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她再次露出震惊的表情。
“对,辞职,那样你就不必再留在江氏集团,受他们的冷眼非议,也不必担心那个崔总裁事后针对你。”
“可是……”她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莫一江放柔了语气,“挽月,你信不过我吗?我是嘟嘟的父亲,你都信不过我吗?再怎么样,我都不会害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害我最心爱的女人啊!”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她缓缓摇头,“我不是信不过你,我只是有点舍不得,毕竟我在江氏工作了那么久。”
“那你舍得霁月晴空吗?这是你爸爸留下的酒店,其实也是你个人的财产,将来还会留给嘟嘟。你难道不希望霁月晴空更好的经营下去吗?”
“我当然希望霁月晴空更好的经营下去,我只是不想用这种方式。”她轻轻蹙起眉头,忧愁又哀伤的样子,“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一定要这样吗?”
莫一江握住她的手,深深地凝视着她,“除非江氏主动放弃这个项目,但是你觉得,这可能吗?”
风挽月沉默无语。
莫一江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又是冯莹打来的。他脸色骤变,赶紧起身,飞快地说了一句:“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风挽月点头“嗯”了一声。
莫一江走进洗手间才接通电话。
冯莹已经噼里啪啦地骂了起来:“好你个莫一江,我说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原来真跟其他女人搞上了啊!”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胡说八道?”冯莹在电话里拔高了声音,“我那两个打麻将的姐儿们都看到你了,你现在跟那个骚蹄子就在餐厅里吃饭,你还想狡辩?”
莫一江没有吭气。
“怎么?没话可说了?莫一江,你他妈胆子肥了,背着我搞女人,你当我冯莹是吃素的?我告诉你,霁月晴空的股权都在我手里,我随时可以召开股东大会,让你立马滚蛋!”
莫一江冷笑一声,“让我滚蛋,你有那能耐经营酒店吗?”
冯莹被他噎了一下。
“你整天除了会打麻将还会干什么?”莫一江的语气越发讥讽,“要不是你手里还握着点风纪留下的股权,你早就饿死了。”
“你!”冯莹气愤不已,“你有本事别走,我现在就过去,我要把那个骚蹄子的脸撕烂!”
“你有病!”莫一江呵斥她,“跟我吃饭的女人是风挽月。”
“什么?”冯莹怀疑自己听岔了。
“风挽月!她回来了!听明白了吗?”
冯莹顿时倒抽一口气,“风挽月!她不是死了吗?”
“我现在就回去跟你解释,你最好给我消停点,别再惹是生非。”说完,他匆忙挂断电话,出了洗手间,先把单买了,然后回到风挽月身边。
“回来了。”风挽月浅浅一笑。
莫一江并没有走回原位坐下,而是站在她身边,弯下腰,两手放在她的肩上,“挽月,公司里有点事,我要先走一步,吃饭的钱我已经付过了。”
“哦。”她了然地点点头,“那你先去忙吧!”
“对不起,我约你来又把你先丢下。”
风挽月轻轻摇头,“没有关系,工作更重要。”
“那……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
风挽月的眉头微微蹙起,有些哀愁地说道:“我……尽量帮你吧!”
莫一江展颜一笑,喜悦道:“谢谢你,挽月!”
“快去忙吧,别耽搁了。”瞧瞧,她是多么善解人意的一个女纸,温柔贤惠,优雅大方。风挽月觉得自己演得棒极了。
“那我走了。”莫一江拿着自己的皮包,又对她笑了一下,大步离开。
风挽月一直坐在座位上,面带微笑目送莫美男,直到莫美男的背影消失,她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她有些厌恶地推开桌上装着生菜沙拉的玻璃碗,打了个响指,喊道:“r,重新点餐!”
有人走到了她身后。
风挽月毫不客气地说:“来只芝士焗波士顿龙虾,速度啊!”
“呵呵。”身后的人发出一阵低醇的轻笑声。
第21章
“呵呵。”身后的人发出一阵低醇的轻笑声。
风挽月浑身的汗毛一下竖了起来,转过头就看到崔嵬和周云楼直挺挺站在她身后,那位号称要跟崔皇帝一起共进晚餐的毛兰兰却不在旁边。她嗖一下站起身,咧开笑容,“哟,这不是崔总和周总助嘛,你们怎么在这里?”
崔嵬睥睨她,“来餐厅不吃饭还能怎么干嘛?约炮吗?”
风挽月满脸堆笑,心说以你崔皇帝的秉性,来餐厅约炮也不是不可能呀!她没问他们为什么来这吃饭,也没问那位毛兰兰小助理去了哪里,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明。于是,风挽月热情地询问起来:“崔总,你们订座了吗?”
崔嵬环着胳膊,对桌上那些碟碟碗碗视若无睹,一脸倨傲地说:“没有,看见你在这里就来跟你拼桌。还是你这里有人,不太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啦!”风挽月脸上都快笑出褶子来了,忙不迭让餐厅服务员把莫一江之前用过的餐具收拾下去,等桌子清洗干净后,才邀请崔嵬和周云楼入座,“崔总,你们快请坐。”
这两位大爷入了座,又另外点了些菜肴。
趁上菜的间隙,崔嵬开口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跟你约会的人呢?”
风挽月笑道:“朋友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朋友?”崔嵬故作惊讶,揶揄道:“不是你孩子的父亲,你最爱的男人吗?怎么变成朋友了?”
风挽月腼腆道:“您别取笑,我跟他这么多年不见,总得慢慢来发展,让彼此都有个适应的过程。”
“这样啊……”崔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身体前倾,以他们三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询问:“那他知道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吗?”
“崔总,您……”风挽月的笑容僵在脸上,“您这话太有歧义了,我们自己不就是上下级的关系吗?”
