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咧咧的太阳已经陷入了安眠,只留怯生生的月亮偷偷的躲在云后,偷瞄着世间的一切。
帝丹高校。嗡鸣的警笛暂时安歇,门口的闲人也散去了不少,只有那澄黄的警戒线依旧。哦,当然,少不了的还有那些锲而不舍的蹲在警戒线外,准备拿到第一手资料的记者和狗仔么。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有他们这样的耐心和毅力的。比如白鸟警官,此刻就很想下班回家。
自从他接到这个案子之后,碰到的尽是让他不顺心的事。先是自己原以为十分严密的取证推理被一个高中生小鬼很是轻易的推翻,接着又是一通电话让自己力支援这个本该是嫌疑犯的小鬼。现在还要被差使着帮这个小鬼召集人手,听他宣布自己的推理,找出凶手?
哦老天,他满心以为自己会是个古畑任三郎那样的人物,没想到却会是个雷斯垂德警长?到头来只是为了衬托福尔摩斯那聪明睿智的形象而充当的绿叶?哦,见鬼,真是上帝压了狗!
(目暮警官拍拍他的肩膀放轻松白鸟老弟,慢慢的,你就会习惯的。)
虽然懊丧归懊丧,但是该办的事情还是一点都不模糊。虽然那个小鬼很臭屁的故意保持神秘而不告诉他凶手是谁让白鸟感到很是恼火,但是他还是忠实的按照他说的,把人员都聚集了起来。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德叔。”
体育馆。当白鸟推开器材室的大门时,只看见鹰矢站在窗前,正挂断了手中的电话。
他的表情沉重而严肃,完看不出一丝破案的喜悦。月光倾洒在他的脸上,反射出了一丝哀伤。
“白鸟警官。”
然而,那表情仅仅只是维持了一瞬,便重新化作了自信的笑容,让白鸟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将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体育馆了。”
“谢了,白鸟警官,”鹰矢深吸了一口气,收起了手机,“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
这么说着,他从器材室里走了出来,面对那一双双或期待、或不安、或惶恐、或信任的双眼。
“是时候,这一出荒诞的杀人剧,落下帷幕了!”
鹰矢缓步踱到体育馆的中央,看着周遭围在他身边的那群人,微微一笑。
“我相信你们大家一定很想知道这一个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么说着,他的视线从他们的脸颊上一个个的扫过,然后将他们的表情一一记在心里,“御殿场龙也,究竟是怎么死的?”
“逻辑往往是一条直线,想要把这整件事情理清楚,还得从这条直线的起点说起。”
“那么,就让大家跟着我一起,去看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这么说着,鹰矢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众人感觉眼前一花,仿佛有一盏聚光灯打了下来,眼前的场景已经从体育馆切换到了校舍的庭院,一个男同学正坐在树下的椅子上打着电话。而在他的身后,一个身着棒球服的纯黑色身影,正默默地举起了他手中的棒球棍。
“下午3:43分,我在校园里跟人通完电话之后,就不知道被谁打晕了过去。”鹰矢指了指手机上显示的通话结束的时间,然后再次打了个响指,聚光灯一闪,场景已经切换到了器材室内部。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4:25分,我从器材室里醒来,手上拿着凶器。”
随着他的讲述,众人也看到了坐在器材室的地板上,正一手捂着额头,另一手拿着棒球棒,撑着地强行站起来的他的样子。
“就在我站起来的那一刻,门被打开,原本靠在门上的尸体轰然倒下,同时,尖叫声传入耳朵。”
就像是在看一出电影一般,那个场面完美的在众人的面前再现了一遍。
“到目前为止,就是这个下午里我所经历的事情,”鹰矢指着影像中那个自己那茫然的表情,“到目前为止,你们是不是也是一脸的懵逼?没错,当时的我也这个样子的。”
“那个时候我唯一知道的事情,那就是感觉到有人把一口巨大的黑锅,扣到了我的头上。”鹰矢伸出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至少无论是谁,第一眼看到这个场景,就都会觉得我就是凶手吧?不是么,香织?以及体操部的各位学姐们?”
被鹰矢点到名的香织和体操部的部员们都不由得心虚的点了点头。
“所以,不准备坐以待毙的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警察到来之前,找出能够逆转局面的线索。”这么说着,鹰矢围绕着自己的影像开始了叙述,“我让尸体的发现者们报警,同时监视着我的调查举动。第一是尽可能的保护现场,第二,也是忘了防止自己的嫌疑进一步的增加。”
“而第一次调查现场,我发现了三件事情。”这么说着,鹰矢不由得伸出了自己的食指,“第一件事情,现场毫无疑问的是个密室。窗户被铁栅栏封死,唯一的出入口大门也被死者挡住了,所以看起来唯一具有作案能力的,只有还在这个密室里面,手里拿着棒球棒的我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呢。”鹰矢摇了摇头,然后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然而好消息马上来了,我在这间密室里发现了第二个人。但是坏消息接踵而至,那个人是我的同桌。而且正意识不清、衣衫不整的倒在体操垫上。体操垫的周围有一点点飞散的血迹,看上去像是被甩在那里的。而在她的身前不远处,还摆着一台定时拍照的照相机。”
“综合以上的因素,不难推导出死者应该是正准备对我的同桌做点什么的时候,被人阻止并且袭击了,然后被人追着击杀在了门口吧。”鹰矢转头过去,看向了那个正举着棒球棍追逐着死者的小黑人,脸上露出了难言的表情,“虽然我很庆幸死者的行为被阻止了,我的同桌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我并不希望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更何况,这反而让我的嫌疑更加大了。”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了第三个因素,也就是终于让我起死回生的一个因素。”
这么说着,鹰矢不由得举起了第三根手指。与此同时,白鸟警官的嘴不由得抽了一下。
“就是我准备打开照相机的仓门将胶卷取出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胶卷已经不见了。”
“特意摆个相机在这里,为了拍摄这样的场景,总不可能会把最重要的胶卷给忘了吧?而这个相机里面,原本应该是有装着胶卷的吧……没错吧,久部?”
“啊……”突然被鹰矢点名,久部直人不由得抖了一下,然后从暗中走了出来,然后颤颤巍巍的说,“没、没错,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还特地去买了胶卷,让一之濑帮忙装好。”
“然后在案件发生之后,这个胶卷就神奇的从现场消失了。”鹰矢点了点头自己的太阳穴,“警方从器械室和体育馆都没有发现胶卷的痕迹。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它被人带走了。”
“而这一点,跟死者同样被关在密室里的我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所以,我就是这么暂时的洗清了自己的嫌疑,”鹰矢双手抱胸,右手的食指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左臂,“那么,就引申出另一个问题了,这个胶卷,到底去了哪里呢?”
