就行,麻烦您行个方便。”
    林玉童不想让护士围观,直接向外走去。
    庄海当即跟上,边走边说:“林少,打架的事是我儿子错在先,他受点惩罚这我没什么好说的。那天打了您也是我不对,您要是不顺心随您打回来。但是麻烦您千万让展先生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如果你儿子打的不是我弟弟,而是别家的孩子,那只怕需要高抬贵手的就是你们了吧?”林玉童看了看表,“不好意思,我还有事,麻烦庄先生让让路。”
    “别!林少您先别忙着走。”庄海急了,确定了四下除了他跟林玉童就只有高文亮,压低声说:“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只要展先生肯放过庄家一马,我帮你们解决了心头刺。”
    “我不知道庄先生在说什么。”
    “您肯定知道。而且我知道最近有人正在想办法破坏您跟展先生的婚礼,只要您答应,这些都交给我处理。”
    “虽然不知道庄先生说的是什么,但是庄先生,有诚意合作的人往往是直接带着最低价格去见合作伙伴的,而不是像你这样,不见兔子不撒鹰。”林玉童叫过高文亮,转身便进了电梯。
    “看来姓庄的这次是真急了,楚哥的话他还真听了进去。”到了展扬集团,林玉童从身后搂住展翼飞,在他耳边说:“他今天又过来了,暗示我只要你肯放过他家一马,他就帮我们解决了展宏图一家。至于庄勇的事,他认了。”
    “听起来好像不错,你怎么回的?”
    “我说他不见兔子不撒鹰,没诚意。”
    “真坏。不过这样一来他肯定觉得你赞成他说的事。”展翼飞起身拉着林玉童,坐到沙发上,“老实说,这阵子展翼宁一直在处心积虑地想着怎么破坏我俩的婚礼,展宏图又联系了不少以前的下属想要抓我把柄,他们的确是还欠些教训,所以我也懒得去管了,既然他们喜欢折腾,那就让他们折腾个够,只要不碰到我的底线就行。”
    “你的底线是什么?”
    “你不高兴就是我的底线。”展翼飞在林玉童手心里轻轻拍了拍,“过两天我可能要出差,为时三天左右,要陪我去么?”
    “这次恐怕不行,家里事太多了。”且不说他弟弟没出院,就说再过一个月他们就要举行婚礼了,虽然他不用实实在在地去干什么活,但是很多事都要经他口的,像是场地的布置用哪种风格比较好,结婚那天用的酒选什么品牌,巧克力要做成哪种模样,要请哪位钢琴师过来演奏等等,不管大小,总要他点头。
    展家的人现在也算是看透了,在展家,展翼飞大于任何人,但是林玉童大于展翼飞。所以有事只要林玉童同意,哪怕那是错的,都不会有人指责。因为到了展翼飞那里,只要是林玉童的决定,连错的都能变成对的。
    简直就是不讲理。
    而林玉童面对这样“不讲理”的展翼飞,心情不可谓不好。
    当晚,在展翼飞的示意下,项军适当地叫人暂停了对庄家的攻击,而庄海也察觉到了这其中的暗意,开始认真研究起怎么对付展宏图那一家三口的事来。人肯定是不能给弄死的,不然别说他自己麻烦,就是展翼飞那边也没什么好处,毕竟再怎么有隔膜也是亲爹,万这一节骨眼儿上死了,展翼飞跟林玉童的婚礼都不好如时办,所以他得想个既能坑了展宏图那一家三口,又不至人死地的法子来。
    第二天,林玉童再一次从医院里回来陪展翼飞吃了早饭,等展翼飞上了班,他就拿了本子坐到院子里的凉亭里开始写小说。
    此刻几位园艺师傅正在园子里修剪绿植,为了突出婚庆主题,他们也是绞尽了脑汁。他们现在做的是首次修剪,这一次是把大致的型修出来,因为要在园子里办自助式婚宴,所以周围的景色就显得尤其重要了,但如果赶在结婚头几天时修,肯定来不及,毕竟展家的绿化面积实在是太大,就算有很大一部分不用动,几个人也忙不过来。
    “对了刘师傅,这里能不能给我弄些吊兰之类的植物?”林玉童抬头活动颈椎的间隙,突发其想地问了离他最近的园艺师傅。
    “您喜欢吊兰,那自然没问题。可您想挂在哪儿呢?”刘师傅看了看凉亭。这凉亭是全木制的,就连里头的桌椅也都是木质,要说弄吊挂类的绿植,那倒也合适。
    “就挂在那儿吧。”林玉童指了指他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那您稍等,我去给您取一本吊挂类的植物图册,您看看您喜欢哪种,我回头让人去弄来。”
    刘师傅赶忙去自己的卧室里翻了一翻,然后带着书出来,“太太,您看看您喜欢哪种。”
    “……你叫我什么?”
    “太太。王管家刚说了,您不让叫夫人。”
    “那也不能……”叫太太吧?!
    这是想告诉他,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吗?!
