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氏白了女儿一眼,正要骂她,却见长宁提了两坛青花小罐慢慢的走下山,她立刻转怒为笑,“姑娘你可回来了,再不走,就要下午才能到府城了。”
长宁说:“我收集了两坛桃露,所以才晚了些,阿姆你替我把这两罐桃露封好,我记得三堂姐最喜欢用桃露泡茶。”
青黛和荣氏一人接过一坛桃露,青黛揭开坛盖,见里面露水晶莹剔透、香光隐隐,就知是桃花花蕊上的那几滴花露,“姑娘,花露收集那么麻烦,你怎么不喊我去帮忙?”
长宁在山洞里已经洗过澡了,头发还湿着,她散着长发,用黄杨木梳蘸了少许润发的花香油,一点点的往头发上梳,“就是麻烦才不让你来,我一会就弄好了。”
收集花露是她目前唯一会用的法术,她这几天翻书房的香谱,发现很多香料都要用鲜花花蕊上的花露调和,她没时间收集这些,也不想折腾阿姆、青黛,想用泉水代替,祖父就教了她这法术,她看着好玩,认真琢磨了两日,收集了两罐桃露。她记得三堂姐最喜欢用桃露、梅雪泡茶,这次去府城正好送她。
“桃露真香,可惜姑娘不爱用这些泡茶,不然用来它泡花茶最般配不过了。”青黛是长宁的贴身丫鬟,长宁学什么,她就能学什么,沈抟和长宁都好茶,她对茶道也很精通。
“这些水脏,你想要泡茶,不会用山泉吗?”长宁好笑道,家门口就有一道山泉,清澈甘冽,很适合泡茶。她用山泉时都要过滤,更不可能用这些天落水泡茶了,梅雪花露收集起来太麻烦不说,雨露雪水形成都要凝结核,就算这时候没化工污染,凝结核也是粉尘颗粒,还要静置过滤后才能泡茶,太麻烦了,不如泉水方便。
“总不能老用山泉泡吧,都用腻味了。”青黛说完也被自己逗笑了,泡茶用的泉水哪有什么用腻的,“姑娘,你是到了船上再进朝食,还是现在就用?”
“不用了,我不饿。”长宁说,她刚吃过辟谷丹。
“姑娘哪天都能飞升成仙女了。”青黛低声嘟哝。
长宁见大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把湿发松松的编了一条麻花辫,“等你修为精深了,可以吃辟谷丹了,也会跟我一样的。”
青黛笑道:“那我还有的练呢。”她也跟长宁学武,只是青黛根骨、悟性都寻常,沈抟只教她最基础的吐纳法门,就当强身健体了。
“练什么?”荣氏拿了一件披风进来,搭在长宁肩上,“今天是阴天,姑娘多加一件衣服,莫着凉了。”
青黛看到亲娘进来忙道:“没什么,姑娘教我怎么练字好看呢。”
荣氏瞪了女儿一眼,“你学什么练字?好好练好女红才是正理。”姑娘是大家闺秀,练字是正理,她一个丫头片子,学这些做什么?
青黛被母亲一瞪,乖乖的低头听训。
长宁看着搭在身上的披风,心里暖暖的,“阿姆,我给你做了花香蜜丸,你天天吃一丸,可以调养身体。”她原想给做些养生香,但养生香做完后要入窖封存一年才能用,她就只能先做花香蜜丸,养生香等来年再送。花香蜜丸要说制作工序,也比不养生香简单多少,但很多干花药材粉都是现成的,她只要混合枣泥、野蜂蜜捏成药丸就好,做起来方便不少。
“哎。”荣氏得了长宁做的蜜丸,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就算长宁只送她一根草,她都是开心的。
平江府河道繁密如蛛网,各家出行大多乘船,长宁坐着马车到湖边时,湖岸码头上已停泊了五条大船,一艘画舫是长宁、青黛和荣氏乘坐的,一条用来装长宁随身行李,还有三条则是随同伺候的下人。
来接长宁的是一名二十出头,面相憨厚的青年男子,见长宁远远的走来,他脸上浮起欣喜的笑容,“阿妹!”