“虽然不知道犯人是出于什么理由,一定要把这胶卷带走,但我一开始推测,可能是因为犯人的行凶过程刚好不小心的被定时摄影的照相机给拍了下来,所以为了不留下证据,才不得不把胶卷带走,”鹰矢这么说着,“但是无所谓理由是什么,犯人既然带走了它,就代表犯人一定不想让它被人所发现。而如果随便丢弃在垃圾桶里的话,只要警察在校园里搜索就很容易被发现,找个地方埋了也瞒不过警犬之类的搜索,还有可能留下多余的比如泥土、脚印之类的对自己不利的痕迹。因此,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一个彻底的,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处理办法。”
“焚化炉!”园子不由得兴奋的补了一句,“所以你才让我去翻焚化炉啊!”
“是的呢,华生。”被打断的鹰矢不由得没好气的翻了她一个白眼,“如果你能在我跟你解释之前就反应过来的话,我想我这个福尔摩斯当的可能会比较轻松一点。”
“不对啊,这里有漏洞啊,”就在这个时候,高木不由得叫了一声,“鹰矢君,万一那人的确没有在校园里留下什么,但是直接将它带走,带到校园外面去了呢?”
“这的确是一个好问题,高木警官,”鹰矢笑着指了指那边的相机,“的确有这个可能性,但是这可能性很小,因为它取决于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拿走相机里胶卷的人,首先得知道这个相机的存在。而这个人,按照目前的推断来说,只有我、死者、还有一之濑、久部这几个人知道,而我们几个人,都在校园里没有离开过。当然,不排除还有其他的人在目睹了这个案发现场后,得知了这一切,但是我后来看过监控,在案发的那段时间里,没有人离开过学校大门。”
“那可能是爬墙了……”
一旁的白鸟也不死心的补上了一句,显然,他对于在推理方面被鹰矢碾压了还是耿耿于怀。
“虽然我觉得你有点抬杠的嫌疑,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请相信我们学校的安保水平,”鹰矢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指向了一旁的一个人,“这一点,相信我们的校长最清楚不过了。”
“啊,这、这一点鹰矢同学说的不错,”一旁的青山校长不由得擦了擦自己的额头上的汗,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我们学校的围墙上都装了电网,是不可能有人能够爬的出去的!”
“好吧……”白鸟警官这才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么,让我们继续把视线拉回焚化炉,”鹰矢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当时我满心以为会在焚化炉里面找到胶卷,或者至少是胶卷的残骸,但是奇怪的是,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可能是胶卷的东西,反而发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白鸟警官疑惑的的说,他还并不知道鹰矢他们在焚化炉找到了什么。
“提示二焚化炉里的残骸。这一点,还是由千叶警官来说明吧。”这么说着,鹰矢一打响指,聚光灯再次照下,只不过这一次不是集中在他身上,而是汇集到了那边的千叶警官身上,他的手中拿着几个透明的证据袋。而证据袋中装着的,正是那几样在焚化炉里面发现的证物。
“好的,”千叶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来开口说,“这是我们当时在焚化炉里找到的东西,是一块碎裂的充气砖头,和包裹着它的类似于手提袋样的残骸。而在那个手提袋的残骸下方,我们发现了血液的痕迹,我们鉴证科做了对比之后,确认了那血迹是死者御殿场龙也的。”
“什么?”白鸟警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那份验尸报告么?白鸟警官?”这个时候,鹰矢出声提醒了他。
“由不同形状的钝器多次击打所致——至少三次以上,”白鸟皱着眉头,想起了那份报告上面的描述,“所以,这就是其中的某一次击打么?”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第一次。”鹰矢笑着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判断。
“你怎么知道是第一次?”白鸟警官皱着眉头说。
“目前只是推测,但是从时间上来说,应该没有错,”鹰矢笑着说,然后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那个人,“香织,你还记得你最后一次看见御殿场时的情景么?”
“诶?”突然被点到名的香织惊了一下,然后还是认真的点点头,想了一下,“这么说起来,那个时候他好像在很暴躁的揉着自己一头的金毛,看上去十分暴躁的样子,还质问我说是不是我什么的……啊,难道那个时候他已经被?”
“对,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挨了第一下的打击。可能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脑震荡,甚至可能有少量脑出血,但是不至于让死者当场致命”鹰矢点了点头,“而且那个时候他的手正揉按着自己的额头,将少量的血迹掩盖住了,你没有看见。”
“那,到底是谁做的呢?”一旁的小兰也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焦急的问。
“其实这个答案很简单,只要看看这个还没有被烧完的手提袋就知道了。”这么说着,鹰矢不由得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从千叶的手中拿过了那个袋子,把后面没有燃烧完的部分递到了白鸟警官的面前,然后指着背后的那个图案,“你能够看出这是个什么么?”
“这是什么,弓箭?”看着那烧焦到只剩下“b”形状的东西,白鸟不由得皱着眉头说。
“园子,告诉他这是什么。”鹰矢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然而,本来很是直率的园子此刻却显得有点犹犹豫豫的,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这不是什么弓箭,而是‘2—b’,也就是二年b班的意思。”
“诶?”听到园子的话,高木不由得惊呼出声,“那也就是指——”
“啊!这个袋子!”然而,在高木惊叫出来之前,还有一个人比他先一步的叫了出来,“这不是我们班定做的手提袋么?”
香织不由得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为了更好地准备帝丹祭,也为是为了增强班级的凝聚力。他们之前去百货公司的时候,特地用班费定做了一批好看而又实用的手提袋,并且在上面印上了二年b班的标志,人手一个。
所以,这个手提袋包裹着砖头,并且还印有血迹这一点表示……第一个犯人,是他们班的人。
“那么,这个犯人到底是谁呢?”小兰不由得有些急了,不由得连忙问。
听到小兰的话,鹰矢也不再卖关子,而是从白鸟警官手中拿过那个证物袋,径直的走到了一个人的面前,然后举到了他的面前,“眼熟么?”
“aj?或者说是岩泽光同学?”
