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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拍拍额头:“被黎晓函坑了,他根本没答应我。”
    齐凡酸酸地说道:“没他上台又不会少块肉。”
    班长看齐凡一眼,和事佬姿态劝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齐凡对着班长翻白眼:“你是居委会大妈吗?”每次他说话都要劝解一下。
    班长:“……”早知道就不说话了。
    黎晓函下课后直接回家,中午的公交车速度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家门口,他也午饭没吃便躺下休息,实在是困,最近几天晚上总是喉咙痒喉咙没休息好,黑眼圈也一天比一天重。
    不稍多久黎晓函便昏昏沉沉的坠入黑暗中。
    吵杂的街道,昏暗的巷子。
    街道两旁的路灯明明暗暗,有几盏还被不良青年用石头砸破外壳,失去了原有的美。
    他迷茫的站在街口,嘴巴被死死的捂着,完全发不出声音。
    捂住他的嘴巴的女人正大大的喘着气,她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声音平稳,不让后面紧追着她的人找到他们。
    杂乱的奔跑声和几个男人怒吼的声音忽略他们藏身的小巷,继续往街道的前方跑去,他们嘴里还吐着不干不净的骂人母亲的脏话。
    距离那些人离开五分钟后,女人才搂着黎晓函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她有着姣好的面容,摸了摸一头染成褐色的大波卷发,紧张的神情从女人的脸上消失。
    “来不及做饭,晚上就在楼下的清真面馆随便吃点吧。”女人如是说。
    黎晓函点点头,他已经是清真面馆的常客了,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老板和老板娘都认识他们。
    吃过晚饭后,他们回到冷清的家,家里的物品杂乱被扫落在地,唯一的电视机被抱走,浴室里的镜子被砸碎,房间里的床单被扯落在地。
    女人大致将浴室和房间收拾一翻,让黎晓函洗个澡睡觉,明天再送他去学校,不,送去外婆家。
    一觉醒来之后黎晓函已经坐在前往郊区的路上。一个半小时后,他们出现在外婆家,黎晓函被女人送进外婆家,迎接她的是外婆劈头盖脸的怒骂,黎晓函已是知事的年纪,听着外婆的怒骂声,心情不是滋味。
    女人留下黎晓函的生活费,她坐车走了。
    黎晓函记得女人那个傲然挺立的背影极少看见,至少他在后来的日子里再也没有瞧见过。
    远去的车子形成一个点并逐渐消失在黎晓函眼前,他被喋喋不休骂着那女人的外婆拉回家里。
    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没有人知道。
    黎晓函醒了过来,他全身都是汗,原来只是一场梦,轻咳两声,引来了正在大厅外面玩拼图的刘宇昆和晓北。
    刘宇昆端了杯水进房间:“醒了?”
    黎晓函坐起来,但头还是昏昏沉沉:“谢谢。”接过水咕噜噜地喝下,“晓北在做什么呢?”
    刘宇昆说道:“在玩拼图,他最近对拼图比较感兴趣,老师也说可以培养他的空间想象力,我给他买了几副简单的,现在已经完成两副了。”
    脑海里还是刚才梦镜中带来的沉闷,心里很不舒服,看到晓北他没有以往的高兴,而是淡淡地就撇了一眼,然后到浴室里冲澡,身上全是粘乎乎的汗水。
    刘宇昆将热好的晚饭端上桌,黎晓函洗完澡就可以吃了。
    清粥小菜,比较适合现在玻璃体质的黎晓函。
    用过晚餐,黎晓函便呆坐在一旁盯着电视出神,刘宇昆继续陪晓北玩,给他念故事书,没有打扰黎晓函的发呆,只当他是一个病人般照顾着。
    看的出来,黎晓函是个满身都是故事的人,他经常流露出的忧郁气质瞒不过他,就是家中只有黎晓函和晓北也知道他们家的满满都是故事,一个是在校生,一个是自闭症儿,父母从未出现过,更甚的是,黎晓函提都未提过,家里也没有属于一个完整家庭的照片。
    可以说是冷冷清清的不像一个家,只是哥哥带着弟弟生活。
    按照一些人的性格,大概就把自己的惨事告知于社会,向社会福利机构求助,希望博得大众的同情和怜悯,摆脱困境。可是,黎晓函却是相反,他不乐意他人知道自己的困境,也不愿意看到别人眼里的同情和悲怜,他塑造了一个坚强的外壳,将自己和晓北紧紧的裹在里面,度过春夏秋冬,避开人情冷暖。
    黎晓函待人彬彬有礼,可见他一直接受着良好的家庭教育,大概也是这种畸形的家庭环境造就了他的性格。
    不希望将病气过给晓北,这几天晓北都是跟刘宇昆睡的。
    刚开始的时候晓北还不乐意,睡一会儿就会跑回来原来的房间,黎晓函以为他要在原来的房间睡,便跟刘宇昆换房间,但谁知道他又跑过来,原来他是执意要跟黎晓函睡。
    不过,在黎晓函的耐心劝说下,告知他自己的病可能会传染,晓北才肯乖乖跟刘宇昆睡。
    有这样的反应,黎晓函很高兴,晓北对自己是不一样的,他们相依为命四年了,不是吗?