    “噗!”高文亮不知几时出现,斜靠在亭柱上,“展太太,需要我安慰吗?”他发觉林玉童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二的时候也是真二。都这么久了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授意,王伯早就改过来了,哪里会真的叫夫人叫到今天。
    “叫林先生。”林玉童说完朝外喊:“大款,你娘来了!”
    “汪!”大款飞奔过来,围着高文亮转圈。高文亮揪了揪它的狗耳朵,“这事你怎么记得这么快呢?”
    “肯定是你身上有它爹的味道。”林玉童坏笑起来,因为准备婚礼的事跟弟弟身体逐渐恢复而心情甚好。
    他从今天开始下午就不去医院了,因为下午是华玉柏给他弟弟补课的时间,他去了也是没什么用。再说弟弟现在自己上洗手间虽然稍稍费劲了些,但倒也不是不能,所以他说好了晚上才去。
    高文亮带着大款坐到林玉童对面,一时没说话。说起狗爹,其实他最近颇有些糟心。项军这都连着好些天做心理疏导了,但是那事上仍旧没什么起色。他倒是觉得这也没什么,可项军自己很在意。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谁还没点自尊心呢,特别是这样的事情上。可别的忙他能帮,这事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什么sm、制服诱惑、强制爱啊这类的他都试过了,但是都没用,只不过让项军更心烦,以为他很在意那个。
    “林子,你说咱们在瑜凌寺求的签到底准不准?”高文亮忍不住问。
    “还成吧,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有点儿心烦。”他原以为心理医生就是贵人,可现在怎么瞅都不像。
    “没什么你烦什么?”林玉童奇怪地看着高文亮。最近高文亮跟项军一看就是一对,高文亮不是该高兴才是?
    “一言难尽。”高文亮把头枕在椅背上,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毕竟关系到项军的颜面,所以即便林玉童现在跟他算是非常亲近的朋友,他也没法说。
    林玉童一看是不方便说的,自然不会再问,但到了跟展翼飞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提了一嘴这件事情。主要是现在高文亮跟项军都和他们住在一起,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有什么问题总要互相关心一下才行。
    展翼飞第二天就要出差,所以这晚他也蹭到了医院里来,跟林玉童住在病房外的陪护间里。那床只有一米三宽,两个大男人睡着实有点挤,但是挤也好过分开。
    “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老项上中学的时候从他大伯家离开了?”
    “记得啊,不是说他大伯母他们特别刻薄吗?”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但是老项当时突然离开可能另有隐情。他这阵子不是去医院就去是心理诊所,我担心他是不是身体有恙,就注意了一下,这才知道他可能是在那事上有些障碍。”
    “……”怪不得高文亮那个表情,还提到求签的事。
    “这事咱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除了装不知道,好像也没什么能帮的。”展翼飞也挺想帮兄弟一把,但这不是想帮就能帮的事啊。
    林玉童也觉得这个问题他们确实没法伸手,所以他都准备好一直装傻了,谁曾想第二天送展翼飞去了机场回来的路上,高文亮居然跟他提了一个特别不可思议的请求。
    “林子,你会不会写色情小说?帮我写两个短篇呗。”
    林玉童一脸懵逼,“啊?!”
    第54章 暗搓搓的展先生
    网上色情小说一大片,不管是男男的还是男女的或者女女的,想要找很容易。但既然高文亮会特意开这个口,肯定还是因为网上找的不符合他的要求。后来林玉童一问,果然,高文亮是想要那种符合他自己跟项军人设的,并且还得是特别刺激人的,带些情节的那种,让人可以尽可能地产生代入感。
    就连名字都要求一样。
    林玉童就无语了,这怎么写?!
    写任何东西肯定是脑子里先想到情节然后再转换成文字,也就是说,他如果真写了项军跟高文亮的色情小说就得先脑补他们在一起发生的那些事。这也太考验他了。而且想象两个朋友的床事,怎么想怎么觉得猥琐。
    高文亮也是没招,心理医生那边知道项军喜欢看小说,便建议项军去看一些比较喜欢的,带些有色情节的小说,但是项军看小说一向要求高质量的玄幻或者武侠,可这种本来就不多,而且普遍还是异性恋的,所以……
    林玉童现在的新篇有接近三十万字的存稿,而且以他的手速,只要知道情节,一天写四五万不成问题,也就是一两天一个短篇那都不叫事,所以帮高文亮写小说也不存在耽误他工作的问题。但是那个床戏,确实是有点儿坑。
    可是高文亮难得跟他开回口,不帮忙也说不过去。
    于是就在展翼飞离开的那天下午,展家的老宅里出现了如下场景。林玉童对面是他常用的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后面是高文亮。高文亮一边回忆着他跟项军相识跟相处的过程,一边说给林玉童听。林玉童这边边听边嗒嗒嗒敲进电脑里做记录,做完之后准备排列时间线,组成大纲待用。
    “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订制小说?还是大神订制。”高文亮特别期待项军看到这些时的情形。
    “倒不是没人写真人真事,但是用真人真事代入武侠小说,我也是第一回听。至于大神订制……明年或者后年的话,应该差不多吧。”以他现在的资历,要说是“大神”还有一点点勉强,虽然他已经被站里的人贴上了“大神”标签,但毕竟作品还是太少,已完结的只有一本。但是明年,最迟后年,不出意外肯定没问题。
    “对了,项哥知道这事吗?可别再好心办错事。”万一项军本人不喜欢,那多不好?