聚光灯照下,汗水带着黑色的污渍从脸上滑落,挂在微微颤抖的下巴上,摇摇欲坠。
“你,你在说什么呀,鹰矢同学?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岩泽光轻轻地抖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半是无奈半是羞脑。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那根歪歪斜斜的挂在胸前的书包袋子,十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发白。
“虽然我平时很爱开玩笑,但是很可惜的是,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
鹰矢只是摇了摇头,那严肃的神情让岩泽光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
“证据呢?”眼见无法蒙混过关,岩泽光也不由得深吸了口气,与鹰矢对视起来。
“果然每个人都很喜欢问这一句呢,”鹰矢不由得轻笑一声,“不过说到证据也很简单,只要你将自己的这个手提袋拿出来,就能够彻底的证明我的推理是错误的了。”
“我放在家里了,没有带。”岩泽光似乎是早就想好一般,说出了这句话。
“哦,是么,放在哪里了?”鹰矢笑的很是和蔼,“你知道么,这里有很多亲切的警察叔叔,人家一定很乐意上门帮你把这个袋子送过来以证明你的清白的。”
“我,我那个袋子……”
这一刻,岩泽光表现出了最后的倔强,但是已经然没有最初的模样。
“想清楚了再讲啊,”鹰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毕竟你要知道,你说错的次数越多,可信度也就越低。到时候警察叔叔们,可就不会这么亲切和蔼了。”
“我……我,唉……”岩泽光哆嗦再三,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同班同学,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我算是服了你了,鹰矢同学。”
这句话就相当于是自我招认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袋子是我的?也有可能是其他同学的啊?”
不知是不是有点自暴自弃了,岩泽光此刻反而冷静了下来,好奇的问起了鹰矢这个问题。
“所以,这就是提示二监控录像。”鹰矢对着他伸出了两根手指头,“我观看了我们班所有同学进入校门时的影像,并且和他们出校门的影像一一对比过了。”
“充气砖可不是随地可见的东西,只有在建筑工地上才会有,所以肯定是从校外带进来的。而这么大个的,且那么重的砖块,除了放进书包里,应该没有别的办法的。”
“而巧的是,因为不久前我回到帝丹高中念书,我二叔曾经出钱给学校把一些基础设施和安保设施翻新了一遍。所以我们校门口传达室的监控录像足够清晰的拍下我们进入和离开校门时的样子。”鹰矢紧紧地盯着斜挎在他身上的书包,“而在我看到的所有已经出了校门的同学里,大家进校门时和出校门时的书包容量和重量都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你之外……”
看着无力的斜挎在岩泽光肩膀上的书包,鹰矢如是的说。
“啊,说起来——”
这个时候,作为风纪委员的香织终于想起来了,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岩泽光差点迟到的情景。
在穿过铁门的那一刻,伴随着意志的消散,仿佛身的骨头都一起被抽走了般,男生一个腿软,竟是就这么跪坐在了地上。书包的挂带在脖子上勒出了一道深痕,拖拉着他低着头,抬也抬不起来。——第一百四十九话、羽柴鹰矢杀人事件(二)。
“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他的书包看起来的确很重,我还怀疑过他是不是带了什么不健的书籍!当时还想打开他的书包查看一下来着,可是他马上就跑了……”
“说的也是啊……差点就被你发现了呢,香织……”岩泽光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还有最后一点,就是你耳边所沾染上的那些灰烬了,”鹰矢做出了最后的补充,“焚化炉可不是谁都用的来的,不是随意那个打火机就能够点着的东西。相信你为了销毁这些,也捣鼓了很久。虽然你事后洗干净了手和部分的脸,但是多少还是有一些灰烬黏在了你的脸上和头发上,只要取下来稍作化验,就能确定是不是跟焚化炉的灰烬成分相同了。”
“这么说来,真的是你!到底为什么,你要做出这种事情来?”香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平日里懦弱且没有话语权的傀儡班长,根本无法想象他居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为了……为了保护你,香织。”
岩泽光的脸色比之前承认自己是犯人那次还要纠结,来回变了好几次之后,才终于这么说道。
“诶?”这个突如其来的理由打了香织一个措手不及,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因为你总是看不过御殿场他们,不仅总是给他们迟到记过,在班级里也是处处顶撞御殿场龙也,甚至上次还把一之濑帮人作弊的事情举报出来,所以他们准备报复你……”
“报复我?我怎么不知道?”香织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我听到的,就在昨天放学的时候,我看到御殿场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抽烟,正想上去劝阻他一下,却听见他正盯着在操场上练习体操的你,说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在放学的路上堵住你,一定要将你……将你……”岩泽光咬了咬牙,最终决定还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将你剥光,然后拍下裸照,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什么?”香织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那个人渣!”园子更是忍不住呸了一声,而同行的警察们脸色也不太好。
“可是,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香织?或者干脆报告老师呢?”小兰不由得疑惑的说。
“因为我没有证据,”岩泽光苦笑一声,“他只是随口一说,我又没有录音,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做,但是我知道他这个人,一定是做得出来的那种人……”
“所以,你从校外带了充气砖块过来,准备抢在他对香织动手之前下手?”鹰矢挑了挑眉头。
“不是的!”岩泽光连忙摇了摇头,“我一开始根本没有打算伤害他,只是准备今天放学的时候跟在香织的后面,如果到时候御殿场他们真的……我就,我就抡起手提袋来把他们吓走!”
“可是这个装着砖头的袋子,终究是落在了御殿场龙也的头上呢!”
“那是因为,”岩泽光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天下午三点二十左右,我在二楼复习的时候,我听到了楼下传来御殿场龙也的声音,他说今天下午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在体育馆里面把她给……”
“所以当时你并不知道他说的并不是香织,而是直子。”
“嗯,只不过当时的我,脑子已经完反应不过来了,只感觉血一阵上涌,就已经情不自禁的举起了手中的袋子,然后从二楼给……”一想到那个场景,岩泽光还是忍不住一阵后怕。
“aj,你……”香织看着他,满脸的复杂。
“当时的我很害怕,看着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御殿场龙也,我以为自己杀了人了,”岩泽得脸色很是难看,双手紧抱着自己的双臂,“回过神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冲到楼下,把那个会暴露我身份的手提袋拿走,然后丢到焚化炉里去处理掉。就像鹰矢说的,我用不来焚化炉,所以花了约有二十几分钟的时间才终于将它点燃,灰也是在那个时候沾上的,然后等我回来的时候!”
“你发现御殿场龙也不见了……”鹰矢替他说出了他剩下没有说完的部分,“所以你很慌张,你知道御殿场龙也可能没有死,但是你无法确认他是不是看到了你。所以,你又是害怕,但却又不得不去搜索他的身影。所以,你向着你唯一知道的地点,体育馆而去。”
“期间你先后碰到了久部和一之濑,但是都马上的躲开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的证词里面都见过你,但是却都说你马上就跑掉的原因。”鹰矢继续说着,“于是,你最后走到了体育馆门口,看到了那个打扫中的牌子,但是又没有那个胆量推门进去确认。所以,你拿走了那个牌子,然后躲在操场边上,等待着别人替你打开那扇门……只不过你没有想到的是,香织出现在了你的眼前,并且,还跟她们体操部的人一起,成为了尸体的第一发现者……”
“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就在我边上看着我做着这一切啊……”岩泽光苦笑着说。
“哪里,这不过是最基本的推理罢了。”鹰矢只是轻笑了一声,“只不过,我有一点要跟你确认一下,我刚才说的先后,你的确是先遇到了久部,再碰到了一之濑,对吧?”