    梦镜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无形中挤压着黎晓函的胸腔,使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保持着抱膝而坐的动作不知呆坐了多久,刘宇昆都看不下去了,推了推他。
    “晓函?晓函?你还好吗?很晚了,回房间睡觉吧。”刘宇昆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睡一觉醒来就呆呆地。
    黎晓函终于回过神,甩了甩发麻地手臂,虚虚一笑:“我在想些事情,有点入神,没想到挺晚了。”
    刘宇昆指了指时间:“你在这儿坐了两个小时,没动过。如果有什么事情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黎晓函摇头道:“我没事,谢谢关心,你先去睡吧,明天你要回家了吧?”
    刘宇昆有点担心,黎晓函生病了,现在似乎还没有好全,还有点严重,他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不要说照顾晓北,有点不太放心自己回家。
    黎晓函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道:“昆哥,你不用担心,真的。”
    刘宇昆最后还是说道:“行吧,明天你要是起不来,我就下周再回家。”
    黎晓函最后还是妥协道:“好。”
    第二天,黎晓函起来了,不过精神却不太好,刘宇昆都打算留下来了,黎晓函没让他留,照顾晓北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天气不错,黎晓函带着晓北送刘宇昆到楼下打车,他也算是放松放松自己的心情。
    刘宇昆走后,黎晓函牵着小北到附近的小公园逛逛。
    那里有个沙池,几个小朋友已经玩了起来,晓北站在一起看着他们玩。
    黎晓函鼓励他:“晓北想去玩吗?”
    晓北现在知道回应黎晓函,看了黎晓函一眼,后者鼓励他去玩:“晓北,去吧。”
    晓北去了沙池,不过他蹲在地上自己堆沙子,并没有跟旁边的小朋友接触。
    与此同时,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打了进来。
    黎晓函正鼓励晓北跟小朋友玩,估计是哪个骗子公司打来的电话骚扰电话,现在关键时刻,他直接把震动中的手机掐掉。
    挣扎了半天才拨出这个手机号的邵驰:“……”
    在脑海里设想了多个黎晓函接听电话的声音,比如睡梦中的沙哑声,跑步的喘气声,听到自己声音的惊讶声。
    然而,一切归于平静。
    第19章 刺激
    正在鼓励晓北跟沙池里的小朋友们一块儿玩游戏的黎晓函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刚刚挂了邵驰的电话,如果他不是跟晓北在一块儿,估计还会接一接,毕竟有可能是学校里打来的,也有可能是他的兼职同事打来的,一切皆有可能。
    但是,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邵驰会浪费时间拨通他的手机号。
    在公园里玩了将近一个小时,晓北仍旧不主动跟小朋友们一块儿玩,倒是堆出来的沙子形象倒是像模像样,在他们离开之前小沙地里出现了沙堡的雏形,其他小朋友们见状纷纷哇哇叫起来,都说晓北做的沙堡非常好看。
    作为家长的黎晓函很是骄傲,脸上都是浅浅淡淡的笑容,或许晓北在艺术方面的天份不错呢,回头问问老师有没有办法发现孩子的天赋,据说自闭症的孩子在某方面会特别出色。
    每天都迎着希望在前进,黎晓函积压在心头的阴郁一扫而空,心情还不错,好像他的感冒都有在好转的迹象。
    陪着晓北在公园里玩到将近中午,黎晓函带他回家吃饭,食谱是照着刘宇昆写的做,还挺适合晓北,现在的晓北基本上没有出现过敏的现象,只要继续好好的调整,相信晓北的身体很快好起来的,现在的他都四岁了,看起来像三岁的小娃娃似的,不长肉,黎晓函自己看着都着急,毕竟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与其说他当的是哥哥,不如说他一直又当爸又当妈。
    两人一块儿睡了午觉,兴许是心情不错,黎晓函下午醒来时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寂寞空虚的童恺闻近一段时间过得如僧人般清苦,不能抽烟,不能喝酒,不能调戏美人,连个说话的人都不敢找,就算有朋友联系他去酒吧,他也不敢答应,只能以工作太过繁忙应付过去,生活真是无比的操蛋。
    现在他真正能联系的人就只有黎晓函,实在是在新居快要孵出蛋来的童恺闻想了一会儿便给黎晓函去了电话,那个手机号是李岁荣给黎晓函专用的,自己的备用手机号。
    同样心情不错的黎晓函接了他的电话,鼻音还是有点重:“找我?”