“阿兄。”长宁看到这青年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这青年是长宁名义上的嗣兄沈六郎,长宁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是沈家的女儿,阿翁跟沈家现任族长是亲兄弟。其实这是阿翁给她安排的身世,长宁名义上祖父二十年就病逝了,名义上父亲也在十年前去京城的路上遭遇流寇,一整个车队都被流寇杀了,据说连尸骨都没有找到。当时他妻子已经怀孕七个月,听闻噩耗,早产生下了一个女儿也走了,那可怜的孩子在世上只活了二十天,就去找她爹娘了。正巧当时沈抟捡到了长宁,他有心想给孙女在世俗安排个身份,就让沈家对外宣称当时生下的是双胞胎,姐姐夭折,妹妹活了下来。
沈抟修行已有三百年,他是沈家不知道多少辈之前的老祖宗,沈家只有族长和继承人知道沈抟的存在,在沈抟没捡到长宁前,他是沈家传说中的存在。直到沈抟抚养了长宁,才跟沈家恢复了联系,他不方便回师门,也不会自己养孩子,才想起来自己俗世家族。沈家当时的族长欣喜若狂,不仅将长宁安排成自己侄孙女,还给沈抟在林屋岛建立一个清修之所。
长宁三岁那年,沈家族长想给侄子过继嗣子继承香火,当时选了十来个合适的人选,族长拿着名单上林屋岛征求沈抟意见。这些孩子年纪不一,但各个聪明伶俐,若精心教调必成大器。族长也是聪明人,他看出长宁在沈抟心中地位不同,为她找的嗣兄也是挑最好的读书胚子,打定主意倾全族供养这对孩子。
却不想沈抟一个都不中意,而是亲自去族里挑选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人选。这人就是沈六郎。沈六生父母是沈家远亲,家中有六子三女,家境贫寒,他过继时已经十二岁了,文不成武不就,唯一能称得上的优点就是老实,老实的近乎木讷。沈抟的意思很明确,他不需要孙女的嗣兄多有出息,他只需要老实听话不惹祸即可。如果孙女想要当个普通人,他有的是法子确保鹤儿一生平安喜乐,要是鹤儿想要修行,那么嗣兄就更要安安分分过日子了,不然鹤儿替他收拾烂摊子都来不及。长宁既然占了沈家女儿名分,由沈家抚养长大,沈家也算她的家族,嗣兄也是兄弟,不能不管。
沈家明白了沈抟的意思,就把沈六往老实本分上教,这么些年下来,沈六郎也不枉费族中教导,学业刻苦,尊敬长辈、友善兄姐、善待弟妹,族中口碑极好。他对嗣妹也很上心,时常会派人送小礼物来给长宁,兄妹之间感情不说亲近,也兄友妹恭,十分和睦。前年他成亲,长宁还精心制作了一盆石榴盆景作为贺礼,当时枝上结满了累累石榴,红艳喜人,很得新婚夫妻喜欢。
“湖边冷,阿妹先上船吧,你阿嫂要不是有了身孕,这次也要来接你的。”沈六让长宁上船。
“阿兄,阿嫂身体还好吧?还吐吗?”长宁关切的问,她嫂子第一胎生了一个女儿,这一胎怀相有些不好,一直孕吐。
“好多了,这几天都可以让人扶着在花园里散步了。”沈六嘴上笑着,但眼底依然隐有忧色。
长宁看在眼里,却没多问,“我给阿嫂带了一盆茶花,颜色挺好看的,又没什么味道,让阿嫂和我未来小侄子闲来赏赏花。”
沈六笑道:“你嫂子一定喜欢,你上次送的石榴,她都放在房里谁都不让碰。”
长宁和沈六上了船,船队一路往府城驶去。
府城沈家大院中,沈家大夫人林氏坐在堂屋窗下闭目养神,沈家三姑娘坐在母亲身侧拈起一粒香丸丢入香炉中,幽幽的四和香气随着袅袅的烟气散开。林氏闻到香气,才睁开了眼睛,“我又睡着了?”