“嗯,没错,怎么了?”岩泽光疑惑的说。
“没什么,只是确认的仔细一点罢了,”鹰矢笑了笑,然后再度打了个响指,“那么,既然砖头的事情已经清楚了,让我们再将视线再次转回那个丢失的胶卷上。”
“等、等一下!”正听得入迷的高木不由得连忙出声追问,“不按照顺序来么?第二次击打么?”
“这个嘛,因为当时的我还不知道御殿场龙也在那之后究竟经历了什么,虽然隐隐的有些感觉到了,但是还是缺乏证据的支持,所以就先让我们视线拉回来,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这么说着,久违的聚光灯再度打下,集中在了鹰矢的身上。
“胶卷没有在焚化炉里,”鹰矢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现在想来也是当然的,或许并不是犯人不想通过焚化炉来销毁证据,而是他做不到。”
“因为那个时候,焚化炉正因为岩泽光的私化行为招来了管理员大爷,让犯人无从接近!”
“那么,没有丢在焚化炉的话,胶卷又会在哪里呢?”鹰矢如是的说,“抱着这个疑问,我将那一条路上所有的草丛和垃圾桶都翻了个遍。”
“什么叫你翻了个遍啊!明明是我跟小兰干的!”听到鹰矢的这句话,园子顿时不开心了。
她到现在都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呢!
“口误口误,”看到炸毛的园子,鹰矢连忙举起双手,“她们帮我翻遍了这附近所有的草丛和垃圾桶,也都没有找到那个胶卷。所以我得出一个结论,那个胶卷,大概率还在凶手的身上!”
“为什么?”白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你只搜了这一片区域,就能这么肯定。”
“人的心理啊,”鹰矢笑着说,“白鸟警官,如果你是凶手,你在杀了人之后,会怎么做?”
“当然是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先躲起来了。”
“就是这个道理,凶手在杀完御殿场龙也之后肯定不会选择从体育馆通向满是人的操场那一侧门离开,而是会选择跟校舍连接的那一道侧门离开。”鹰矢响指一打,众人仿佛看到了一个虚拟的体育馆模型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随着他的指头旋转,“而这一侧的门,连接的就是这条走廊,少有人来,在拐个弯之后便可以直通焚化炉,也就是他最有可能处理掉胶卷的路线。”
“至于为什么不太可能是在其他的地方的理由,当然是因为帝丹祭,”鹰矢继续说,“为了准备帝丹祭,校舍区域充满了留下来进行各种节目准备,舞台布置的人员。如果凶手经过那里的话,一定会被人目击到的。但是警官,应该是没有找到相应的目击证词吧?”
白鸟看了一眼身后的千叶,而千叶则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而且之前我就说过,无论理由是什么,胶卷这东西的存在肯定对凶手很不利,所以凶手才不得不带走了它。”鹰矢继续说道,“而好不容易带走的,如果随意的丢弃掉的话,很有可能马上就被警察发现。所以,在搜索了这些地方都一无所获之后,我只能推断,他还在凶手的身上。”
“可是这不应该啊,”高木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我们对每个人都搜过身了!”
“这才是凶手真正聪明的地方。”鹰矢深吸了一口气,“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的地方,凶手将这个胶卷藏在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皮的底下,但我们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藏在了眼皮子底下?”白鸟警官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但却猜不透其中的意思,“在哪里?”
“字面意思,警官,”鹰矢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在这座体育馆里!”
“什、什么?不可能!”高木忍不住先叫了出来,“我们警察可是第一时间就搜索了体育馆!”
“我知道,高木警官,你跟我说过,连跳马的箱子翻开看过了,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是吧?”鹰矢一边笑着,一边伸手示意他不要着急,“但是,你们有再次找过么?”
“什么?”听到这句话,千叶一脸的懵,但是白鸟却瞬间反应过来。
“没错,凶手很巧妙的利用了一个时间差陷阱,”鹰矢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已经搜过一次的地方,人们通常是不会再去搜索的。凶手就是这么利用了一个心理盲区,在警方对体育馆的搜查结束之后,极其大胆,但却巧妙地将胶卷重新藏回了这里。”
“什么?”所有人都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高木警官,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觉得体育馆跟之前看到的有点不一样么?”
“啊,这么说来,你的确是说过,”高木此刻也回想起来了,之前最后一次的来这里的时候,鹰矢的确有说过什么体育馆跟他之前看到的有点不一样之类的,“可、可是,就算是搜查完了,那也有警察在这里守卫,想要偷偷溜进这里是不可能的!”
“对,没错,所以凶手有,并且也只有一个机会能够做到。”这么说着,鹰矢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那就是在警察审讯完我,重新寻找嫌疑人并且将他们带到现场去的时候。”
“那……那也就是说……”
说到这里,几乎近似于明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转向了那边的两人。
御殿场龙也曾经的小跟班,一之濑进之介和久部直人,只有他们两个,有这样的机会。
“不,不是我啊!怎么可能会是我呢!是一之濑!一定是一之濑啊!”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照射过来,久部本就苍白的脸庞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人抖得跟筛糠似的。
“啧,”而一旁的一之濑则是比他要淡定一些,但那张阴沉的脸上也写满了不耐烦,“你在说什么蠢话,久部!我特么疯了才要去杀龙也吧,杀了他我们平时花什么呀!你听他的胡扯!”
