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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用你假好心,走开!”弘时一把甩开弘煦的手掌,醉醺醺地前后晃荡了几下,他脸颊通红,眼神呆滞,浑身都是酒气,明显是一副醉的不轻的状态。
    对于弘时的恶言恶语,弘煦仿若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一般,微微推开半步,对着急走过来的三福晋栋鄂氏道:“三嫂,三哥醉的不清,您快扶他回去吧!”
    栋鄂氏大约也是听到了刚才三阿哥说的那句话,无论如何这都是极其失礼的了:“你三哥醉了后喜欢说胡话,四弟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弘煦对着栋鄂氏笑了笑。
    弘时的确是醉的不轻,在回去的路上竟然说了许多难听之话,有抱怨皇阿玛无情,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子,把额娘贬斥为庶人的,更有对弘煦处处压自己一头的极度不满,还大声地嚷嚷着,年氏就是个狐狸精,皇阿玛被她迷住了,所以再也不英明了,是个糊涂虫之类的话。
    这字字句句地都是诛心之语啊,若是让人听见了再传到皇上耳中该如何是好?栋鄂氏灰白着脸色,直用着自己的手掌去捂住弘时的嘴巴,推推搡搡间,两人又起了争执,弘时大概是憋屈的太久了,觉得这时连自己的媳妇都要跟自己对着干了,于是,一股子闷火自心头而去,当即反手一个巴掌挥过去直接扇在了栋鄂氏的脸上。
    “贱妇,你算什么东西,爷是堂堂皇子阿哥,你竟敢顶撞爷,爷告诉你,爷心情好了,你是皇子福晋,若是心情不好,这福晋的位置爷就换个人当当!”说罢,也不理骤然痛哭失声的栋鄂氏,就这么一甩袖子,跌跌撞撞地走掉了。
    三阿哥身后的几个小太监忙不迭的过来搀扶着,脚步虚浮的走了一段路后,其中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问道:“爷,您今晚想要宿在哪啊?”
    弘时重重地打了个酒嗝,随意地挥了挥手:“就去、嗯、就去小李氏的屋子吧!”小太监闻言果然点头称是,一路就把人扶了过去,早一步接到消息的小李氏自然是心花怒放的迎了出来,这人在对付男人的手段上确实很有一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幸【流产】后,弘时不但没有怪罪于她,反而心下填补了无数怜惜,最后到底是把人再次给弄了回来,小李氏照样是弘时的宠妾,在这里照样过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
    “爷怎么喝的这样多的酒,也不怕伤了自个的身子!”小李氏扭着水蛇腰,露出一脸娇媚的笑容挨在了弘时的身边,见他醉的不轻,还从胸口处掏出带着香味的帕子在弘时潮汗的额头上轻轻擦拭着。两人挨的极近,弘时睁开醉眼惺忪的眼睛怔怔然地看着面其的小李氏。
    小李氏被这眼神弄得有点蒙,微微拧着眉头,叫了声:“爷?”
    弘时却突然笑了,那是一种充满自我讽刺地笑容,哑着声音道:“庸脂俗粉,全都是庸脂俗粉!!!!”
    小李氏脸上猛然一僵,弘时却全然不管她,拂开她的手一边狂笑着,一边往着屋子里头去了,小李氏咬了咬牙脸上复有摆出娇笑,赶紧跟着进去了。小李氏住的是个不大不小的院子,这里面却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住户。就在她屋子的对面,有人同样是彻夜无眠的。
    “爷又去那个贱人屋里了!”穿着粉红色比甲的小丫头站在窗棱下,踮起脚尖透过白沙窗向外望去,见弘时进了对面的屋子,脸上立即露出愤概的表情,恨恨地说道:“看这吧,明儿早上柳儿那贱丫头定又要拿话挤兑咱们了!”