沈三娘说:“阿娘才睡了一盏茶时间。”
林氏叹气自嘲道,“果然是老了,坐着都能睡着了。”她以前看一天账册都不觉得累,这段时间自觉精神短了不少。
沈三娘说:“应该是天气热了夏困吧,我这些天也一直想睡。”
林氏吩咐下人,“以后把饮品都换成菊花茶,可能是苦夏了。”
仆妇说:“夫人要是嫌热,不如开冰窖取冰山吧。”
林氏摇头,“刚入夏,还不到三伏,哪里需要冰块。先喝点菊花茶、绿豆汤下下暑气。”
仆妇应是。
这时屋外进来一名俏丽的年轻丫鬟,“夫人,阿晨刚遣人来说,五姑娘已经进城门了,大约在有半个时辰就到了。”长宁在沈家排行第五,她名义上的父亲是族长的侄子,但族长并没分家,长宁这一房还是跟宗房住在一起,算嫡系五房。
林氏放下茶盏,“三娘,你一会去门口接你妹妹。”
“是,阿娘。”沈家三娘子今年十四岁,正是豆蔻少女初长成的时候,沈家女儿颜色都生得好,她也不例外,眉目若画、肤若雪玉,犹如一朵亭亭玉立的白莲。她性子温顺,跟长宁见过好几次,“我们都快一年没见面了,也不知道鹤儿是不是又长高了。”
林氏微微笑道:“她会在家里住上好一段时间,你们可以好好叙叙旧。”
“阿娘,鹤儿还要回林屋岛?”沈三娘问,她以为鹤儿都十岁了,应该会长住府城了,不过沈三娘弄不明白,明明她叔祖父很早就去世了,那么抚养鹤儿的那位祖父又是谁?没听说她祖父有第二个兄弟。
林夫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几月前丈夫还跟她说,以后鹤儿会长住沈家,跟她商量平江府里合适鹤儿的未婚小郎君,可这几天又说只是暂住,过段时间就要去北方了。难道林屋岛那位老太爷还想让鹤儿嫁到北方去?不过说来家里对那位老太爷也太尊敬了,听说家翁都年年去拜见他,这都是执后辈礼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既然鹤儿是他亲孙女,为何还记到别人名下?
“不过我听说,鹤儿过段时间就要去北方了,说不定以后你们可以多亲近了。”林氏含笑望着女儿说。
沈三娘脸微微泛红,沈三娘今年年初跟雍州秦家的郎君订婚,两家订好等沈三娘满十七岁就成亲。
林氏望着满脸娇羞的女儿,心里暗暗叹气,她心里是不满意这门亲事的,女儿嫁的太远了,万一在婆家受了欺负,她想帮忙都帮不上。可女儿的婚事是老太爷和丈夫定下的,她做不了主。
“夫人,六少夫人来了。”屋外轮值的仆妇进来回报。
沈三娘起身相迎,一名容貌端丽的少妇掀帘入内,“大伯母、三妹。”
“六娘,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在屋里歇着呢?”林氏问少妇。
少妇微微一笑,“我身体好多了,听说五妹要来了,我就过来了。”她就是沈六的妻子文氏,性子十分温厚贤惠,到了沈家后知道夫家对嗣妹的重视,更不敢怠慢长宁。
“铃儿身体好些了吗?”林氏关切的问,铃儿是沈六和文氏的长女,因出生时哭声响亮如铃,沈六给女儿取了个小名叫铃儿。
“还好,哭累了,让乳母抱着去睡了。”提起女儿,文氏眼底有着淡淡的悲色,女儿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日夜啼哭不休,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大夫都没用,这些大夫都隐晦暗示,这孩子可能养不大,她为了女儿的病,她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她这胎怀相不好跟心情焦虑也有关系。