“是不是胡扯,其实只要再搜索一遍体育馆就知道了……”鹰矢看着他们,如是的说。
“所以鹰矢同学,不要再卖关子了,凶手到底是谁?”白鸟警官不由得皱着眉头说。
“其实从时间线上来讲,也已经很清楚了,”鹰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像个绅士般优雅的踱着步,慢慢的朝着这两个人走去,“逻辑往往是一条直线,在时间线上,有足够的时间能够杀害御殿场龙也,并且布置现场陷害我,并且带走胶卷的人,有,且只有一个。”
伴随着越发严厉的口吻,鹰矢停在了久部的面前,眯着个眼睛冷冷的盯着他。
“一之濑进之介,就是你!”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鹰矢一个转身,锐利的指锋指向了久部旁边的一之濑。
“诶?”那突然的反转让在场本以为久部是犯人的众人都不由得一愣,包括久部本人。
“呵,你说我是凶手?”一之濑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阴沉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笑意。
“没错,根据时间线推理,认定那些你们之间能够互相印证的时间线都确认为真实的,那么,可以列出以下的时间路线。”随着鹰矢的讲述,众人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份时间列表。
3点20左右,御殿场被岩泽光砸晕过去,为消灭证据,岩泽光手提袋带走,前往焚化炉;
3点25左右,御殿场醒来,并且追逐香织,香织成功逃跑。同时,岩泽光应该到达焚化炉。
3点30左右,鹰矢训练结束,直子告辞前去打扫,路上遇见香织。
3点43左右,鹰矢遇袭,被装进篮球车,被一之濑推往体育馆。而与此同时,久部直人接受御殿场的命令,在体育馆等待着直子的到来。
3点45左右,焚化炉被点燃,几分钟后,管理大爷发现这一点,匆忙灭火。
3点50左右,直子与香织到达粉化率,并在焚化炉那里分开,直子前往体育馆,而香织则是原路返回教室,按她的说法,一路上小心翼翼躲避着御殿场,来回加起来一共半个小时左右。于此同时,岩泽光回到原地,发现御殿场龙也不见了,开始往体育馆走去。
4点00左右,直子到达体育馆,被早已准备好的久部迷晕,同时久部离开,在半路上撞见了偷偷摸摸的岩泽光,具体时间不详。
4点03左右,一之濑推着篮球车从侧面进入体育馆,开始布置现场,约花了十分钟左右,布置完毕之后离开。半路上撞见岩泽光,具体时间不详。
4点25尸体被发现。
“明白了么一之濑,根据这份时间表,再加上岩泽光的目击证词说他先遇见了久部,证明那个时候久部确实已经不在体育馆了。在场的嫌疑人中,那个时候其实只有一之濑,还有可能呆在体育馆里,可能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犯案,并且去布置这一切!”鹰矢冷冷的说。
“一、一之濑?难道真的是你,杀了御殿场?”久部有些难以置信的说。
“呵,说我是犯人?少特么的胡说了,羽柴,”然而,一之濑却依然是那副自暴自弃的小混混模样,“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们很不爽,但你也犯不着用这种方式公报私仇吧?想送我进监狱?”
“公报私仇?你误会了,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私仇,”然而,鹰矢却只是摇了摇头,“我只是单纯的讨厌你这种自暴自弃的。在了解了真相之后,便更加讨厌了。”
“呵,能被羽柴大少爷这样的富家子弟讨厌,那可真是我等贱民的荣幸啊,”一之濑就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保持着那种冷嘲热讽的语气,“说了这么久,你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你说只有我有时间这么做?那么身在密室里的你呢?整个密室里只有你、武居以及御殿场三个人,凶器也是握在你的手上的!难道不是你更有嫌疑么?你敢说你不是为了好让自己脱罪,这才故意扮演侦探的角色,想要把这个杀人凶手的罪名扣在我的头上?”
“对啊,那个密室……”
所有人都不由得反应过来,虽然鹰矢说的天花乱坠,让众人都禁不住被他的思路带着走。但是密室的手法不解除,他的嫌疑也就依旧不能排除。
“所以你所依仗的,就是那个密室手法么?”鹰矢抬起头来,轻轻的一笑,“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处理完善后的工作,并且想出这样的一个手法来,也无怪乎你会感到骄傲了。”
这句话让一之濑那高傲的语气有了一丝的停顿。
“这么说来,鹰矢,你已经破解了那个密室了?”园子不由得兴奋地说。
“当然,这就要说到提示一不自然的血迹。”这么说着,鹰矢不由得拿出了那张尸体手部的血迹照片,在左手的手腕上,有个像是表带般两厘米左右的被擦拭过的痕迹。
“这个擦痕,就是破解整个密室的关键,”鹰矢笑了笑,然后跟千叶警官说了一声,从他那里那里拿了一个什么东西我在手中,“下面,就让我为大家演示一下,这个密室的做成方法!”
其他人还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但是一之濑看清了,脸色不由得一下子大变。
“这个密室最大的谜团就是,尸体为什么会靠在门上将门堵住,其实很简单,只要用到我手中的这一样东西就可以了。”这么说着,鹰矢不由得带着众人走到了器材室里面,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抽了出来,亮闪闪的光芒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刺眼。
“这个是……卷尺?”在看清楚那是什么之后,所有的人都不由张大了嘴巴。
“高木警官,麻烦你过来当个模特!”鹰矢朝着那边的高木招了招手。
“啊?哦、哦!”一般本来正准备欣赏密室揭秘的高木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老半晌才反应过来,默默地躺了下去。
“这个密室能够完成的先决条件有三个,”鹰矢伸出了三根手指,“第一,我们的器材室大门是往两边开的拉门结构!第二,门的两边,摆放着杠铃的架子!以及第三,我手中的东西!”
“啊……难道说!”这个时候,白鸟已经反应了过来。
“没错,很简单的一个方法!”
这么说着,鹰矢先是关上了门,然后插着双腋把躺在地上的高木扶起,将他的头顶在门上,把他的双手也摆好姿势贴在门上。然后,他拉出了卷尺,从他的左手手腕外侧穿过,然后绕道后颈背部,再从右侧绕到前方,从右手的手腕外侧绕过。然后把两侧都绕过放在两边的杠铃架圆柱,两头都拿在手里,最后用力的拉直!
伴随着高木警官的一阵痛呼,他感觉自己的上半身突然离开了门板,被吊在了那里。
“只要用这种办法,就能够很轻易的将尸体暂时拉离门板,而凶手就可以一只手握住卷尺不放,另一只手打开大门。”这么说着,鹰矢不由得伸出右手,推开了右侧的那扇门板,“然后,我只要拉扯着旋转着卷尺,右手从杠铃架的另一头接过,就能够把卷尺接头处转向外侧。最后只要从缝隙中跨出去,重新将门合上,留一条缝隙,然后将卷尺放掉,就可以将松掉的卷尺回收,尸体也就这样的重新的靠回了门上,将大门重新堵住!”
“这也就是为什么,死者的左手手腕上,会留下这么样一个血液被擦拭过的痕迹。以及在这两扇门的门缝之中,为什么会有那么一点点的血迹残留着。”
鹰矢将卷尺收回,然后在手里转了个圈“怎么样,我说的对么?一之濑?”
一之濑没有讲话,但是他那阴沉的脸上,此刻已经出现了慌张的汗水。
“可是,这个卷尺并不是体育馆里的东西,而是你叫我从外面拿的啊!”千叶疑惑的说,“那么没有这个东西的犯人,要怎么样才能够完成密室呢?”