    “你小声些,若是让主子听见了,不是戳她的心嘛!”另一个穿着碧绿色比甲的丫头轻瞪了她一眼,赶紧在唇前竖起了一根手指。
    先头那丫头便嘟嘟囔囔地说道:“我不也是替主子生气嘛!自那贱人来了后,爷的魂魄便被勾走了,原先咱们家主子可是最受宠的,可是你看看如今,爷一个月也来不了一趟,而且小阿哥又走了,咱们家侧福晋没了小阿哥又没了爷的宠爱,那李四儿又处处作践咱们,这以后可要怎么办啊?”
    “唉!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后出声的那个丫头显然也知道自家主子现在的处境究竟有多么的艰难。摇摇头,不在去想这些烦心事儿,端着手里的水盆等物,她向着室内走去。
    “天黑了,主子别绣了,仔细着自个的眼睛!”看见坐在油灯下依然在做着绣活的主子,小丫头不禁轻声劝道,然而在走进看清她手里绣着的是什么时,小丫头的心脏不禁狠狠揪了一下。那很明显是一件几岁孩童大小的衣裳。
    “主子……”小丫头懦懦地叫了一声,心里突然就升起了许多的恐惧。她的主子也就是弘时的侧福晋田氏,闻言淡淡的嗯了一声,她神情十分平静,特别是一双眼睛黑漆漆地透着股凉意。自从永坤阿哥夭折后,她们家主子就变了,原先的主子是很开朗,很爱笑的,三阿哥还曾经说过最爱主子的一张甜美的笑靥。可是现在不用说笑了,主子有的时候可以一天一天的不言不语,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看的人心里直发慌。
    看着这样的田氏,小丫头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跪在地上抱着她的双腿一字一字地泣道:“主子,奴婢求求您了,别在这样了,永坤阿哥已经去了,逝者已已,您的日子却还是要过的啊,别在沉浸过去了,您要振作起来啊!”面对着丫头的声声哭求,田氏浑身一震,本来木然的双眼中流出一抹凄惘的神色。逝者已已?可害死她儿子的人还在好好的活着啊!而她的永坤,她那么小,那么无辜的永坤却已经躺在冷冰冰的棺材中去了。这让她何如心平?又如何不恨?
    当年她与钟碧月相斗,出手害死了她的孩子,得意洋洋地成了最后的胜利者。那个时候,钟碧月对自己说过什么来着,田氏满是苦涩想道,那个时候钟氏用着充满恨意的声音,如同诅咒般的说过,总有一天自己爷会遭到相同的报应。
    “你以为你赢了我就胜利了?我告诉你,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被三阿哥厌弃的,也会被新的女人取代,也会步我如今的后尘,所以别那么高兴,早晚你会遭到报应的!”
    那个时候的自己对钟碧月的话时多么的不屑一顾啊!三阿哥如此爱我,我们是如此的两情相悦,怎么会有如钟氏所说的那一天,简直是无稽之谈。而如今小李氏出现了,她成了三阿哥的最爱,而自己却如同钟碧月所诅咒的那样被完完全全的遗忘在了脑后,甚至连唯一的指望永坤都……
    “报应……”田氏的眼中留下了冰凉的泪水,她无比悔恨地喃喃道:“都是报应啊!”
    第187章 思慕
    年若兰睁开眼睛,照例的胤禛已经不再身旁。听见动静地司棋进来服侍,掀开银红色的鸳鸯绣帐帘,看着主子露出来的雪白肌肤上那点点地明显红痕,司棋抿了抿嘴巴笑着说道:“天色还早着呢,主子要不再睡会儿。”
    年若兰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想睡了,半坐起身子,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正想说话时,却突然发现自己办个屁股底下压着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一件明黄色的男子亵衣。
    司棋见状脸上的笑容越加多了:“古有汉哀帝割袍断袖以示疼爱,今日皇上也是不舍吵醒主子,自己脱了身上的衣裳,比之汉哀帝也是不差什么的!”