    “他不知道我来找你,但是我当他面暗示过,他也没表示反对。肯定没事,你放心。”
    “那就好。”林玉童大致看了一下记录的信息之后,问高文亮,“还有吗?虽然是以你的视角来写,但是关于项哥的事件还是有点太少,写出来可能会有种人物不够丰满的感觉。要不我再问问翼飞?”展翼飞跟项军曾是同学,又是多年的好兄弟,肯定也会知道不少事情。
    “行。”高文亮起身,“辛苦了,等你忙完我请你吃饭。”
    “自家兄弟,不必客气。你要是中间再想起什么的话,随时过来找我。”林玉童说完很快投入到文字中,似乎已经有了大致的行文方向。
    说起来项军一直是那种正派稳重的大侠形象,代入武侠小说里一点也不会有违和感。至于高文亮,明显就是军营里看似吊儿郎当但有勇有谋的青年将领。林玉童决定让他们来上一场万分“狗血”的相遇!比如高将军授命保护某位王爷,不料路上遇袭,寡不敌众,差点完不成任务,幸得英武不凡正义凛然的项盟主帮助,才能躲过一劫等等!
    项盟主有匹千里良驹,名叫……
    林玉童的视线落在在草地上跑来跑去追蝴蝶玩儿的大款身上,默默的把“大款”二字x掉,改成了“墨云”。他花一下午时间把大纲整理好了,去医院之前又给展翼飞打电话又问了一些项军以前的事情,然后晚上就开始写正文,并且由于强迫症,像这种短篇他都是写了开头就要死磕到底,于是他难得的熬了一回夜,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写到了项盟主对高将军坦诚自己的感情!
    高文亮来接林玉童的时候,拿到稿子看了一部分,忍不住“啪啪”拍林玉童的肩,“林子,你太给力了!”
    “凑和,我先去睡会儿。”林玉童下车时已经困得找不着东西南北了。好长时间没熬夜,再加上展翼飞要出差,前一晚要了他好几次,本身他就没睡多长时间,这会儿实在是撑不住了。
    “赶紧,我一会儿告诉王伯别让人打扰你。”高文亮乐颠颠地拿着稿子闪人。
    林玉童挥了挥手,听到高文亮带上门的声音,一下扑到床上,已经晕得忘了展翼飞不在家,他自己睡床会是什么后果了。于是睡了没到三个小时,林玉童“吧叽”掉到了地板上,也亏得床不高,床周围还铺了一圈厚厚的毛毯,所以他掉下来也没怎么觉着疼。就是这会儿天暖和了,他趴在毛毯睡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些热,后来又爬回了床上。
    这一睡睡到下午两点才起来,林玉童顶着一头鸡窝茫然地瞅了一会儿窗外,他从玻璃上看到自己不甚至清晰的模样,还发现头发好像有些长了。叫家里聘用的发型师过来修剪了一下,然后他自拍了一张给展翼飞传过去。
    展翼飞刚入股了一家传媒公司,签完合约正准备跟对方一起去吃饭。看到林玉童发来的信息,正准备回复,却听程释说:“我猜肯定是林子。”
    “怎么说?”
    “任何在别人眼里值得骄傲和高兴的事,在你这儿也只能算是件平平常常的事而已,只有得到林子这事让你体会到了成功的喜悦。在外面你很少发自内心地笑,如果有,肯定是你家林子又做什么了。”
    “还行,这几年助理没白当,你倒是了解我。”展翼飞正说呢,rk集团的董事长过来了,两人停止了谈话,与众人一起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
    晚上喝得有点多,展翼飞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但还是给林玉童发了一条短信。
    纸老虎:睡没睡啊宝贝?
    梓童:没有,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展翼飞见信息,直接把电话打过去,“夫人是要查岗么?”
    林玉童低笑,“不是,你等会儿。”说完他从弟弟的病房离开,去了陪护间,压低声音,“某人不是让我帮忙写些刺激的东西么,我这儿正愁着怎么写呢,感觉特奇怪。”
    “是有点儿。不过你也不一定非得想象他们啊,你可以在脑子里回忆我在你身上努力的时候。”展翼飞可能是因为喝过酒,所以说话内容比平时重口了许多,“比如第一次进入你的时候……还有第一次干得你求饶的时候,第一次逼你叫‘老公’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的?”
    林玉童:“……”
    周围明明没什么人,林玉童却有种作贼心虚之感。他轻咳一声,“你后面说的那些,那种时候我哪里能注意到你什么样。”都自顾不暇了好吧?
    “至于第一次……特别性感,而且侵略性强,当时我有特别明显的,被某种强大的气场包围的感觉。”林玉童说着说着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发干,于是喝了大半杯水。
    “是不是想要了?”展翼飞笑声低沉。他听到林玉童喝水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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