林氏也知道他们夫妻的苦楚,没多说什么,只拉着文氏的手轻拍,她也夭折过孩子,对文氏的痛楚感同身受,“不管怎么样,要先顾着自己身体。”
文氏听得眼眶一红,忍着泪点头。
两人说话间,下人前来回报说,五姑娘已经到水码头了,沈三娘和文氏忙去后花园水码头相迎。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我是桃花扔的一个火箭炮、牧月扔的两个手榴弹、飞戈扔的一个地雷
☆、古怪的病症
长宁长住林屋岛,文氏还是前一次见长宁还是在铃儿洗三礼上,算来也有一年多没见面了,她一直知道小姑长得好,可这一次见面,她还是再次被小姑惊艳了。长宁今年十岁,或许是因为修炼的缘故,她身量要比同龄的女孩子高挑些,已经有几分小少女的姿态,眉目尚未完全长开,却已精致之极。阴雨天气,光线黯淡,可她却如一颗微微发光的明珠,肌肤透着玉质的光泽,眉间的一点朱砂痣更让她多了几分灵气,端是十足的美人胚子。沈家不缺美人,可长成小姑这样的美人还是少见,难怪家里人都这么喜欢她,这样的小美人谁不喜欢?
文氏上前轻唤:“鹤儿。”
“阿嫂。”长宁对文氏甜甜一笑,又朝沈三娘行礼,“三姐。”
“鹤儿你可来了,我都等了你好久了。”沈三娘笑盈盈的望着长宁,“你比以前长高了不少。”
“因为我长大了嘛。”长宁笑着说。
大家被她孩子气的话逗笑了,连文氏眉间的愁意都似乎少了些,三人说笑着往正房走去,拜见林氏后,林氏没多留她,让她去梳洗休息,等午膳时再叙旧。
长宁跟沈三娘同住,沈家五房,每房一个女儿,沈大娘、二娘已经出嫁,四娘是四房的女儿,跟父母俱在扬州。沈家前朝就是显宦世家,在平江府承传数百年,族中屡出大儒才子,是平江府大族、清贵门第。
沈三娘的绣楼也没时下流行的奢华之风,布置的清丽素雅,长宁的房间就设在她隔壁,丫鬟们早就备好了热水,长宁虽说早上已经洗过澡了,可出门了一趟,忍不住又洗了一次,连原本干了头发,也重新冲洗过了。
房里沈三娘正在烹茶,她身侧的紫铜香插上点了一柱线香,清爽的薄荷香气在屋里弥漫,沈三娘见她散着头发进来,招手示意她坐下,“鹤儿,多谢你的桃露。”
“三姐喜欢就好。”长宁用干布给自己擦头,心里奇怪三堂姐不是一向最爱花果香吗?怎么想到点薄荷了。
沈三娘见长宁看香炉,歉然一笑,“我最近有点蛀夏,爱点薄荷提神,你闻不惯吧?我换一支。”说着就要换熏香。
长宁说:“不用了,薄荷香也挺好闻的。三姐,你知道阿兄家出什么事了吗?我怎么看阿兄、阿嫂心情不是很好。”
沈三娘叹气道:“是因为铃儿。”
“铃儿?铃儿怎么了?”长宁问。
“这孩子最近不大好。”沈三娘说着也面露悲色,沈家子嗣单薄,五房每房也就两三个孩子,听说铃儿可能会夭折,三娘也哭了好几场。
“不好?怎么会?”长宁吃了一惊,“三姐,我去看看铃儿。”
“我同你一起去。”沈三娘说。
两人到文氏房里的时,正听到铃儿声嘶力竭的哭声,伴随着乳母、文氏不停的哄劝声,屋外轮值的丫鬟的见两人来了,忙上前行礼,“三姑娘、五姑娘。”
长宁掀帘入内,文氏脸色苍白的靠在短榻上,脸上泪痕隐隐,一名白胖的年轻妇人抱着一个幼儿在房中踱步,长宁就看过铃儿一次,是在她洗三礼上,当时小丫头裹着襁褓在睡觉,胖乎乎的很可爱。可现在乳母怀里的孩子让长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孩子瘦瘦小小的,露在外面的小手小脚就跟火柴棍一样,一头枯黄的头发,脸色青紫,完全不像快满周岁的小娃娃。