    “不过是换了件衣裳罢了,也值得你来说嘴。”年若兰被她说的有些脸红,情不自禁的嗔了她一句,不过话说回来,自那日她与胤禛表白定心之后,两个人的感情就开始如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起来,胤禛待她,也不再是刻意的敛着、收着,反而放开了许多而年若兰无疑也是非常享受这种状态的。
    梳妆洗漱过用了早膳后,富察氏便过来请安了。这孩子今年只有十四岁,长得是团团的小脸,白白的皮肤,水水的眼睛,个子不太高,身上的肉肉却是不少,性格十分可爱直爽,她是弘煦的侧福晋,年若兰对这个新上任的儿媳妇还是比较满意的。
    “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富察氏今天穿了见米分红色的连襟宫装,衣裳的领口等处镶嵌了一层细而雪白的绒毛,头发梳的是清清爽爽地小二把头,上面别了两朵同是米分红色的绢花,雪白的颈子上带了一只瑞珠赤金嵌红宝石的琉璃项圈,在配上那笑意盈盈地小脸,当真是一身的少女气息,青春逼人。
    “纯儿来了,快起来吧!”年若兰笑着叫了起。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纯儿欢喜的谢了恩,亲昵的坐了下去。婆媳两个说了会儿话,年若兰关心的问了些弘煦的饮食起居。
    “昨儿宴上,四爷也饮了不少酒,有些醉了,晚上一回来就往床上钻,连脚都没洗!”纯儿津了津自个的小鼻子,有些告状地说道。年若兰闻言哈哈一笑,弘煦那孩子从小就老成持重地厉害,纯儿却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两人在一起相处的却也不错。
    “离着老远就听听见了贵妃娘娘的笑声,有什么喜事也让臣妾听听。”
    “宋姐姐来了。”年若兰笑着打了声招呼,纯儿也起来问礼。
    “小厨房那边还有一些月饼,本宫让人端来给你吃。”
    “谢,额娘。额娘这边做的月饼,最好吃了。”纯儿嘻嘻一笑。退到一旁笑呵呵地等着吃好吃的去了。
    “娘娘真是好福气。”宋氏眼含羡慕的道了一声:“如今儿媳也有了,待再过段时间,想来就快要做祖母了。”
    年若兰摇头失笑一声:“唉!岁月不饶人啊,孩子们一茬一茬地起来,这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么多。”斯琴走过来上了茶水,宋氏饮了一口,笑呵呵的陪着说了些话,而后方才提起一件事情:“温贵人病了,她的奴婢今儿一早就去太医院传了太医,太医说是偶感风寒,需要卧床休息。皇后,特意让身边的大宫女过去探望了,还赏了不少的药才。”
    “昨儿风大,她又穿的那样少,也难怪会生病。”入秋的天气,她就一身白纱裹体,美是美了,仙是仙了,可身体肯定会感到寒冷的。或者说,经了昨儿那一役,人家身体或是没感觉到了冷,但是一颗心一定得冷上一冷,此时病了,也并不稀奇。
    “依臣妾看,她大概是没脸见人,所以故意躲起来了。”更有可能是想以病来博取皇帝的怜惜之情。宋氏微微垂下眼睛,心里却颇为好笑,她难道以为自己是贵妃娘娘,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能惹的皇帝的怜惜之情,只怕就是病到死也不会令人多看一眼。
    皇帝不会去看他,可有人却眼巴巴的想去看她呢!这个人不是别的,正是三阿哥弘时无疑,自打听说温贵人病了后,弘时的一颗心立刻就像是泡在了岩浆里,担忧的那叫一个不的了。
    “如何,温贵人可是愿意见我?”弘时满眼急切。
    “回三爷的话,温贵人的丫头说,三爷的心意她家主子收到了,但辈分有差,男女有别,还请三爷以后不要再来了。”没错,温柔被三阿哥弄的几乎快要被吓死了,她病了,想要的是皇帝的怜惜探望,可不是皇帝儿子的怜惜探望,况且弘时居然还让人送了那样一封满含情谊的信纸,温柔刚看了第一行,脑袋几乎就快要被炸懵了,此时又怎么可能会出来相见?
