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恒说道“其实能结识你们也是郑某的幸运,郑某今天所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你们理解。”
话以至此,多说无益,张博等人虽不明就里,却是心高气傲之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所以张博说道“郑总,虽然事发突然,我们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但是既然您说到这个份上,我们也不会强求。我们只拿属于我们的演出费用,另外两千,请您收回。我们靠技艺挣钱,并不出卖同情。”说完,张博将郑总给的那钱里面数出一千,另外两千放还在郑总的大班台上。
“老弟,你误会了,这次是哥哥我违约在先。这钱是协议里早有约定的。”郑永恒出言解释。
“不必了,郑总。咱们好聚好散,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说不定哪天又在一起合作呢?”张博说着站起身,招呼兄弟们走了。
郑总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良久沉默。半晌,老张敲门进来了。
“老张,他们交接清楚了吧?”郑永恒紧皱双眉,出号相问。
老张说道“郑总,他们都是直爽人,己交接完毕,他们已经走了。”
“唉!可惜了。”郑总长叹一声。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徐总走了?”
“走了,我亲自送出门的。”老张知道徐总在y县的份量,所以老板不在,他也热情而周到代为招待。徐明天走的时候还跟老张说约了马啸风。老张告诉他小马现在跟郑总聊些事情,让他在侧面马路上等。夜色的后场有道门与侧面马路相通,演职人员都是从那进出。
“老张,有劳你了,今天怠慢了徐总,只有改天赔罪了。”郑总靠在椅子上,左右摇晃,想着心事。
“郑总,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老张好像心里憋着话,不吐不快。
郑永恒停止了晃动,坐正了身体,望向老张,说道“老张,你我相交可不是一年两年,私底下我还得叫你一声哥,跟我有什话不能说?”
“那好,永恒。我觉得你这件事做得鲁莽了。我看你是过于小心,你看那个徐总却是上赶着要结识他们一样,而你却把活菩萨往外推。”老张好像一肚子意见。
“徐总认识他们?”
“应该认识,不过不太熟,看样子刚认识不久,可徐总似乎对他们很感兴趣,或者说对他们的背景感兴趣。”
老张是认为徐天明与他们结交是看中了张博的出身,哪里知道徐天明单纯就是因为马啸风。他觉得以张博父亲是公安局长的身份,如果可以善加利用,张博不仅不是地雷,反而可以令警方不敢轻举妄动。
精明如郑总当然想过这些,只是他想得更多,王勇被警方抓住就是例证。虽然照刘璟所说是个人恩怨,他们是挟公仇而报私愤。但哪天真正为他父亲所用,那郑总多年的心血便毁于一旦。他不敢冒这个险,跟老张讲明利害关系后,老张顿时能够理解。
且不说老张与郑总如何交流,单说马啸风等人一出后场的门,就看到马路上停着一台别克gl8商务车。在昏黄的路灯下,车身泛着银色的光辉。车旁边一个年轻人正在抽烟,烟头上红色的火光忽明忽暗。看着风雷五兄弟出来,他忙把商务车的车门拉开,徐天明和他的两个保镖走下车来。
“马老弟,你让哥哥我好等啊。”见到马啸风,徐天明笑容可掬的迎上来。
“徐总,刚才有点事耽搁了,没想到您还在等我,实在不好意思。”马啸风没想到徐天明一诺千金,真的在等他。
“你小马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不等你,你哪里会见我?”
“徐总,您这样说,小马我无地自容。”
“行了,不说这些,走。吃夜宵去。”说罢,徐天明抱住小马肩头把他往车上拉。徐天明的两个保镖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暗想这小子不就是个卖唱的吗?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老板如此对待?他俩来徐天明身边不久,是徐天明通过省城武警总队的朋友找的两个退伍兵。他俩都曾是部队上的技能标兵,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擒拿格斗、枪械使用、汽车驾驶等对他俩来说驾轻就熟。他俩也都是眼高于顶的人物,一般人还真入不了他俩法眼,何况看着小马年岁不大,像个中学生似的,他俩就更看不上了,老板对小马的热情在他俩看来简直就是多余。他俩也听徐天明说过那次地下拳赛的惊天逆转。但只知小马其人,未见其人。仅通过老板描述,就对他口中的小马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小马真身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却嗤之以鼻,因为这跟想象中差距太大,完全不能划上等号。
徐天明不愧是老板,注意细节。他让司机送完两位领导后就回公司换了辆商务车,不然这么多人一车肯定拉不完。徐天明的这个司机三十多岁,姓严。已跟了他十年,为人忠心耿耿,做事兢兢业业,人如其名,从不多言,深得徐天明信任。徐天明待他也不薄,光房子就给了他两套,工资也比一般司机高。上次严师傅老婆待产,没去拳场,送小马和王海涛的司机是临时调用的,难怪马啸风对他没印象。
