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两人没羞没臊的都抱到一起了,栗九霄晃了晃眼珠子,瞅瞅这个,瞧瞧那个……
自动自觉的往后退了一位,他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然而,那么一大活人走出去,却丝毫没有引起腻味儿在一起的两个人的注意力。
“不过白嘱咐你一句罢了。”柏君溯眉扫都没扫栗九霄一眼,只是看着白若,眉眼舒展,满面含笑。
话说,自从家有小胖子之后,他确实比往常爱操心了,抱着白若,啃着点心,他突然道:“今日宫中怕是有事儿要发生,我许是要晚些回来,你自行带着孩子休息吧,不用为我担心。”
“怎么?爷这是什么意思?”白若一下就警觉了。说起来最近她精神很紧张啊,火烧奉先殿就在眼前了,可这段时间柏君溯却毫无动静,就跟没这回事儿的,她怎么暗示,提醒,人家都无动于衷。
急的她恨不得掐着柏君溯的脖子猛力摇晃,大声咆哮‘着火了,着火了,马上要着火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这事你就莫管了,反正我自会处理好的。”柏君溯露出一个特别欠揍的微笑。然后,任由白若如何‘逼问’,哪怕用上色x,都没动摇信念。
直到他离开南院儿,前往府门前和宋氏会合的时候,他都‘打死也没说’。
气的白若给他硬灌了四杯茶水……
到宫里方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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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抱着被子幸福的去睡回笼觉了,柏君溯和宋氏却顶着星星戴着月亮,一路苦逼的奔往皇宫。
昌德帝的皇后,也就是太子他亲妈还活的好好的呢,大过年,宋氏就是在自觉天下第一,她也不敢牛x到皇后面前。
同理,后宫中的嫔妃们,不管是李妃还是简婕妤,哪怕平时撕的面止全非。在今天,大年夜,众诰命女眷参拜皇后的重要时刻,她们也都得恭恭敬敬,笑面迎人。甚至还得握着手表示特别友好亲切,宫中众人,尤其是她们,那绝对都是亲如一家,情同姐妹的。
柏君溯和宋氏进了宫,见过李妃之后,宋氏就随着李妃去了凤兮宫参拜皇后,而柏君溯呢,则早早来到了奉先殿。
毕竟,他现如今在礼部任职,而礼部近来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大年三十的早上,昌德帝带着宗室和皇子们前来祭拜祖宗。
这滩儿归他管。所以,柏君溯虽然不是第一个进宫的,却是第一个来奉先殿安排祭祀事宜的。
“都安置好了吗?”来到奉先殿,柏君溯叫来几个正在忙活的礼部官员,“一会儿父皇就要来了,切莫要出现差错。”
“殿下放心,臣等自会小心查验。”几个官员上上下下的派人在奉行殿中查验。最后,还是没查出什么不是。
半晌,祭典时辰到了,昌德帝领着一众儿子,孙子,兄弟,叔伯……们浩浩荡荡的就来了。
柏君溯也借机混进了队伍里。
而且,犹与他排行靠前,是老五,因此还占了个相当不错的位置。
就在昌德帝身后。
一行人来到奉先殿门口,昌德帝先是念了一大段‘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祖宗,保佑着大地’之类的话,又领着人在奉行殿外拜了几拜。
然后,他准备领着众皇子们进殿了。
奉先殿是个很庄严的地方,象征着皇室,所以,能在大年节进殿祭祀的,全是昌德帝的儿子们,他的兄弟和叔伯们都没那个权力。
在奉先殿门口,昌德帝感谢完天地,就招呼着众皇子(儿子)们,率先进了奉先殿!
他进去了,他进去了,他真的进去了。
而且,他还是第一个进去的。
然后……
“啊啊啊啊啊,天啊,救驾啊!!奉先殿……”
它着了,它火了,它着起大火了!!!!
在昌德帝刚刚进去,而太子一脚踩在门槛儿上的时候,奉先殿忽然无故自燃了起来。
救命啊,来人啊,万岁爷还在里面呢,他刚刚进去了啊!!!