    弘时听了小太监的话后,脸上果然露出失望至极地神色,他站在温贵人的宫门外头,痴痴地看着里面,半晌后,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眼角湿润地喃喃道:“弘时不过是忧心贵人的病情罢了,此情此意完全出自本心而已,贵人何苦拒弘时于千里之外……”
    “爷!”作为弘时身边的心腹太监,主子心里头产生了什么样的念头,底下做奴才的基本上都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此时也一样,只见这太监的脸色也是发白,连着声的规劝道:“爷,咱们还是快走吧!您这样继续杵在这里,万一要是让别人看见了,可就不得了了!”那太监满脸都是虚汗,心想:主子爷这是在玩火啊,那温贵人再好也是皇帝的女人,是他的庶母,若是让旁人知道主子爷对温贵人起了别样的心思,那可真就是万劫不复了。弘时只顾着伤心哪里能够听的进去人言,只目露凄迷的目光痴痴的望向那紧紧关闭的朱红色宫门。
    最后,那小太监又连着劝了许久,几乎磨干了嘴皮子,这才好不容易把自家主子劝走了,但是弘时心里依然像是陷入了魔障般,对温贵人念念不忘,思之若狂,渐渐地,竟出现了体弱神衰的现象,很是病了一场。福晋栋鄂氏以及侧福晋田氏,小李氏等轮番前来伺疾,弘时于睡梦中常常呓语地叫着温柔之姓名,福晋栋鄂氏知晓后,也是如同五雷轰顶,心里面又急又气。
    只觉得三爷简直是糊涂至极,众皇子中,他本来就不见得宠。如今不好好想着怎么样精进学业,以期获得皇帝的信任青睐,反而沉迷于女色,还把主意打到了后宫嫔妃身上。此事若是让他人得知,那三爷的一切就都完了。
    栋鄂氏心中凛然,知道自己绝不能放任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于是,她一边对周边所有“知情人士”下达禁口令,一边让娘家务必物色几个美貌女子进来,其实,上一次选秀时,三阿哥这边也是进了人的,不过很显然,只是一般秀色的女子,并不能得到三阿哥的多少注意和宠爱,栋鄂氏是打定了主意,待三阿哥病情好转后,不管是言辞令色的警告,还是一句句掰碎了后的劝说,反正是务必要让三阿哥打消这个念头,绝不能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如此,就这样又过了小半个月,弘时的病情有了起色,只是因为思慕难熬,整个人看着依然是一副郁郁寡欢之色。
    他悄悄地画了许多幅温贵人的画像,而每画一副,他心中的思慕也就越加的强烈,听说温贵人擅琴,他便让人搜集了许多古琴谱送到温贵人处,听说温贵人肤比花娇,穿不得寻常衣物,他便让人送去最上等的冰丝绸,听说温贵人的病情一直不见好,他便觉得痛心疾首,恨不得搬空整个太医院的药才送予她。栋鄂氏见弘时软硬不吃,非要一意孤行,便再也忍耐不住心中怒气,夫妻两人大吵一架,栋鄂氏大骂弘时糊涂,竟敢觊觎皇帝的女人,还骂那温贵人是专门勾男人的狐狸精,是早晚会害死弘时的祸水。这一字一句的件件都戳中了弘时的肺管子,立时就让其红了眼睛,夫妻两个大打出手起来。
    就此,栋鄂氏在弘时这边彻底失宠,弘时于当晚便到了书房去住。而对弘时思慕上了温贵人一事,小李氏心中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但与福晋栋鄂氏不同,小李氏在弘时面前只会一味的谄媚讨好,而且在她看来,弘时不过是一时被美色所迷罢了,男人嘛,不都是这幅德行,而那温贵人又是皇帝的女人,与三阿哥注定是没有可能的,既然实际的威胁并不存在,小李氏更加不可能说些规劝的话了。她反而时不时的在弘时面前提起温柔,满口满语的都是称赞之语,直把温柔说成了是天上地下最最美好的女子。
    于是,弘时一边身陷于思慕之境无法自拔,另一方面又对小李氏的贤惠温柔十分满意,在她这边宿的日子也就格外的多了起来。
    第188章 栋梁
    “咳、咳咳……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宋氏放下捂着自己嘴角的帕子,看了眼脚步匆匆往这边急走的丫头。
    “回主子是封信。”宋氏的丫头杜鹃露出一脸紧张与兴奋并存的表情,来到自家主子身边,小声道:“这封信用石头压着,放在咱们宫门外,奴才斗胆看了信中内容,可是不的了啊,这才急急忙忙地想要拿给着主子看。”
    宋氏一听这话也来了兴趣,接过丫头手中的信纸,展开来仔细一观,而后她的脸色在瞬间就变了。这是一首诗,或者说是一首情诗,这首诗写的并不见的是多么精彩绝伦,但诗中缠绵热切的用词,却几近刻骨,任谁看了都能知晓写诗之人是怀着多么思慕的心情在恋着一名女子。可这不仅仅是宋氏愕然的原因,她之所以会勃然变色,概因为这首旁还有一副女子的小像,那眉、那眼、那容、那貌,那呈飞天舞状的不是温贵人又是谁?