严师傅跟徐天明算是同乡,徐天明从创业那天起就跟着他了,如果不是他没什么文化,人也内向,不擅言辞,徐天明都准备让他做管理。上次严师傅得了一个大胖小子,把他高兴坏了,徐天明甩手就包了一个十万的大红包。老板这么大方,他自然得知恩图报。两个保镖刚来时谁都不服,但就服老严。老严也时常跟他们讲跟着老板就只要三个原则: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不问、该做的事做好。但那俩部队呆习惯了,其他都好说,就是总改不了争强好胜之心。
商务车到达y县小吃街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夜深人静。但此时小吃街面还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常。徐天明很随的领着众人来到一个烧烤摊点,店主夫妇二人大约五十多岁,看到徐天明,那个中年妇女马上满脸堆笑,过来招呼“徐总,您可有些时间没来了,快请座。”说着麻利的在一张圆桌上摆上餐具。
“杨姐,最近不是忙吗?你们生意好啊,你看余大哥忙得衣服都湿了。”徐天明也随意的跟这位妇女聊着。
“徐总,哪能跟您比呀?您看这十多年,咱夫妻二还是守着这个小摊位,而您呢?从当初的穷小子变成亿万富翁。徐总啊,您是做大生意的,咱做小本生意,但您好我家这一口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原来,当初徐天明创业时就时不时和严师傅来吃宵夜,他们也偏偏就爱吃余哥烧烤。十几年过去了,余大哥成了余老哥,小徐变成了徐总。不变的是余哥烧烤始终如一的口感,还个徐天明对这份味道的回味。年轻时穷,吃上一回余哥烧烤就像过年,后来慢慢有钱了,山珍海味吃得再多,也抵不上味蕾对余哥烧烤的回味。所以十多来年,徐天明隔三差五就来大快朵颐。这次因为拿地那事耽搁,倒有两个多月没来。
众人席上坐定,马啸风向徐天明引荐了各位兄弟。马啸风问道“徐总,您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我说小马呀,老哥我上赶着交你这个朋友,你好像还不乐意呢?怎么我非得事才能找你?”徐天明脸色一变、假意不悦。
“徐总,我不是这意思,算我失言。”小马忙站起身赔着不是。
“哈…小马,老哥气量没那么小,我跟你开玩笑的。”徐天明拍拍小马示意他坐下,小马坐下后,他继续说道“不过呢,我找你确实有事。是这样,我有个楼盘即将开始销售,正在策划促销盛典,今天看你们演出不错,我想请你们登台演出,为我的销售站站台,拉拉人气,你们看怎么样?。”
马啸风看向张博等人,显然是征求他们的意见,张博作为队长说道“徐总,您这样提携我们是我们的荣幸。不过,我们都还是学生,只有周末有空。”
“那当然,我的促销活动也是在每周末两天举行,大概一个月的时间,4个周未。只要你们同意,你们的演出费用好说。”徐天明不是差钱的主,况且上次他还准备给小马二十万,小马不要,他总要想个办法还给他。
还没等张博首肯,刘大姐把一盘盘烤好的食物摆放在桌上,又拿来了凉莱,卤菜,他家卤的牛肉、鸭脖、猪蹄都是一绝,十多年来畅销不衰。很快便摆了一桌子食物,刘大姐又搬来了三箱啤酒。
除了李明宇,马啸风和张博等四人一人操起一瓶啤酒,站起来,齐声说道“多谢徐总,您的提议我们接受。为表示感谢,我们先干为敬。”说完四人一仰脖,四瓶啤酒便进了他们的肚子,李明宇酒量浅,只一杯啤酒,呡了一口,浅尝辄止。
“好,兄弟们豪爽,对我胃口。”说着,徐天明也仰脖灌了一瓶酒。他的两个保镖一见,争强之心立现。立即拎起酒瓶过来敬酒,其实也想显示一下,果然,两人也是瞬间就干了瓶中酒。双方你来我往,菜没吃几口,酒倒喝了好几瓶。除了马啸风和张博,黄健和赵唯他们两个也败下阵来。
部队出身的人身上本就有豪放、爽快的特性,对同样爽快的人自然心生好感。刚才还看不上小马的二人此时对他也刮目相看,看到马啸风七八瓶啤酒下肚却面不变色心里啧啧称赞。
“刘大姐,再搬两箱酒过来。”见三箱啤酒很快就进了众人的肚子,徐天明又喊老板娘拿酒来。
“来了,徐总,您可是大驾光临啊。”老余趁着烧烤的间隙把酒搬了过来,还给徐总敬了一杯酒,相交十数载,虽然不是熟识,但也算有缘,所以老余见到徐天明很高兴。
“马兄弟,你可真像是个酒桶,多少都能装下。太他妈能喝了,哥哥我佩服。”喝到第十瓶的时候,保镖之一终于支撑不住了。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要去找厕所方便,另外一个见状与他同去,张博现在也喝得七晕八素了,坐在一旁打着酒嗝,他早已去过一次,告诉他俩厕所的方位。
两个保镖一走,喝酒告一段落,徐天明终于有机会和小马聊上两句。自从两个保镖和小马对上后,徐天明倒没怎么喝酒,他凑到小马近前说道“马兄弟,你真是海量呀,哥哥我年轻二十岁估计也喝不过你。”
马啸风说道“徐总,你过奖了,我也是跟两位大哥喝高兴了,喝多了点,让您见笑了。”
“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刚才喝酒倒挺爽快,怎么说话虚头八脑的。能喝又不是坏事。下次哥哥我有应酬,喊你帮我去陪酒去,我就不信喝不趴那些贪官污吏去。”徐天明既离不开那些人,又痛恨那些人,在生意场里逢场作戏,再所难免,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他看到马啸风如此能喝,马上打起了他的主意。
“算了吧,徐总,您这要求我可不能答应,说到底我还是个学生。再说了,你那生意场上的事情我可一窍不通,这不成,不成。”马啸风急忙推脱,不想蹚老徐的那摊浑水,所以断然拒绝了老徐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