文氏看到长宁,忙用手帕拭去眼泪,“鹤儿,你怎么来了?铃儿哭的太厉害了,我不放心,回来看看她。”
长宁见乳母不停的抱着她摇晃,孩子被晃得很痛苦,忍不住伸手道:“给我抱抱。”
乳母迟疑的望着文氏,文氏勉强笑道:“这孩子被人抱着都不安分,我怕你抱不住。”
“阿嫂,铃儿这样看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长宁从乳母怀中接过孩子,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说来也怪,孩子一入长宁怀中就不哭了,她睁着黑黝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长宁,这孩子本就瘦,显得一双眼大的不正常,这么直愣愣的盯着人,显得有些渗人。
“大夫说着孩子先天不足。”文氏听长宁一问,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先天不足?”长宁困惑的重复,怎么可能?她又不是没见过铃儿,她出生时那胖乎乎的模样怎么看都不是先天不足,她手搭在铃儿细细的小胳膊上,给她把脉。
文氏见长宁如此,不由一愣,“鹤儿,你会医术?”
“我跟阿翁学过些。”长宁随口道。
“是叔祖父吗?”文氏知道长宁是族里一位长辈养大的。
长宁没说话,皱着眉头给铃儿换了一只手诊脉,那些大夫还真没诊断错,铃儿真是元气不足,人体内都有先天元气和后天真气,普通人先天元气是固定的,娘胎里有多少就是多少,不会增加,后天真气却是可以通过食物摄入、休养等方式增加,人要生存每天都要消耗后天元气,铃儿就是后天元气消耗太过,来不及补充,开始消耗先天元气。这在普通大夫看来就是典型的先天不足,但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小丫头,能做什么消耗了这么多元气?
小丫头乖巧了一会,又开始不安分了,挥舞着小手去抓长宁的手链,长宁左手戴了三串手链,一大两小,一串是不起眼的黑木手串;一串是黄豆大小的珠链;一串最大的是奇巧的桃核花鸟手串,每颗桃核都雕琢成了不同的花鸟形状,长宁戴了快有五年了,被她蕴养的色若红瑙、温润若玉,孩子都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铃儿也不例外,被手串漂亮颜色吸引住。
长宁怕手串太硬,小丫头抓了会手疼,手腕一抬,避开了小爪子。铃儿见状小嘴一瘪,眼看又要哭了,长宁无奈的摇头,有节奏的轻拍她的背,柔声道:“铃儿乖,不哭了,睡了。”
铃儿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居然乖乖入睡了,文氏激动的身体微微发颤,“鹤儿你怎么让铃儿睡着的?她以前都要哭累极了才睡的。”
长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她只是用真气把铃儿浑身裹住而已,铃儿没病,就是元气不足,先天元气她不知道怎么补,后天真气很好补,最方便的法子就是把真气输入孩子体内,但幼儿经脉还没成形,这种做法很危险,她还只是个半吊子大夫,更不敢乱动,就用真气把她裹住,让她身体自然吸收真气,这样虽然会浪费大半,可不会伤了孩子。
“阿嫂,你除了给铃儿看大夫外,有给其他什么人看过吗?”长宁转移话题,“铃儿病得那么重,你们就没想来找过阿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