    “奴婢见了后,也是大吃一惊,不知是谁竟如此大胆,竟敢觊觎后宫嫔妃,还写下如此大逆不道的淫词艳语,实是捅天的胆子!”杜鹃站在一旁啧啧有声地感叹道。
    宋氏却目光森然,心下念头急速流转。
    能够出入后宫,见到皇帝妃嫔的男子本就屈指可数,那小象上画的又是温氏作舞状,很明显描绘的是中秋那日温氏献舞时的姿态,这就说名思慕温贵人之中就在那日中秋宴上。是男子,年龄肯定不算太大,且出身一定十分尊贵……这样细细想来,宋氏的心中猛然一动,已是知晓,这人十之八九便是皇子们无疑。不是三阿哥就是四阿哥,宋氏想四阿哥向来稳重,绝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而三阿哥那日在宴上的确有失常之表现。
    竟然觊觎到皇帝女人身上了。
    果然是齐妃的好儿子!
    宋氏连连露出冷笑,然而心里却也颇为疑惑。
    “谁都没有看见这送信人之人的面目吗?”
    杜鹃摇了摇头:“应是昨儿半夜送的,并无人看见。主子,此事,您怎么看,是否要禀报皇贵妃娘娘?”
    宋氏听闻后开始沉吟起来。如今后宫之中,皇后与皇贵妃两宫并立,皇后与自己乃是仇深似海,皇后又很明显的抬举温贵人,自己若是能拔了温贵人这颗爪牙,既可磋了皇后的气势,又可讨好到皇贵妃娘娘,这笔买卖着实值得一做啊!
    “本宫心里自有成算。”宋氏淡淡地说道。她要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做,才能让这件事情产生最大的利益。
    就在宋氏冥思苦想的关头,景仁宫中年若兰却正在接见一人。
    “微臣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看着眼前的面目白净,温文尔雅的偏偏少年。年若兰的眼中竟是止不住的欢喜之色。
    “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得这样大了!”年若兰十分高兴而欣慰地说道:“你父母可好?”
    “回娘娘的话,家父家母都好,微臣来之前家母还特意让微臣带了包东西交给娘娘。”说罢,便亲自递过来一个青皮的大包裹。年若兰打开一看,却是一些衣物、绣鞋、荷包、香囊、手帕等物。
    “你娘的针线一像是很好的,这么多年了,难为她还记得本宫的尺寸。”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绿琴的儿子,致远。在刚刚结束的秋闺中,他竟中了探花之位,当真是不的了。
    “上次来,你还是个小孩子。今次却已是官袍加身,要出仕入途了。”年若兰的脸上布满了欢喜之色:“你如此争气,你母亲也定当以你为骄傲。”
    “是!”致远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平静而和气地笑容:“还要多谢贵妃娘娘一直以来的栽培提携之恩。致远时刻铭记在心,永不敢妄。”
    他这句话的确是非常出于真心的。在求学的路上能一路得到各位名师的指点,能够入主太学院学习,还有四阿哥时不时的照应,这些都是托了皇贵妃娘娘的福气,而且致远从小到大都听自己的母亲念叨着皇贵妃的种种好处,对此,他的确是感激甚深的。
    “本宫也没有做什么,你能取得今天的成绩,也全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能够在这样的年纪得中三甲,不得不说,这孩子在读书上肯定是非常非常俱有天分的。
    说一声天才也是不为过的。
    年若兰看着面前斯文干净,温和有礼的致远,怎么看是怎么喜欢,不由道:“你爹娘都是极木讷老实的一对人,怎地就生了你这么个玲珑心干的宝贝,真不知道他们上辈子是积了多少的福分!”