“啧啧。”崔皇帝咋舌两声,一脸鄙夷。
周大总助也是满脸轻蔑。
风挽月视若无睹,仍是赔笑。
崔嵬用手指敲敲桌面,“好吧,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只有上下级的关系,那我就以一个上级的立场来问问你。风挽月,在合济岛这个项目上,江氏集团和霁月晴空可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你身为江氏的行政总监,应该知道什么叫做避嫌吧?”
风挽月咬着下唇,一脸哀伤,“崔总的意思……是让我自行请辞吗?”
崔嵬没吭气,平静地注视着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还是……您让我跟一江不要见面?”
一江!这称呼叫得真亲密。周云楼移开视线,心里颇为不屑。他微微转头,在老大眼里看到一丝丝不爽。这种不爽并不意味着老大是在吃醋,而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毕竟是自己睡过的女人,现在满心里只有另外一个男人,确实不爽。周云楼自己也觉得很不爽,替他老大感到不爽。
崔嵬眯起眼,凉凉道:“风挽月,效忠于你所任职的企业,这是工作者的职业操守,不需要我来提醒你吧?还是说,你想背负着一个商业间谍的骂名离开江氏?”
风挽月没吭气,隔了一会儿,才笑道:“感谢崔总对我的关心,请您放心,我对江氏绝对忠心不二。”
话音落下,餐厅侍者将风挽月点的芝士焗波士顿龙虾端了上来。
风挽月吩咐道:“请你帮我把这道菜打包,我带回家给我女儿吃。”
侍者微微一愣,下意识去看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见这两个男人都不吱声,便点点头去拿打包盒,帮风挽月打包大龙虾。
风挽月提着自己的东西,对崔嵬歉意地笑笑说:“崔总,不好意思,我女儿还在家里等着,先失陪一步了。”
崔嵬没吭气。
周云楼也没吱声。
风挽月就这么走了。
崔嵬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呵呵笑道:“家里有孩子,还真是推辞应酬的好借口。”
周云楼起身换了个位子,在崔嵬对面坐下,推了推黑框眼镜,表情颇为不解,“老大,你干嘛那么纵容她?她今天来见莫一江,肯定是为了合济岛项目的事情。这样的人,我们不能再留着她,江氏也不能再留着她。”
崔嵬笑得漫不经心,“老四,你干嘛这么激动?风挽月越是表现出她要背叛我们,她的种种行径和动机就越可疑。她明明没有失忆,又口口声声说她还爱着莫一江,为什么却要一直跟莫一江保持距离?她大可以直接回到莫一江身边,跟莫一江去滚床单,可她偏偏没有,为什么呢?”
周云楼眼里闪过一丝迷惑,似乎也在想,为什么呢?
“因为她非常清楚我的底线在哪里,她一直游移在我的底线之内,不敢越线,这个女人呐……”崔嵬摇摇头,笑得颇为无奈,“像个妖精。我现在既想把她禁锢起来好好收拾一顿,又特别好奇,想看看她到底还能再耍出什么花招来,小贱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说完,他将杯里的绿茶饮尽,咂咂嘴,说了一句:“绿茶小婊砸。”
周云楼没说话,风挽月虽然一直在玩火,可是她并没有真的辞职,也没有真的跟莫一江在一起。她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跟其他男人上了床,那老大绝对翻脸不认人,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她虽然不肯继续跟老大上床,也没有跟其他男人上床。
这个女人狡猾又谨慎,周云楼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像过去那么讨厌她了,反而跟他老大一样,多了几分猎奇之心,真是奇了怪了!
莫一江开车回了冯莹住的地方,一栋位于城东的三层小别墅。这里曾是风纪的房产,自从风挽月失踪,风纪死了以后,这栋别墅就归到了冯莹的名下。
莫一江停好车,用钥匙开门进屋。
冯莹原本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听到声音立马关电视起身,迎了上来,一脸紧张地问道:“风挽月真的还活着?”
莫一江瞥了冯莹一眼,没有说话,径自走到沙发旁边坐下。
如果说,七年前,冯莹还是个妩媚动人的美少妇,那么现在的冯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中年大妈。
风纪还在世的时候,冯莹只有三十多岁。为了获得这个成功中年商人的青睐,她花了不少心思收拾打扮自己,身材体型窈窕婀娜,容貌美艳,皮肤细腻柔滑,极具成熟女性的性感魅力。当时的冯莹,完全看不出来已经超过三十岁了,跟二十出头的风挽月站在一起,就像两姐妹似的。
可风纪死后,冯莹继承了他的遗产,再没有任何压力,便开始安于现状,耽于享乐。慢慢的,她的体型开始走样,肚子上长出一层又一层的脂肪,四肢也变得粗壮起来。她的脸庞越来越胖,堆满了肥肉,连五官都被挤成了一团,没有活力的皮肤严重下坠,即便用了再多的整容方法,也无法挽回她逝去的青春与容貌。
可是,对于这一切,冯莹并不以为意。她有钱,她是富婆,就不会缺男人,就连莫一江,也要依仗她这个董事长,才能坐上总经理的位置。
冯莹跟到莫一江身边,碰了碰他,“你倒是说话啊!”
莫一江斜她一眼,冷漠道:“废话,她活得好好的。”不仅活得好好的,还生了个女儿,这是他和风挽月的女儿,一定不能让冯莹知道。
冯莹紧张地睁大眼睛,“那……那她为什么不回来?”
“她失忆了。”
“失忆?”冯莹难以置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莫一江的口吻很不耐烦,“当初她去找亲戚的时候,的确出了意外,但是她没死,只是失忆了,所以一直没回来。这些年她都跟她的姨妈生活在一起,听明白了吗?”
冯莹表情呆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险些将沙发的弹簧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