“这就要提到提示五了相机!”鹰矢微微一笑。
“soga,是胶卷!”白鸟警官顿时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这样!凶手之所以要拿走胶卷并不是因为他的行凶过程被拍了下来,而是因为需要用到它来制作密室!”
“不愧是白鸟警官。”鹰矢微微一笑,给他点了个赞。
“喂,赶紧将整个体育馆重新搜索一遍!一定要找到那个胶卷!”
白鸟警官连忙招呼自己手下的警察去搜这个东西,只要招到它,一切真相就大白了。
“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然而,鹰矢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除了胶卷之外,还有别的证据!”
“别的证据,是什么?”白鸟不由得连忙追问。
“高木警官,你曾说过,作为凶器的棒球棒上只有我的指纹,那么也就是说,犯人一定将它擦拭过。”鹰矢伸出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但是,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带血的毛巾或者布之类的东西,那么,凶手究竟是用什么擦的呢?又把它丢到哪里去了呢?”
“我唯一想到的解释就是,凶手把它穿在了身上!”
“穿在了身上?”高木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可是搜身的时候,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没有……”
“不!有一个地方,即使搜身也不一定发现的!”就在这个时候,白鸟警官已经反应了过来。
“没错,”这么说着,鹰矢走到了一之濑的面前,“一之濑,把你的袜子脱下来!”
“咕——”听到鹰矢的这句话,一之濑那张阴沉的脸此刻终于动容,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小步。
“怎么了?如果你认为自己依然是在胡扯的话,这是你最好的反驳我的机会吧?”
然而,鹰矢却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向前一步,死死的盯着他,如同看到猎物的鹰隼一般。
“可是鹰矢,就算他用袜子擦了指纹,那袜子上不是应该也什么都没有么?”园子疑惑的说。
“你忘了么园子,那根球棒上可是什么指纹都没有啊,”鹰矢转过头来,对着她这么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什么……”园子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不就是犯人在用球棒敲死了他之后,然后擦掉了球棒上面的指纹么?”
“对,犯人在行凶之后擦掉了上面所有的指纹,是所有的!”鹰矢笑着说,“当然,也包括被血液所覆盖的地方!”
“啊!”园子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么说来!凶手的袜子上,应该会沾有死者的血迹!”
“可是,凶器上的确沾有死者的血啊?”这次轮到千叶疑惑了。
“很简单,只要事后再敲一次就好了!”这个时候,白鸟警官帮鹰矢给出了答案。
“好了,时间已经拖延的够长了,一之濑!”鹰矢将手插进裤子的口袋里,昂着头看着他,“是你自己脱呢?还是我们帮着你脱呢?”
伴随着这句话,一旁的高木、千叶以及干警们都不由得挽起了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真有你的啊,羽柴……看来”这么说着,一之濑不由摘下眼镜擦了擦,露出了那原本被眼镜所掩盖的浓浓的黑眼圈,“你说的没错,御殿场龙也,是我杀的。”
这句自白,让本来就沉重的气氛瞬间一凝。那一刻,众人仿佛看到眼中的疲惫更浓了,就像是被拉着去参加party,在被逼着狂欢了很久之后,终于得以休息了的人。
“我可以把这句话当成是你的自首宣言么?”白鸟警官也走了过来,紧紧地盯着他。
“一切都跟羽柴说的差不多,”像是被抽走了身的力气一般,一之濑原本就低沉的语气更加的无力,“在我将羽柴运到体育馆里放下之后不久,御殿场就来了。”
“他一手捂着一头,一边骂骂咧咧的进来了,”一之濑眨了眨自己的死鱼眼,继续说道,“但是,当他看到被久部迷晕过去的直子同学时,又马上变了一副嘴脸,扑了过去,开始拉扯起她的衣服!”
“那个人渣!”在场的所有女性都不由得齐声呸了一口。
“所以,你告诉我你是突然良心发现了,想要当护花使者,所以才拿起了棒球棒?”白鸟警官皱着眉头说,“但是,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我没有,我一点的都不想要杀他!”听到白鸟警官的这句话,一之濑不由得连忙解释,“良心发现倒也不是……只是我,果然还是不想看到武居同学被……所以,我劝了他两句……”
“没想到,御殿场却勃然大怒,反而回过身来踹了我一脚,”一之濑无奈的说,“我不得已,挥动了一下还握在手里的棒球棒,却没有想到正好砸在了御殿场的额头上。御殿场的额头好像原本就受了伤,我那一下挥棒并不重,但却打出了一丝血迹,也让御殿场痛的大叫!”
“所以,这就是体操垫边上的那一点血迹的由来。”白鸟看了一眼地上的血痕。
“御殿场的大叫让我很害怕,想要逃离这里,但是他却像是疯了一般朝我扑了过来,想要抢走我身上的棒球棒,我们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一之濑的脸上写满了后怕,“然后,就在扭打之间,我夺过了球棒,无意间敲在了他的头上!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想杀他!我只是想要让他稍微眩晕一下,然后找机会跑掉的!可是没有想到,那轻轻一棍子下去,他竟然就……”
“一之濑……”看到他这个样子,一旁的香织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巴,最后却依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化作了复杂的视线。
“或许是因为他之前就已经被人用砖头砸了一下,颅内已经可能有出血灶。而你这一下,则是彻底的让这个出血灶爆发了开来,导致死者当场死亡……”白鸟缓缓地叹了一口,“所以,这是一个由多重伤害叠加起来,最终导致了死亡的可悲事件。”
“剩下的事情就跟羽柴说的一样,慌乱的我为了不让自己被怀疑,慌乱之中想出了这个办法,擦掉了我的指纹,将现场伪装成了密室,然后嫁祸给羽柴,并且,带走了胶卷……”一之濑像是自暴自弃般的,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倒了出来,“是我做的,即使是不小心……也是我……”
“尽管你是无心的,但是毕竟是你造成了他的死亡,会判过失杀人罪,还包括侮辱尸体,陷害他人,伪装现场干扰扫查等一系列的罪名……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吧,一之濑进之介同学。”白鸟警官叹了口气,拿出了手铐,将一之濑铐上,“但是根据你的诉讼,法官可能会酌情——”
“真的是这样么,一之濑?”然而,白鸟警官还没有说完,一个冰冷的声音却打断了他。
“什么意思,羽柴?”一之濑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你还有什么疑问的么,鹰矢君?”白鸟警官转过头来,“他已经完按照你的推理交代了。”
“真的么?”然而,鹰矢却并没有就此止步,而是继续追问,“不小心杀了他,真的是这样么?”
“嗯?”在场的众人都疑惑的看向了鹰矢,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一之濑进之介!
