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正均走到她的床前,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低下身,用额头去触碰她的额头。
林质表现得特别不矜持,她双手撑起来,抬头啄了一下他的嘴唇,笑意盈盈的样子像是在证明她很健康,根本没有问题。
“宝贝......”他何尝不懂,长叹一声,说,“咱们还是回家好不好?”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她装作不懂的样子笑着说。
聂正均坐在她的床前,说:“如果下一次发生更危急的情况怎么办?我第一时间没有办法陪在你的身边,你会不会害怕?”
林质的手伸出被窝,她拉着他的手,说:“以后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包括女儿生下来之后,
那你也要把我绑在你身边吗?”
“如果可以,我想连女儿一起拴在身边。”他反手握着她的手,举起来亲吻了一口。
林质低头闷笑,典型的聂氏风格。
绍琪睡着睡着就觉得冷了,伸手捞毯子,半天没有捞到。
睁开眼,她朦朦胧胧的看着一个男人坐在林质的床前,揉了揉眼睛,“大伯?”
聂正均回头看她,说:“回去睡觉吧。”
聂绍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打了一个呵欠,说:“你来了就好了,我困得不行......”
“阿虎在外面,你让他送你回去。”聂正均说。
“哦,好。”聂绍琪伸着懒腰往外面走,十分放心。
等门一关,林质拍了拍床,说:“你上来一起睡吧。”
聂正均打量了一下这单薄的单人床,说:“会不会垮?”
“不会,医院这点儿人身安全还是应该保障的吧。”
两人相拥躺在床上,林质问身后的人,说:“我是不是长胖了?”
“胖点儿好,你以前就是太瘦了。”聂正均说。
“哦。”
“皎皎.......”聂正均胸中有无数的情意要抒发。
林质一口打断他,“我要睡觉了,你不要说话了。”
“......”
所以,关于女朋友胖瘦这种陷阱问题一定要答好,稍微有眼神的躲闪就会完蛋,更何况像聂总这
种不会玩儿套路的,直接死翘。
在医院观察了两天后,林质平平安安的回了家,聂正均悬着的一颗心也彻底放下。
“这几天给你打电话的人挺多的啊,你是不是很忙?忙的话就回去吧。”林质说。
聂正均收了电话走过来,说:“再大的事也没有你重要,我再待几天,等你情况稳定之后再走。”
林质双手撑着脑袋,说:“还有两个月就生了,那时候就可以解放了。”
聂正均挑眉,说:“横横都已经十一岁了,你和我解放了吗?”
林质:“......”
不但没有解放,反而承担着更大的重任。养可比生要复杂多了,一个独立的思想会走向何方,很
大程度取决于父母的引导。
“会不会......我把她养歪了啊?”林质有些担心的说。
“横横你都能教育得很好,安心点。”
“哦......”
大概他真的很忙,除非是吃饭的时间和睡觉的时间以外,电话就没歇过,像是热线一样。
林质以他打扰自己养胎的名义把他赶了回去,聂正均没有办法,她看着精神还不错,且有绍琪天天陪着她解闷,他也就稍微放心了。
林质这几天看着绍琪不对劲儿,时不时的就去院子晃几圈。
“你在等谁吗?”林质站在门槛后面问。
“没、没有啊。”聂绍琪回过头来,耸肩一笑。
“程潜出差去了,估计下个月才回来。”林质说。
聂绍琪恼怒,“他出差关我什么事儿!我又没等他!”
“我没说你等他啊,我在跟杨婆说,以后可以少做一点饭了。”林质惊讶,指了指旁边的杨婆。
杨婆笑眯眯的说:“那我就蒸两碗米就够了。”
聂绍琪尴尬得不行,甩手跑走。
林质撑在门框上,笑弯了腰。
晚上,横横给林质打电话,两人东西南北的一阵胡侃,有越聊越兴奋的意思。聂正均打林质的电话一直占线,下楼来喝水,看见横横蹲在沙发上跟人打电话,眉飞色舞得不行。
他走过去,在餐桌哪里倒了一杯水。
“质质,好可惜,我周末都不能来看你了......哎,爷爷这不是要过生日了嘛,我们都要去祝寿
的......”