    童恺闻说道:“当然,我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打电话。”
    黎晓函反问:“难道不是?”
    童恺闻摸摸鼻子:“不要在意细节,你感冒了?”
    黎晓函说道:“有一段时间了,你不会是特意电话慰问我吧。”
    童恺闻开始明确的报出自己的目的:“当然不是。今天你在家里不忙吧,要不要到我这儿坐坐,过个周末啥的。”
    黎晓函正在熨他和晓北的衣服,用脖子夹着电话说道:“我听李先生说你被下放到比较偏的地方了?”
    童恺闻提高声音反驳:“什么叫下放,我这是休养,离你学校还挺近的,过来玩两天怎么样,有阿姨做饭,而且这儿的空气比城区好多了。”
    黎晓函说道:“其实我家也附近的那座山空气也不错。”
    童恺闻:“考虑一下呗,反正我认为吧,对你和对你家那位小子都好。清山绿水环绕……”
    黎晓函笑道:“你真的是被下放到乡下了。”
    童恺闻恼羞成怒:“说了不是被下放,你来不来?”
    黎晓函心想既然也到了周末,晓北这两天也不用去学校,不如就带他出去走走,下个月正好有亲子活动,现在就当提前演练一下。
    最后他还是答应了童恺闻:“不过我打车过去的费用你可得报销,你知道我穷。”
    终于有人陪着玩的童恺闻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答应了:“行行行,我让阿姨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地址我马上发你手机上。”
    对急性子的童恺闻黎晓函只是好笑摇了摇头,不过出发前他还是给李岁荣去了个电话,报备一下他去找童恺闻玩两天,李岁荣很放心给童恺闻找的安身之所,爽快答应,并且还让小方当司机送黎晓函和晓北过去,黎晓函知道小方过去是还有其他任务,并没有拒绝,正好省下一笔打车费。
    出去起码要住两个晚上,得带两套换洗衣物,幸好是冬天倒不用全部都换。
    拿出几张照片让晓北自己选择要带的衣服,晓北看着照片半天主动选择两张他喜欢的,黎晓函重重地亲亲他的额头:“晓北真棒!”
    被表扬的晓北眨眨眼睛,把自己的玩具也带上了,黎晓函均一一放进他的小背包里。
    出门时黎晓函还是把晓北包裹起来,上午出太阳,下午却起风,能感觉到气温在急速下降。黎晓函对自己的打扮并不太在乎,但对晓北却从来不苛刻,吃穿用度都是在他能力范围内给予最好的,该买的一定会买。
    小方开着李岁荣的车准时抵达楼下接黎晓函和晓北,他上次帮黎晓函照顾过晓北,还是热情的跟晓北打了招呼,并送给他一份小礼品,黎晓函示意他可以接过,晓北才慢悠悠的拿过来,开始拆礼物。
    李岁荣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他的车自然也很有家庭的味道,后座连宝宝坐椅都准备好了,黎晓函将晓北抱到安全坐椅上坐好再系安全带,有黎晓函在,晓北对陌生环境还算适应良好,更何况他现在去了特殊学校后,跟陌生人接触多了,对陌生的事物偶尔也会存在好奇心,没有那么抗拒,当然,也只是在黎晓函在的情况下,至于特殊学校,老师们本来就有经验,他们会将环境布置得让孩子们觉得舒服。
    现在侯老师也算是晓北认为的熟人,现在上课也算是他的固定生活行为,不怕的。
    其实晓北的记忆力好,就连只见过一次面的小方他都记得,对他的病情好转来说,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前往童恺闻现在居住的地方,确实需要经过黎晓函到学校的必经之路,不过还要再往前开上十分钟车程才抵达,黎晓函觉得自己的学校已经有点偏了,没想到童恺闻被李岁荣下放到更远的地方。
    刚下车,黎晓函就感叹李岁荣对童恺闻确实好,他竟然是住在排屋里的,可见童恺闻所赚确实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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