“你凭什么这么说?”
一之濑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一改之前的无力阴沉,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兽,炸开了毛。
“提示一、不自然的血迹!”
这么说着,鹰矢不由得再度打了个响指。
聚光灯照下,死者手部血迹的照片再度浮现在众人的眼前。
死者双侧手掌都有血迹,血迹顺着掌心流下,右边的血迹流到手腕下一点点,而左边的血迹却流到了手肘。在左侧手腕下有大概两厘米左右的,像是被擦拭过的痕迹。
“这个证据不是刚刚用过了么,你说过这个痕迹是胶卷擦过留下的痕迹!”白鸟皱着眉头说。
“刚才说的只是这个证据的一部分,现在要说的是第二部分,”鹰矢手一挥,虚空中的那张照片就开始旋转起来,“白鸟警官,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右手的血迹只流到手腕下一点点,而左边的血迹却足足的流到了手肘么?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左边流的比较快?”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感到一头雾水,而那边的一之濑却已经不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什么意思?不要卖关子了!”白鸟警官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鹰矢。
“我当时在想,双手到底是在什么样的位置下,才能让双侧的血流差距这么大,然后我就想到了,”这么说着,鹰矢不由得举起了自己的左右,“只有在左侧的手臂举高的时候!”
“这又代表了什么……啊!”
白鸟警官毕竟还是白鸟警官,在自己的话语刚说完的时候便反应过来了。
“没错,这两道血流只可能是因为死者用右手捂住头部的伤口,而左臂向前伸出的时候,才有可能出现!”这么说着,鹰矢不由得模仿起了这个东西,“你们觉得,这像什么?”
“啊!像投降!”那一刻,反应过来的园子不由得感觉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没错,死者曾经跪倒在地上,对犯人投降,祈求住手!”鹰矢冷笑一声,“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犯人对他的求饶置之不理,毅然决然的挥下了大棒!”
那一刻,空中仿佛出现了两个虚拟的小人,残忍但却完美的还原了这一出场景。
“明白了一之濑,这根本不是什么过失杀人!而是蓄意谋杀!”
伴随着鹰矢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转过了头,看向了那边的一之濑。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眼神,跟之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白鸟警官更是多了几分戒备和警惕,将让人一左一右的架住了一之濑的手臂。
“呵呵……咕呵呵……咕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被揭穿的一之濑此刻却并没有像是之前那样阴沉无力,而是充满了暴虐和冲动,癫狂的大笑着。他的眼镜在大笑之中被甩飞,无力垂落的刘海也因为后仰而根根竖起,整个人的气质更之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像是曾经有个名叫王都楼真吾的男演员一般。
“哈哈哈噶啊——”就像是长笑突然回过气来一样,一之濑终于从后折60度的姿势中回过身来,“没错,是我杀的!就是我,杀了御殿场龙也!拿着棒球棒,照着他的脑袋!砰!就是一下!”
“一、一之濑,为、为什么?你不是,御殿场他最好的朋友么?比起我来,他更……”
一旁的久部显然是被他的这副样子吓到了,连说话都开始变得有些磕磕巴巴的。
他从未见过一之濑这么疯狂地模样,相处了这么久,都从来不知道他会有这样的一面。
“啊?最好的朋友?啊哈哈哈哈!最好的朋友啊!哈哈哈!别笑个人了!”一之濑歪过脑袋,盯着久部看了一眼,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疯狂地大笑起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的动机,应该是你的家里人吧?”
结合之前跟德叔的电话,鹰矢如是的说道。
“不愧是羽柴,调查的可真是清楚啊,明明我都是今天才知道的呢!”
一之濑咧开了嘴,露出了一口狰狞的牙齿。
“家人?可是一之濑,你的家里人不是早就死了么?”听到这句话,纱织不由得惊呼出声。
“是啊,被御殿场龙也给杀了!”
一提起这个,一之濑就拼命地挣扎起来,似乎想要再上去给御殿场补个两棍似的。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白鸟警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自幼母亲早亡,靠爸爸一个人把我拉扯长大。由于要赚钱养家并且供我上学,爸爸接了很多工作和兼职,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才回来。他本来心脏就不好,我很想帮他分担一些,但是他每次总是会说‘没事,爸爸撑得住,你要好好读书,到时候挣了大钱了,爸爸就可以休息了’。”
一之濑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牙关咬的发白,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故事道来。
“我知道我劝不了要强的他,于是我只能埋头读书,努力学习,争取拿奖学金,并且拿到特优保送名额,这样就能够帮爸爸省下很多的钱,他就能够少打几份工了!”
听着他的讲述,纱织不由得想起了国中的时候,那个别人都在玩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书的少年。那些年看在眼里的形象跟眼前的这个人慢慢重合,那个她曾经喜欢的身影。
“但是那个时候,我遇上了御殿场龙也……”说到这里,一之濑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御殿场家里是开医疗器械公司的,在学校里是有名的富少爷,整天游手好闲欺负人。然后有一天,他们欺负到了我的头上,他们看我学习成绩好,就让我帮他们考试作弊……”
“我为了息事宁人,也不想让爸爸再担心,只能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我以为这一次帮完他们就好的,却没有想到,那只是恶梦的开始……”
“之后,他们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但是因为升学考试临近,我也是能推则推,尽量找理由躲着他们,因为我不能让他们影响我的考试!”想到这里,一之濑的语气突然阴沉的起来,“然而没想到特招升学考试的前一天,御殿场找人在路上堵住了我!”
“当然,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那是御殿场找的人,只是以为碰到了另一群混混。被他们抢光了身上的钱财之后,被他们带到海滩上,让我自己跑回来!”一之濑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而当我在第二天,又冷又饿又困又累的从路上往回走的时候,我碰到了御殿场龙也。他十分‘好心’的,说是为了报答我帮他做了这么多次弊的情分,将我送到了考场。”
“然而我听到的,是考试已经结束的钟声……那一刻,我感觉天仿佛都塌了!”
“那之后,爸爸为了失去了特招资格的我继续念帝丹高中,只能又多找了一份兼职……终于在有一天,心脏病发,永远的倒在了工地上……”一之濑的语气之中充满了痛苦,以及憎恨,“可笑的是,在那之后,御殿场不仅继续帮我出了学费,让我继续上学,还把我当成了最好的朋友!而我,自爸爸去世之后,也开始自暴自弃,索性成了他的狗腿子,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直到今天!直到今天!在扭打的时候,这个狗日的混蛋才终于将那天的事情说漏了出来!”