奉先殿外的宗室和宫人们简直快要吓尿了,满钞飞舞’着狂叫,还有个别忠心的想往里殿里冲……
☆、第8章 .0.1
奉先殿外一片沸沸扬扬,昌德帝进了门儿就在没见踪影儿,连喊都没喊一声儿。
而一只脚已经踩在门槛儿上的太子,被突然从门里冒出来的大火,僚到眉毛般的直往后退,一个没站稳,直接屁,股蹲儿坐到地上,这个搓到不行的样子,被个别镇定的宗室们看到了眼里,都各自无奈的摇了摇头。
“来人啊,救驾,救驾,火龙队呢!”看见昌德帝进去就没影儿了,大皇子荣郡王急切的往前迈了两步,转头冲着后面的宫人大喊。
而四皇子,则脸色苍白的站在后头,嘴唇都在颤抖,估计是在想:为什么这火起的慢了?应该在太子跟昌德帝一起念‘诏文’的时候就烧了的呀!!
就特么慢了那么一步,连一柱香的时间都没有啊!就从太子失德变成了皇帝丢命……这特么的不是坑爹呢吗?
(昌德帝:确实是坑我)
这父皇要是死里面了?太子不就可以直接登基了吗?那他们还搞什么搞啊!
荣郡王和四皇子似哭似笑,整个人如同疯魔一般,顾不得还腚蹲儿在地上的太子,只一心一意的想着,怎么把昌德帝从奉先殿里救出来了。
只是无奈,当初他们设下阴谋的时候,生怕火燃的不够旺盛,‘料’加的有点多,一时半会儿,还真灭不下来。
六皇子站在这两人身后,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他双手紧握,双目圆睁,牙齿紧紧的咬着,整个身体紧绷到了极点。
看着奉先殿的大火,以及冲进去准备救昌德帝的忠臣们,那一去不回还,生死不知的现状。他犹豫不决着站在一旁,身体向前倾着,迈开腿,又收回来,再迈开,再收回来……
半晌,他似是终于下了决定,狠狠的咬了咬牙,眼中厉色一闪的……
看着他五哥扒下皇子服就冲进火场啦……
我擦!!!!
六皇子猛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五哥——柏君溯如同利箭一向,以一往无前,一动不回头的架势,拎起一个路过小太监手里的水桶,兜头淋了自己一身,然后,浑身冒着水气的……毅然决然冲进火场啦!
“这是不要命了啊!”六皇子看着他哥的背影,气的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
什么事,都是第一个尝试的占便宜,如火场救驾这种,柏君溯第一个冲进去了,那在场众人记得的就是他,别人谈论起来,也永远都会是‘五皇子孝顺忠勇,为救陛下奋不顾身’。
他现在就算跟进去,也晚了,永远不会有柏君溯那么惊人的效果。
六皇子紧紧的握着拳,掌心都快被自己扎烂了,他用愤恨的,嫉妒的,绝对称不上正常的表情的骂道:“真是不要命了,肯定救不出来,一定会死里面,他令堂……”
一句没说话,他突然住嘴了,因此他猛的想起来,他和柏君溯的令堂是同一个人……
“老五这是……”勇气可嘉,为了出头不要命啦!荣郡王看着柏君溯消失在火光中,不由得感慨出声。
对柏君溯冲出去抢风头,荣郡王到是没感觉生气。毕竟,他从心里往外是不希望昌德帝死的,而且,人家柏君溯抢风头是要冒着生命危险,他不敢,于是,他也不嫉妒。
“这里这么多人,侍卫太监都有,用得着他冲进去吗?显什么孝顺!”太子满面铁青的在众人围绕下来到殿前。
他目前屁、股后头还有一块黑漆漆的泥污,就是刚才那腚蹲儿摔的。
昌德帝都陷进火海里了,太子当然不可能先去换身衣服再出来。
于是,他只能在屁、股后头顶着这明晃晃的胆怯‘证明’,被众人若隐若现的眼光注视着(其实这完全是错觉,昌德帝生死不明呢,谁有功夫注视太子啊),心情自然分外的不爽。
“不管老五是不是为了显孝顺!起码人家是不顾性命危险去救父皇了,而不是如太子殿下您一般,呵呵……”荣郡王不屑的瞄了太子的屁,股一眼,冷笑道:“殿下,您后头疼不疼啊?用不用臣去请个太医过来给您瞧瞧?”别把尾巴骨摔折了!