    “嘻嘻,那还不是娘娘您当年慧眼识珠,为咱们的绿琴选中了如意郎君,这才有了今日玲珑心肝的小郎君。说起来,还是娘娘您的功劳最大呢!”
    年若兰听了司棋这样一说,突然就觉得似乎也有点道理哦!陪嫁过来的四个丫头,除了司棋自梳了头发打算一辈子在她身边伺候外,其余的三个过的多半算不错,书女的相公精明强干在经商上是把好手,如今交给他的酒楼打理的已经连开了三家。性子不稳总是咋咋呼呼地画屏最终嫁给了一名捕快,去年也生了个儿子,小子日过的十分和美。更不用说是绿琴了,她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儿子,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多不定还会有诰封的那日。莫非自个真的很有当【红娘】的天赋?年若兰莫名的有些得意起来。
    因为太喜欢致远这孩子了,年若兰中午的时候,非要把其留下用膳,致远推辞不过也就应了下来,就在小宫女们摆放碗盘的时候,外面有小太监传声,说是公主来了。
    “给额娘请安。”
    “快起来。”年若兰笑着让自家闺女起了身,抬起珊瑚帽儿的护甲,年若兰一指致远,笑着说道:“这是你绿琴姨家的儿子,你们以前是见过的,秀秀可还记得?”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秀秀的小脸浮起一层薄薄的粉红,强忍羞意,回了声:“致远哥哥好久不见,还要恭喜你高中探花。”
    “多谢公主殿下。”致远淡淡地笑了一下,看着秀秀的目光却微微的有点发亮。秀秀已经是个十岁的小姑娘了,而且因为是养尊处优娇养起来的,她看着比平常十岁的小姑娘还要显的大一些。当然,也更美了许多。她完全继承了母亲年若兰那清丽绝伦的美貌,待再有几年,完全张开了后,定然又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年若兰微微一笑,似乎完全没有发觉到底下少男少女们的暗潮汹涌。
    饭桌上,年若兰也询问了些他日后的打算。
    “翰林院虽然清苦,但却是个清贵之地,你年纪还轻,多多向前辈们学习着。”年若兰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这读书和当官也是不同的。要知道,自大清开国后,出了不知多少位的状元,而最后能够位极人臣的又有几个?由此而见,这书读的好,不代表官就当的好,你还是应该虚心学习,努力锻炼自己的能力。”
    “娘娘良言之语,微臣都记下了。”致远得中探花后,已是被封了翰林院编书一职,官阶虽只有区区七品,但在年若兰面前也的确是能够自称微臣二字的。
    “记得就好。长江后浪推前浪,未来早晚都是你们这些人的。”
    用了膳,致远提出告辞。
    “秀秀,替本宫送送你致远哥哥。”
    秀秀脸色一红,不过到底也没有拒绝。
    “绿琴姐姐真有福气,生了一个这样出色的儿子!”致远走了后,司棋忍不住的在年若兰的耳边欢喜的念叨着。
    “现在羡慕了?你当初若是乖乖听本宫的话出去嫁人,现在孩子恐怕都会打酱油了。”年若兰颇为没好气地说道。司棋却眨了眨眼睛,抿嘴笑着,对自家主子的话明显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大约一刻钟后左右,秀秀就回来了,小姑娘脸蛋还是羞红羞红的,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大红苹果。年若兰见了也没说什么,有些事情先说出来只会惹人多思,况且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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