聂正均脚步一顿,“你在和谁打电话?”
横横捂着听筒,“质质啊,你要说几句吗?”
聂正均:“......”
林质听到了那边的动静,笑着说:“你爸爸这么早就回来了?”
“对呀,难得回家,不知道一天到晚做什么去了!”横横看了一眼他爸,毫无心理负担的当面告
状。
聂正均伸手把他提了起来,“睡觉去。”
“我还没说完呢......”横横站在地上,扯了扯衣领。
“我帮你说。”他坐在沙发上,拿起听筒。
横横撅嘴,主权已经丧失,夺回无望了......哎,他还是早点儿睡觉去吧。
林质在那边听完了全程,笑着说:“我和横横还没说完呢。”
“你要说什么,我也可以。”
林质闷笑,“哦,是吗。’
聂正均翘起长腿,闲适的靠着沙发,说:“周末我和横横要去给老爷子祝寿,你知道了吧?”
“嗯,知道。”
“你一个人在那边照顾好自己,过几天我会派几个佣人和保镖过去。”
“不用啊,我这里很好很安全。”
“听话,就当为了让我安心。”
“......好吧。”
两人又情意绵绵了半小时,林质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周末是老爷子的生日宴,聂绍琪作为聂家唯一的孙女自然也是要出席的。林质帮她收好了东西,说:“前几天我找了一方端砚,你帮我送给老人家吧。”
“爷爷会要吗?”聂绍琪挤眉弄眼的。
“你就说是你的送的。”林质笑着推了推她。
“哎,这么好的端砚,可不符合我的品位啊。”绍琪拿着翻来覆去的看。
“你别摔了,挺难找的。”
“知道啦,保证完成任务!”
周六下午,绍琪一走,整个院子又只剩原始人马了。杨婆怕她心思敏感,带着她一起做青团。
而b市这边的聂宅正是忙碌火热的场面,老爷子的七十五大寿,明天上门拜访的人和车大概可以一直排到山脚下。
冯娟娟和聂正芳母女也在帮忙,指挥布置餐桌和舞台,看起来的确尽心尽力。
“孙先生和你大伯的生意谈妥了吗?”聂正芳拉着冯娟娟到角落,悄悄的问道。
“他上次去找了大伯,应该没问题。”冯娟娟抚了抚衣袖。
聂正芳点了点头,放下心来。而后又一笑,幸灾乐祸的样子,“听说林质那丫头被逐出去了,不
知道现在在哪里谋生。”
冯娟娟脸色一垮,“您就别说她了,我听着就来气。”
上次聂绍琪和林质当众讽刺她,让她颜面扫地,几乎就要羞愤而死了。
“不说她了,你那个朋友呢?今天来不来?”
“我给她塞了一张请柬,不知道她会不会来。”
“她跟林质那丫头长得蛮像的,要是真的......”聂正芳挑了挑眉毛,一切尽在不言中。
冯娟娟皱眉,她不这样想,越接触越觉得许诺和林质一点儿也不像,她不信大伯会入这么个浅显的圈套。
聂家的宴会一向是b市炙手可热的彰显身份的上流活动,林质在聂家的时候最不喜的就是这个时
候,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说着听不懂的人话。所以一向喜静的她通常会躲在后面的别墅里,要
是老太太想起来了她出来应酬一下,想不起来她就可以待在里面一天。
横横也不喜欢这些大人的活动,他坐在露天的烧烤架旁边,吃吃喝喝,理都不理这些有意攀谈的人。
沈家姐弟自然也获得了入场券,跟着沈家的长辈,进入了今晚最核心的圈子。
聂正均正在二楼的拐角处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
“别这么早睡,要是半夜醒来肯定又睡不着了。”