“那一刻,仿佛有个魔鬼进入了我的身体,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举起了手中的球棒!在我耳边说道!敲下去!敲下去!”一之濑戴着手铐的双手紧紧的抠着自己的额头,疯狂地叫着。
“所以,我做到了!我将那个混球的头敲了个稀巴烂!哈哈哈哈!虽然我杀了人,但我一点都不后悔,警官先生!他该死!他该死!哈哈哈哈!”
一之濑进之介癫狂的笑着,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哭的歇斯底里,令人揪心。
“一之濑……你……”看着他这副模样,一旁的纱织也禁不住流出了泪水。
“哎,带走吧。”
看着临近崩溃的一之濑,白鸟警官长叹一声,想为这出悲伤地杀人案件画上一个最后的句号。
“等一下,白鸟警官。”然而,鹰矢却出声阻止了他。
“你又怎么了,鹰矢君?”白鸟警官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虽然我也很想就在这里结束,”鹰矢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说,“但是很遗憾,我们还有最后一个谜团还没解开呢。”
“啊,对啊!”高木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那第二次击打是什么时候造成的呢?”
刚才光顾着沉浸在找到了真凶的兴奋和对案情真相的悲伤之中,他们都忘了在岩泽光的第一次击打和一之濑的第三次致命击打之间,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第二次击打的事实。
“那,那个第二次击打到底是谁做的?”高木不由得连忙问。
“这,就要说到最后一个提示,”鹰矢不由得伸出了一根指头,“提示四、不自然的证词!”
“不自然的证词是……啊,难道说!”高木连忙掏出自己的警察手册翻了翻,惊呼一声。
“没错,最后的一次击打……嗯,应该说是第二次击打,就是你造成的吧。”这么说着,鹰矢不由得走到了一个人的面前,然后停了下来,看着她泪水朦胧的双眼。
“没错吧,香织!”
“香、香织?”小兰和园子都不由得惊呼一声,“怎么可能呢?”
“可、可是,她是怎么做到的?”高木不由得惊呼一声,“她明明见到御殿场就跑了啊?难道是她说谎了,跟直子分开后说是去教室拿东西,实际上再跑去给他来了一下?可是,那她又是用的是什么钝器呢?我们在校园里就真的没有再找到任何疑似的凶器了。”
“其实没有那么复杂高木警官,”然而,鹰矢却只是摇了摇头,“那份证词,其实已经将她的作案过程记录了下来,只是你们自己没有注意到而已。”
“什么!这不可能!”这次不只是高木了,就连千叶和白鸟警官都不由得叫了出来。
“是么,那么再让我们来仔细的看一看这一篇证词!”
伴随着鹰矢的一个香织,聚光灯再次照下,那篇不自然的证词也出现在了半空中。
“重点在这一段——”
“你这个臭婊子!老子要杀了你!”
然而,那边的御殿场龙也却像是入了魔一般,猛地向着她扑了过来。
“喂!你疯了吧!你要干嘛!别过来!”
嘴上虽然还能勉强的硬气,但是看到像一只失了控的野兽一样朝着自己扑来的御殿场龙也,香织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只是吓得将东西随手一扔,便拼命的跑开了。
——第一百四十九话、羽柴鹰矢杀人事件二。
“注意到了么?”鹰矢一挥手,这一段的文字顿时变成了红色。
“啊,‘吓得将东西随手一扔’!难道是这样?”看到这段文字,小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得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难道香织在寻找的那个丢了的小东西,其实是什么钝器?”
“你注意到了呢小兰,香织拿在手上的东西,那让我们再往回倒一点,看看那东西究竟是什么?”这么说着,鹰矢向下一挥手,文字就像是被滚轮转动一般跳回到了前面。
想到这里,香织不由得甩了甩头发,深刻的反省着自己。要不自己也去准备准备吧,否则要是没有练好,到时候帝丹祭上表演出了差错的话,那可就糗大了。
说做就做,她不由得拿起了为了表演而准备的小道具,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信步走出了教室。
——第一百四十九话、羽柴鹰矢杀人事件二。
“为了表演而准备的小道具,概念其实很笼统,因为体操的类型分门别类,也包括空手表演,持械表演,圆球体操等多种表演形式。”鹰矢指着这一段,对众人讲解道,“所以,这个小道具可能是体操棒,彩带,或者是,对于空手体操表演来说……用来练习手臂力量用的小哑铃!”
“哑铃!”听到这个熟悉的词语,高木的脑海里突然一道电光闪过,“所以鹰矢君你那个时候才会问我,‘如果有一堆木头堆在那边,你会去数它的数量么’这个问题!”
“没错,那个时候我注意到了,堆在器械室里的哑铃的数量,居然是单数。”鹰矢伸出双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开始我以为是哑铃少了一个,还考虑过谁将哑铃带走的可能性。后来我才反应过来,并不是哑铃少了,而是多了一个!”
“但是,为什么会多了呢?”高木有点一下子没有跟上节奏。
“当然,是被死者带过来的了!”看着泪眼朦胧一语不发的香织,鹰矢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当时香织被吓得随手将哑铃向后一扔,却没想到正好砸中了御殿场的额头。伤上加上的御殿场当然气急败坏,但是香织一下子就跑的没影了,所以他一下子出了干生气也没有什么用。再加上下午还有事情在等着他,他只能先将哑铃拿走,前往体育馆。”
“正好他对香织图谋不轨,那个哑铃上沾染有她的指纹和自己的血迹,只要留着这个,她就一定可以乖乖听话。当时的御殿场龙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可是,现场发现的所有哑铃上都没有血迹啊?”千叶连忙说,“有血迹的话,我们警方是不可能没有发现的!”
“你们当然没有发现,因为擦掉了,被人给。”
听到这句话,纱织不由得抬起头来,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向了那边被两人架着的一之濑。
“干嘛,看着我干什么?你以为我会帮你擦掉么?白痴,如果是我肯定就嫁祸给你了!”
然而,一之濑却丝毫没有打算承认的意思,只是咧着嘴疯癫的笑着。
“白痴!你才是白痴!大白痴!”
看着他这副样子,香织终于忍不住朝着他大喊了几声,但是眼泪却止不住的留下来。
一旁的岩泽光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难受极了,但是此刻的他,也没有资格说些什么。
“以上,就是这一次羽柴鹰矢杀人事件的部推理!”
看着或大笑,或哭泣,或沉默的三人,鹰矢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然后右脚后退一小步,左手靠在背后,右手放在胸前,十分绅士的朝着在场的所有人鞠了个躬。
然后,左手一个响指,所有的幻想虚影部消失。右手一个响指,所有的聚光灯在此收起。双手响指交叉划过,这一出谋杀推理剧的大红幕,终于在此慢慢的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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