荣郡王的鄙视之意溢于言表,太子当场就炸毛了,两人竟在奉先殿前,你来我往的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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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府中,抱着小胖子陪许侧妃用完了很‘安静’的年宴,守过除夕夜之后,白若自行回到了南院儿。
收拾收拾,把小胖子哄睡着了交给奶娘,白若披着大斗篷站到了南院儿门口,怔怔的望着皇城的方向,无声的呆立着。
“小姐,这天太冷了,咱先回吧!”翠环陪在她身旁,小声的劝道。
白若闻言只微微摇了摇头,没说话,也没有动。
“翠环,怎么回事?”翠钗拿眼角瞥着翠环,小心翼翼的问。
“我哪儿知道。”翠环撅了撅嘴,见白若完全没有回屋的意思,便干脆去小厨房端了四个火盆,摆到白若身侧。
呃,好吧,虽然大冬天的不进屋在外面摆火盆这种……理应是不怎么管用的,但……有总比没有好不是!
三个人一起傻呼呼的站在门口,直到天边都染出一抹红霞的时候,白若才握了握已经有些冻僵了手,,皱眉颤抖着声音说道:“五爷和夫人怎么还不回来?去年这时候……他们早就回来了,是吧?”
进宫过年没过一宿的,外面这儿天都快亮了!
“小姐别担心,五爷可是皇子,又是在皇宫内院里,那戒备森严的,能出什么事儿啊!”就算真的倒霉催遇到了刺客,五爷那级别也不够吧,人家不奔着昌德帝和太子去啊!
翠钗完全不以为然的安慰着。
“你不懂……”白若横了她一眼,未做解释。
刚才在用膳的时候,她就隐隐看见皇宫方向的天空有火光了好不好?这说明奉先殿依然着火了行不行?从昨天一早到今日清晨……
这一天一夜。
这百分之百是要烧的一干二净的节奏啊!
望着西北天空隐隐透出的那一点,跟日出红霞混杂在一起,非常不容易被分辨出来的火光……白若抿着嘴儿,心里实在忍不住担忧。
奉先殿会出事儿,她早早就透过柏君溯知道了。而柏君溯进宫前对她说的那些话……白若也很确定他应该早就有了准备。
话说准备了那么久,他不是应该掐灭荣郡王和四皇子的阴谋,然后在昌德帝面前露脸领功吗?
为什么奉先殿还是烧起来了?这是什么节奏啊!
柏君溯那不要命的变,态不会让奉先殿烧起来了,然后他去抢牌位了吧?不要啊,那个万一弄不好会被烧死的哒!
前世冲在最前头的六皇子,连眉毛都烧没了,差一点就毁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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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白若担心的不要不要的时候,被她认为不要命的柏君溯,正跪在乾元宫昌德帝龙塌前,拉着昌德帝的龙爪,泪眼朦胧,焦急万分的,装着好儿子样。
“父皇,父皇,您没事吧,父皇,您醒醒啊!”他满脸黑灰,头发都被烧焦了不少,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袍角都被烧了一半,甚至还隐隐透出股子‘糊味儿’的跪在脚塌上,拉着昌德帝的龙爪,将额头扣在昌德帝的手背上,双眼润湿的哀泣着。
那眼泪,一滴一滴的顺着昌德帝的指缝,流到了褥子上,不一会儿,那明黄色绣龙纹的褥子,就湿了一小片儿。
‘不服不行,这也是本事!’荣郡王站在床头,眼角抖动着,垂了垂眉。
‘宫人出的,就是下,贱,一点事儿都绷不住。’太子盯着柏君溯跪的位置,满目怒火。
‘擦,他哭了!他真的哭了!!竟然还有眼泪呢!’四皇子面无表情,心中尖叫不已。
‘靠,刚才要是老子抢先一步,现在跪在那儿充孝顺的就是老子了!’六皇子紧紧抿着唇儿,内里的小灵魂做捶胸顿足状。
剩下几个年纪小些的,则老老实实呆在门边,一个个都垂眉搭眼做死了爹状,心里不知想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